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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震惊的不止是静雅,春丽苑那边静女正在弹一曲苦争春,听到丫鬟小舞的汇报,一根琴弦铮的一声断掉,划破了鲜嫩的食指,“为什么,为什么?”静女喃喃自语,自己一直努力一直努力,本以为,这段时间孔明哲对自己的宠爱足以使自己离侧妃的位置能够越来越近,为什么现在又突然冒出来个苏香玉。
静女心里一阵不服,小枫看到主子的手被琴弦划破赶忙拿来帕子擦拭,静女挥挥手,还擦什么,有谁在乎吗?就算自己这手保护的再嫩再好,终归自己也只是个侍妾,连个侧妃都争取不成,自己本来已经很努力了,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对自己如此的不公平。
“小姐,您应该振作起来,这次是皇上下的圣旨,谁又知道以后会如何呢?小姐可千万不要放弃,”一旁的小舞赶紧安慰,看着神色不对的静女。
静女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好累,一直以来自己忍辱负重,谁知道终于快要熬出来的时候竟然半路杀出了个侧妃,这些女人,不过仗着出身好,便能够毫不费力的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平心而论,她们又如何比得上自己对孔明哲的感情深。不过是贪慕虚荣罢了。
自己一定不能放手,再苦再累也得坚持下去。
抹掉粉面上的泪水,告诉自己不能放弃,“小枫小舞,跟我回屋去。”
孔明哲回来后就直奔秀明苑而去,对于皇上的赐婚,孔明哲也是云里雾里搞不清楚,只听皇上说什么右相亲自求到皇上跟前,说自己的女儿已经及笄,为女儿请婚,皇帝一时高兴,竟就这么答应了。
走进屋内看到静雅正在床上安静地帮儿子缝制小衣,脸上闪着满满的母爱,多日未曾好好看过静雅,静雅如今身材恢复了差不多八成,但显然也是比原来更丰腴了些,白玉无瑕的脸上淡淡的红晕,女性的娇媚柔和被静雅诠释的无比透彻。
看到孔明哲回来了,静雅赶忙起身,春花将孔明哲的外套脱下置于衣架上,“你坐着就好,”孔明哲温柔地说,悄悄看着静雅的脸色,继续说“今天我进宫面圣,谁知圣上竟然将右相庶女苏香玉赐给我做侧妃,”
看到静雅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面前的妻子还是那么的温柔安静,脸上有淡淡的微笑。“王爷,你不必为难,既然圣旨已经下来了,咱们选个好日子将人抬来即可。”静雅笑嘻嘻地说。
如果可以的话,哪个女人希望自己的夫君三妻四妾呢,本来静雅嫁了个王爷,也没想过他会宠爱自己一个人,这下好,皇帝赐婚,想推都推不了。
“一切都听你的,只要你别不高兴。”孔明哲温柔地对静雅说,静雅低下头继续回去缝制小衣,掩住眼底的一丝落寞神色。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表达歉意,孔明哲一连几日都歇在秀明苑,静雅无奈,只得将儿子抱给奶娘照看。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终究是个奢望。
