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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天阴沉沉的,现在是傍晚时分……
这是一个人烟稀少的小镇,四周房楼都少得可怜,更别说能有多少行人了。再者,阴沉的天气笼罩着这片小镇,不禁给人几分压迫和凄凉之感。
不远处走来一男一女,男的年约十八,身配挂剑,棕衣披身,面部沉着,骨子里透出一股刚劲,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左脸那一条细长的刀痕,略显沧桑之感。女的年约十七,蓝色布衫套身,腰带发簪俱全,再加一把小佩刀和绝艳且又稳静的面孔,纯一个佳人姿态,婀娜可人。
来者不问,便是那萧天与苏佳二人。算起来,他们离开柳沙镇已经有些天了。这些天,他们行程很慢,毕竟苏佳想要找到自己的母亲林雨霏,目前还没有任何的线索。于是这些天,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聊天上。
“所以呢……”萧天对苏佳说道,“你就这样离开了追风派?”
“是的……”苏佳用略带忧伤和愤怒的眼神道,“我已经发誓了,我要亲手杀了陈世今和莫天行!”
萧天听了,内心有些仿徨,再看苏佳那满载伤情的怡然面容,心里不觉有些酸楚——自己的身世经历跟苏佳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看着被国恨家仇甚至情殇所压迫的苏佳忧伤的眼神,萧天无法想象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女孩是有一颗多么坚强的心才承受住这么多的命运坎坷……为了缓解苏佳的心情,萧天试着转移话题说道:“对了,苏姑娘,我们现在这是要走到哪儿去?”
苏佳说道:“我们现在是朝着汴梁城的方向走去,我想在汴梁城最有可能得到陈世今的消息。”
“可是这里是哪儿,怎么阴森森的?”萧天环顾着四周凄凉萧索的景象问道。
苏佳也望了望,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对去汴梁城的方向不影响。”
萧天边走边低头说道:“苏姑娘,你说你打伤了柳金权,现在这么一走了之,他的手下不会企图报复吗?”
“没事儿,我已经习惯了……”苏佳面无表情道,“莫天行每隔一段世间,就会派杀手来追杀我,我每次都把那些杀手作了,也已经习惯了……”
听到这句话,萧天略感到几分心寒。但苏佳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他心头一暖,苏佳问道:“你脸上的刀伤还疼吗?”
萧天见苏佳在关心自己,脸红道:“没……没事儿,已经好多了……”
“对不起,因为我太冲动了……”苏佳带着忏悔和柔美的眼神望着萧天。
萧天受不住这位绝代佳人投来的深情目光,醉心地说道:“没、没事儿,是我勾起了你痛苦的……回忆,是我自己的错……”
苏佳转而望着枯灰的地面叹气道:“哎,阿天,你跟着我,每天有的都只是提心吊胆和被追杀的危险,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不怕!”萧天说道,“苏姑娘,你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怎么可以背离背弃呢?好朋友就应该福难同担,这可是作为朋友的重要原则之一!”
“朋友是吗……”苏佳先是微微一笑,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骤变,随后望着前方一个老旧的客栈,对萧天指着说道,“阿天,都走了一天路了,不如我们去哪里休息一下吧?”
“好!”萧天答应道但萧天也好像注意到了苏佳的神情变化,不觉有些疑惑。
于是,两人向着那老旧的客栈走了过去……
进了客栈,只见里面虽然宽敞,却只有几个人在吃酒。沿楼梯直上到二楼,更是无人问津。房檐支柱上都沾上了好些灰尘,真如同一个废弃的厅堂。
店里没有小二,掌柜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只见他亲自披着抹布,缓缓走到苏佳和萧天二人跟前说道:“二位客官是外地人吧?真不好意思,本店明天就搬空了,所以只有些茶水,不能提供餐食及住房了,还望客官见谅。”
“明天要搬空了?”萧天问道,“为什么?”
