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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看顾晓晓脸色苍白、身体冒汗、全身抽搐,这表现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疯病发作。
杨月娥看着女儿这样,哭得不能自已,她赶紧从怀里拿出一包的药,颤抖着送到女儿的嘴里,那是一包白色的粉末状的东西。顾晓晓在吃了药以后,慢慢地平息了下来。
杨月娥知道女儿吃了后,会有一段时间不会再发作,连忙将绳子给解了下来,望着女儿衣袖下被勒出的痕迹,一脸的心疼。
顾晓晓仍然是痴痴呆呆的样子。
杨月娥紧紧咬着下唇,眼泪还是不断地滴下来,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啊。
就在这时,敲门的声音想起。
杨月娥眼睛亮了亮,连忙去开门,进来的是一个衣着一看就是大户人家下人的男子,他走了进来,看到安宁和苏大后,眼中闪过一丝的戒备,问道:“这两位是?”
杨月娥擦干了眼泪,说道:“这是我堂姐的女儿和儿子,今日正好过来看望我们。”
男子点点头,掏出了几包的药,对她说道:“这是这个月的量。”
杨月娥小心翼翼地接过,十分珍惜地将这几包东西收进怀里。
安宁大概猜出这位恐怕就是孟川仪的心腹了,她装作不解,问道:“姨母,这位是大夫吗?你们城里的大夫真好,还会特地上门送药呢。”
杨月娥没说话。应该说她下意识地不想让自己的外甥女知道自己如此肮脏的一面。
那男子也没解释什么,只是警告地看了一眼杨月娥便离开了。
等到他走了以后,安宁才说道:“姨母,你那药可以给我一份吗?我最近跟着一位先生学医呢,我到时候把药给先生看看,说不定她可以配置出其中的东西,那姨母一家以后就省了配制药的钱了。”
杨月娥闻言,激动地抓着她的手,“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位先生医术好吗?”她也曾想过脱离孟川仪,但是看过再多的大夫,都没有人能治疗女儿的病,只有孟川仪给的药可以让女儿安静下来。杨月娥只能将心中的怨恨小心翼翼地埋藏下来。
安宁可以理解她的心情,点点头,说道:“是真的,我那先生就在开原县,或者姨母你直接带着表妹同我一起去找她。顺便让先生看看表妹这病有没有根治的希望。”
杨月娥重重地点头,只要有一丝的希望,她仍然不想放弃。
尽管安宁同杨月娥才见面没多久,但从杨月娥清明的眼神中,她并不觉得杨月娥会是那种将自己女儿推入火坑的人,这其中大概有什么别人不知晓的误会。从她所见到的一切来看,杨月娥分明就是一个慈母。
杨月娥赶紧烧了一壶热水,将女儿沾满灰尘的脸擦拭干净,动作温柔地给顾晓晓梳头发。
顾晓晓安安静静地任由她做着这些,很是乖巧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之前在地上打滚抽搐的样子。
安宁之所以要特地带她们去找卫先生是有理由的。她曾经在网上看过一些瘾君子毒瘾发作时候的视频,顾晓晓这症状怎么看都像是毒瘾发作。而且如果真的只是疯病的话,怎么可能吃了药后马上好下来,就算是现代的高科技,也做不到这点。她严重怀疑孟川仪给杨月娥的所谓药就是罂粟花。
倘若真的如此,那孟川仪这手段还真是狠辣。只是……那孟川仪真有这个头脑设计这种事吗?
