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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身吧!”凤魅并没有去伸手扶秦落衣起来,声音闷闷的,转身进了内寝,秦落衣心下一紧,跟着也进了内寝。
“皇上,臣妾备了皇上喜欢的碧螺春,皇上怕是许久没有喝过了吧?”
秦落衣一脸的谄媚,声音婉转清脆,如黄莺一般动听。
凤魅面色平缓的坐在那里,定定的看着秦落衣,眼神中似乎露出一点笑意,又仿佛让人捕捉不到。
秦落衣被凤魅这样一瞧,心中便没了底。
“皇上,请喝茶。”
“嗯,朕是许久没喝过这茶了。”凤魅接过秦落衣递过来的茶盏说道。
秦落衣见凤魅语气和缓,神色泰然,便把心稍稍的放平一些。
“嗯,今天这茶有些浓了。”凤魅品了一口茶道。
“臣妾手拙,请皇上恕罪,臣妾再为皇上泡一壶吧?”秦落衣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用了,这浓茶喝起来也颇有一番味道。你也是许久没喝过这茶了吧?朕记得还是睿亲王的时候,每天都能喝到你泡的茶。”
凤魅伸手拉过秦落衣坐在自己的身边,竟然和颜悦色的跟她聊起过去的事情,秦落衣一双晶莹透亮的大眼睛深情款款的望着凤魅,瞬间便有硕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皇上……是臣妾失态,皇上恕罪。”秦落衣一边拭着眼泪一边低头说道。
“原来爱妃也是个念旧之人。”
“臣妾想起之前在王府的日子,皇上那时候还……”秦落衣轻轻的叹着气,身子却慢慢的朝着凤魅的怀里靠。
“想起什么?想起故人?”凤魅的语气似乎变得有些冰冷。
“臣妾只是想起那时在王府时跟皇上的一些事情。”
“没有想起别的?”凤魅唇角边勾起一丝让秦落衣后脊背发凉的冷笑,此时凤魅脸上已经挂着冰霜之色,一改进门时的温和。
“皇上的话臣妾不明白……”
秦落衣的话还没有说完,凤魅便霍然起身,吓得秦落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你不明白?你去太后跟前煽风点火的时候,倒是明白得很!”
秦落衣的心顿时一下子沉落下去,凤魅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秦落衣一时间竟想不到如何为自己辩解,只是跪在那里嘤嘤泣泣的哭着。
凤魅看了看秦落衣,伸手把她拉起来,秦落衣纵横满脸的泪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看着风魅。
“皇上,臣妾……臣妾只是一时糊涂,请皇上恕罪!臣妾愿意领一切责罚,只是求皇上看在小公主和臣妾服侍皇上多年的份上,饶过臣妾这次,不要废黜臣妾!”
秦落衣死死的抓着凤魅的袍袖,眼神中透出各种复杂的神色,凤魅对着秦落衣冷冷一笑。
“你不是一时糊涂,你是纯心想要置薄刺心于死地。”
“皇上,臣妾没有!臣妾真的是一时糊涂,才会跑去太后那里胡言乱语,请皇上您恕罪!”
秦落衣一时间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凄凄。
“朕告诉你,这普天之下,能左右薄刺心生死安危的只有朕一人!你休想借太后之手除掉薄刺心!既然你自己愿意受罚,朕就罚你两个月禁足,不准迈出永华宫一步!”
“臣妾谢主隆恩!”
