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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楚维来说,没有做过的事,他不可能会承认。
他虽是楚师源的私生子,但他对楚师源是连半点的谋害之心都没有,更不可能觊觎他的财产。早在以前,他就有了自觉,楚师源的财产,只会留给楚奚。
关于这一点,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况且,前不久他就已经离开了楚家到外发展,那时候,他是连半点属于楚家的东西都没有带走,起初开公司的资金,也是贷款的。
今天,他会坐在这里,不为其他,他只念在,过去的二十多年,楚师源确确实实是把他抚养长大了,纵使,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是楚师源的私生子旎。
若没那些养育之恩,他这会儿早就已经离开了。
可是,这些人却做了什么?他们将谋害楚师源的罪名冠在了他的头上鞅。
只因为,楚师源的遗嘱里,写着要把自己名下的所有遗产都留给他。
就连他也并不知道楚师源为什么要立下这样的遗嘱,若是可以,他想问一问楚师源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因为愧疚吗?跟楚奚一样同是他的儿子,却被他以养子的名义养在身边这么多了,才会立下这样的遗嘱,企图来弥补他?
但细想,这样的可能性是极少的。
他推开这些人,走到了张娜的面前,将她搀扶起来,张娜的面容带着些微的担忧,她紧紧地攥住儿子的胳膊,对着他们开口。
“他不会做这种事的,不管怎么样,我相信他。”
楚维看着她攥住的地方,目光隐隐有些复杂。
就在一阵阵谩骂与怀疑之中,楚繁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望向楚维。
“大哥,不是真的对不对?你没有谋害爸对不对?我……我真的很想相信你,我们做兄弟这么多年了,我……我……”
到了最后,他是再也没有办法说下去了。
他是真的很想相信楚维,但是,事实就摆在了面前。
楚师源的遗嘱内,那一分不落皆入他手的内容,还有楚师源的猝死,令他不得不怀疑楚维是不是当真与楚师源的死有关。
他是不是真的为了谋取遗产,而故意害死了楚师源?
他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
而楚维,一直都是杵在那里,他为防这些人再推张娜,将她护在了身后,反倒是他自己,紧抿着双唇,愣是不发一言。
旁边,容浅是急坏了。
偏生,楚奚是说什么都不愿意让她掺合,她再一次扯了扯他的衣袖,再看他的脸色,是极为的严峻。
她的心不由得一沉。
莫非,就连他也在怀疑吗?
男人斜睨了她一眼,给了她一记安抚的笑,随后,才站了出来。
他将那些人推开,径自站到了楚维的身侧,在这里,恐怕就只有他最有资格说话了。
毕竟,他的身上流着楚家和郑家的血。
楚维似乎有些意外,他看着他的脸,心里似乎有一处被触动。
楚奚站在那里,双手插在了裤袋内,神色淡然。
“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没有丝毫证据这遗嘱是捏造的吧?指不定,爸真的把他全部的遗产通通都留给了楚维。毕竟,这是爸的选择,我们都干涉不了。”
他这么说来,就是不在乎楚师源的遗产到底会落到谁的手上。
郑家人脸色一变,纷纷将矛头指向了他。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都是为了你着想!你才是楚师源的婚生子!他楚维算什么?他不过是一个私生子!一个私生子,怎配拿到遗产?”
岂料,楚奚冷笑出声。
“为我着想?别把这么高的帽子套在我的头上,你们这是为了自己着想吧?”
他环视了一周,目光清冷。
“我都还没说些什么,你们就率先站出来‘替’我说些什么,难道就不觉得这样太过了吗?毕竟,你们只是外戚,还有,别利用我的名义,来行自己的私欲。”
有人受不了他的这种语气,难免出言顶撞。
“你这叫什么话?我们这么做难道有错了吗?莫非你就甘心那些遗产全部落到一个私生子的手里?”
