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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浅睡了一宿,由于心里记挂着,也是因为楚奚没在身边,她睡得并不踏实。
早早就起来,她本想到医院去,但想了想,还是决定留在家里。
楚奚的话不假,楚师源的事情还需要很多的时间去处理,毕竟葬礼的事,也是极为重要的。
小米粒窝在她的怀里,略有些抗议地看着自己的妈妈旎。
容浅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眼神不时会瞟向门口的方向。
她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可她唯一能做的,似乎也就等待了。
接近中午的时候,男人终于回来了。
她将孩子叫给了月嫂,快步地迎了上去鞅。
他的脸色满露疲惫,因为一夜没睡,他的精神不是很好,就连衣服也略带些凌乱。
她皱起了眉头,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你累坏了吧?我让月嫂提前做好了饭菜,你吃一点,然后休息去吧!”
对于她的话,楚奚没有拒绝。
两人走进了饭厅,他低头吃着饭,看上去应该是有点饿的,她好几次想要问出口,但始终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饭后,便上了楼。
她想到浴室去给他放水,他却阻止了她。
“我淋浴就好。”
说着,就走进了浴室。
容浅看着紧闭的门,在很多事情上,她根本就帮不了他,唯一能做的,似乎就只有陪在他身边了。
她多么希望,能够跟他分担一些内心的难过。
可他偏偏是习惯将所有的心情都隐藏的人。
她转过身去收拾了一下东西,不多时,楚奚从里头走了出来,径自就走向了床边。
他整个人便瘫在了上头,眉梢的疲惫此时是再也掩盖不住了。
她凑过去,面脸的关怀。
“你好好睡一睡,我傍晚再叫你。”
她说完这话,正准备离开。
没想,他却在这个时候伸出手,攥住了她的胳膊,把她给扯了过来。
她一阵跄踉,身子只能往前倾倒,一瞬间压在了他上头。
他也没觉得多重,反倒是把她紧紧抱住。
“一起睡吧,我昨晚虽然有送你回来,但看样子你应该没怎么睡,黑眼圈都出来了。”
听见他的话,容浅下意识地抬起手腕摸向了自己的眼睛下方。
的确就如同他所言,昨天晚上回来以后,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起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直到天蒙蒙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可没过多久,便又醒了。
她趴在了他的胸膛,这样的贴近,能让她清楚地听见他的心跳声。
她阖上眼,手自然而然地扶住了他的腰。
“楚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她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这么简单地说了一句。
楚奚的眼眸微弯,抱她抱得更紧了些。
容浅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有他在身旁,她不消半晌就睡过去了,等到再次睁开眼,外头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她用手肘支撑起身子,男人正站在床边扣上衬衣上的钮扣。
不知何时,他竟醒了。
她揉了揉眼,声音仍带着几分嘶哑。
“你要去医院吗?”
“恩”。
楚奚简单地回了她一句,待扣上钮扣以后,便覆下身来在她额头上烙下一吻。
“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她点头,而后想起了什么,忍不住问了出口。
“楚维他们也在医院吗?”
他修长带着薄茧的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都在,爸的这事比较难办,还有很多事情得去做,我也不想瞒着你,你昨天晚上应该也看到了,所有的监控都没能发现那个作案的人,因此比较麻烦。”
容浅蹙起了眉。
“如果找不到,那该怎么办?”
楚奚沉默了一下。
“不管怎么样,爸还是得挑个日子选处风水宝地下葬的。”
他的言下之意,她又怎么可能会不明白?