老汉说道:“还不是官府弄的?山东那边战事吃紧,朝廷只好收押河南一带的老镇,上缴重税,补充壮丁,连我儿子都充军去了。”
苏佳听了,平静地说道:“没事儿,掌柜的,我们只要茶水就行了。”
老汉说道:“那行,反正最后一天,茶水就便宜点吧……”老汉的话语带着沉痛与悲伤,看来他饱受了岁月的沧桑。
萧天和苏佳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苏佳拿出腰包里那把刻着“今”字的竹笛,低声吹了起来。笛声低沉缓慢,似欲哭无泪,诉说着无尽的悲痛与哀伤。萧天在一旁听着,平时一向乐观的他此时也有些伤感起来;他和苏佳一样,也怀念过去的日子,怀念在萧家山庄他的母亲和他的师兄弟妹们。一曲忧伤,卷起二人的伤怀……
老汉端着茶水走了过来,苏佳停止了吹笛,对老汉说道:“掌柜的,再给我来壶酒吧……”
老汉见着苏佳略显伤心的样子,缓缓说道:“好吧,反正最后一天,就给你免费斟上一壶吧……”
于是老汉又转身去拿酒。萧天对苏佳道:“苏姑娘,你今天为什么要喝酒?”
苏佳淡淡道:“没什么,突然想喝酒……”苏佳的眼神里充满了惆怅与哀伤。
萧天说道:“你对我说过,‘借酒以消愁’。苏姑娘,难道你每天都是生后在痛苦与悲伤中吗?”
“我不知道……”苏佳闭了闭眼睛,言辞也有些不知头绪,随后对萧天说道,“对了,阿天,你今晚往我们行程的方向再走走,走到你看见一个城郭为止……那有我曾经的一个朋友在驻守,你去和他把把关,通融通融,明天放我们过去,就说是……李忆瑶要求他的……”
“为什么要我今晚去,我们明天一起去不也一样吗?”萧天不解地问道。
酒已至,苏佳倒了一杯酒,然后一口而尽道:“不为什么……我这个样子,恐怕那个朋友也认不出我吧……再说,阿天你的交际能力比我强,所以,你今晚去……”
萧天看着苏佳哀婉的眼神,不等苏佳说完,自己望着苏佳轻声道:“苏姑娘,你……有事情瞒着我对吧?”
苏佳默然不应,只是望了望萧天,眼神依旧是那样的哀伤无色。
萧天继续说道:“我知道,我很笨、很傻,但是我不蠢。我虽然与苏姑娘你没结识多少日,但我至少对你还算有些了解……平时的你跟现在的你不一样,原本都是我容易累,才去找旅店休息,但今天苏姑娘你却主动要休息;平时的你从来不主动要喝酒,可你今天却主动要喝酒……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对吧?”
“我……”苏佳眼睛微皱,不知该如何作答。
“算了……”萧天抬头笑道,“我相信苏姑娘你不会骗我!说实话,能认识苏姑娘你,我萧天真的感觉很开心。你每次直呼我‘阿天’时,我都很快乐,因为你就像我亲人一样,让我重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你在我脸上留下刀伤时,我也没有怪你,因为我相信苏姑娘你是善良的,你会把我当成朋友一样看待……所以,苏姑娘,我一直都相信你!”
“对不起,阿天……”苏佳两鬓飘然,低眉说道。
萧天转身说道:“我这就帮你去找你的朋友,然后早点回来……”说完,直接走出了客栈门外。
站在门槛外,萧天回头用温情的目光望了望苏佳。苏佳的眼睛也望了望萧天,只不过她面无表情,眼神呆滞,不知道她此时的心里究竟是痛楚还是温暖。
相互一视,萧天的嘴角稍稍扬起,对苏佳微微一笑,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凉风不停地吹着,吹向萧天远去的方向。苏佳看着萧天背影的离去,眼睛微皱,然后有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酒……
现在已是戌时时分,店里的人越来越少了。苏佳仍旧在独自饮着酒——她那一小壶酒还没喝完。她仍旧是面无表情,眼睛直直地盯着斜前方的桌面,右手拿着装有萧天给她做的刀鞘的“鬼刀”,压在桌面上。
“这么晚了,客官您要什么?”老汉突然对一个新来的顾客说道。
那人头发花白,是一个约莫七十岁的老者,身形却很高大,全身套着一件青色大褂,满脸的皱纹足见其沧桑。那老者缓缓说道:“给我来壶茶吧!”