楚奚耸了耸肩膀,对于他来说,有没有遗产,都是无所谓的。
他自己有公司,也有自己的财产,何必为了这些而去争个你死我活?
更何况,从一开始,他就不对楚师源的东西感兴趣。
“你们没错,但是,我要再明白地说一句……”
他顿了顿,而后望向了楚维。
“这个人,是我的大哥。”
言下之意,太过明显,但凡是聪明一些的人,都知道他此举是承认了楚维的身份。
这着实出乎楚维的意料之外。
他本是以为,楚奚会是跟这些人一样,对他进行质问与怀疑,
然而,楚奚却并没有这么做。
他的拳头一紧,到底,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只是,郑家人却不愿意就此罢休。
“楚奚,你现在算是什么?帮着外人敌对咱们吗?你可别忘了,你的母亲才是楚师源的妻子!而你身为她的儿子……”
“然后呢?”
男人冷冷地截断了话,双眸里溢出了不耐烦。
“我说了,他是我的大哥,不是什么外人,至于母亲,我是至今都没有忘记,我也清楚地记得,她是爸的妻子,甚至还是爸害死了她!我恨他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要他的遗产?还是说,你们想让我把遗产转到你们名下?”
这样***裸的逼问,把他们逼得无路可退,众人面面相觑,此时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楚奚显然就是不会站到他们这边,非得帮着那个可能是害死了楚师源的凶手。
楚奚是没有这个好耐性继续在这里跟他们磨蹭,他向着门口的方向示意了下,语气极为冷淡。
“走吧!既然遗嘱已经公布了,你们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这到底是我们楚家的家务事,我们楚家人自个儿关起门来处理就好,不相干的人,还是回去吧!”
他毫不留意地下了逐客令,这可让郑家人觉得脸上无光,咒骂了几句,便起身离开。
毕竟,他有一句话说得没错,这是楚家人的事。
他们本就是外戚,此行已是有些过了,怕就怕继续争执下去,就连楚奚这唯一的退路都给断了。
他们不得不首先低头。
楚奚是早就想到了这点,所以才会说起话来毫无忌讳。倘若他们不是母亲那边的人,他是连理睬都不愿意的。
他算是念了情分,就怕他们一再地踩上头来。
等到他们离开后,楚奚这才正脸看着旁边的楚维。
楚维一脸复杂地看着他,那眼底,溢出了对他的感激。
他也不想废话些什么,便简单地让律师离开。
律师立即收拾东西,深怕会被牵扯进去。
楚繁仍然坐在那里,此时是耸拉着头,声音有些低。
“二哥,对不起,我……我不是……”
男人瞟了他眼,声音平稳,似是没有丝毫的异样。
“没事,会怀疑也是理所当然的,他们的嘴巴有多厉害,我也领教过无数次了。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相信大哥会是谋害爸的人。”
楚繁抬起头看向他,在接触到楚维投射而来的目光时,愧疚地移开了眼。
他把家里的事情都交代完以后,便打算离开楚宅,楚繁现在仍然住校,自然是不可能留在这过夜的,几人一并走出了宅子,到前院的时候,便打算各自离开了。
只是在上车前,楚奚各诶了楚维一记眼神,那里头,只有他们才会明白的意思。
Koenigsegg驶出了楚宅,容浅从后照镜中看着越来越远的宅子,是再也忍不住了。
“楚奚,你相信楚维不是凶手吗?”