接着是荣王迎娶侧妃,李总管照着侧妃的标准准备了相应的聘礼礼单,给静雅过目,看着礼单,想着往后,还会有一个女子跟自己分享丈夫,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五月十八,侧妃苏香玉进门,当夜静雅一夜无眠,难道自己终究要走上跟母亲相同的道路吗?静雅知道自己的个性,争宠这件事,静雅做不来,也不屑于去做,只是,以后这漫漫人生路,如果荣王对自己失去了宠爱之心,自己的儿子是不是也会像自己一样,跟父亲的感情慢慢冷淡,甚至不如庶出的子女与父亲亲近呢?想到未来,静雅不由得一阵心慌。
成婚第二日,苏香玉规规矩矩地早起来给静雅奉茶,只是,苏香玉是皇帝钦赐的侧妃,静雅对她也是相当客气。
“姐姐,妹妹初来乍到,如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请姐姐多多包涵,妹妹不知道的规矩也请姐姐多多指导,”听着苏香玉乖巧懂事得体的话语,静雅微微一笑,眼前的苏香玉由于长得并不高,显得更加的小巧,出色的眉眼仿佛会说话一样,一颦一笑惹人怜爱,相较于府里的女子,她无疑是极其漂亮的,灵动的大眼睛尤带着一抹天真,多么精致的人啊,怪不得她的嫡母喜欢,如果不是跟自己共事一夫,自己怕是也会喜欢这样的女子的。
“妹妹不必多礼,你我说起来都是共同伺候王爷的,我们之间还是不要太客气的好,如今你嫁入王府,我们便是一家人,本该互相扶持的,”静雅也将话说的滴水不漏,静雅又给苏香玉介绍府里的侍妾静女,虽是侍妾,苏香玉倒也没有歧视的神态,一样谦卑地套近乎,看的静雅很是惊奇,这个香玉,能够爬到今天的地位,也不是一般人罢了。
苏香玉倒是个惯会做人的,自从进了荣王府,赏赐丫鬟婆子出手绝不手软,相当大方,不管是她自己的院子里的还是外边院子里的,都主动前去套近乎,一时间风头甚至超过了静雅这个正妃,荣王府的人都知道侧妃大方好相处。
苏香玉绝对不会因为已经收拢了下人的心而沾沾自喜,照样每日晨昏定省去给静雅请安,上下一遍夸赞声。
“姐姐,我今日专门去厨房做了杏酥饼,在家的时候,母亲尤其喜欢吃,我亲自去向城里有名的做杏酥饼的厨娘学习了一个月才出师,如今,我做的这个杏酥饼可是在京城里也都数一数二的呢。”苏香玉率先走进秀明苑,刚进屋就赞不绝口地夸赞自己的手艺,后边跟着陪嫁丫鬟红袖。
要说这个香玉也是个精明的,自嫁到荣王府以后,身边的贴身丫鬟并没有改变,依旧是在娘家的时候跟着的那两个,“妹妹你真是太客气了,怎么能亲自下厨?以后这种事还是交给府里的厨娘去干吧,”静雅微微含笑看着忙碌的香玉。
“姐姐,只要姐姐喜欢吃,我忙一些又有什么?伺候好王爷跟姐姐,也是我的责任,”香玉一脸真挚地看着静雅。
“那妹妹可千万注意自己的身体,别累着了,赶紧给王爷添个子嗣才是最要紧的,”静雅打趣地说。
香玉脸色变得通红,白白的脸蛋透着一抹红光。自此以后,香玉三五不时地往静雅的院子里送点心,偶尔碰见孔明哲,又少不得对香玉一阵夸赞。
这日午后,静女带着丫鬟小舞兴致勃勃地去苏侧妃的同心苑示好,刚走到门口,正巧碰见苏香玉的陪嫁丫鬟红袖,静女恭敬地说“红袖姑娘,侧妃娘娘可在吗?”红袖正拿着绣了一半的帕子不知哪里去,看见一身素净的静女,赶忙说“静夫人好,我们娘娘刚刚午睡,您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不,”红袖仔细打量着静女的神色,主子嘱咐过,初来王府,万万不可得罪了人,眼前这位可是进门比王妃还早的王爷的侍妾,虽说地位不高,但也不可贸然得罪了。
“要不,我去给您通报一声?”静女当然明白眼前红袖的脸色,忙说道“不用,既然这样,我们过会儿再来也是一样的,姑娘您先忙吧,我们先回去,”红袖于是目送二人出了同心苑的拱门才转身回屋。