老汉说道:“好的,客官您稍等……”
老者往四周望了望,然后便在苏佳右边的位置上坐下了。苏佳并没有回头看老者,仍旧喝着自己的酒……
很快,茶已至,但其他顾客却都走光了,只剩下苏佳与那名老者了。
老汉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这店也快……没了。我先去收拾东西回家了,你们二位客官要走时,记得把门关上……还有熄灭所有的蜡烛。”
老汉望了望这老旧的两层楼客栈,心里无比的留恋,毕竟这曾经是他自己一手经营的旅店。于是,他开始默默地收拾东西,准备撤离归家……
苏佳这边仍一人在喝酒,老者则在喝茶。一个是十七岁的年轻女子,一个是七十岁的白发老者,二人都没有彼此望着对方。
老者喝着茶,突然发话道:“小姑娘,这么晚了怎一人在此喝闷酒,你的家人朋友呢,他们怎么没陪你?”老者虽是对苏佳说话,眼神却只对着自己的茶杯。
同样,苏佳两眼也只望着自己的酒杯说道:“哪有什么朋友?死的死了,走的走了,如今……我只有孤独一人……”苏佳的话语里充满了无限的悲伤。
老者听完后,看到了苏佳右手上的短刀,然后说道:“小姑娘你是武林人士吧?依老夫猜测,你还杀过人对吧?你用这把刀杀或伤了那么多人,你就没有愧疚过吗?”老者的眼神依旧回到了茶杯上。
苏佳重新倒了一杯酒,然后说道:“我的这把刀,从来都只挥向大奸大恶之人……或是伤害朋友亲人之人,所以也没多少愧疚……”
“从来都没失手过?”老者笑问道。
“只有一次……”苏佳低声道,“我的这把刀失手过一次……那便是在我的一个朋友脸上留下了一个刀痕,那是我唯一愧疚的一次……”说着说着,眼神里的忧伤越来越浓……
老汉收拾完了东西,离开了自己经营了半辈子的客栈……
老者听了苏佳的陈述,饮了一口茶,又慢慢说道:“小姑娘,你这么漂亮,为什么不嫁个好人家,过些安稳日子不比什么都强?”
苏佳两眼迷茫,缓缓说道:“我也想……可是命运不允许我,命运赐予了我孤独,赐予了我这把刀,我只有默默接受上天的命运……”
老者想了想,又笑着问道:“哎,你一个小姑娘也太不容易了……万一要是有仇人追杀你,你可如何是好?”
苏佳喝着酒,惆怅道:“好多仇人都来找我了,我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我也想逃避,可是没有办法,只有拿起手上的刀,和命运做斗争……”
老者听了后,轻轻一笑道:“你也不容易啊,可是没有办法……”说着,继续喝着自己杯子里的茶……
此时老汉早已离去了多时,黑夜笼罩的古镇街道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来打破这凄冷幽静的黑夜……
废弃的客栈里就只剩下了苏佳与老者二人……
屋外的冷风越刮越大,屋里的蜡烛被吹得摇曳不定。苏佳喝完了她的最后一杯酒,略显了一丝醉意,脸上少许红晕,随后左手慢慢将酒杯放置在桌上,并叹了一口气……
屋外狂风大作,屋内一切却很安静……“嗖——”地一声,划破了这一道宁静。从老者的袖口里猛地飞出了三根毒针,直朝苏佳侧腰而去。
