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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男人脖子上有着大片的刺青,没有说话,只是那凶狠的眼神仿佛一下子就能让人吓得退缩。
许初见被身后的两人控制着,根本没有什么退路。
这里像是一个废弃的仓库,荒凉的异常,周边也一定是荒无人烟的样子洽。
在正中间有一把椅子,许初见被两个大汉压着坐在了椅子上钤。
“我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许初见的手随后被牢牢捆在了椅子边上,这些人才不管用多大的力,稍微一挣扎,手腕上便传来一阵刺痛感。
仓库内此刻一共是四个人,却在做完这些动作之后谁都没有再动,仿佛在等着什么人一样。
“许小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许初见此刻被捆在椅子上,手腕被粗粝的麻绳禁锢着,头顶的白炽灯混合着周遭凛冽的寒冷,让她忍不住颤抖起来。
眼前的男人一身西装革履,看上去也是风度翩翩的样子,这身打扮只会让人觉得是什么人家的公子哥,为何会与这些亡命之徒有牵扯?
只是那一双眼睛看上去有些阴险的味道。
许初见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盯着眼前这人的五官看了好久,在脑海里努力搜寻着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
却是久久没有结果。她在这里认识的男性朋友大多数都是学校的同学,而眼前这个人,却真的是一点没有印象。
“我们见过?”许初见直视着眼前的男人,声音镇静清冷,眸子里面已然没有了刚才的恐惧。
不过是她的强装镇定而已。
男人走到许初见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唇边嗤笑一声,“许小姐,说你贵人多忘事,还真的是。我们何止是见过,但是你可还对我下过狠手啊。”
说话间,男人脸上的阴狠之色渐渐显露,让她的强装镇静开始碎裂。即使是这样,她仍旧绷着脸,清冷的目光直视着眼前的人。
下过狠手?
许初见皱着眉,好像只有那么一次……
至今为止她只有那一次在盛世的时候,那时候她为了堵沈绍廷,在盛世的一个包间里耗了很久很久,那一群富家子弟自然是少不了一通嘲讽的。
当时包厢内光线不足,再加上当时她根本没有什么心思在别人身上,自然是不记得这个人的。许初见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会拎起地上的酒瓶砸向这个人的脑袋,只因为这个人说了一句话……
——不过就是老表玩下来的破鞋,还较上真了!就算你在这供我们几个快活,也不见得会有人皱下眉头。
许初见仍然记得后来这个男人重重地给了她一巴掌,记忆深刻。
“你是……”许初见试探性地问着,在脑海里搜索着这张脸,只是那件事情距离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要是追究的话,怎么会一直到现在?
男人手里把玩着一件物什,许初见定睛一看赫然发现是一条皮带,一时间心里的惧意更深。
“许小姐总算是想起来了?老子长这么大还没给女人打过,何况还是个婊/子,这晦气的劲儿到现在还没过去呢!”说话间,男人的眸子里面阴狠之色更甚。
许初见的手心里出了一阵冷汗,心中的不安侵袭着她,尝试动了动自己的手腕却是一点用都没有。
尤其是那不堪的两个字,听在许初见耳朵里面特别的刺耳,“上次的事情是我冲动了,若是想要说法,我们可以走法律程序。”
当时那个包厢里面的人都是她不认识的,只知道那些是沈绍廷和莫家认识的朋友,而眼前这个男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沈家的某个表亲。
怎么算也应该是个高干世家的子弟,怎么会做出绑架这种事情!
男人在她面前坐下,语气中竟是嘲笑及不屑,“许小姐觉得我像是要走法律程序?”
不像!
许初见根本没有想到那一次的无心之举,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那你想怎样?”上次是这个人先出言不逊,再加上对她动手动脚,即使最后这人去验伤告她,也只能算是正当防卫罢了。
男人把玩着手里的皮带,眼角划上一抹冷笑,猝不及防地,皮带啪的一声抽在了许初见旁边。
在空旷的仓库内,像是平地一声惊雷一般,那声音在许初见耳边炸开,她吓得闭上了眼睛。
男人阴狠的眸子里面,那视线像是猝了毒一般,“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让许小姐配合拍点照片罢了,只要是能解了我的心头之恨,那就没事了。”
“疯子!”
许初见脸上的镇定已然绷不住了,自觉地周身冷到了极点。
“别介啊,这会儿先省省力气,过一会儿有你骂的时候。”男人听到她口中的怒骂,眼神更加阴郁了几分。
男人话音刚落,此刻从屋外走进了几个男人,摩拳擦掌地向她走来,眼里的猥亵令人作呕。许初见心里大急,一颗心几乎蹦出了嗓子眼。
许初见死命挣扎着被困在椅子两边的手,一阵阵的刺痛感提醒着手腕的那一块早就已经磨破了皮。
而那些男人越走越近,她急切地喊道:“上次的事情只是我的无心之失,况且是你先对我对手动脚的!难道你们就还没有王法了吗?”
