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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荀本身没怎么喝过酒,那点酒量可以忽略不计,再加上带着情绪喝酒,三五杯就醉了,吃饱喝足之后趴在桌子上睡得昏天黑地。睍莼璩伤
对面两个男人面面相觑,要不是需要年良臣付账,景风恨不得把他踢得远远的,哪会有心情跟他喝酒,填饱了肚子二话不说抱起景荀就要走。
哪个哥哥都不可能对把自己妹妹拉进凄苦境地的人有好脸色。
年良臣虽然心有愧疚,但也不甘心就这么看着景荀被人抱走,当即跳起来阻止。
看着直直拦在景荀面前的年良臣,景风收起腼腆温和,冷笑:“你还想如何?辂”
“没什么,带她回家。”
“她有家吗?在哪里?那两间出租房吗?”
“我已经买下来了,那是我的家,也会是她的家。”年良臣皱着眉说的极认真,似乎不久的将来那就会成为事实尜。
“哦,打算的挺周全啊,”景风嘲讽的笑:“可是你有没有问过她是否愿意?和你在一起,阿荀迟早会被你害死。”
“和你一起就安全吗?”
“至少我不会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一句话戳中了伤口,年良臣沉默片刻后低头:“所有一切都要结束了,我不会再让她有丝毫危险。”
“这只是一次事件结束了而已,以后呢?”景风放缓了口气说:“信任这东西就像时间,用一次就少一点,这一次一次下来,你觉得阿荀对你的信任还有多少?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我这个半路打酱油的都能看出问题,阿荀身在局中难道能没所察觉吗?”
年良臣身体一僵,但是他更清楚,如果这个时候他放手,以后……或许他们就没有以后了。
他无法忘记在走廊她被带走时回头那一刻眼中的失望与意味深长,即使后来在公安局两人打手势你来我往的不亦乐乎,可如景风所言,信任这东西几乎要消耗殆尽了,也许在她眼中,他已经成了为达目的随时都可以牺牲她的混蛋,如今这一离开,如何再有挽回的余地?
“不管如何,我都不会放手。”他几近绝望的坚持。
“即使你所谓的爱会害死她,也不会放手吗?”景风冷冷的嘲讽。
蜷起的手指忽然捏紧,又缓缓松开,他回头看着她迅速消瘦的背影,内心一片茫然,而景风已经越过他,俯身抱起景荀:“别这么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嘛,以后还是朋友,又不是生离死别。”
年良臣难得有点呆滞的看着他的动作,唇边溢出苦笑,生离死别那是砍头,一刀了断,干脆利落,爱而不得却是凌迟,眼看着血液一点点流尽,却束手无策。
“我倒情愿是死别离。”两眼一闭,再不用管这尘世纷扰,也不必再理会这些囚心锁魂的爱与恨。
“呵……说的好像情圣一样,在你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一天,你不是早就做了选择吗?”景风唇角的嘲笑已经变得有些自嘲,若不是如此,他又怎么会等到现在才出现在景荀身边?
他曾问过母亲既然那么关注阿荀,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把她带回身边抚养,母亲微笑着告诉他——因为爱。
爱那个男人,所以爱他的一切,哪怕那是他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时候,放手才是爱。
看着景风缓步走出的背影,年良臣抿起唇说不出一个字。
片刻的死寂中,有一人因为被移动了身体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却是醉眼朦胧的什么都看不清,梦呓一般含糊的问:“良臣哥,到家了吗?”
简单的七个字,却让失魂落魄的人瞬间原地满血满蓝满状态的复活,三两步冲了过去,又惊又喜的道:“阿荀,你醒了?”
