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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且漂亮的手指在驼色的围巾上上下移动,没过多久,一个一模一样的花结就打好了,女子还保持着微微踮起脚尖的姿势,亮晶晶的灰色的眼眸望着自己,卡列宁凝视着对方,然后缓缓地俯身在她嘴唇上亲吻了一下。
“谢谢。”他说,唇瓣间湿润的风在鼻子那儿轻轻地挠了一下,安娜低头,掩饰自己绯红的脸。
而见证了这一切的谢廖沙却是瞪着一双圆圆的眸子,小手原本覆盖着自己的眼睛,但还是没法儿压下自己的好奇心,偷偷的露出一条缝隙,很可惜,那吻太快了,他撅了撅嘴巴叹了口气。
“该出发了!”正在前门和车夫顾士玛一起套车的列文在外面喊了一嗓子,安娜这才抬头尴尬地想要去牵谢廖沙的手,但被阻止了。
男人弯□子径自将儿子抱起来,这下子不止安娜一个人惊讶了,谢廖沙也是,他下意识的搂着父亲的脖子,然后用那双大大的蓝眼睛望着对方,似乎在问“您怎么了”。
卡列宁低声咳嗽了一下,望了一眼安娜,低声道:“走吧。”
“哦。”应了一声,跟在旁边的女子微笑了起来。
男人们已经骑上马儿了,猎狗在土地上刨土,似乎在玩,或者在缓解它们焦躁的心情,打猎让所有雄性动物觉得刺激。
史维亚日斯基坐在马背上调试着他那支猎枪,崭新并且昂贵的猎枪,眼睛闪闪发亮,他脚上登着崭新的大皮鞋,包裹着粗壮的腿肚子,身上穿着绿色的上衣,头上依旧戴着那顶有飘带的苏格兰毛,浑身上下就像一位移动的广告牌。
列文其实并不赞同这样的装束,他认为打猎的时候穿着旧衣裳是最好的,但他也没法儿说什么。
打猎的地方并不是很远,就在附近离河边不远处的小白杨树林中,因为史维亚日斯基说沼泽现在已经干枯了,没什么猎物,但这小树林倒正是打猎的好时机。男人们骑着马在前面,安娜和谢廖沙还有娜斯嘉坐在马车上。
“您认识康斯坦京·德米特里奇多久了?”娜斯嘉用一种试探性的语气问着安娜。
“没有多久。”安娜回答着,右手轻轻的捏了一下有些不满的谢廖沙。
娜斯嘉笑了一下,她又重新变得热情起来,拉着安娜的手给她介绍着这里的风景,她嗓音动听,无论是树叶还是鸟声都让人觉得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到了后来连谢廖沙也忍不住被吸引了。
“啊,是的,我听到了,是布谷鸟对吗?”男孩儿欢呼雀跃了起来,他忍不住撩开帘子望着外面,想要找寻那只小鸟,但没有成功,他又坐了下来,扭着身子两眼亮晶晶的对安娜说:“妈妈,您听到了吗?”
“是的,我听到了,宝贝。”安娜抚摸着他额前的那一缕小小的卷发,亲吻了他一下,男孩儿咯咯的笑声使得走在前面的卡列宁忍不住拉了缰绳让马儿走慢一点。
他细细的聆听着,在大自然中,男孩儿和女子的声音仿佛是乐曲一样动听。
“他真可爱。”娜斯嘉忍不住羡慕地说道。
“是啊,甜蜜的小家伙。”对于别人给谢廖沙的夸奖,安娜是一向回以自豪的微笑。
男孩儿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竟然被对方讲的话语吸引了,他涨红了脸,坐直了身体抿着小嘴不再说话,乍一看和他父亲还真是一模一样。
安娜瞧他那小样子只觉得可爱,揉了揉他的头发不时回答一下娜斯嘉的话,倒也愉快。
车夫吆喝了一嗓子,马车停了下来,安娜抱着男孩儿避免马匹停车时的那种晃动。
“就是这儿了,夫人小姐。”车夫在外面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嗓子,仿佛是回归的小鸟一样。
掀开布帘子,进入眼前的不是安娜所设想的那种旷野,和普通的树林一样,只是这儿更为安静一些,还未融化的积雪铺在地面上,干干净净的,只是偶尔有一些兽类的足迹,空旷的林子中只有能干的猎人才会发现许多正在捕食的动物,在这儿漫漫白雪中,动物和猎人们也在进行较量。
“下来吧。”熟悉的声音响起,因着顺光的原因,安娜微微眯起了眼睛朝声音的主人看去,一片白光,她低下头下了车,这才看清卡列宁的样子。
穿着奥勃朗斯基的打猎装束,看起来有些肥大,但坐在马背上的男人,背着枪筒跨着马靴的样子着实有些迷人。
“怎么了?”他问,视线瞧着她,一下子在某种程度上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没事,就顺着光有点晃眼。”她微笑了一下,转过身子将坐在马车上的谢廖沙抱了下来,那有点儿吃力,她觉得再过一个月应该就抱不动男孩儿了,那感觉真是又骄傲又有点难过。
谢廖沙不明白母亲的想法,他一落地就跑到父亲那边去,不止是安娜,他也被父亲那陌生的样子给吸引了。
“爸爸,我能摸摸那把枪吗?”男孩儿用一种羡慕的口气问道,人多的时候他不好意思问,但是现在,科斯加叔叔和另一个叔叔都没有靠近,所以他大胆的问了出来。
卡列宁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马上下来,将谢廖沙抱起来放在马背上,在男孩儿的惊呼中微微翘起了唇角。
“这样不觉得更好吗?”