闻言,身边的几个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阵哄笑。
男人站起身来,指腹挑起她的下巴,“法?你跟我在这提这个东西?这四九城每天都有人在出事,有的时候死个把人都不见得会有什么声响,就算今个儿一圈人把你在这办了,你也不会有人知道。”
许初见心里一阵阵泛冷,身子像是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阴暗的东西,男人靠近的身体带来一种令她作呕的味道,用力挣脱着男人的手,死命将下巴撇向一边。
许初见几乎被周围的人围在了中间,手腕上不用看就知道已经是血肉模糊了,手机就在触手可及的大衣口袋内,当下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巨大的恐慌下,许初见想起了这个人的身份,“我是沈绍廷的朋友,你要是对我做了什么事情,你就不怕到时候他为我出头吗?”
哪知男人闻言,讽刺的大笑起来,“许小姐,我们那圈子里谁不知道沈家定下的媳妇儿是谁啊,你不过就是老表玩过的破鞋而已,这会儿在这唬谁呢!”
“你说话放干净点!”许初见即使心里再害怕,听到这样话也咬牙切齿。
男人看着眼前这双眸子里虽然充满着恐惧之意,却是带着满满的倔强。那一天在盛世里面虽然是喝多了,那扎扎实实的一酒瓶却让他一直怀恨在心。
“婊/子!”男人脸上出现了阴狠之色,举起手想要狠狠地扇她一巴掌。
许初见看着男人高举的手,即刻将头撇向一边,而那一巴掌却是迟迟没有落下来。
男人将她的脸扳正,言语中带着些猥亵之意,“这张脸还真是嫩,哪里能舍得下手,要是破了相照片上可就不好看了。”
说着,男人便用目光示意周围的两三个人上前。
许初见看到了他们手里拿着的相机,心里的恐慌已经到了极致,她也听同学说过,京里的有些有权有势的公子哥就喜欢玩女学生,手段一个比一个狠。
那他们口中所谓的照片,不会是……
想到这,许初见额头上冒起了层层冷汗。
许初见急切地想要去够大衣内的手里,奋力挣扎着,全然不顾已经血肉模糊的手腕。
蓦然间,外面传来一阵响声,阻止了男人的上前的动作。
“怎么回事?”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彪形大汉,手里还拖着一个人,高大的身体此刻已经像是一团烂泥一般,没有一点力气,随即被大汉重重地丢在了阴凉的水泥地上。
“外面这小子不老实,趁着我们没注意抄家伙伤了老六,这不找死吗!”说话的时候,还忍不住往人身上狠狠踹了一脚。
许初见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的身影,这不是林怀澈还能是谁?
“住手!你们的目标是我,不管他的事情!”
男人阴郁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已经趴在地上的人,“这怎么还多抓了一个人?”
“苏少你不知道,这男人死活赖着不肯松手,我们为了节省时间没办法了才把这人也带了回来。约莫是这娘们的相好,要不怎么这么护着她?”
男人转身重新将视线落在许初见身上,有些阴郁的笑了笑,“婊/子果然就是婊/子,这才过了多久,身边就重新有了护花使者,动作还真是利索。”
“事情和他没关系,你们不要动他!”许初见目赤欲裂地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人,这会儿像是没了生气一般,定然是受了重伤。心中的愧疚感铺天盖地而来,声音中也沾上了颤抖之意。
男人轻描淡写地说道:“放心,我们不动你相好,把他丢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去,是死是活就看他造化了。”
许初见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从来的时候那段路漫长的路上大致可以知道,这绝对是一处很荒凉僻静之地,若是没有人路过,岂不就是凶多吉少!
没多久,两个大汉依言便要将人扛出去。
许初见急的近乎将嘴唇咬破,周围的几个男人脸上的猥亵意味更为明显,她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林怀澈身上,她不知道他们会将他丢去哪里。眼眶里被急的逼出了眼泪,咬着唇不想让自己露出这样的怯懦之意,只是那眼泪根本就像是收不住。
焦急万分中,许初见想起了刚刚那些人喊他苏少,一时间思绪乱成了一团。
许初见闭了闭眼,像是豁出去一般,急切地出声喊道:“等等!苏先生,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是顾三少的女人!”
闻言,男人停下了动作,像是在忌惮什么一般。随即却又嘲讽的笑起来,“许小姐,你开玩笑能开个着边际的吗?顾三少?哪个顾家?说出来,我倒是要看看认识不认识。”
四九城内权贵的顾家能有几个,能被称为顾三少的,除了那人之外还能有谁!
男人只知道这个女人是和沈绍廷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此刻听到她提起顾三少,这般不着边际的话,他却是怎么都不信的。
许初见愣了愣神,就在她这一愣神的功夫间,那两个大汉已经将人拖出了门外。
“是顾靳原!这个人你总是知道的!”