身体紧绷的景风忽然叹了口气,默默的任由年良臣把他怀里的女孩小心翼翼抱走,把棉服的拉链拉到最高处,缩起脖子戴上兜帽,头也不回的走出那片金碧辉煌。
固执的人都这样,明知前面是悬崖,仍要走上一遭才死心,像他母亲那样即使摔得粉身碎骨仍不回头的也大有人在,外人看来那是不可理喻的愚蠢,却又怎知当事人自己都无法掌控的心底执着?就像一只伴花而生的蝶,一生只为追逐那一片姹紫嫣红,待到繁华落尽,宁可随花零落成泥。
听到熟悉的声音,迷迷糊糊的人索性不再睁眼,她只觉得很累很累:“……困。”
“那就睡吧。”他抱着她往外走,唇角轻轻扬起,有些感情已经水落石出,即使谁都没有说出口。
怀里的女孩轻轻动了动,在他胸前蜷成个舒服一点的姿势,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那双星空一样璀璨的双眸。
车子的性能极好,又刻意放慢了车速,直到感觉到再次轻飘飘的被人抱起,景荀才再次睁了睁眼,寂寥的足音回响在空旷的楼道里,即使她半睡半梦,他依然选择抱着她爬楼梯上楼。
她笑了笑,这个傻瓜。
这么一顿折腾她反而清醒了一些,感觉到他把她放在床上,撑着身体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叫她的名字。
“嗯?”她仿佛含糊无意识的答应一声,声音里的疲倦倒不是装出来的,她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到家了,你要不要洗个澡再睡?”他知道她爱干净。
“……不,什么都不想做……吵死了……”
景荀翻身,赶苍蝇似得挥挥手,软软的手无力的打在他的下巴上,被稀疏的胡渣刺得一阵发麻,他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无奈的笑了笑起身出去了。
片刻之后,他回来脱去她的外套鞋子,温热的毛巾仔细的擦洗她三天没洗过的脸和手,所有的焦虑不安和恐惧都被那只手一一抹去。
她一动不动的感受着脸颊的清爽,听到他自我调侃的低声说:“特种兵果然是无所不能的,做起奶爸来也相当称职啊……”
然后,他挽起她的裤腿,连她的脚也没有放过,她恍惚的想,这个奶爸果然够尽职尽责……
景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梦里似乎有一个人长久的凝视着她,吻过她的额角与眉眼,最后停在唇上,不热烈,只有极致的缠绵。
再次睁开眼窗帘上已经落了一层光,揉了揉微沉的额头,这两天有些感冒,又喝了酒,这一醒来有多难受可想而知。
房间里静悄悄的,抬头看了眼滴答作响的闹钟,两点零五分,显然这不是午夜两点,绷紧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竟足足睡了十几个小时。
身上还穿着那身衣服,发粘的头发让她难以忍受的爬起来冲向浴室,然而空寂的客厅让她怔住,年良臣不在,意识到这一点,她以更快的速度冲去他的房间。
可能是军人的习惯,他的被褥从来不像现在的人一样只是拉平铺在床上,每天都叠的整整齐齐,就像现在,好在衣物还在,日用品……他似乎没有多少零散东西,房间总是空荡荡的,若不是那几套可怜的衣服,整个房间看不出有人居住的迹象。
好像这里就是酒店客房,他没有长期居住的打算,随时都能舍弃离开……这个认知让她每每看到都觉得很不舒服,尤其是现在,她无法判断他的去向,又或者哪次离开了就不会再回来。
这种感觉很糟糕,但她还是觉得先洗洗澡比较好。
在浴缸里折腾了半天,把自己彻底清洗干净才爬出来,出来之后房间依旧空空冷冷的,茫然了片刻,她总算想起了一个人时该做些什么。
略微收拾了一下房间,包包里传来短信提示的声音,由于手机也曾拿去调查,一直都是开机状态。
短信是李沁怡发来的,大概意思是说打电.话不是无人接听就是警察接听,她很担忧她的处境,平安出来之后一定要通知她。
翻了翻通话记录,有常家大宅打来的,也有常信的手机号,显然他们都知道了,不知道常乐在他们面前是如何表演的。
刘姐也曾发过一条短信,时间是在她被带去警局的那个晚上,只有两个字:“景荀。”
似有千言万语,又似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