安宁又有些怀疑了起来。不过这些怀疑成立的基础都建立在这白色粉末是罂粟花这点上,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先将她们带到卫先生面前。安宁现在虽然制药水平有了显著提高,但在分析药成分这点,她仍然有点不太确定。
杨月娥将女儿收拾干净整齐后,便牵着女儿的手,一起同安宁到城里。安宁从开原县到州府的时候坐的是家里的马车,那马车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同她现在的身份不搭,为了不暴露自己,安宁只能同苏大在城里同一个正好会经过开原县的车队一起上路。
要圆一个谎言就得编造出九十九个谎言,这句话说得果然没错。在杨月娥之前给女儿换衣服的时候,就让苏大通知手下的人将卫先生给带到开原县的“有客来”客栈里,省的安宁一到家就穿帮。
杨月娥出门的时候,匆匆带了一两银子,上了车后,她便要掏出钱付车资。
安宁说道:“不用了,我来吧,我身上有铜钱。”
一个人是十文的车资,四个人就是四十文。
或许是因为之前闹过一场的缘故,顾晓晓看上去很是疲惫的样子,一上马车便开始眯起了眼睛。
杨月娥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拍着女儿的背,有一下没一下的。
顾晓晓很快就陷入了睡梦之中。
安宁则开始进行套话的工作,开始套顾晓晓平时的情况。
杨月娥是真把安宁当做她的外甥女,以为安宁只是关心,一五一十没有半点隐瞒地说了出来,“晓晓这一年来吃的东西并不多,常常冒冷汗,头疼,有时候还会产生一些幻觉。是我对不起她……”她说到后面声音又哽咽了起来。
安宁越听越觉得那症状的确很像是吸毒,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先入为主的缘故吧,她的手覆盖在杨月娥手上,给她一种支持的力量,“我相信姨母无论做了什么,肯定是为了表妹好的,表妹若是清醒了,也不会怪罪姨母的。”
杨月娥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就在这时候,顾晓晓似乎处于梦魇状态,她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不住地颤抖,眼睛仍然紧紧闭着,嘴里喃喃自语。
安宁的听力很是不错,尽管顾晓晓的声音很轻,基本内容还是听得差不多了。
“孟川仪,我恨你!”
“娘,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孩子,我的孩子!”
到后面,她甚至开始挣扎了起来。
杨月娥以为女儿又发病了,连忙紧紧抱住她,“晓晓,别怕,娘在这里!”
顾晓晓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在挣扎了一会儿后,又慢慢停了下来,呼吸也平缓了许多,又重新陷入了睡梦之中。
杨月娥一直抱着她,像是抱着一个易碎的珍贵瓷器一样。从州府到开原县好歹也得坐一天的车,安宁见她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生怕她累到,连忙让她将她放下。
杨月娥却摇摇头,说道:“这样就好。”似乎对她来说,女儿的安稳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杨月娥一直维持了这个姿势到开原县。顾晓晓也就这样睡了一整路。直到马车停下后,杨月娥才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脸,将她唤醒。
安宁同他们一起下了马车,直接去了有客来客栈,有客来客栈价格较为便宜,住在店里的客人大多是平民百姓,安宁故意选这家就是为了符合她现在的身份。
她原本还在担心要不要问客栈里的小儿,结果一进客栈,便看见卫先生坐在最靠门边的一个位置,手里翻阅着一本书,看样子等了他们很久了。她身上是洗得发白的一套藻蓝色衣衫,衣服简朴,一身的气质却遮掩不住。
安宁笑着走了过去,“先生,我回来了。”
卫先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透着几分的责怪,但在人前,她还是会给安宁这位弟子保留面子,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是对杨月娥他们说道:“坐下说吧。”
杨月娥一见这典型的高人气派,顿时相信了几分。她牵着女儿做到卫先生的面前。
卫先生打量了一下顾晓晓,站起身,“我们到屋内去检查。”
她做事向来滴水不漏,直接在有客来这里定了三间的房,充作她和安宁、苏大在开原县的落脚处。
苏大直接不进屋子,卫先生一看就是要好好诊断,这种情况本来就不方便他这个男的在场。
等门关紧后,卫先生将手搭在顾晓晓的手腕上,越是把脉,眉头就皱的越深。
杨月娥见她这样的神态,心就咯噔了一下——还是不行吗?
卫先生问了些顾晓晓病发时候的情况,又让杨月娥拿出顾晓晓平时吃的药。
杨月娥将怀里今日孟家送来的那些药包直接放在桌上。
卫先生打开其中的一包,用银簪子点了一点,细细看着,然后她脸色沉了下来,像是即将大军到来的漫天乌云,安宁从未见过她如此严肃的表情,不由脱口而出:“这是不是虞美人?”
罂粟花的别名又叫做虞美人。
卫先生眼神忽的锐利了起来,“你也猜到了?”