方才一直看他都是保持着沉默,她便以为,他也像楚繁那样对楚维心生怀疑。
其实,这怀疑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楚师源出事当晚,她和楚奚是在郊外的,而楚繁是在临市,在市区的人也就只有楚维一个人而已。再加上楚师源的遗嘱里,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楚维,而且律师也说了,在之前有人上过律师楼要求看遗嘱内容,这些事联想起来,真的很难不令人怀疑到楚维的身上。
更何况,楚维在楚家的身份还是尴尬的,他只是一个私生子而已。
她看着男人的侧脸,他一边掌着方向盘,一边懒懒地开口。
“我为什么不相信?他根本就没有谋害爸的动机。”
况且,他跟楚维之间,经过了之前的事后,早就有了了解。
容浅仔细想想,他说得还真没错,似乎,楚维根本就没有谋害楚师源的动机。
他看着前头的红灯,踩下了油门,这才有空扭过头来望着她。
“不过,就算我相信他没有谋害爸,但是,那遗嘱,应该是假的。”
闻言,她惊得立即便坐起身来。
“你说什么?遗嘱是假的?为什么?因为那遗嘱里遗产全部都留给了楚维吗?”
他也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等到绿灯亮起,他踩下油门继续往前,这才缓慢地给她解惑。
“遗嘱有很多疑点,恐怕,还得细查。”
有些事,他并没有说出口。
他望了眼旁边的容浅,她的眉头紧蹙,似是怎么都想不通事情一样。
他的薄唇微抿,看着前方的眸底快速地闪过了一抹精光。
有些事,恐怕他得找个机会好好地跟容浅说一说,可他也知道,那样的结果,对容浅来说,或许会太过可怕了。
而她,断然是不会相信的。
但往往,自己亲眼看到的,都并非是真相,很多时候,真相都是被人蓄意掩埋起来的,一层一又一层,才能让人看不清。
不多时,Koenigsegg到达了御庭门口。
两人下车,容浅现在怀着孩子,身体自然是比不上以前,这一下午的折腾,早就有些累了。
换了衣服以后,她便打算睡一会儿。
她掀开被子钻进被窝,刚想问他要不要也休息一下,这才发现他的身上仍然穿着方才外出的衣服。
她疑惑地看着他。
“你还要出去吗?”
楚奚轻声地“恩”了一句,走过来做在床沿,用手捏了捏她的脸。
“还有些事得去处理,也不是多大的事,很快就会回来了。”
容浅向来都是不会束缚他的,便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他俯下身来,在她的额头上烙下一吻,这才起身走出主卧。
另一边,楚维将张娜送到了那巷子口,由于车子是没有办法进去的,他便扭过头看着她,淡淡地道了声别。
张娜一脸的欲言又止,到底还是禁不住开口了。
“楚维,妈是相信你的,你肯定不会去做那种事情,是那些人诬蔑你……”
楚维的反应很是平淡。
张娜小心翼翼地瞅了他眼,以为他这是还没原谅她,慢慢地低下了头。
“楚维,妈……妈真的不是故意把你丢下的,我也有跟你解释过了,我那是迫不得已,如果我知道你还好端端的,说什么都会把你给抢回来,你可是妈心头的一块肉啊……”
她说了很多,到了最后,他也只淡漠地望着巷子的方向。
“快回去吧!你的老公和儿子在等着你。”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此刻的表情,她是尤为的心疼。
过去的二十几年来,她都没有在他的身边,让他过了那么久没有母爱的日子,她对他是愧疚的,而这种愧疚,让她不由得加倍地对他好。
她隐约感觉得到他在想些什么,便将自己藏在心里许久的决定告诉了他。
“楚维,我……我会选个时间,好好跟我现在的丈夫说一下,我不愿意隐瞒他,也不愿意委屈了你。如今,我既然知道了你,我自然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对待,妈知道,妈的要求可能是过分了些,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跟我相认,而我,会从现在开始,弥补过去的那二十多年。”
她话中的意思很明显,楚维的眸底有一丝丝的波动,但很快的,便又沉了下去。
“你觉得,你的丈夫会愿意接受那样的事吗?还有接受一个二十多岁的儿子?”
