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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乔跟在秦钰的身后,秦钰早听见了,她还是继续往前走,觉得不给苏乔点教训,他依旧还是会乱发脾气,弄得她现在每天跟他说话都小心翼翼地,怕一个不小心又得罪了他。
可难受了这种感觉。
“站住。”苏乔喊她。
秦钰凭空白了一眼,继续走,不想理他。
“还不站住?”苏乔又往上跟了两步,看秦钰还是不理他,他也不走了,静静看着秦钰往前走。
秦钰听见后边没动静了,觉得奇怪,心里突然很忐忑。这死呆子到底在搞什么?
她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心情。
“我叫你站住!”苏乔的声音把秦钰吓了一跳,她抖了一下,转头看。
就看见苏乔的衣摆扬着,他那么直直地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清隽颀长,他静静地看着她,说:“你回来。”
秦钰觉得不行,但是她又不敢再走了,她就站着没动。秦钰这么倔,以前的她,要是觉得自己没错,绝对不会妥协。可是,她已经向苏乔妥协了很多次了!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是夫妻,却总是这样时好时坏,相守一刻,就莫名觉得珍惜,明明别的夫妻,注定相守一生,可是他们,好似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刻能不能在一起。
苏乔看着秦钰侧身低头,两个人,只有十步之遥,却突然好似,隔开了千里。
她总是让他患得患失。
“回来。”他再说最后一遍。如果她再无动于衷,他就,过去拥抱她,道歉。
因为他知道自己做不到没有她。
秦钰听见苏乔的声音,像是要被风吹走了得那般孤寂,她问:“你到底气什么?你以后能不能别再乱发脾气?”
我气你不够爱我,如果你爱我,我又怎么会生气。
秦钰看苏乔静静地站着,他眼神里都是固执,却又那么认真,秦钰感觉真委屈,明明是他无理取闹在先,她才刚转身朝他迈步,苏乔就冲过来抱住了她。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我就知道……”
秦钰都无语了,她觉得苏乔脾气真的很奇怪,突然好,突然坏,突然推开她,突然又拥抱她,她感觉自己可能永远也理解不了苏乔的脾气了。
“就知道对我发脾气!”
……
坐在草地上的四个人叽叽咕咕不知道在聊什么,就看见苏乔拉着秦钰回来了,暗士甲说:“姑爷真是自找罪受啊。”
暗士乙说:“而且还没尊严。”
小春说:“没办法,这就是爱!”
三个男人打了个冷战。
暗士甲顿了顿,突然说:“小春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你看看我怎么样?我高大威猛雄壮有力!”
暗士乙说:“其实还可以考虑考虑我啊,我身手敏捷上天入地!”
桓生说:“嗯,是可以考虑考虑他们,然后选择我。”
暗士甲乙把桓生痛扁了一顿!
小春说:“今天天气真好啊!”
仨男人抬头看她:“哎,散了吧散了吧。”
……
话说苏乔和秦钰刚走没两天,京城这边就发生大事了,为啥说是大事呢。
第一,沈无况回沈府了。
沈府这些年,只有秦府的管家会带几个下人过去例行打扫,不过因为府邸太大,又没住人,免不了有些荒废之感。沈无况站在沈府大门口,也不知道是脑子抽了还是啥,居然翻墙进去。
沈无况觉得这样不行,被妹妹宠坏了,他又翻出来,走大门。
沈府,他也许久都没回来看看了,都有些忘记自己的院子是哪个。那个时候,他才几岁,府里的小丫鬟就都被他调戏了个遍……
管家不知道沈无况回来干什么,他也没什么东西放在这里了吧?沈无况说:“秦叔,这些日子,劳烦你给我弄几个仆人,把这里好好打扫打扫。
秦洱心下诧异,表公子这些年,第一次主动要求他找人来打扫啊。
沈无况又交代了一句:“弄得干净些,该换的换,该漆的漆。”
秦洱按捺住心里的惊诧,答应下来。
沈无况把整个府走了一遍,花园杂草丛生,该修剪了,池子里的水,该通了,那些旧的帘子都该做新的了,还有些家私,看上去也要翻修,每个院子,都要置办新的用具了。
他和妹妹住的院子,一定都要用最好的才行。
哎,好费银子啊……养家糊口的,真是不容易。