也就是说,找不到凶手的可能性,还是极大的。毕竟,所有的监控都拍不到那个人,甚至,那时候的病房里,也是连一个人都没有。
唯一见过那凶手真面目的,恐怕就只有已故的楚师源一人。
一想到这些,她的心就猛地一沉。
楚奚又跟她说了些话,便直起身来离开。
等到房门合上,她才掀开被子下床。
她走到落地窗前,将窗门打开,立即,那冷风咻咻地吹了进来,吹起了她的发丝。
她眺望着远方,那昏黄在逐渐吞噬着光明,
不知道为什么,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心慌。
她不由得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起爆炸案。
总觉得,楚师源的死,会跟那一次的爆炸案一样,始终找不到那个藏在暗处的人。但是,她想,倘若这两件事是能联想到一起的,而那个凶手是同一个人,那么,就未免太过可怕了。
光是这么想想,她就觉得毛骨悚然。
容浅看见属于楚奚的那台Koenigseg快速地驶出了车库,之后,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她这才转身返入屋内。
这一天晚上,楚奚仍然在医院留宿。
过了好几日之后,从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据说,楚师源已经被定为他杀,并且,警察已经到医院去进行相关的调查取证了。
容浅看了看天色,再想到自从第一日回来休息过以后,楚奚是没再回家,她不由得有些担心,便主动给楚奚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略显疲惫,但仍是安慰她说自己没事。
挂上电话以后,她是怎么都放心不下,决定要过去医院一趟。
她换了身衣服,跟月嫂交代了一声,便出了门。
她没有开车,车子昨天就被送去做定期的检查了,她心想着也没什么,便走到小区外头去打车了。
好不容易拦下了一台计程车,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跟前头的司机说了个地址。
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让她略略出神,再看天色,不知何时,竟是变得阴沉。
恐怕,待会儿要下雨了。
她不禁有些懊恼,方才出门出得急,她也忘记带伞了,早知道,她就应该备把伞的,现在想再回去取,未免太过麻烦了。
她咬了咬牙,大不了,就跟楚奚一起呆在医院,她若要回去御庭,铁定是不想让楚奚送她的,他这些天肯定是累坏了,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还需要他的照顾,她自然能照顾好自己。
半个钟头后,计程车听在了医院附近。
她并没有让司机直接到医院门口停下,她心想着,这会儿也差不多午饭时间了,便打算就近买些食物带上去,他们三个大男人的,向来是粗心得很,想来用餐时间也只是草草裹腹的。
医院附近就有很多吃的,在这里买,是最适合不过的,当她买好了以后拿过去,饭菜还是温热的,不至于太过冷而咽不下。
容浅给了车资,待下车以后,计程车便远去了,她站在原地观望了一下,目测还是马路对面的那家餐馆的饭菜会比较好。
正巧此时是绿灯,她便顺着斑马线打算过马路。
可是没想到,一台黑色的轿车却在这个时候闯了红灯,甚至,是直直地向着她这个方向开过来。
刚开始的时候,容浅并没有注意到。
当那凌厉的风声吹过耳际,她下意识地望向了那边,便见到那台轿车,是丝毫没有减速的打算,甚至,隐约的,还有几分踩了油门的嫌疑。
她大吃一惊,她本就才刚迈出几步,这时候是连连后退,那轿车从她的身前擦过,她一个没站稳,整个人都跌坐在了地上。
再看那台轿车,似是根本就没发现自己撞到人了,反倒是加快地往前。
她望过去,轿车已经驶离,甚至是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容浅的脸色是煞白的,只要想起方才的事,她就一阵后怕。
当真若自己没退那几步,估摸这会儿,就直接被那轿车给撞飞了。
她无法想像那样的后果。
在这个世界上好心人还是有的,见她出了这种事,便纷纷过来扶她。
她道了声谢,这才发现自己退得太急,摔倒在地上的时候手掌心是磨破皮了,就连膝盖也是受了一点伤,恐怕是刚刚轿车开过的时候,给撞到的。
想要站起来,可是才动了动脚,左手足踝的地方就传来一阵锥心的痛。
容浅这才知道,恐怕,自己是扭伤了脚。
“那车真可怕,就好像是故意撞过来似的……”
旁边有人在低声唧咕,她蹙起了眉头,不得不说,她也有同样的想法。
医院附近是最多人的,在这个地方是甚少会发生交通事故,而方才,很明显就是绿灯,路人过马路的时候,但是那台轿车,却是像根本就看不见那盏红灯,甚至,还是直接冲着她而来。
她也看得很清楚,在快要靠近她的时候,那台轿车,并没有减速。
由于速度太快,她根本就没看清驾驶座上坐着的到底是谁。
旁边人见她无法动弹,便打了电话到医院。
不多时,医院的人过来,把她带到了不远处的医院。
她是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进医院,由于医院今个儿人太多,再加上医生也认得她,便安排了一间病房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再另外让护士过来帮她处理伤口。
她的
左腿是崴到了,但幸好不是很严重,医生说了,把伤口处理好以后,就能出院了。
在护士帮她处理伤口的时候,楚奚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他的眉宇间带着明显的担忧,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想来,应该是医生过去通知了他,他才会这般匆忙地赶过来。
容浅不禁有些后悔,明明自己这次过来,是想要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的,想不到,反倒是让他担心了。
楚奚快步地走了过来,他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脸色隐隐有些苍白。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伤了?你不是在家里的吗?怎么跑出来了?”
