第一百八十章 软弱主妇,奋起(10)

一川苇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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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寂看巩氏有掉头就跑的冲动,赶紧上前握住她藏在袖筒里冰冷发抖的手,飞快地在她手心里写道:哭!

    巩氏将半个身子靠在景寂身上,被她带着一起跪在地上,主仆两个捂着嘴,就开始闷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开始诉苦。

    景寂不会说话,全靠巩氏一人发挥。

    这是来见老夫人前,景寂请教过梓青,与巩氏二人制定的策略。

    老夫人极其精明强干,她们两个的心思,根本瞒不住她。就像梓青说的,在老夫人面前,最好走悲情和诚实路线。在她面前哭一哭,说说她们被幽禁在山岚院的艰难,说不定能让她心软。

    “别哭了!吵得我头疼!”老夫人今日火气旺盛,根本没心思听景寂和巩氏哭诉,她烦躁到仪态全失,冷硬粗暴地打断巩氏和景寂:“你们有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

    接下来老夫人的话,叫景寂和巩氏身子一僵。“巩氏我问你,是不是有人跑到你面前,和你说了我和侯爷打算休你的话?所以,你才给我整出这些幺蛾子,耍手段迷惑我儿。你好大的胆子!”

    “不!我没有!老夫人……我、我……”巩氏急得不知说什么,若不是景寂在她身后抓着她的手给她力量,她肯定已经拔腿逃跑了。

    冷眼旁观至此的齐桓,突然懒洋洋地开口了:“行了。母亲!你别吓唬她。她胆子本来就小,如今好不容易叫我养大了一点儿,叫您这么一吓,又故态复萌了。”

    他意兴阑珊地冲巩氏挥挥手:“下去吧。”

    “侯爷,我……”巩氏仿佛已经看到齐桓和老夫人一起要将她休掉的画面了,她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字。

    景寂和梓青心头也是一颤。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这次来拜见老夫人,会是这种结果。

    景寂还想和巩氏说什么,被梓青打断了。她一手拉着景寂的手臂,一手扶着身子瘫软的巩氏,恭敬道了声:“奴婢这就带她们下去。”便强行拖着她们两个离开。

    这时走,以后还有希望。如果再说什么惹得老夫人雷霆震怒,当场被休,也不是不可能。

    她们走后,屋子里就只剩齐桓母子。老夫人嫌弃地对齐桓道:“你看看她那是什么样?这样的女人,你也喜欢?她浑身上下,哪里有一点,配做我景阳侯府的少夫人?”

    “我最近确实有点儿喜欢她。”齐桓笑道:“主要是您威严太过,她不敢在您面前发挥。巩氏现在可有趣了,不止能像泼妇一样骂人,打起人来,更是悍勇。就是……”

    他忽然想起,和他说话的不是他那堆狐朋狗友,而是他严厉刻板的母亲。把“就是她在床上表现也很泼辣带感”的话,咽了回去。

    老夫人不赞同地皱眉:“骂人,打人?你喜欢这样的夫人?叫娘怎么说你!你可曾见过,哪家的当家夫人是这样的?叫外人知道了,还不知如何笑话咱们侯府!当年你娶了她,我半年没有出门走动,就怕被人当面嘲笑。反正我不喜欢巩氏。”

    “钟三小姐稳重恭顺,既能当家,又会照顾人。这样的人才能撑起侯府,把这个家打理好……”

    老夫人见齐桓一脸冷淡、不上心,额头的青筋蹦了蹦,克制自己的脾气,咬牙道:“你不是答应我要休了巩氏娶她,收心好好过日子?现在捧巩氏,是想食言吗?”

    “咱们侯府如今可是烈火烹油,很是需要钟家这样的岳家支持。因你早年的荒唐,外面那些御史可是对咱们侯府虎视眈眈。如今朝局已稳,当今可以不用你了。”

    “君王卸磨杀驴这种事儿,古往今来,还少吗?钟三小姐可是钟阁老最宠爱的女儿。才华、谋略,皆属上层。如果不是你无意中救过她一次,她铁了心要嫁你。钟阁老怎么也不可能同意她嫁到咱们侯府。主要你从前把名声糟蹋透了。”

    “如今的形势,容不得你胡闹。听娘的话,休了那巩氏,把钟三小姐娶回来,好好待她。最好尽快让她诞下嫡子,把钟家和我们彻底绑到一条线上……”

    被梓青拉走,半途假装肚子疼要如厕的景寂,凭借良好的目力和出众的听力,借助南跨院里茂密的树荫和花丛,悄无声息地避开几个暗卫和一堆丫鬟婆妇,摸到了齐桓和老夫人说话的屋子的隔壁,藏在了门后,偷听齐桓和老夫人的谈话。

    当她听到这儿,一颗心仿佛被人紧紧攥住,心跳和脉搏加速,就怕齐桓回答一句“好的”。

    以她对齐桓的认识,和老夫人对侯府形势的分析,以及迎娶钟三小姐对齐家的好处,齐桓没理由说不。

    难道真的要和巩氏一起被休离出景阳侯府?

    景寂竖着耳朵,捂住口鼻。就怕自己一个没忍住,暴露了行踪。

    齐桓可是执掌当今暗中势力的首领,本身武功也高,五官极其灵敏,要是叫他听到她的呼吸声,可就不妙了。

    上一次山月不小心听到他酒醉后的真言,就叫他毒哑了。魂力全失、体力虚弱的景寂真不敢想,她行踪暴露后的后果。

    “母亲不必担心。儿子自有打算……”景寂没有听到齐桓说“好”,心落下一半,因为他也没有说“不好”。

    “你的打算是什么?眼看着你父亲一手打下的家业败落吗?”老夫人气急败坏道:“齐桓!你若舍不得那巩氏,我亲自出手除了她。对外就称病殁吧。若是早知你还会在她身上鬼迷心窍一次,我早就该下手!”

    “母亲!我不知道是谁给您的错觉,叫您觉得我无能到需要靠女人和裙带关系维持侯府的荣光。且不说当今为人亲厚,不会随便推我出去送死。”

    “就说我给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刀,手里能没握着一些保命的东西吗?还是您觉得,整个侯府就您一个人聪明,别人都是傻瓜,我尤其傻?”

    “您当我不知道,您逼着我娶那钟三小姐,是因为当年您想嫁钟阁老不成,叫钟三小姐的母亲截了胡。这些年您一直耿耿于怀。当初我为何会那么巧在报国寺外‘救’了钟三小姐。还不是您一手安排的?”

    “除了这些,还有很多您做过的事儿,我都门儿清。父亲和他那贵妾怎么死的,需要我说出来吗?”齐桓冷咧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泼了老夫人个透心凉,却叫景寂笑逐颜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