苏佳表面忧伤醉意,其实老早就做好了准备。只见鬼刀出鞘,苏佳迅速地用刀背挡住飞来的三根毒针。“铛、铛、铛”三声后,苏佳身向左移去,随后一起身,右脚后跟往后用力一勾长凳。原本苏佳和老者就是坐在一个长凳上,苏佳一起来时,老者本就坐在一边失去了平衡点;苏佳再在自己这边将长凳勾起,欲将老者直接勾翻在地。老者见苏佳出招甚是灵活连贯,不觉惊讶。但老者的平衡力相当好,凳子起来时,他早已单脚半蹲好。没完,老者灵力一聚,一招毒掌打了过去,“啪——”,凳子直接被当场拍碎。
苏佳此时手握鬼刀,左脚一踮,整个人飞后老远,落在了楼梯旁。老者没有给苏佳喘息的机会,毒掌齐发,只觉一阵阴冷的怪风吹过。苏佳立马跃起,只见她刚才站的楼梯口被老者的毒掌给拍成一团乱。苏佳向身后施展出轻功,然后一跃至了二楼。
老者见状,“嗖——嗖”连续数根毒针发出,以比利箭还快的速度飞向苏佳。苏佳见状,手握鬼刀几个小轮回,挡住了老者发来的每根毒针。但苏佳挡时,身体也跟着斜后几步,可见老者内力之深厚。老者没停下来,转身又是毒掌发出,排山倒海似地朝苏佳而来。苏佳不得不施展轻功来躲过每一掌。但苏佳不再被动,只见她侧身鬼刀一挥,只听一声凄厉的鬼叫声,刀气迅猛而下。老者感知苏佳刀法甚猛,迅速一个转身躲开,果见桌子被劈成两半。这么远的距离都可以将桌子干脆利落地劈断,可见苏佳似乎是没有手下留情。
但这七十岁的老者竟能如此灵活地转动身子,也不难猜出他的武功修为。老者转身还未落地时,又对苏佳飞出几根毒针和一只毒蝎,毒蝎箭一般地朝苏佳飞去,还伴有数根毒针。苏佳右手紧握鬼刀,定睛看好,猛地跃起。人停在半空中,刀随人迅速地转了起来。只见刀流旋风一般地呼啸而过,“铛、铛——”挡住了每一根毒针,其中最强力度的一刀直接将那只毒蝎分尸劈成了两段。
老者见苏佳功夫不逊,便起身用聚气飞出几套毒掌。强大的内力发出来的掌擦地而上,所到之处木屑狂飞,再加迅猛之势,如同龙神发怒,拔地而起。苏佳见状,继续在二楼侧边施展着轻功,躲开飞来的每一掌。但老者飞来的毒掌速度过快,根本不容苏佳看清招数径向。没有办法,苏佳放慢脚步……突然侧身鬼刀挥之,接着就是几声鬼啸。刀气碰上毒掌的内力,“砰——”地几声,楼梯口被炸开了花。
这回苏佳不等老者出招,猛地变招,几式回旋刀而过,只见刀流仿佛伴着黑色的鬼影扑去,欲要吞掉一切。老者猛地接上几掌,突觉这刀流真如魔鬼一般,将他打出的毒掌一一吞噬掉了。没办法,老者这得暂时低头,只见鬼影刀流直扑斩断了三根大立柱,立柱的半截倒下,已将这老旧之馆破坏得面目全非、一片狼藉。
这次是苏佳不给老者喘息的机会,同样的一招“神刀鬼影”,刀流伴着黑色的鬼影飞去,发出凄厉的鬼啸,所到之处地板木块被卷乱成一堆粉屑。但这回老者不再躲开,突然变招,双手同出一掌。看来这回的掌力十足雄厚,强大的毒掌内力竟压住了飞来的鬼影刀流。苏佳见状,跟上去又是几招“神刀鬼影”,几个鬼影朝老者飞去。老者脚后跟站稳了,猛然一发力,只觉毒掌内力又加几成,再次挡住飞来的“鬼影”。
鬼影刀流与毒掌互不相让,相聚的内力越聚越大,最后忽地相碰一齐向上冲去。只听“砰——”地一声巨响,房顶被炸开了一个大窟窿。
苏佳见此地施展不开,迅速地施展轻功飞至房顶。老者见状,也用轻功从窟窿口飞至了房顶。
现在夜色正浓,街道上更是早已没了行人。惨淡的月光照射着房顶上互相面对面站着的苏佳与老者二人,阴风吹过,肃杀无比……
苏佳这边开始喘一些小气了,而老者则还面不改色,看来这老者的武功决不再苏佳之下。但苏佳并未感到吃惊,好像是意料之中一样,只听苏佳冷冷道:“你果然就是……你就是卢欢!”
“哼哼!”老者也冷笑道,“小姑娘,眼光不错嘛!”
