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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畅淋漓的大战了三百个回合,莫林风才猛的收手。
他再次认定眼前的女子不是冰舞。
冰舞会武,但却没有眼前女子招式中的狠辣与快速。
他的眼中再次流露出难过,他不敢想象,那个美过世间任何一种娇艳之花的女子,那个他深藏在心底,从来不曾离去的女子,真的就与他天人永隔了。
他眼神一沉,四国大赛,他要亲去楚东,一探究竟。
他看了看冰舞,脸色缓和了许多,道:“没想到西冰姑娘的功夫居然这么厉害,倒是失敬了。”
冰舞媚柔一笑,故意惊讶道:“咦?你居然识得我的身份?”
“有蓝色眼眸的美丽女子,只怕除了西冰姑娘,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琴弦,在下是真的不会接,但是好琴,在下的府中却有一把。
西冰姑娘若是不嫌弃,可以随在下去府中取琴。”莫林风邀请道。
他知道他发出这样的邀请,很唐突,但心中却压抑不住想要多见见那张与冰舞相似之脸的冲动。
冰舞心中一动。
她大概猜到了他说的是哪把琴,若是猜得不错,应该是她原来的那把“九凤舞”,名震四国,与金凤悦齐名的绝世古琴。
那是她父皇送给她的十五岁的生辰礼。
她有些鄙夷的看着莫林风,暗怒他居然拿自己的东西送人情,心中冷笑,可面色上的妩媚却半分不减,那双诱人的眸子紧紧盯着莫林风,竟然看得他有些心烦意乱。
“哦?那是什么琴?可以告诉我吗?我得看看这趟腿,到底值不值得跑?”冰舞嘟起嘴,说道。
妩媚之中却又不失少女的灵动,恰到好处的勾人心魄。
莫林风避过她的眼神,只是冷冷道:“绝不会让你失望,不跟上来你会后悔的。”
便匆匆离去,不知道为什么,多看她一秒,便会多想起冰舞一分。
看着他有些逃避的身影,冰舞知道,自己的存在已经对他产生了影响,冷冷一笑,随后忙跟上他的脚步。
两个人一路畅谈至摄政王府。
莫林风对眼前之人有了更深的认识,上至四国历史,下至风土人情,她都能侃侃而谈。就连治国涉政,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他没有想到,一个女子居然既可以武功高强,又可以学富五车,当真是令他刮目相看。
来到了摄政王府,莫林风一反常态,极有耐心的带着冰舞在府中转了一圈。
如今的摄政王府,便是曾经的林府,所以占地的面积并不大。
莫林风入住前将这里重新修整了一番,却尽量保持了原本的样子。
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让他感觉到家人的气息。
“好奇怪哦。”冰舞满脸不解的问道。
“嗯?奇怪什么?”莫林风不明白,刚刚他们才说道儒学之道,以修身为初,何以为终志,她便没头没脑的突然说了这么句话。
“到底是摄政王大呢?还是国丈大呢?为何舅舅家的府邸那么大,你的府邸却这么小呢?
不是我夸张,萧府至少比这里大十倍哦。”冰舞故作天真的说道。
果然,莫林风眼神一暗。
当初萧天义命人设计了萧府的图纸,让萧琼儿拨银子给他盖府邸时,他便曾经极力反对过。
那时他们刚夺位成功,百废待兴,他却用一笔巨款来建造府邸,完全无视他们紧张的国库。
后来,萧琼儿与他磨了许久,他才勉强同意。
所以不提萧府还好,提起来,他便觉得郁郁的。
他心里清楚得很,建造这样一个庞大的萧府,不过是萧天义变相的对他的示威罢了。
“那是太后送给国丈的,我这个摄政王管不到。无论我也好,或是国丈也罢,都是为了纳西好,为了皇上好,府邸大小,不过是个人喜好罢了。”
之后,莫林风便避谈这个话题。
冰舞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莫府不大,不到半个时辰,两个人便逛完了。
莫林风便带着冰舞来到了书房。
书房此处,把手的人颇多,冰舞暗暗记下地形与侍卫把守的地点。
“来,看看这把琴!”莫林风小心翼翼的从他书桌后面的柜子中取出了一把古琴。
琴身赤金,并刻有凤凰,共九只,神形各异,却又栩栩如生。
果然是她的九凤舞。
冰舞的心,莫名的一痛。
好个莫林风,居然真的用她的琴去送给其他人,这种无耻的事情也只有你才干得出来。
冰舞轻抚着琴,心里想起了已逝的父皇,眼中渐感充盈,却咬着牙,硬逼着将泪收了回去。
她故意大呼道:“天啊,居然是九凤舞。”
她瞪着晶莹的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莫林风,“这,这可是传说中的九凤舞,据说可以弹出魔音的古琴。”
莫林风点了点头。