安宁沉重地点点头,“我之前听姨母说那症状,越听越像是我以前师傅同我说过的服用过虞美人上瘾的样子,但是因为不确定,所以特地将表妹和姨母带来给先生看看。”
用这种毒品控制小姑娘,孟川仪死不足惜!
杨月娥虽然不知道虞美人是什么,但是一听这对话就猜到了不对,声音颤抖着:“这东西怎么了?”
安宁咬了咬下唇,不知道是否该托盘而出。
卫先生直接道:“虞美人,在医学上常常被用来作为止痛的东西,若是少量的话无事。当时倘若常常服用的话,会上瘾。你的女儿,恐怕并非得了疯病,而是因为吸食这毒物上瘾了。”
杨月娥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几乎不敢再听下去,“这东西服用久了后会如何?”她小心翼翼地想要抓住最后一丝的机会。
安宁道:“若是服用久了,就再也戒不掉这玩意儿,一旦停了,就会感到痛苦万分,自残、产生幻觉,有的人会因为实在难以忍受这种痛苦而直接自杀。也有的人为了免除痛苦而千方百计要拿到这药,丧失人性。不少瘾君子最后都会瘦成皮包骨,早早就去了。”
安宁的一字一句敲在杨月娥心中,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块大山给压着一样,沉甸甸的,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眼泪溢满了她的眼眶,她想要尖叫,偏偏尖叫不出声,手紧紧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
“孟、川、仪。”这个名字从她的牙缝中磨出,每一个字都带着最深沉的恨意。
她好恨啊!她以为她所做的忍辱负重的一切都是为了女儿好,谁知道却将女儿推上了绝路。恨意交织着后悔烧的她几乎要失去了理智。
安宁则是装作吃惊的样子,“姨母,这事同那位知府家的公子有关系?这药是他送来的?”
杨月娥定了定神,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的理智,恨道:“就是他拿来的。”
安宁继续装不知情,“他为何要这样害表妹?”
卫先生补充了一句,“从脉象上来看,她大概吸食这东西有两年吧。”
顾晓晓则是茫然地坐在那边,偶尔呢喃着几句“孩子”。
卫先生听在耳中,说道:“在她吸毒期间,怎么能够让她怀孕?这样生下来的孩子大多天生残疾。”
安宁想起顾晓晓曾经生下一个死胎,多少已经明白了过来,恐怕也是那毒品弄的鬼吧。
杨月娥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对孟川仪咬牙切齿得恨,眼眶都红了起来,她牙齿直接将下唇给咬得血流成河,说话的时候都带着一股的血气味道,“卫先生,我家晓晓还有得救吗?”若是晓晓真有不测,她拼死也要同孟川仪那个畜生同归于尽。
卫先生点点头,“从现在开始戒这东西的话,还有点效果。也幸亏她虽然吸食的日子长,但每次吸食的量并不算多,不然恐怕神医都难以解救她。只是戒毒的过程会十分痛苦,她甚至可能会自残或是想要自杀,即使如此,也不能再给她这东西。”
“有救就好,有救就好。”杨月娥喃喃念着这话,原本灰败的眼神终于有些一些的光彩。
卫先生道:“在这过程中,我也会给她开一些药,让她每日服用,至少将她的身体给养好,她的身体被这毒品破坏得十分严重。”
杨月娥只是点头,无论卫先生说什么内容,她都全盘接受,当做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攥着。
安宁问道:“姨母?这孟川仪好好的,为什么要给晓晓下这东西?”
