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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想要的成全，但不代表柳碧绕就不会来打扰她。
一大清早的，门铃就被按响了，许可可早已去上学了，而莫落月则是个不工作的话能变成猪睡到中午的人，唯有许云珂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出来开门。
“谁……啊……”打了个哈欠，许云珂将门打开，看到站在门外的人，瞬间睡意全无。
柳碧绕一手提着一些礼品，脸上始终保持着浅浅的微笑看着她。
两人就这样对站着好一会儿，柳碧绕才有些尴尬地道“许……嗯……能请我进去坐坐吗？”
抬眸看她，许云珂只是让开身子，却没有回话。
面对她，她不知该用讽刺的言语问候她这些年过得是否好，或者是用感动的语气说庆幸好还活着，只能选择沉默。
她……说不出话来。
进屋坐下，柳碧绕环视了一圈屋里，最后将目光重新放到了许云珂的身上，见许云珂并没有要开口先说话的意思，柳碧绕抿了抿唇，还是先开口了“云、云珂……我没想到……”
话到一半，许云珂脸上却突然勾起笑意，将她的话打断“顾太太，或者……抱歉，我想不出该叫你什么好，你这样冒昧来访，我甚至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她知道，柳碧绕大概会说一些感性的话，然后求她原谅。可这些并不是她想听的话，她想听的，其实是个解释，解释柳碧绕当年怎么会那么狠心丢下她，丢下她忠厚老实的爸爸独自去过好日子。
“云云，我知道你不能原谅妈妈。”柳碧柳显得有些激动，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眼睛有些泛红，说了这么一句似乎就有些哽咽，停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云云，你爸爸呢，他怎么不在？”
是她对不起许忠云……
“爸爸不跟我们一起生活。”许云珂沉了沉嗓子，重重吁了一口气，语气有些嘲讽“你说……生活是不是跟我开了个特别大的玩笑？一个明明已经死了好久好久的人，却突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你面前。不是寻找，而是偶遇。”
这些话讲起来，许云珂的面部带着一丝淡淡的伤感，柳碧绕则白着一张脸，不知该回什么话。
“我遇到时，她过得比以前好很多，岁月匆匆，却没给她多少痕迹。我甚至到如今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件事，我问我朋友如何面对，他告诉我……”许云珂的眼眶有些红，语气轻颤“他告诉我，至少她还活着不是吗？多少夜里，开心或难过，我想她到捂着被窝偷偷地哭……顾太太，生活给我开了个玩笑，还给了我个大惊喜，不不，是惊，喜不喜……我现在都还说不出来。”
她甚至到如今，还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她记得的，是年轻时候的柳碧绕，是那个爱她疼她的妈妈。而不是这个陌生无比的女人。
“云云，你……你，是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爸爸，可妈妈……妈妈当时……”想解释些什么，柳碧绕却突然没了声响。
是啊，有什么好解释的呢，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把他们父女两抛弃了，这就是事实，她无可辩驳。
“当时怎么样？”许云珂微仰起头“你要解释吗？我给你个解释的机会。”
如果她解释，也许就能得到理解。
“我希望你能原谅妈妈。”垂下头，柳碧绕没有解释。
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许云珂的音量也不受控制地提到了几分贝“你解释啊！你不觉得你欠我们一个解释吗？那样美好的岁月啊……你就这么舍得放下？你要我原谅你，你凭什么啊？”
柳碧绕永远也不知道，她给许云珂和许忠云的生活带来了多大的灾难。
“云云，妈妈知道错，妈妈……”柳碧绕望着已经全然崩溃的许云珂，泪也不断地掉了下来，几乎泣不成声。
她知道错了，可又能如何？她回不去了……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柳碧绕了。
许云珂的声音将莫落月给吵了起来，迷迷糊糊间，她走了出来，一边揉着眼睛，披头散发地出现在厅边“谁啊，吵什么……”
见莫落月出来，许云珂扭过头，一把擦掉眼泪。
“大可……大可，你哭什么？”见是许云珂在哭，莫落月连忙走了过来，也是这才发现坐在许云珂对面的柳常碧。
瞪大眼睛，莫落月定住了身子，几秒之后突然跳了起来，紧紧抓住许云珂大喊了一声“鬼啊！”
大白天的，突然出现一个已然死了多年的人，太可怕了。
“落月，她是人，不是鬼。”一把拍掉莫落月的手，许云珂冷声道。
“人？”莫落月皱眉，脑子转得飞快，瞪着眼睛将柳常碧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大可，这不会是你昨天说的顾太太吧！”
这大概就是了，否则昨天许云珂不会无缘无故地跟她提起什么顾太太，许云珂明明知道她不可能认识的。
“嗯。”低下头，许云珂的声音闷闷的，泪又掉了下来。
原本还算清朗的神情立马变得阴郁，莫落月瞪着柳常碧，板着一张脸走到她身边，冷冷一笑“顾太太？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怎么老嘛，看起来生活得很富裕……你是诈尸，还是诈死啊？”
对于莫落月尖酸刻薄的语言，柳常碧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低声道“落月，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云珂活得好不好。”
小时候莫落月跟常常跟许云珂在一起玩，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是好朋友。只是莫落月的性格还是一样，那样活泼尖锐。
“活得好不好？托您鸿福啊，我们家云珂牙好腿好身体好，吃嘛嘛香。就算缺妈缺舅就是不缺爹缺朋友，该有的一样没落着，您可以安心地继续诈死了。”紧皱着眉头，莫落月冷哼了一声。
当年说她死的时候，许云珂哭得眼泪都快流光了，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后来的几年也一直都闷闷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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