“先别急着谢恩,朕问你,你害薄刺心是因为朕还是因为长忧王?”凤魅的这句话仿佛是一声闷雷在秦落衣的头顶炸开。
秦落衣一下子瘫在地上,她没有想到凤魅居然知道她喜欢凤无忧的事。在她还没嫁给凤魅做夫人的时候,她一直钟情于凤无忧,只是凤无忧对她并没有非分之想,秦落衣一赌气才嫁给凤魅做夫人。
这段往事,如今她早已淡忘,谁知道凤魅竟然提起来,秦落衣手心里暗暗的捏着一把汗,不知道凤魅会对自己如何处置。
“皇上,是如何得知臣妾和长忧王之事?”事到如今,秦落衣反而到觉得浑身轻松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皇上,皇上!”秦落衣往前跪爬了几步,死死的抱住凤魅的大腿。
“皇上,请听臣妾解释!臣妾出嫁之前的确对长忧王有私情,可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臣妾自从进了睿亲王府那一日起,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皇上之事!皇上,臣妾是一心一意的对皇上。”秦落衣哭的声堵气噎。
“如果你和长忧王之事传到太后的耳朵里,你想会如何?”凤魅冷笑着看了看秦落衣。
秦落衣身子怔了一下,原本抱着凤魅大腿的手臂慢慢的滑下来,原来凤魅根本不在意她是否跟长忧王有私情,只是来借此警告她不要在太后面前去搬弄是非,背地里说薄刺心的坏话。
“皇上,臣妾在皇上心里终究是抵不过那个女人。没想到皇上尽然为了她……”秦落衣狠狠的攥着拳头,长长的指甲抠进手心的肉里,可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痛,身体精神都已经变得麻木了。
“你好自为之!”凤魅冰冷的扔下这一句话便转身出了永华宫。
秦落衣一个人伏在地上,许久才放生痛苦出来,那声音悲凉得整动了整个永华宫。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采婕见凤魅走了,赶紧进来看秦落衣,没想到她竟然伏在地上,浑身抽动着放声痛哭。
“娘娘,娘娘……”
秦落衣自此一病不起,终日精神恍惚,神志不清,仿若废人一般。时至中秋佳节,宫中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只有永华宫冷冷清清秦落衣依旧缠绵病榻,左右不过十几天,人已经消瘦憔悴得不成样子,面色苍白如纸。
“娘娘,今晚有宫宴,皇上派人传旨过来,让娘娘们也去赴宴。”采婕一边喂秦落衣喝药一边说。
秦落衣的眼神好像是闪动了一下,采婕本以为她没有听进去,没想到转身的功夫,秦落衣居然自己扶着床栏下了床,坐在梳妆镜前面。
“采婕,给我梳妆。”
采婕站在那里愣了半天,方才反应过来。
“娘娘!您可终于醒过来了!奴婢还以为您再也……”采婕喜极而泣。
“宫宴也会有王公大臣吧?”秦落衣一边用手拢着自己的三千青丝,一边问身后的采婕。
“啊!是啊!”采婕眼睛正盯着秦落衣头顶的几根银丝,秦落衣突然问她话,她的手一抖竟然把那两根银丝拽了下来。
秦落衣感觉头皮一阵刺痛,转过脸来看着采婕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怎么了?你慌张什么?”
“娘娘,没什么。奴婢给您梳妆吧。”采婕下意识的把拿着银丝的那只手背到了后面。
秦落衣狐疑的看着采婕,心中像是明白了什么。
“你手里面拿着什么?拿出来我看看。”
“娘娘,没什么。真的没什么。”采婕讪讪的笑着说。
秦落衣伸手抓住采婕的手臂一扯,那只拿着银丝的手背拉了出来,采婕担忧的望着秦落衣。
“娘娘,您还好吧?”采婕小心翼翼的问。
秦落衣对着铜镜,竟然哧哧的笑起来,那声音泠泠如冰,让人觉得后脊背发凉。
“没想到我秦落衣居然能落到这步天地,如今要在这凄冷的后宫之中度过残生了!”
“娘娘,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您还这么年轻,这好日子在后面呢。”采婕在一边安慰道。
“好日子?我哪里还有什么好日子?”秦落衣苦笑着看着镜子中如花般枯萎的容颜道。
“娘娘!您看万万不能有这样的念头,这后宫之中人心险恶,您就算是不为了自己着想,也要为小公主着想啊!这些日子,小公主因为您一直病着,都是由奶娘照顾。那么小的孩子,娘娘您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一定要想着总有出头之日的那么一天。”
采婕随说平日里对其他的小宫女刁蛮一些,但是对秦落衣却一直是忠心耿耿,见主子这样日渐憔悴下去,心中自然着急。
“小公主可还好?”秦落衣被采婕这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方才想起自己还有孩子。
“亏娘娘还记得小公主,奴婢还以为娘娘您忘了自己是当娘亲的人呢。这些日子,小公主好着呢,奶娘尽心尽力的喂养小公主,小脸又白又嫩,可人着呢。前两日,听说皇上还让人抱过去看了呢。”
采婕的最后一句话让秦落衣仿佛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眼前顿时一亮。
“皇上还抱过去看了?”
“那是自然,小公主可是皇上唯一的子嗣,皇上喜欢着呢。娘娘大可不必为眼前事烦恼,有小公主在,娘娘在这后宫的地位不会总是昭仪的,皇上若是不念及往日情分,怎么会只把娘娘禁足在宫中?”
话是开心锁,经过采婕这样一说,秦落衣的心中仿佛开了一扇窗,顿时觉得宽敞了不少,也觉得浑身通畅舒服了许多。
“你说得对,我还有小公主,虽不是龙子,但是毕竟还是皇上的血脉,皇上不会不念及骨肉亲情的。”
“娘娘说得极是,您一定要打起精神来,今日宫宴上各宫中的娘娘们一定会费尽心机的讨好皇上欢心,娘娘也要盛装打扮一番才是。”
“一会儿叫人把小公主抱来。”秦落衣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现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娘娘是要……娘娘是要带着小公主去宫宴?”
“不错,趁着今日宴会,怎么也要让皇上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