她低下头,似是在认错。
“你几天没回去了,我心里实在担心,再听见你声音似乎很累,就忍不住过来想看看你了……可是没想到,到医院附近下车以后,竟然有台黑色轿车朝我撞了过来……”
容浅详细地将整件事情都说了出来。
越往下听,楚奚的眉头便皱得越紧。
待她说完以后,他伸出手将她抱住,长吁了一口气。
“幸好你没事。”
他无法想象,若那台轿车撞到了她,那么,他还能见到她坐在面前吗?她是他最重要的人,他不知道若是失去了她,他该怎么办。
他甚至就连一分一毫都不敢去想。
容浅知道他的担忧,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没事,你看看,只是简单的擦破了皮,你别担心。”
虽然她这么说,但他是说什么都放心不下,到了最后,他甚至还给她办理了入院手续,要求她在医院住几天,好好再检查一番。
她是觉得他未免太过小题太作了。
可是,不管她怎么说下去,他就是固执而为,她实在没了办法,也明白他这么做是因为担心她,便也没再抗拒。
反正只是住几天而已,她的身体她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等到几天以后,医生给出了没事的结论,那么,他大概就能放下心了。
楚奚一直都呆在她的身边,并没有离开。
她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他就坐在她的身侧,眉头紧锁。
她见状,忍不住凑过去,用手抚平他眉间的皱痕。
他瞥向她,她挽唇一笑。
“我真的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吗?”
他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脸颊,声音略有些低沉。
“你有看清那台车的车牌号是多少吗?”
她努力地回想,但那个时候,那台轿车的速度太快了,她根本就看不清里头坐着到底是什么人,更别说是车牌号了。
因此,她便跟楚奚说了。
楚奚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得出了结论。
“浅浅,我给你安排了几个保镖,明天应该会过来的。”
他没有告诉她,其实在楚师源出事当晚,他就给任子亦打了电话,让他安排了人,只是这几天,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她说罢了。
再加上之前她是在家里的,相对来说比较安全,可是,他怎么都想不到,她今个儿竟然出门了。
甚至,还出了这种事。
他并不能时时刻刻都陪在她身边的,就怕他不在的时候,她自己一个人会出什么意外。
就好像今天这样的意外,他敢笃定,这不是什么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的。
容浅张了张嘴,她是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会需要用到保镖保护的地步。
因此,她没有多想,就拒绝了。
“不用了,那样太麻烦了,我能保护好自己……”
他瞥了她一眼。
“你应该明白,像今天的事不是意外,而且,仔细说起来,类似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经他这么一说,她才想起,在这之前,她就曾经经历过两件事。
一件,是有人快递了死老鼠给她,还有一件,是一大堆活的蛇被投放于她家门口。
她皱起了柳眉,这些事一件接一件的,甚至是一次比一次还要严重,上次的蛇,虽然是没毒,的但足以将人吓个半死。而这一次,是一台直冲她而来的黑色轿车。
那么下一次呢?下一次又会是什么?