杨月娥现在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将事情一一道来。
杨月娥从小就一副的好相貌,同族里的姐妹并不相同。后来嫁给顾庆后,虽然也有过恩爱日子,顾庆年纪轻轻便去了,只留下她和女儿顾晓晓。顾晓晓从小遗传她的模样,生来就是个美人胚子。杨月娥在三年之前遇到了孟川仪。她虽然那时候年纪快四十,却依旧风韵犹存,比起青涩的小姑娘又别有一番的风味,像是熟透了的桃子一样,惹得孟川仪直接上门直献殷勤。
杨月娥一开始抵死不从,但后来见孟川仪送来了不少的礼物,加上他家大势大,不敢太过得罪他,外加女儿年纪渐渐大了起来,她有心透过孟川仪多给女儿置办一些嫁妆,便同孟川仪来往了一段时日。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孟川仪居然无耻到连她女儿都勾搭上了。当见到女儿同孟川仪在床上厮混的时候,杨月娥是真的有杀了孟川仪的心。
只是没想到顾晓晓却怀了孟川仪的孩子,这事传出去后,顾晓晓的名声一落千丈,特别是孟川仪之前还是杨月娥的裙下之客。村里各种难听到极点的流言比比皆是,所有人看着她们母女两的眼神都是鄙夷厌恶的。
杨月娥无所谓自己,在她同孟川仪在一起的时候,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她唯独无法接受自己从小疼爱的女儿落得这样下场。索性放出流言,说顾晓晓是被她这个母亲给献上去来抓住孟川仪的心。
这法子果然有些效果,大家在同情怜惜顾晓晓的同时,也越发唾弃起杨月娥。
安宁同卫先生安安静静地听着这堪称曲折的事情,对杨月娥的一番慈母之心也越发的动容。她的确是做到了她所有能够做到的事情,甚至不惜背负起骂名。同样有一个儿子卫隆的卫先生更能体会她的心情,若是为了她的隆儿,她无论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的。
杨月娥默默垂泪,“我之前十分气晓晓不自爱,居然将自己同那等烂人牵扯在一起,又恨孟川仪无耻地玷污了我们母女两。”
安宁说道:“这其中也不一定是晓晓的错误。如果孟川仪为了哄骗她,偷偷引诱她吸了毒品的话,那么毒瘾发作的时候,别说只是给身子,即使让她杀人,她也是愿意的。这种毒药就是如此的可怕。”
杨月娥用力点头,“一定是这样没错,我可怜的晓晓。”
作为一个母亲,她自然更愿意相信这个解释,相信自己的女儿是个好的,一切都是孟川仪的错。
安宁看杨月娥的表情就知道她现在对孟川仪肯定是恨到了极点,这时候要她去举证孟川仪,她也定是愿意的。
卫先生给杨月娥开了药方,杨月娥连忙去药店将这上面需要的药材都买了下来,然后借用客栈的厨房,将这药给煎了。
黑乎乎的药汤散发着一股有点奇怪的味道,杨月娥用汤勺舀了一勺,吹凉了后,送到顾晓晓嘴里。
一碗药大概喂了一刻钟。
顾晓晓很快就眼神开始迷离,昏昏沉沉地睡了起来。
杨月娥将被子小心地压着,然后轻声对安宁和卫先生说道:“今日正式多谢你们了。若不是你们的话,我还不知道要被那孟川仪给哄骗多久。”甚至当她女儿真的去了的时候,她都未必知道事情的真相。
杨月娥总的来说,算是一个意志坚强的女子,即使一口气接受了这么多难以接受的真相,依旧没有被压垮,同许多柔弱的将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的柔弱妇女不同。
这时候的安宁也早就做好了决定,她抬眼,认真地看向杨月娥,“其实,我并非你的外甥女。”
杨月娥的脸色变了变,眼神也多了几分的戒备,她坐在女儿的床头,注视着安宁,似乎要她给一个解释。
安宁不以为意,没直接透露出自己的身份,只是说道:“孟川仪之前打了我家的注意,我十分厌恶他的人品,所以就想让他丢个小小的脸,调查了一下,才知道这其中还有你们这么一段的故事。”
她顿了顿,认真说道:“虽然我一开始的目的只是想让你去帮忙举证,让他名声扫地,但是我想帮你们的心情也是真的。任谁看了晓晓这样子,有点良心的人都不会无动于衷。”
好好的一个清秀可爱的小姑娘,却被孟川仪给毁成了这个样子,让安宁尤其惊讶的是,孟川仪这个怎么看都是纨绔子弟的人,为什么会知道虞美人的毒害性?还直接将它使了出来。
她觉得她恐怕去京城之前,恐怕得留下一些人好好调查这件事。若是别的人,或许不会对这件事太过在意,说不定只是因缘巧合之下呢。但是每一个华夏子民在学习那段黑暗的近代史的时候,对鸦片毒品这种东西都是深恶痛疾的,不惜报以最大的戒备。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想让这种东西流到大周境内。
杨月娥一声不吭地坐在床头,房间内是一片的沉默。
没有人说话,只有顾晓晓轻轻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杨月娥静静地望着女儿平静的睡颜——晓晓已经许久没有如此舒心地睡着了。就在这一刻,她心中也下了某个决定。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这周姑娘是何等身份(安宁自我介绍的时候只说自己姓周),但从她能够轻而易举就调查出这一切来看,身份肯定不低。有她的帮助下,她绝对可以报复那孟川仪一把。更重要的是,那卫先生还能够帮忙医治她的女儿。之前她给女儿找了那么多大夫,都没人看出女儿身体真正的问题,可见卫先生的医术也是数一数二的好。
她点点头,对安宁说道:“你需要我做什么?我帮你。”
安宁道:“这个不急,孟川仪知道你们的底细,你若是出面去举证他,他作为知府嫡长子,你在这宣州恐怕也就呆不下去了。我们过段时间打算去京城,你要同我们一起吗?”