“是的,爸爸!”谢廖沙在父亲的帮助下挺起了小身子,他摸了摸马儿的耳朵,被甩了一下,咯咯的笑了起来,扭头冲着母亲喊道:“妈妈,你看我!”
安娜和娜斯嘉走了过来,她站在卡列宁旁边,抬起手捏了捏对方小手上的肉涡涡。
“小心点儿,不过你看起来很棒。”谢廖沙听见母亲的夸赞后骄傲的眨了眨眼睛,看起来更加得意了。
“你要带他一起吗?”安娜问卡列宁。
“我想那没问题的。”卡列宁回到道。
“他有点儿太小了,先生。”
卡列宁偏头瞧着安娜旁边的女子,他笑了一下,“他是我儿子。”说完他又吻了一下安娜的面颊,然后翻身上马准备去和列文他们两人汇合了。
“真看不出来您丈夫是那样的性格。”娜斯嘉用一种惊讶的口吻对安娜说道。
那样的性格是什么性格呢?安娜想,最终只能笑了笑算是回应,那个人总是给自己带来惊喜。
“虽然我们的小男孩儿很可爱,不过阿历克赛·阿历山德罗维奇,我想还是让他坐在我这儿吧。”列文好心地说,这林子里他和史维亚日斯基可是更加熟悉,打猎时带着个人总是不太方便,即使那小家伙的确非常可爱。
“没关系,我并不擅长打猎,我们瞧瞧就好。”
“不擅长?”列文疑惑地问。
“是的,不擅长,我是个文官,这开枪的手艺也是年轻那会儿学的,现在还知道如何装子弹可就不错了。”他轻松的说,丝毫不介意这件事实,的确,对他现在的仕途没什么用的东西,卡列宁一贯没什么兴趣。
“我想那您未免错过了太多有趣的东西。”史维亚日斯基笑着说,带着淡淡的嘲弄,他看不起贵族和官僚,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那种唯利是图的样子,仿佛全世界的东西都只是一种工具,是往上面爬的阶梯,而不是学习本身的重要性。
卡列宁也不生气,他只是笑了一下,这很平常,如果他再年轻个十来岁也许他会介意,但现在不,这种激动的心情无法让他理智的判断一件事情,情绪只是一时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可他没有料到的是他怀里的小家伙可不乐意了,自己的父亲被被人小看了,在一个八岁男孩儿的世界里可是一件不亚于火山喷发的大事,也许更加重要,当他刚刚被父亲的行为感动了的时候。
谢廖沙瞪着对方,当然,小心翼翼的,没有让对方发现,他将背更加贴近自己的父亲,扭过脸小声说着。
“爸爸,我们得多打一些猎物。”
卡列宁低头瞧着儿子严肃的表情,不太理解一个小男孩儿为什么这么执着与打猎这件事。
“我并不擅长,谢廖沙。”他决定再一次跟儿子说明,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他们得正视这个事实。
“就算是这样,可是妈妈告诉我,只要努力,总能让成功的希望更加大一些的。”谢廖沙没有惧怕父亲的话语,也没有退缩,他仰着小脸一字一句地说,像一头好战的小狮子。
卡列宁凝视着儿子的小脸,仿佛是突然意识到了对方的心情。那种长大了,渴望成功的,自信的属于男孩子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改变呢?从一个只会撒娇耍赖哭鼻子的小孩儿变成了一个不愿意被看轻的大孩子了。
“好吧。”嘴角的弧度上扬了一些,卡列宁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小脑袋答应道,不管怎么样,一个小男孩儿的这种勇敢的要求得得到满足,他在心里想着。
“加油啊,爸爸。”谢廖沙弯了弯眼睛为自己的父亲鼓劲。
“恩,加油。”卡列宁应道,嗓音也比一开始多了份期待,甚至有了些跃跃欲试的感觉。