他想到这里,抬头看天,满脸的笑意:“爹,娘,况儿有妻了。”
第二件事,就是闫岐终于给郑南芫下聘礼了。
不出意外的,郑家医馆欣然接受了他的聘礼,把自己家唯一的宝贝闺女给卖了,因为这聘礼一半都是难得的稀世珍药啊,当然主要还是因为这是闫岐下的聘,能和闫府做亲家,这是几辈子修来的善果啊。
然而郑南芫已经懵了,她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闫岐就推门进去了。
反正他在郑南芫心目中的形象,已经由一个正人君子,转变成一个无恶不作十恶不赦的小人,闫岐觉得这样也挺好,想做什么做什么,无需顾忌了。
而且她就快嫁给他,郑家医馆老老少少,看见他就像看见自己家里人一样,都习惯了。
“你怎么能进我的房间。”这里可是闺房啊……
闫岐兀自坐下来,先礼后兵:“我来下聘礼。”
郑南芫知道,所以她才躲着他。
五年的好朋友,是个坏人,而且这个坏人,要娶她。她怎么想,都觉得难以接受。
郑南芫坐在床边,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答应。
闫岐看着门外庭院里的树和落叶,他也很安静,多年了,胸中的情愫终于得到了归宿,他一时有些感叹。他静静地给自己倒了杯茶,静静地呡了一口,可是茶是凉的,口中很是苦涩,凉茶顺着他的喉咙而下,静了他的心。
郑南芫着一身水红的衣裳,闫岐明明没有看着她,但是眼中就是有她。
“我喜欢你。”闫岐的声音第一次这么低,低得差点只有风能听得清。
两人静静地坐着,闺阁的香味拂动在两人之间。郑南芫眼睫颤动,她抬头看他,闫岐看着门外,侧颜如同她那时初见的少年,依旧微微抬着削窄的下颌,看起来那么傲,那么妄然,就好似无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他看你一眼,都是恩赐。
闫岐低头,施然站起,走出门去。
南芫,唯你最深得我意,也只你最不识抬举。
郑南芫低头回想方才闫岐对她说的四个字,她抬头看着门外。外头好像起风了,天暗沉了下来,地上的落叶掀起了几片,又停止。她手抚上心口,胸口微微起伏。
“闫大人!”郑南芫站起来走出门外,闫岐顿住步伐,转身。
“闫大人。”郑南芫站到他面前,她抬头看着他,他那么高,那么傲,手负在身后,黛蓝的长衫映衬着他的隽容,他低头看她,眼神是寂静,和喜欢。
“闫大人。”她不知道想说什么,闫岐却好似看出来她想说什么,他又走近了一步,胸膛几乎要贴上她的额,他抬起头,看着前方很远,“说吧。”
我都听。
郑南芫感觉到额前的温度,她低着头,将额头靠上他,闫岐感觉到胸口的触感,他低头看她。郑南芫就这样静静地将额头靠在他身前,一句话也不说。
医馆里的人都自顾自地忙着手里的活,似乎完全看不见二人的亲密。闫岐舒去心中难言的感觉,伸手拥住她。
“真是笨。”他说。
郑南芫手缓缓抬起,抓上他的衣身。雨淅淅沥沥地下来,飘落在各处,空气中弥漫着如水的凉意,庭院中的地一点一点晕开雨色,闫岐的声音,像是雨打在瓦上那样轻细:“我真是笨。”
郑南芫拥上他:“五年,我等了你五年。”
我都等到想要放弃,我都想要嫁给别人,可是我就是嫁不出去,我就在想,是不是注定要我继续等待你。
闫岐感受着怀里的人,一时红了眼眶:“我也是。”
对不起,我怕保护不了你,却又不能放过你。
“闫岐。”她第一次唤他的姓名,她曾在无人时,轻轻唤过许多次。
闫岐收紧了怀抱,他此时只想好好抱着她,他想了五年。
郑南芫推开他,抬头看他:“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闫岐重新将她拥入怀中:“我怎么舍得杀他。”
他是这个世间,唯一了解我闫岐的人。
“你真的不会么?”
“不会。”
郑南芫相信他,她推开闫岐:“那我……我回房了。”
闫岐拉住她:“准夫人。”
郑南芫红了脸,拿开他的手低头走了。她心里很忐忑,每次亲事都会出岔子,该不会,这次也出岔子吧?
闫岐负手看着郑南芫进了房间,他站立了许久,转身。
他得去找岳父说说,把婚期提前提前,明明只有最后这么一两个月,可是他却等不住了。
闫岐回府,就看见平王赵敖已经坐在正堂喝茶了。一身织锦的墨色华衣偏偏在他身上显得尤为醒目,闫岐上前行礼:“平王殿下,有失远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