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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伙计们,有点不好办了啊。这些家伙越受伤力气越大,连速度也快了不少。”托宾手里已经没有长矛了,随手抓了两根带树叶的枝条乱挥乱舞。
“这叫嗜血,笨蛋!嗜血了说明它已经开始失血,在坚持一会,注意线路变化多一些。”叶卡捷琳娜直接骂道,她手里倒是还剩下半节的长矛,比起旁边那头有威胁一点。
“可是我已经没有箭了。”艾瑞莎躲得远远地喊。虽然她的小狼驹总想到前面去,可是她就不让,甚至还强行用自己的精神力控制了它的活动,有多远躲多远。
“用魔法!这里没有其他人,用吧。”弗朗西斯卡一边喘气一边回答,“所有人都不会把今天看到的说出去的。”
“怎么了?我们是要见证什么秘密了吗?”克里斯托弗偷偷地在费希尔边上停下来,他们俩一直离战场很远。
“不知道,不过如果我们死掉了,却是不会把今天看到的说出去。”费希尔看了看身下的狼驹,艰难地爬了下来。“你去帮他们吧,告诉他们,我不会逃跑的,就算跑也跑不掉。”
狼驹显然没有听懂,头也不回地跑到艾瑞莎身边,拿头蹭了蹭她。“什么?你要驮我到前面去?拜托,我不是到不了前面,而是我去了前面谁来管这只小家伙?它反应太慢,会被野猪踩死的。”
“我们帮你看着,你骑这头大的去吧。”克里斯托弗借助翅膀跳过来,却发现艾瑞莎的小狼驹没有缰绳,无处下手。费希尔缓慢地挪过来,一把压住鞍具,“艾瑞莎,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艾瑞莎呀的一声跳起来,“你干什么!昨天已经弄坏我一条裙子了,今天又要故技重施吗?”
“艾瑞莎,你快点,海瑟薇他们两个已经快撑不住了!”弗朗西斯卡又射了一箭,她射箭比艾瑞莎要慢得多,所以也准得多,基本都能在野猪坚韧的毛皮上挖出点血花。
艾瑞莎抬头一看,果然,海瑟薇和安德鲁普经常作出跨越野猪头的危险动作,他们的狼驹也在野猪背上留下了很深的伤口,可惜都不是要害部位。这些动作不但耗费精神力,体力耗费也很大。刚才安德鲁普一不留神,左腿被最年老的那头母猪用舌头舔了一下,要不是海瑟薇立刻放出一只鸟啄了一下,起码是个骨折。现在两人不敢再跳跃了,身下的狼驹也都伸出了舌头。“小黑,你们跳到树上去!”艾瑞莎一边叫,一边骑上费希尔的狼驹往战场中心跑去。猴子带着海瑟薇爬上树,暂时安全了,两只空出来的狼驹也轻松了很多,分别跟在艾瑞莎身边。“障碍重重Impedimenta!昏昏倒地Stupefy!”艾瑞莎清脆地喊着咒语,九幽杖的尖端冒出一团团的绿光。在三头狼驹的配合保护下,艾瑞莎很快把外围助威一样嘶嚎的小野猪放倒了,现在只剩下中间两大四半大的母猪还站着,但是已经全部带伤。
“用点带劲的,我们不是连骷髅兵都打过么?”弗朗西斯卡到前面来,举起十字弓,把另一只成年母猪射瞎。六只野猪互相看了看,把目标集中在这两个给它们造成最大伤亡的人身上,踩着小碎步,发动了最后的集体重逢。
“它们都是跟着那两只独眼龙野猪,我们想办法把它们带到他们挖的陷阱去。”弗朗西斯卡和艾瑞莎先领着野猪跑了起来,等到速度快到一定程度,突然躲到野猪瞎眼的死角里,离开了危险路径。
不过猪其实很聪明的,两只瞎眼的母猪发现目标消失,立刻开始减速,都恰好在陷阱的边上停了下来。可是不等几百磅的野猪转过身,托宾和叶卡捷琳娜夹起新的骑枪又冲了过去,噗噗两声,两只小野猪掉到了陷阱里。紧跟着,艾瑞莎和弗朗西斯卡带着四头狼驹冲上来,把剩下的四头野猪当作减震器撞了上去。
吱吱喳喳一阵乱叫乱踩,最下面的小野猪就被踩得没有声音了。等艾瑞莎他们围上来的时候,最后一只母猪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你们是谁!为什么打死格洛普的食物!”众人一回头,才发现是个一头铁灰色卷毛的小巨人。为什么说是小巨人,因为他很小,坐在地上有时候扳脚丫子,有时候啃手指头。为什么说是巨人,因为他很大,坐在地上也有骑在狼驹身上的弗朗西斯卡那么高。
“格洛普平常是怎么吃这些食物的呢?”叶卡捷琳娜不知道是不是母爱发作,很有爱心地问。
“等它们撞上来,直到撞晕,然后捧起来吃。”小巨人准确地回答完,真的双手捧起一头小野猪送进嘴里,咔嘣一声咬碎了黑乎乎的猪头。海瑟薇立刻吐了出来,所有的狼驹都后退了几步,克里斯托夫连忙飞起来去找丽姬教授。
“你一直这么吃?”艾瑞莎奇怪地问,奥利姆教授是她的导师,所以她对巨人还是有点好感的,这次难道是野生巨人?