带队的猎狗是列文养了好几年的拉斯卡,毛色光洁,后退结实有力,两眼炯炯有神,他的耳朵一直警惕的竖起来,爪子踏在那些只有少量积雪的草地上,像一个完美的隐藏家一样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它侧着脑袋留神倾听,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叫声,再确认之后大声简洁有力的嘶吼了起来。
“爸爸,拉斯卡发现了猎物!”谢廖沙一直保持着紧张的情绪,他凝神注意着拉斯卡的所有动作,甚至连吞咽口水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此刻拉斯卡的吼叫使得他完全忘记了一切,只知道要把这高兴的事情告诉自家的父亲,他心里可没忘记要赢的这个任务,这是为了他们的荣誉。
列文和猎狗拉斯卡已经配合默契了,几乎是同时,他也发现了那一阵像小马淘气时嘶鸣般的叫声,拖长了调子也显得尖细的,属于某种毛茸茸的动物,他迅速掏出枪准备朝着那片灌木丛中射击,但晚了一步,有人已经放枪了。
“砰——”一身枪响,在这旷野中响起,单调而又无比壮烈。
安娜惊了一下,下意识站直了身体瞧着卡列宁他们骑马过去的那个方向,当然她什么也看不见,连枪声也没有了,他们只放了一枪。
“听起来打猎开始了。”娜斯嘉侧耳倾听着,家里有个喜欢打猎的姐夫,她对这些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觉得安娜太夸张了。
安娜收回了视线,她拨弄了一下头发,略微有些腼腆,但她还是微微一笑,并不为刚刚的行为有任何不好意思,担心那对父子又有什么不对呢,即使以后她将见过成千上万次,她觉得这种心情也不会减少的。
“安娜,别担心了,我姐夫和列文可是打猎的老手了,而且你丈夫看起来也颇为自信的样子,我想没什么事的。”自从得知安娜不会成为她的威胁后,娜斯嘉就一直用这种亲热的口气称呼对方。
“恩。”安娜应了一句,重新坐在小凳子上面。
“彼得堡和莫斯科有很大不同吧。”娜斯嘉眨了眨眼睛问道。
“可能吧,但我想我会更喜欢莫斯科的气候。”
“这儿,这儿可没什么好,冬天这样冷的天气时常都有,夏天的时候老是下雨,就没见过有那么几天好的日子。”娜斯嘉不认同的摇摇头,贫穷和脏污,这地方在她心里没什么好印象。
她叹了一口气,用一种羡慕的口气说着,“我倒是更喜欢您那儿,街道小巷都那么繁华,更别提那些令人憧憬的舞会了。”
“宴会,礼服,香槟啤酒其实没什么好。”安娜真挚的说,但女孩儿显然不认同。
“那是因为您并不缺少它们。”
“那是因为它们并不是生活中非得存在的。”
“可您拥有着,难道不是吗?”女孩儿反问着,安娜愣了一下,继而笑了笑,“是的,我拥有着,算是一个幸运儿吧。”
“瞧,您也是这样认为的。”娜斯嘉有些开心的轻轻拍了一下手掌,那漂亮的指甲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更加精致。
安娜凝神望着女孩儿,某些时候她和吉娣很像,都是活泼热情的,但有一点她们是不一样的,吉娣需要的只是单纯的爱情,而面前的这个姑娘考虑的更多是世俗,这没什么不对,即使是她若面临这样的选择,想必也是会投向世俗那一边,但她还是想要说些什么。
“有时候这样安宁的生活才是最好的,充实并且稳定。”
她这种语调显然令女孩儿觉得无趣了起来,后者立即转移了一个话题,安娜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在说这些话了。
卡列宁从马背上下来,绕到那处灌木丛中,列文和史维亚日斯基都紧张的看着,毕竟这可是今天的第一枪,猎人们都相信这样一个道理,只要第一声枪响有了好收获,那么就预示着今天一天的好运气。
显然上帝在今天是特备眷顾他们的,当卡列宁头上顶着一些积雪出来的时候,那怀里还在挣扎的野兔使得大家的心情都涨到了最高点,谢廖沙在马背上欢呼。
“爸爸,我们打到了!”