“娘娘,刚才静夫人跟她身边的婢女来过,说要跟您请安,奴婢说您休息了,他们说过会儿再来。”红袖将刚才二人来请安的情况禀告给香玉。
“恩,你做的不错,虽然说我们大面上不必得罪人,但是,该长脸的时候也得长些脸才是,也不可太掉架了。一会儿她们再来,放进来就是了。”香玉脸上没有表情,漫不经心地说。红袖赶忙说是。
一个时辰后,静女果然又来了,红袖将主仆二人领进花厅,静女看见对面主位上风姿绰约容光焕发的苏侧妃,赶忙上前请安“奴婢见过苏侧妃娘娘,”苏侧妃倒是很有主子的架势,未起身,给丫鬟巧云使了个颜色,巧云赶忙将凳子给静女准备好。
“妹妹怎么今日有时间来我这里?”香玉面上热情地问,任谁都觉得这个大美人脸上的表情真挚无比。
“前段时间是苏侧妃娘娘大喜之日,奴婢想着娘娘乃右相贵女,必定有很多迎来送往的贵客前来祝贺,于是也不敢前来打扰,近日看娘娘比原来清闲些,才敢来叨扰,”一边说着,美眸一边不经意间仔细地打量着苏侧妃的神色,好话说都爱听,何况是自己刻意奉承的话,看到对方脸上闪过喜色,于是接着说“娘娘大婚,作为奴婢,我没有什么珍贵的礼物可以相送的,好在,奴婢略懂些字画,于是,亲自做了副观音送子图给娘娘,”
说着,转身使个眼色给小舞,小舞赶忙将图画展开,一副观音送子图赫然在目,观音庄严大方,色彩不浓不淡,在配色以及工笔上可见作画者的水平已是相当了得,香玉微微含笑,目光中也有掩饰不住的喜色,香玉倒不是在乎此画的画功,而是在乎此画的吉祥寓意,于是对静女说,“倒是有劳妹妹了,我很是喜欢,还是妹妹想的周到,”说着便命红袖将观音送子图接过来。
只听静女接着说,“前两日奴婢去永安寺,庙里的师傅告诉奴婢说,将观音大士的送子图挂在内室供奉,会有出人意料的效果,奴婢也不知是真是假,心下想着,总是好事一件,特地画了来孝敬侧妃娘娘的。”
静女的话无不显示着她的温良谦恭,态度很是恭敬,倒让香玉听了着实很受用,香玉倒也大方,命巧云取来一对上好的翡翠玉镯给静女,静女慌忙起身“这怎么好意思,这观音送子图原是奴婢画的,并不值什么,奴婢怎么敢接受娘娘的馈赠,”静女回答地诚惶诚恐,一副谨守规矩的样子,看在苏香玉眼中,到底有些过分的假了些。
“大家都是姐妹,说起来我不过也是王爷的妾而已,妹妹不必客气,既然你我二人投缘,咱们自是该多亲近些,这对镯子虽名贵,怎比得上咱们姐妹二人的感情呢,妹妹收下吧。”场面话,香玉也说的头头是道。
“奴婢多些苏侧妃娘娘,”静女面带喜色地说。
这二人,互相打量着彼此的神情,或许二人这些话也都是刻意说给对方听的,倒是静女一口一个苏侧妃娘娘听得苏香玉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好像对方在刻意提醒自己的身份似的。当下二人又互相客气了一番,静女才起身告辞。
等静女走后,苏香玉命人拿出画像,让自己的陪嫁嬷嬷仔细查看过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才安心挂在内室,是的,嫁进王府来还不够,自己还需要一个孩子傍身,有了孩子,自己的位置才会更加稳固,或者,更进一步。
转眼间几个月就过去了,孔明哲跟苏香玉过了如胶似漆的日子,孔明哲渐渐又去静雅的院子多了些,静雅自从有了儿子,心思大多数都扑在儿子身上,对于妻妾之间的争风吃醋也看淡也许多,并不是不在乎,而是在乎也没有用,与其加入争风吃醋的行列,倒不如自己好好教养儿子来的有希望的多。
另一方面,自孔明哲娶了苏侧妃进门,静雅更加不相信男人眼中所谓的爱情,不过是哄女人听话的手段罢了,与其在这些事上伤心,倒不如自己努力依靠自己。