“不,以前妈妈在的时候会用大锅煮给我吃,妈妈走了,我才这么吃的,挺难吃的。”小巨人说着说着眼泪汪汪起来。
“你妈妈去哪了?”弗朗西斯卡问,这个孩子已经差不多十英尺高了,她妈妈要是在附近的话,又是个麻烦事。
“不知道,妈妈已经出去很长时间了。”小巨人摇摇头,”她不让我叫她妈妈,而要叫福莱德瑞法女士。”
“然后你就一个人在这里?”艾瑞莎觉得这孩子好可怜。
“是啊,不然妈妈回来煮好东西谁来吃呢?”格洛普肯定地点点头。
“那么,我们帮你煮一锅食物,你一边吃一边等妈妈好不好?”弗朗西斯卡轻声地问,这样应该就不是敌对的关系了。
“你们会煮吗?妈妈每次煮食物都很生气,好像煮食物很难。”格洛普有点想换个口味,又有点担心这些人弄坏妈妈的锅。
“试试看吧,反正大家都在这里陪你等妈妈好不好?”弗朗西斯卡从狼驹上下来,往小巨人身后的岩洞走去。还好,洞里还算干净,这孩子已经过了大小便不能自理的阶段。在洞的中央,果然放着一个样子奇怪的大锅,太平了,锅沿太尖锐了。
“艾瑞莎,放个水球把锅好好洗洗。”弗朗西斯卡把正和小巨人介绍巧克力的小胖叫进来,然后在精神频道里面说,“这锅好奇怪,你能看出来是什么吗?”
“像个倒过来的帽子。”艾瑞莎凭直觉回答,用魔杖聚集了一个活性很强的水球,来来回回地在锅里里外外滚来滚去。很快,锅上面的纹路就能看得出来了,两人凑近些看能不能找到商标或者别的什么。
“这两个圆弧好光滑,不过为什么有两个?因为锅太大了,要用两根柄才能翻动吗?”艾瑞莎摸了摸锅沿前面的两个弧,说完发现弗朗西斯卡没反应,回头一看,精灵姐姐脸色苍白,嘴唇发乌,哆嗦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姐姐,你可别吓我。”艾瑞莎拉了拉弗朗西斯卡的手,发现她手都冰凉了。
弗朗西斯卡用力闭了闭眼睛,又用力咽了口唾沫,“这,这个是个倒过来的头盖骨,巨人的头盖骨。”
艾瑞莎听得也是心里一跳,不过却不慌乱,“噢,死掉的巨人的头盖骨么?这个是马格林德人的传统吗?”
“把自己的亲人吃掉,然后用头盖骨当锅么?”弗朗西斯卡觉得自己没有尖叫起来已经很胆大了,而艾瑞莎的表现几乎快到冷漠的地步了。
“如果没有太好的石锅或者铁锅,也没有能够烧水的木桶,骨头锅也不错啊。”艾瑞莎实事求是地评价,“而且,马格林德文化中不是要用死去的亲人的骨头制作护身符的吗?用来做锅应该也可以吧,用处还要大些。”
“如果吃的饭是用自己认识的人的脑袋煮出来的,我一定永远只吃沙拉。”弗朗西斯卡坚定地说,身体感觉被冻住的血液又开始流动起来,“反正沙拉是我最喜欢的菜式,只要没有南瓜就行。”
“南瓜,你不是最喜欢南瓜汁的么?”艾瑞莎也迅速换了话题,两人手牵着手往外走。
“以后不喜欢了,我改喝加盐的柠檬汁了。”
“那我喝加盐的橙汁……”
出得洞口,丽姬教授已经带着大部队来了。“怎么样?你们还好吧。”发现弗朗西斯卡一头的冷汗,丽姬教授连忙过来关心地问。“还算好吧,里面是一口用巨人头盖骨做的大锅。”艾瑞莎抢先回答道。“噢,勇气之锅,好东西啊。”丽姬教授听到了立刻收起折扇走了进去,回来的时候就顶着那口头盖骨大锅。“孩子们,今天有好吃的了,这叫勇气之锅,吃了勇气之锅煮出来的肉汤会终生不受恐惧,不管什么困难都能冷静地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