“干得不错啊,阿历克赛·阿历山德罗维奇!”这是列文的声音,他放下了枪筒正弯着眼睛细细的瞧着卡列宁打来的那只野兔,而一旁的史维亚日斯基也用一种惊讶的眼神看着男人,唯独当事者最为镇定,只是手指有些微微发颤。
卡列宁一钻出灌木丛就将野兔提了起来,冲着谢廖沙晃了一下,他想说他们赢了,但最终嘴唇嗫嚅了一下还是决定咽回去。
提着野兔,卡列宁大踏步走过去,长筒马靴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庆祝一般。
“是兔子。”他站在马匹旁边,右手拎着兔子的长耳朵说道。
这可真是幸运,那兔子并没有被打死,只是脚上受了点伤,此刻它已经醒了过来,正在挣扎。
谢廖沙一把将小兔子抱进怀里,他看上去几乎要亲亲这只兔子了,如果不是卡列宁用眼神制止着,也许他真的会那么做。
“我能养它吗?”谢廖沙低着头问自己的父亲,坐在马背上的他比卡列宁要高出不少,但那晶亮的眼神依旧。
“如果它能活下来的话。”
“我想这不是问题。”列文笑着说,他耸了耸肩膀,“大自然中的生物可是非常坚强的。”
“谢谢您,爸爸!”谢廖沙的声音因为兴奋有些发抖,声音响亮的好像一位正在接受检阅的哨兵。
“阿历克赛·阿历山德罗维奇,我想您的技术显然比您认为的要先进许多。”史维亚日斯基挑眉说道。
“我想这都是上帝的功劳。”卡列宁开了个玩笑,有个好的开头,接下来的打猎活动进行的不错,到了下午四点多他们才回到安娜他们呆的地方。
出了半天的汗,打到了不少猎物,但属于卡列宁的却只有一只野兔,安娜惊讶地看着男人,而后者也有点儿微微发糗,他咳嗽了一下。
“我说过我对这东西不太擅长。”
可你表现得那么平静,看起来分明是个高手的样子,安娜在心里纠结着,再一瞧男人微红的脸颊又笑了出来。
“我说过的,我并不擅长打猎。”他再一次重申,这一次加重了语气,但伴随着那越来越红的脸颊,这句话显得完全没有他平时说话的那种力度,它们无法阻止那么促狭的笑容出现在女子的脸上。
“妈妈,就算爸爸只打到了一只野兔,他也是最厉害的!”谢廖沙抱着小兔子骄傲的说着。
“爸爸他是第一个打到猎物的人!”
安娜蹲□子给男孩儿擦了擦额头上的一丝汗水,他卷曲的头发被拨弄到一边,像一个抹了发胶的小绅士一样,只是这位年轻的绅士有点脏兮兮的。
“瞧我们的小宝贝,跟只小花猫一样。”安娜一边给男孩儿擦脸一边偏头看着男人,她浓密的睫毛下,那双灰色的眼睛迎着光像宝石一样灿烂。
卡列宁有些动容,为那言语之间的亲密,似乎在这一刻,融入了那母子俩的世界中,他也蹲□体,摸一摸那只胆小的兔子,又和男孩儿说会儿话。
“它真的不会死吗?”安娜有些紧张的问对方,她没有养过兔子的经验,小包子倒是养了一只,但还在学习阶段。
“康斯坦京·德米特里奇说不会的,这兔子只是腿受了点伤。”
“它会喜欢吃蔬菜吗?花椰菜呢?”谢廖沙也问着父亲,母子俩同样亮晶晶的眼睛使得卡列宁有些无奈,他其实真的不擅长这些事。
那边一家人亲亲热热的说着话,这边却是各种羡慕。
“下次让你姐姐也一起来吧,娜斯嘉。”这是史维亚日斯基的声音,而后者指答应了一声,此刻她全身的心思正在列文身上。
他穿着猎装可真漂亮,打猎后汗湿的鬓角也显得那么迷人,瞧他的猎物有这么多,他是一个多好的男人啊!娜斯嘉感叹着,更加坚定着想要嫁给列文的想法,而列文呢,他正摸着自己装猎物的皮袋子出神。
那种愉快儿而晶亮的眼神,它们多么像自己喜欢的那位姑娘啊,去年在溜冰场的时候,他们还一起溜冰,她那淡色的眼珠和金黄色的头发就像美酒一样流泻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可是她拒绝了自己,这是多么令人难过啊,纵使她再美好也不是属于自己的,一想到这些他原本的好心情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她当初为什么要拒绝自己呢,他这样想着,十分痛苦,接到斯基华的电报里面说她生病了的时候自己是多么焦急啊,就像飞到她身边去,但是他不能啊,他去了的该用什么身份面对她呢,在他向她求婚又被拒绝之后。
他懊恼着,即痛恨自己的犹豫胆小,又愤恨吉娣的拒绝,她为什么就不能等一等呢,他这样想着,最后只为自己这种想法而羞耻。
“这太卑劣了……”他轻轻叫道,觉得世界上没有比他更为卑劣的人,他总是这样矛盾,最后的结果就是什么也干不成。
“您怎么了?”一道甜美的嗓音使得列文恍惚以为是吉娣来了,他欣喜的抬起眼睛,但他失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S君的打赏!
噗,话说卡列宁性格复杂,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其实他只是在某种程度上率直了一点,例如亲吻或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