那个人,显然就是想要她的命。
她扯住了他的衣袖,明白他这是为了她着想,而她又不可能天天呆在御庭内不出门,因此,给她配保镖,是最适合不过了。
“好,我听你的。”
楚奚在这陪了她许久,然后便起身,说要到楚师源那边去看看。
楚师源的尸首至今仍被收于停尸间,据说,警察那边是建议解剖,但是,楚家三兄弟是始终那不定主意。
详细的事,她也并不是很清楚。
待楚奚走后,容浅便半坐在床上,拿着遥控器想要把电视机给打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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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打开,房门就被推开了。
医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检查报告。
那还是楚奚过于担心她,而让她做的详细的检查报告。
想来,这趟医生过来,是为了把报告给她的。
她心里想着,她除了简单的擦伤和崴了脚,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碍,她待会儿要给楚奚看看报告,好让那个男人放下心来。
可是,她却怎么都想不到,报告的结果完全跟她想的不一样。
那医生走到了她的面前,笑眯眯地看着她。
“楚太太,恭喜了。”
闻言,容浅禁不住一愣。
恭喜?恭喜她什么?恭喜她受伤了吗?
医生将手上的报告递给了她,脸上仍是笑着。
而他说出口的话,却让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楚太太,你怀孕了,胎儿三周了。”
容浅怔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反应过来,她当真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她怀孕了?
她竟然怀孕了?!
直到良久以后,她才明白医生的意思,立即将手上的报告打开。
的确就如医生所说的那样,她已经怀孕三周了。
三周,就是还不足一个月,往往怀孕,都是一个月或者一个月以上才会被发现的,恐怕,若不是今天出了这种事情,而楚奚出于担心她而让她去做了详细的身体检查,她就不会知道自己竟然怀孕了。
她的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自己仍然平坦的小腹,实在很难想象,她的身体里又承载了另一条生命。
她的眸光不禁放柔,这是她和楚奚的第二个孩子,是小米粒的弟弟妹妹,但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她都会极为喜欢的。
她甚至开始想,倘若楚奚知道她怀孕了,到底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医生临走前,她特地叮嘱了一番,让他对于怀孕的事先保密,医生笑了笑,算是应承了下来。
她半躺着,摸着自己的小肚子,虽然还没见显,也没有丝毫的妊娠反应,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开心的。
怀小米粒的时候,她和楚奚的关系仍未明朗,那时候她以为,楚奚爱的人是柳微澜,而如今,她与楚奚之间是再清楚不过了。
楚奚再过来的时候,还给她带了饭跟换洗衣服。
想来,应该是特地跑了一趟家,把她的东西给拿了过来。
他将东西放下,随后想到了什么,扭过头来看她。
“医生有来过吗?报告出来了没有?”
容浅的眼里闪过了一抹戏谑,忍不住就对他扯了个小谎。
“送来了,报告我也看了……”
说着,她的头就低了下来,带着淡淡的忧伤。
见她如此,楚奚不禁蹙起了眉头,抬步走了过去。
“报告怎么样了?你放哪了,让我看看。”
她沉默了下,到底还是摇了摇头。
“你还是别看了。”
她说着,慢慢地抬起头,望向了他。
“那报告……不是很好的一个结果。”
她仅此一句,就令他立即变了脸。
“怎么一回事?上面写什么了?你身体怎么样了?”
他并没有看见她眼里的那抹顽皮,她顺势将手落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沉着声音开口。
“医生说,我的肚子里长了一颗瘤……”
她故意顿了顿,然后再往下说。
“等到十个月以后,他会开刀把这颗瘤切出来,让我们带回家留作纪念。”
她睁着双眼看着他,面靥上满溢笑意。
而他足足愣了好半晌,才扶着额头蹲了下来。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力,就在刚才她表现出一脸难过的时候,他还真以为,她出了什么大事。甚至当她说到自己的肚子里长了一颗瘤,他的心更是提到了半空之中。
可是她后来说什么?十个月以后,会把那颗瘤切下来让他们带回家留作纪念?
这都什么跟什么?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没能反应过来,直到良久以后,他才明白过来她话中的意思,立即便站起身来,神情激动地看着她。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一脸紧张地看着她,深怕自己听错了。
容浅也闹够了,自然不会再继续闹他了,便挽唇一笑,拉起了他的手,按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随后,她抬起头看着他。
“楚奚,你又要做爸爸了。”
这一次,他是听得格外清楚。
她……她怀孕了?!