换着是正常的男人,都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妻子在多年前曾经与别的男人有过一个孩子不说,现在,竟然还说要把儿子认回来。
她这是在拿自己的婚姻来赌博。
可对张娜来说,她已经是顾不得这么多了。
她垂着头,看着自己交叉在腿上的手,其实,于她而言,不管是哪一边,她都是无法割舍的,但她真的没办法对楚维置之不理。
她想认回他,她想尽一下母亲的责任,在往后的日子,好好地弥补过去的二十多年没能呆在他身边的过错。
“我不知道,就算他不愿意接受,我的心意已决了。”
他的心一紧,嘴边溢出了苦笑。
“你不是很在乎你的家庭么?为了你的家庭,当初还说你没有生过一个儿子。”
张娜猛地抬起头,车厢内的光线比较昏暗,导使他有一半的脸埋在了黑暗之中。
她的心如同刀割。
她是知道的,第一次见面时,她就彻底地伤了他的心,这是他的痛,一个母亲,竟是不愿意去承认自己孩子的存在,谁都受不了。
她哽咽着声音,那个决定,她是前所未有的坚决。
“对不起,楚维,我……”
她没办法说下去,只低声地抽泣着。
他没有去看她,只是注视着前方,然而,那握着方向盘的手是紧攥成了拳头。
“我只相信你这一回,不过,如果做不到,我不会勉强你。”
听见他的话,张娜是直接泣不成声了。
“楚维,谢谢你……”
他阖了阖眼。
“下车吧!他在等你。”
张娜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打开车门走下了车。
楚维睁开眼,看着那抹身影缓慢地朝着巷子的方向走去,他突然觉得有些迷惘,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吗?
张娜已经有了一个家庭,而他,纵使是她的儿子,但如今,也是一个不相关的人。
或许,从一开始,他决定要寻找亲生母亲的这个决定,就是错的。
他抬高手,抹了一把脸,
在车里呆了好一会儿,才启动车子离开。
他并非回家,而是驶向了某一个方向,当他的车子停在了咖啡店的门口,他打开门下车,随即便走了进去。
老地方,老位置。
那个男人已经坐在那里等候着了,在他的面前,摆放在两杯咖啡,此时正冒着热气。
他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这才抬起头望向坐在对面的楚奚。
楚奚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神色很淡然。
这并非他们第一次的私下见面,早在之前,就有过了几次。
两人沉默了良久,到底,还是楚维首先开口。
“为什么相信我?难道你不想得到那笔遗产?”
楚奚的动作懒懒的,他将咖啡杯放下,这才说话。
“说实话,不想要。我自己的钱已经够我下半辈子了,何必去贪其他的东西?我虽是他的儿子,但不像他那么贪心。倒是你,看来,你已经被盯上了。”
他的目光锐利,直直地射向了他。
“遗嘱的事并非什么意外,恐怕,是有人故意把你给扯下水,在葬礼上,我看见我妈那边的人,就觉得奇怪了,等到之后在楚宅,总算是明白他们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表面上,郑家人似乎是贪图楚师源的遗产,但其实,并不是。
他们想要的,是另一些。
“这事还只是一个开始,你自己注意一点,别把自己的性命给搭上了。”
他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便点了点头。
楚奚看着杯子里回荡的旋涡,眼眸禁不住一眯。
“至于遗产,我还是希望你能收下,毕竟,这样才能令那个人称心如意……”
楚维眼露惊讶。
其实,楚奚想得很简单。
若是那个人,是想把罪名冠到楚维身上,那么,为什么不能顺着那个人的意思去做?至今,他也想不通那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恐怕,也只能冒险一试,才能一探究竟。
总比像现在这样被牵着鼻子走要好得多。
楚维沉默了下,面容严峻。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楚维首先站起来告别,只是临离开前,他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好好对待容浅。”
男人嘴角一弯。
“这种事还需要你来提醒我么?我自己的老婆,我当然会疼着宠着,你放心,你不会再有机会了。”
最好是这样,若是他能让容浅幸福,他放手,也无妨。
即便,心会痛。
楚维敛回思绪,抬步往外走。
---题外话---某妖:你们喜欢楚维咩?喜欢咩喜欢咩?(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