炎炎夏日总是难熬,午后,静雅正坐在椅子上哄着孔泽月入睡,炎热的天气使得儿子头上的胎发汗滋滋的,旁边春花轻轻打着扇子,孔明哲悠闲地坐在花厅里喝茶,享受这难得的幽静,屋子里没人说话,却也很温馨。静雅生产以后身材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曲线,明媚的脸庞仿佛出水芙蓉般娇嫩欲滴,怪不得有些男人不喜欢少女喜欢少妇,少女脸上的稚嫩怎比得上少妇的妩媚来的有味道。
“姐姐,我那里热得很,来你这跟你凑个热闹,你可别嫌我烦,”人还没进屋,声音就先到了,孔明哲看着刚刚睡着的儿子,眉头轻促,苏香玉走进来后看到孔明哲也在,赶忙俏皮的行个礼“不知王爷也在这,我还想着趁着王爷不在,来跟姐姐说点体己的话呢,”娇俏的脸上闪烁着灵动的大眼睛,苏香玉还没有做母亲,介于少女的稚嫩跟少妇的成熟之间,好像还没成熟的葡萄,酸酸甜甜的,另有一番味道。
当下双眉舒展,仍旧严肃地说“怎么那么冒冒失失的,月儿刚睡着,你再大声点就要将他乱醒了。”苏香玉随即压低了声音,软软哝哝地说“人家知道了,我那里不比姐姐这里有用不完的冰块可以凉快些,哎,王爷也真是的,都不知道臣妾过得多么的辛苦,连乘凉用的冰都是限量的,要不是知道静夫人那里也跟我一样都是定量的,我险些要以为咱们王府故意克扣我的份例了。”
说完一双满含风情的眼睛斜斜地望着孔明哲,孔明哲当下倒是酥了半边身子。
静雅一声不吭地专心在旁边抱着孩子,并没有****两人的谈话,心下暗暗想着,这个苏侧妃也亏得她有勾引男人的本事,在自己屋里就明目张胆地献媚。
听她话里话外的,分明当着自己的面在王爷跟前挑拨是非,真不知道孔明哲心里怎么想的,秀明苑有用不完的冰块她那里却不是,又说静夫人跟她一样,明摆着告诉王爷她堂堂侧妃竟然跟一个侍妾的待遇一样,还好,府里各个院子的份例不是自己分配,是王爷亲信李总管在打理,不然,自己还真得落下一个克扣侧妃份例的罪名。
果不其然,孔明哲当下接着说“谁说的,你是府里的侧妃,怎么能跟个侍妾一个待遇,定是奴才们办事不利。”
“就是,臣妾也觉得是,臣妾比不得王妃姐姐,不用去争取自然有用不完的冰给送上门,定是这些奴才看着王爷常待在秀明苑才不敢怠慢,王爷,您可得多去同心苑,哪怕只是去坐坐也好,省的让下人们以为我不受王爷喜爱,”边说边偷眼看着孔明哲,一副小女儿娇态。
“知道了,少不了你的冰。”孔明哲宠溺地点一下香玉的鼻子,如今妻妾和睦,自是春风得意。
静雅全不搭理二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干脆装作看不见。过了一会儿,孔明哲对静雅说要去看看李总管是怎么分配份例的,就拉着苏香玉一起走出了秀明苑。
静雅也不起身,在二人转身后抬头冷冷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也并没有生气,只是更加觉得心寒而已,这个男人,可以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转身,就又跟他的妾室打情骂俏。
“小姐,苏侧妃太过分了,这是要从我们院子里边抢人吗?小姐,你怎么能不管管她?”夏雨一脸愤怒的表情,显然对刚才苏侧妃的行为很不耻,秋月瞪了夏雨一眼,刚才的情形小姐也在屋里,小姐也能看到,何必夏雨这个多嘴的丫头重复,徒增小姐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