她一直知道顾靳原的背景很强,那人天生的倨傲霸道,只是她从来没想到过,有这么一天她会在这种情况下打出他的名号。
男人显然是不信她说的这句话的,“呵,许小姐,顾家的那位我确实是惹不起。可我记得很清楚,不久之前你不还是要死要活的缠着我老表,现在你又说你是顾少的女人,这信口开河的本事还真是能耐啊!”
“许小姐,别介我说话难听。就你这样的人,沈家的门槛你都够不上,别说那顾家了。”那言语中尽是嘲讽与不屑。
许初见的眼底闪过犹豫之色,可在面对这样的危急关头,并没有给她留有什么退路。
她几乎是咬着牙逼着自己说出下面的话,“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万一我真是他的女人,你要是真对我做了什么事情,他能放过你?”
可能是因为她说话时神情中的笃定之色,男人确实是犹豫了一下。
“你能证明什么?”男人起了兴致,虽然嘴上这样问着,心里却是依旧觉得这个人在胡说八道。
顾三少能看上她?开玩笑也不考虑考虑对象。
“我可以给他打电话,我手机里第一个号码就是他的。”许初见这会儿早已将那个一月期限抛在了脑后。
男人将信将疑地拿过一旁略显老旧的固定电话,“你报号码。”
那一串号码许初见几乎是可以倒背如流,曾经他将这个号码设进了黑名单,后来这个号码却又成为她必须依靠的东西。
当下,这串数字已然变成了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男人跟着她报出的号码,拨通了那个电话。随即按下了免提键,空旷的屋子内安静得异常,仿佛都在翘首以待着那个电话被接通。
可那电话却没有立即被接通,一段冗长的忙音。
男人脸上随之露出了一抹阴笑,当下便是更加确定了这个女人在胡说八道。
许初见心里也是生出一阵绝望,就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到了一块浮木,却随即便被强大的水流冲散,重新跌入了暗无天日之下。
就在她即将放弃之时,电话被接通了。许初见手腕上像是钻心的疼,却是一声没吭。整个人的思绪都在这个电话上面。
“喂。”
屏息间,许初见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磁性低醇的嗓音,心跳陡然地漏了一拍,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而站在一旁的男人却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也是浑身一震,确实是……
仅仅打过几次交道,可这人的声音他却是牢牢记住的。
男人下意识地要挂电话。
许初见意识到男人的动作,她知道若是这个电话结束了,她就再没有机会了。
几乎是脱口而出,嗓子颤抖,发出的声音也是哽咽带着颤音,“顾先生,是我……”
她被绑在椅子两边的手紧张地握紧了,紧绷的感觉让手腕上的痛觉更为清晰,她全部的希望都压在了他身上,这个时候,哪怕一点点动静都能让她如临大敌。
许初见说完话之后,电话那头良久没有发出声音。
仿佛一切陷入了一阵死寂之中。
一阵冗长的沉默,久到许初见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
而后,电话那头那磁性的嗓音继续传来,“你是谁?”
淡漠的语气显然像是不认识她一般,低沉醇厚的嗓音融合着周遭冰冷的温度,许初见只觉得冷到了心底。
“顾先生,救救我!”许初见语调低哑,像是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一般,却依旧想要紧紧地抱紧着最后的希望。
半个月前她还那样决绝的笃定,她一定不会再去找他,没想到这才过了多少时间。
兜兜转转,她还是有求于他,甚至这件事情除了他之外,她真的想不到还能求谁。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当时惹下的祸。
如果那个时候她没有在盛世堵着沈绍廷,那就断然不会碰到眼前这个人渣,便不会再有现在的这样一出戏。
可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的如果。
电话那边的男人沉吟了一瞬,“你要死要活,和我有关系?”
许初见顿住了,有些怔愣地听着自己耳边传来的声音。
“顾先生……我以后绝对不会不听话!”她放低这自己的姿态,只求能此刻说一句解围的话。
然而电话那边很久没有了回应,像是已经没有人在听。
许初见心里的绝望渐渐堆积,似乎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婊/子,果然是骗人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男人一把将电话挂断了,眼中的阴郁之色更深了几分,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男人的说话声音很大,几乎每个人都能听见。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嘲笑,在嘲笑这个女人的垂死挣扎与不自量力。
许初见红着眼睛看着周围一步步向她逼近的人,几乎身上各个带着刺青,阴冷的目光中除了猥亵便是不怀好意,像是要将人撕碎一般。
她不停地挣扎着,手腕再痛也抵挡不了心里的恐惧。
从来没想过这些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眼前的灯光渐渐被泪水模糊,唯一清楚地感知,就是这空荡荡的仓库内,冷到极致的风。---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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