男人的脸刹时绽放出笑容,下一刻,伸手把她紧紧拥住。
他已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她仍是不断地笑着
,他这么的一副傻样,似乎,比以前更明显。
大概以前他是忌惮着太多的事,就连怀上小米粒的时候,他的态度都是平淡的,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他不再像以前那样隐藏,也终于能将自己的雀跃表现出来了。
现在在她面前的,是最真实不过的楚奚了。
容浅是由衷的感到高兴,虽然这个孩子才只有三周大,但是,却是上天给他们最好的一份礼物。
她会好好珍惜这礼物的。
楚奚抱了她好一会儿了,才肯把她松开,那张脸上,是挂着收也收不起来的笑,乍看之下,还当真有几分傻乎乎的。
夜里,她吃过饭后,他就做在旁边,抚摸着她的小腹,满眼的期待。
“浅浅,你说这孩子到底是男是女呢?我还是想要一个女儿,这样一来,小米粒也能当一个哥哥照顾好妹妹。等到它出生以后,如果你同意,我们就再生一个。”
容浅明显有些不愿意了。
“这孩子还没出生呢,你就想到那么远去了,而且,还说什么再生一个?我可不干,我只生两个孩子。”
他连连应声。
“好好好,两个也行,两个我也满足了。”
但是,他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
“可前提是,这个是个女儿才行。若它又是一个男娃呢?我想要一个女儿,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儿。”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望着她的。
容浅避开了他的目光,生男孩子还是生女孩子这事又不是她能决定的,她当真是奇怪极了,别人是恨不得胎胎都是男孩,而他呢,却偏偏想要一个女儿。
“它现在才三周,不会知道究竟是男是女的。”
她笑,看着自己的小腹。
其实对她来说,无论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她都是喜欢的。
可楚奚显然不是这么认为。
他盯着她的小腹,心里不禁有了个想法。
若这一胎还是个男孩子,那么他就将这孩子重新塞回去,再造一个女孩子出来。
但楚奚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这一个愿望,是这辈子都不会实现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楚奚让她平躺下来,她的腿仍然伤着,他的动作是小心翼翼的,容浅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也没受多大的伤,他竟是这样紧张兮兮的。
对此,楚奚给出的解释是“怕动了胎气”。
他似乎也没打算离开,就侧躺在她的旁边,由于床有些小,他为了能腾出更多的空间,身子几乎是半垂在床边的。
她自然知道,便拉扯了他一下。
“睡过来点吧!”
他这才勉强挪了挪,但是,根本就没挪多少。
她知道他这是为了她,她心里暗暗叹气,伸出手环住了他。
见状,男人深怕她会跟着自己掉下床,立即往里头挪了挪。
她把脸埋在了他的胸前,鼻翼间,尽是他熟悉的气味,她慢慢地闭上了眼,心里却是清明的。
她很庆幸,自己能有他这般深爱着,她也能笃定,在这个世界上,怕是没有人比楚奚还要爱她了。
这样的她,很幸福。
……
她怀孕的消息很快就传来了。
楚维和楚繁都各自来看过她一次,她清楚地记得,楚维过来的时候,虽然脸上在笑,但是那笑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再有了孩子,就代表着,她跟他之间的可能性又小了一点。
容浅并没有说些什么,对于楚维,她只是简单地把他当作是一个朋友,至于朋友以外的情感,她是连半点都没有。
自然,也不愿意去欺骗他。
他大概也是知道的,因此,没有呆多久,就离开了。
而楚繁来的时候,脸上的笑也是有些勉强的。
他并不是不为她感到高兴,他进来的时候,眼眶是微红的,想来,是仍然没能接受楚师源去世的事实,但他还是关切地向她询问了几句,临走前,还特地叮嘱她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
由于楚奚之前就已经跟她说过会给她配保镖,因此,保镖的到来,她并不觉得诧异。
只是,楚奚到底还是考虑得周全,有一个保镖是贴身保护她的,而其他的一些,则是守在了御庭的四周。
她的脚伤本来就不是很严重,没几天,就被批准出院了。
回到御庭以后,月嫂忙前忙后地替她进补,嘴里唠叨着要让她养好身子生一个大胖小子,每当楚奚听见这样的话,免不了跟月嫂争论一番。
两人争论的内容,无非就是楚奚一个劲地似是在自我催眠似的说她肚子里的这一胎必定是一个女儿。
等到消停以后,月嫂到她面前来难得抱怨。
“太太,先生这是想要女儿想得厉害,可生男
生女这谁都控制不了,若是这一胎还是个小少爷那该怎么办?”
