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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风拂过。不知从哪里洋洋洒洒的吹了许多粉色桃花瓣,犹如蝶翼一般纷纷扬扬的飘在半空中,兜兜转转几个圈,悠悠的落在静静的小河水上,落在弯弯拱拱的小桥上,落在桥上一黑一白两个僵持的身影之上。
白衣男子手中的剑丝毫没有受到周遭任何的影响,依然稳稳当当的横在白华的脖颈之上,只是相比于方才的冷冽,他的目光中此刻却是突然的多了一分担忧。
这份担忧不是源于其他,乃是因着一直始终不声不响的白发白眉的老者不知何时竟然也同样的掏出一把匕首来,将君卿挟持在左臂之下。白衣男子见状,看似唇角含笑的低喝了一句:“放开她。”
老者却是不疾不徐的眼角攒出几道极深的皱纹,向上扬起道:“你若放了我家主人,我自然会放了这位姑娘。”
“今日他若不肯交出解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了他。”白衣男子说的斩钉截铁,似乎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停了一停,他又是眼风里扫过君卿平静的面目上,厉声对她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伤你一丝一毫。”
君卿斜斜的默了一眼眼皮子底下的闪闪泛寒的匕首,坦然一笑道:“我怎么说也是神仙,你当真以为他能随意奈我何吗?”
她嘴上却是这么说,可心中十分清楚,这位老者绝非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容易对付,至少君卿被他反手困在背后,却是一丁点也反抗不了。他的双手一点都不似是个年近花甲的老人,不但掌心力气浑厚,好像还伴着阵阵的疼痛,刺在君卿的手腕之上,惹的她浑身上下艰难到使不出一丝丝的力气来。
听到君卿这番狂妄自大的口气,原本还是笑面虎的老者一张布满沟壑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匕首越发紧紧的贴上她的肌肤,大约是太过用力,依稀可见,在刀刃之下,已然渗出隐隐的血痕来。
白衣男子立时大怒,手臂一抬,从袖口出随之钻出两条吐着红色信子的小蛇,幽幽的盘旋在老者的脚边。老者见此情景,眼中慌了一慌,很快,却是一只手仍是牢牢的控制住君卿,另外一只手,五指一张,掷出两枚暗器模样的银针来,射中在小蛇的头上,只见它们当即化作两团黑气褪去。
老者有些挑衅的瞧着白衣男子道:“还有些什么招术尽管使出来吧。”
“果然前辈的法力远在我之上,我心服口服。”说着,他还弯了弯腰,低下头,正要拜其一拜。可令老者没想到的是,他忽而眼中掠过一抹精光,趁其还沉浸在满足自喜之中的时候,亦是学着他方才的手法,从袖口间登时迸发出五枚金针来。金针一齐朝着老者迎风而去,老者想着避开,只好拿君卿在前面去挡,慌乱中,君卿提起丹田内所有的仙气,挣脱开他及时向下一蹲,他见金针几乎是要袭上他,又是连忙仰面弯腰向下,便是瞅准这个时机,君卿拿出破天扇,把从脑子里随意想起的一个口诀念出,竟没想到恰时从扇面上跃出数十柄长剑,摆出一个扇形的阵势,悬在老者的头顶。他一时之间周旋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君卿拍了拍手,满心欢喜的向白华的方向走去,顺便递给自家主子一个极其担忧的眼神。
白华从头到尾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在君卿站在他面前之后,才说了句:“没想到几日不见,你竟学会浅浅运用破天扇了。”
君卿回之苦涩一笑道:“魔君见笑了,这原本是你们魔界红凤使之物,我却拿来对付魔界,当真失礼。”
白华难得一笑,她却是骤然眸心一寒道:“但若今日你仍是不肯交出解药,我便也只能让魔君同样尝尝破天扇的威力了。”
白衣男子赞许的瞧了君卿一眼,视线定定的盯在白华那张看不出喜怒哀乐的面孔上道:“听到没,快把解药交出来。”
白华闭目默了一默,隐身不知倏然遁去何处,唯有凌厉的声音回响在空中道:“你当真以为凭你们二人之力,就想对付我。”
他冷笑一声,接着道:“就算是我给你们十次,二十次的机会,你们也杀不死我。不要白费心机了,还是早些回去见你的那位阿萌最后一面吧。”
话音落下,一团黑气急速扩大,笼罩在几个人头顶上方,黑气中卷起万丈的狂风,吹的人无法睁开眼。君卿和白衣男子才是掩袖去挡,再睁眼间,却见四下白华和老者皆是不见。君卿气极,可是回头再想进白府去寻,竟发现所谓的白府亦是消失不见,而脚下的小河小桥亦是瞬间化为平地。
若非是瞧见仍在旁边的梧桐树下吃草的马儿,君卿真是怀疑自个儿方才不过是做了场噩梦罢了,白衣男子见她脸色极差,不无担心的问了句:“你还好吧?”
君卿苦笑了两声道:“好,我还没死,我好的不能再好了。”
“你别说这些赌气的话了。”白衣男子眉头拧成一团的凝着她,左手停在她的肩膀之上,片刻,仍是悄无声息的负至背后。
君卿越听却是越发心中酸楚,眼角一红,呜呜咽咽道:“我该怎么办,我对不起阿萌,我没脸回去见小石头,我又该如何向他解释,他正在茅草屋里殷殷的等着我去救人……”
白衣男子眸光动了一动,却是狠狠的拍了拍她的脑门,抱臂一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走,先回去,我来想办法,把你的小阿萌给你救回来。”
“你当真有办法救她?”君卿闻言,瞬时面色亮了一亮,目光灼灼的瞅着他。
白衣男子抚了抚鬓角乌油油的墨发,挑了挑眉道:“笑话,我可是天界的神医,只要我想救,还有我救不了的病人吗?”
君卿上下打量着他举止浮夸的模样,实在难以把神医的名号和他放在一起。她半是怀疑半是犹豫的问道:“你真的行吗?”
白衣男子挥动着拳头,颇有要与她较量一番的架势,不过须臾,又是抬了抬眼皮道:“我大人不和你小人计较,毒发的时辰快到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去茅草屋再说吧。”君卿认为他所言十分在理,便当即与之踏上云头,朝着茅草屋飞去,她想着,左不过,还有什么详细的事儿可以在路上在问她,可一路上,白衣男子却是紧锁着眉头,似乎在慎重的沉思着什么。她也不敢贸然打扰,如此缄默之中,转眼间,两人已然重新回到了茅草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