轻轻的将琴爱抚了一遍,满脸的不舍。
这把琴,他几乎每日都要拿出来轻抚一遍。
抚摸着它,就像看到了冰舞曾经用它抚琴的样子。
可回忆总归是回忆,如今他更喜欢长得像冰舞的西冰茉,可以用它来为他抚琴,以解他的相思。
“天啊,没想到我西冰茉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到九凤舞,简直难以想象。”
“它足以赔你的琴弦吧?”莫林风原本极为不舍,但在看到冰舞灿烂的笑意后,突然觉得这是个极好的决定。
“你要将它送给我?是真的吗?”冰舞看着莫林风,心里极为矛盾。
一方面,她不希望莫林风将这把琴送人。这曾是她用过的东西,莫林风却用它来讨好其他女人,这对她来说,十分的难以接受,莫林风怎么可以如此这般无情。
另一方面,这是她父皇派了无数人才为她收罗到的生辰礼,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她十分的想要得到它。
莫林风点了点头,“是要送给你,但是有条件,你若答应,我才会将它送给你,你若不应,我只赔你些上等琴弦便是。”
冰舞白了他一眼,“你赖皮哦,刚刚在湖边说要赔我琴,可没说还要条件啊?”
莫林风被她的表情逗笑,“我是说要赔你一把千年古琴,可没有说是九凤舞吧?你若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再找把其他的琴给你好了。”
“不要!”
冰舞想也不想的拒绝,她猛的抱住九凤舞,思虑了片刻,才有引动不情愿的问道:“什么条件呢?”
莫林风见她答应,才松了口气道:“条件很简单,就是你在纳西的期间,每日来为我用此琴弹凑一个时辰,当你离开纳西后这把琴便归你所有,如何?”
“什么?”
冰舞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莫林风为何提出如何条件,她简直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每日来为你弹凑一个时辰?”她突然满脸怒意的道:“莫林风,你在耍我吗?还是把我当成免费的乐娘了?
你想要听琴曲,自然有的是人要为你弹,何必如此来羞辱我?”
说着,冰舞转身便要离开。
莫林风忙拦住她,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要羞辱你的意思。”
他不知道他为何要向她解释,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向人解释任何事情的人,但此时此刻,他却真的不想让她误会。
“这把琴曾经的主人便是我口中的舞儿,你和她长得真的很像。但她的眼眸是黑色的。
前些日子,我得到消息,她突得重病离世,我只是,我只是想再重温一下她曾经抚琴的时刻,以此来吊念她而已。
你不要误会。”莫林风提起冰舞,眼中是藏不住的深情。
看到他眼中的情意,冰舞一时间怔住。
她刚刚脑中浮现出千万个理由,却没有想到理由会是这个。尤其没有想到,他提起曾经的自己时,居然会是这样的表情。
她轻轻松开九凤舞,有些无力的道:“我,考虑考虑,我先告辞了。”
说完,她转身便匆匆离去。
莫林风对着她的背影道:“若你想清楚了,便直接到府上找我。”
冰舞闻言,离去的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在回去的路上,她的泪缓缓流了下来。
莫林风,你既然彻底的毁了我的人生,又何必再假惺惺的装出一副情深意切的样子。我九族尽丧,一无所有全都败你所赐,你又何必再来重温曾经的时光。
她停在深巷,跪下抱住自己,不能停止的抽泣着。
许久,许久,她突然放声大哭。
当年树下的飞身一遇,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情的甜蜜,可到头来,一切却都是场骗局。
可这毕竟是她两世为人的第一次恋爱,哪怕恨意滔天,记忆若根深蒂固。
突然,她感觉到了自己落入了一个强而有力的肩膀。
那熟悉的清香味让她知道来人便是水逸俊。
她大叫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他亲手毁了一切美好,又何必再重温过去。从我上了欧阳青夜的床,过去的一切美好,便已经彻底坍塌。
过去的一切,不能重温,只能恨下去,只能恨下去,否则,否则我将没有办法活下去,再也没有动力活下去,啊……”
水逸俊紧紧的搂着她,眼中是满满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