原来苏佳对面站着的这位七十岁的白发老者竟是武林四圣之一的,毒攻号称武林第一的卢欢。
苏佳冷言道:“你是因为柳金权才来找我的吧?”
“哼!”卢欢笑道,“你伤了我心爱的弟子,我当然要来找你了!”
苏佳说道:“柳金权作恶多端,柳沙镇的百姓恨之入骨,我自然要教训他。您身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真的要为了私欲而与天下百姓为仇吗?何况我只是伤了他,还不至于让他死或是残疾。”
“那我可不管,我卢欢从来都是逍遥自在,只懂义气厚情,不管天下苍生。你既然伤了我的徒弟,我自然要找你出口气!”卢欢继续说道,“不过我倒也真想见见,能把武林中号称‘无影神剑’的我的徒弟几招就打败的人,究竟是怎样一个厉害的人物?今日看来,居然是你这个十七岁的小丫头,不免有些让我吃惊。而且刚才与我对了那么多招,还差点让我受伤,看来你的武功若是再上一个层次,就能与武林中的四圣七雄相提并论了。权儿说的没错,你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现今就有这么厉害的武功,将来简直无法想象,很有可能会超越武林四圣七雄。”
苏佳握紧鬼刀,冷言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杀了你吧,怕是浪费人才;放了你吧,又无法向权儿交代……”卢欢想了一想,笑着说道,“要不这样吧,就跟你再过上几招,你若能承受得住,说明你真的很厉害,权儿也没意见;你若承受不住死了,说明你的资质还差些火候,杀了也不算是浪费人才,也正好帮权儿出气了……嗯,这倒是个好办法。”
听着卢欢把人之生死说得如儿戏一般,苏佳面色凝重,全身紧张起来,两眼直望卢欢,不敢有丝毫懈怠。
卢欢说完后。“嗖——”地又是几根毒针飞去,并且加上一招毒掌,增强了攻势和冲击力。苏佳用刀挡住的过程中,还得不断施展着刀法,来扛住飞来的毒掌。但卢欢既是主动,内力又比苏佳高一个层次,苏佳被强势逼退了十几步。
卢欢没等苏佳站稳,一招莫名其妙的气功打来。只见卢欢聚集的内力形成一个球状,气功似的,沿着房顶的瓦片向着苏佳滚去,所到之处瓦片被碾碎并激起层层瓦浪。苏佳站住了,定睛一望,知道无法躲开,便用尽全身内力出掌相以抗衡。果然,苏佳的这掌聚集了大量的内力,强劲地将这“球”给镇住了。
但卢欢见状,一个箭步飞了上来,发掌给“球”增添了不小的内力。就这样,乍看下去,卢欢和苏佳两人似乎是在推一个“大球”。“球”的内力越来越强,吸起了层层瓦片甚至是楼下的石块,“球”的周围狂风乱作,内力乱冲,激打着二人的衣袖及头发。不久,这个“球”所释放的内力直接将此楼从上到下击穿,并如龙卷风一般讲周围的一切事物卷入其中。
苏佳顿时有些吃力,猛然,两掌又增添了一股强大的内力,直朝卢欢而去,卢欢顿觉不妙,急忙撤招,只听“砰——”地响彻云霄的一声巨响,“内力球”直接炸开,所吸的石块和瓦片被弹出几丈高。苏佳向后退了几十步,而卢欢也向后退了十几步。
苏佳在一旁喘着粗气,但两眼仍望着卢欢,鬼刀也一直没有离手。
卢欢只觉体内被一股力道小伤了一下,吃惊道:“寒……寒灵神功,你怎的还会寒灵神功?”
苏佳默然不应,在一旁用寒灵神功慢慢给自己疗伤。
卢欢继续道:“你果真是在用寒灵神功护体!你为什么会寒灵神功,难道你是古墓派的弟子?可是那把刀和刀法……也不会是古墓派的……你究竟是……”
正在这时,有好些人突然从卢欢身后出现。这些人大多都是柳沙镇柳金权的部下,还有一个十六岁左右的白青衣女子,不用看也知道,她便是柳金权的妹妹柳水碧。
柳水碧上了屋顶,凑到卢欢身边道:“师父,对这贱人何必手下留情,拿出全部的实力趁早杀了这贱人岂不更好?”