听见她的话,容浅不由得开始想象了起来。
如果这一胎还是个男孩子,大概,楚奚会气疯吧?
期待了几个月,结果出来的还是个带把的,他不懊恼到吐血才怪。
当然,这些想法她是不可能告诉楚奚的。
至于肚子里的孩子,她是决定了不再去做性别的检查,反正不管是男是女,她都会喜欢,而楚奚顺着她,便也没说些什么。
之后的一段日子,都是相关无事的。
没过多久,楚师源的葬礼即将在城北的墓园里举行。
这些天,他们挑选了最好的地方,虽然楚师源的生前做了不少的坏事,但毕竟死者已焉,很多事情,便也不想再去过多的计较。
葬礼这一天,她是说什么都要出席。
楚奚是反对的,虽然她现在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对他来说,好得差不多并不代表痊愈了,而容浅是觉得他太过小题大作了。
主卧内,她双手叉着腰,一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模样。
“不是我非要去,而是你的女儿想要去送一送他的爷爷!难道,你女儿的要求,你还不答应吗?”
她知道,女儿是他的软肋,便只能搬出了女儿的名义。
楚奚显得有些无奈。
他看着她平坦的小腹,再抬眸看着她。
“你现在腿还没好全,而又怀了孩子,还是别去,留在家里休息吧……”
然而,她却是说什么都不答应。
“为什么不让我去?我是怀孕了,又不是断了腿,更何况,有你陪着呢,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便只能叹了一口气,妥协了。
出门之前,他叮嘱那个又叮嘱这个,容浅是头疼极了,当真觉得,这个男人是越来越罗嗦了,就好像她生活无法自理一样,什么事都要插一只手进来。
出了门,他替她打开副驾驶座的门,甚至还主动帮她系好安全带,这才将车子启动。
他开得很慢,当真浪费了一部好车的性能,她的表情有些鄙视,以前他不是都开很快的吗?怎么这会儿却像个乌龟爬行似的?
她忍不住望向了他。
“你确定你以这样的速度,天黑之前我们能到达墓园吗?”
那墓园可是离市区足足有一个半钟头的车程,而葬礼则是安排在下午,她当真有些怀疑,以他现在的这速度,恐怕到达的时候,葬礼早就结束了。
他瞟了她一眼,她立即拍着胸口保证。
“你就用你平时的速度好了,孩子在我肚子里,我会顾好它的。”
他只能再次叹气,踩下了油门。
幸好,两人还是赶在了葬礼开始前到达墓园,她快步地往上走,深怕会赶不上,而他小心翼翼地在身后护着,深怕她一个没站稳身子往后倒。
葬礼上,来的人不少。
大多数都是楚师源生前就认识的人,清一色都是穿着黑色的衣服,她环视了一周,有些她是见过的,但大部分她都是不认识的。
楚奚就站在她的旁边,低声地开口。
“你好好地待着,别走远。”
她颌首,算是答应了下来,男人这才算是勉强放下心,与旁人寒暄了几句。
容浅抬起头望过去,楚维就站在不远处,他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脸色从上次看时就已经不太好了,想来,这段日子应是都没怎么好好休息。
她蹙起了眉头,心想着等葬礼后,她得好好训斥他一番。
正想得出神,没想,一抹身影却在这个时候走进了视线范围内。
那是她意料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