卢欢摇头道:“你这丫头懂个屁?这苏姑娘的武功甚是高强,况且还这么年轻,我可不忍心这么早就杀了这么好的苗子!”
柳水碧转头,用满是仇恨的目光望着伤害了自己亲哥哥的苏佳。不一会儿,从柳水碧身后又出现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白衣公子——是柳金权。
可是今日的柳金权,再也没有往日的风光,只见他的眼神枯死,整个人也略显恍惚,看来与苏佳一战后,柳金权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卢欢又从身上抽出毒针,欲要射向苏佳。突然,柳金权抓住了卢欢的手臂道:“师父,我求您了,不要杀了苏姑娘……”
柳水碧见此,大喊道:“哥,她把你伤成这样,你干嘛还护着这贱人?”
卢欢见状,生气地甩开柳金权道:“哼,当初是你说要我替你出气,现在你又反悔。你知道我卢欢平生最讨厌的就是那种出尔反尔、优柔寡断的人,何况你还是我的徒弟?哎,早知如此,当初我何必收你为徒?你们南方人都这么优柔寡断,我还不如去北方收一个直率坚毅的弟子!”
柳金权听完,两又用忧伤的目光望着苏佳。
众人的对话全都听在苏佳耳里,苏佳已知卢欢是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了,于是举手,刀锋正对卢欢。
卢欢终于出手,只见又是几根毒针“嗖——”地飞过。苏佳这次不退后,反倒向前几步。然后鬼刀凄厉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毒针不但全部挡住,还反弹了回去,反弹的速度要更快。卢欢见此,几式毒掌接了上去,毒针被悉数打落。没完,卢欢双掌成交叉形,两股力道由手臂而出,打出去时震动着整个楼层,同时激起了飞石乱瓦,足见力道之强。苏佳见状跃起身,整个人随刀在空中转了起来。忽觉无数的刀流,狂风骤雨般地旋转而来,毫无章法。乱刀流伴着空气中的摩擦声,凌厉攻来,卢欢的掌力瞬间被削弱不少,乱刀流甚至穿过卢欢的气掌,朝卢欢面门而来。
卢欢大叫一声:“众人退后!”柳金权和柳水碧等众人纷纷向后退去。
卢欢又打上几掌,接下飞过来的刀流。刀流碰上了卢欢铁壁般的章法,本身速度就快,就如同飞刀射向铁墙,撞上后向四面八方弹开。有的部下撤退慢了,直接被弹出的刀流划出了几道血口,随后痛苦地倒了下去。
卢欢继续不停地施加掌力,而苏佳的刀在空中也没有停止旋转。双方拼的内力越积越大,最终“轰——”地爆炸,掌力和刀流四散开来。只见散出的刀流划破了卢欢衣袖少许,并又划伤了一些部下;而苏佳虽退后了几步,却也受了余下的掌伤少许。
柳水碧惊呆了,她实在没想到苏佳的武功竟如此的厉害,毅力竟如此的顽强,心下暗道:“这苏佳跟师父过招百余,竟丝毫不退让,还小伤了师父。看来师父说的没错,这苏姑娘是难得的武林奇才,虽与师父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截,但她现今只有十七岁而已……不行,不行,她终究是我们的敌人,再说若此时放这贱人一条生路,她的武功还会提升,到时候就更难对付,所以必须要趁早干掉她……苏姑娘,你会碰上有‘武林四圣之一’之称的我师父,算你倒霉。你不要怪我心狠,身为与我们为敌的人,你早该有这样的觉悟!”于是,柳水碧两眼凝视着对面的苏佳。
苏佳不停地喘着粗气,看来与卢欢的对决确实是消耗了她不少的内力。她此时内心既彷徨又坚定,她彷徨今天是否会死在卢欢手上,毕竟她的武功再怎么强,较武林四圣之一的卢欢还是差了一截;她又坚定,她下定了决心,随时与卢欢决一死战。
夜越来越深,阴风吹过屋顶,肃杀的气氛越来越凝重。阴风的寒气也越来越重,凝结在苏佳的刀上……
这时,苏佳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