如果一起过去的话,杨月娥也就不用怕那孟川仪了。
杨月娥心知这是最好的选择,这位周姑娘既然要带她们一起,就说明并不会把她当做弃子。一开始被欺骗的些许芥蒂,很快就消影无踪了。
她嘴角终于勾起了今天的第一抹笑意,“不一定需要我亲自出面,我跟了他也有两三年,他的性子我最是了解。三天,只要给我三天的时间就可以。”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杨月娥如此有把握,安宁便直接将这件事交给了她,过几天后,她只需要跟着看戏即可。
不过看戏这种事……还是亲自在场似乎比较好玩呢。看来她还得再去州府一趟啊。
她说道:“那晓晓现在暂时住在我家里?”她家里人不少,即使顾晓晓毒瘾发作了,也能够有看她的人。
杨月娥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女儿,闻言连连点头,“那就交给周姑娘了。”
安宁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我叫周安宁。”
周安宁。这三个字砸得杨月娥呆呆地站在原地。
在宣州,周安宁可谓是家户喻晓的人物。从小小的农女,一步步走上深受圣眷的四品县君,才华横溢,心底良善,典型的会被家长拿来教育自家孩子的别人家的孩子。
在惊讶过后,狂喜的情绪将她淹没。
鉴于安宁的名声太好,导致杨月娥知道合作对象是她后,更是生起了满满的信任。她完全不觉得安宁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像孟川仪那样的人品却肖想着这位宣州明珠,想想就令人厌恶。
……
安宁很快就将顾晓晓和杨月娥带回了周家。
安宁自然不可能告诉她娘自己的行为,只说是在路上遇到这对可怜的母女,还将杨月娥的事情给改编了一下,变成“女儿遇人不淑又生了病,母亲不离不弃照顾女儿”,各种知音情节往上套,听得周李氏都忍不住拿出手绢开始抹泪了。这对可怜的母女。
因为顾晓晓的病不好治的缘故,周李氏自然不觉得安宁留下他们有什么不对。若是他们不知道也就算了,在恰好遇到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见死不救。
为此,安宁去州府的理由也有了,她直接表示说要过去帮杨月娥整治一下一些欺人太甚的亲戚,周李氏便相信了,只吩咐她要小心些。
在大年初六的时候,安宁同杨月娥再次回到州府,两人都是直接住在安宁在州府的小宅子中。
苏大也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在昨天的时候,孟川仪也发现了杨月娥和顾晓晓同安宁离开的事情,现在正在到处寻找他们。因为安宁她们当时是租车队走的,州府的车队那么多,人流量又颇大,直到现在孟川仪仍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即使他找到了线索发现杨月娥在开原县,安宁也不担心,开原县可是她的地盘。而且她同杨月娥在外人面前,都是直接带着面具,不曾露出真颜。
安宁直接给了杨月娥五百两银子。
杨月娥则打算带着这银子去找孟川仪的一个相好月秋姑娘。月秋姑娘也曾经是迎春楼的一个花魁,对于她们这些青楼女子而言,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被赎出来,脱离这个火坑。这样的希望却最终毁在了孟川仪手中。
要知道月秋一开始走的可是卖艺不卖身的路线,若不是被孟川仪的甜言蜜语给哄了,真的以为他会为自己赎身,才不会轻而易举地交出了自己的初夜。结果失了身不说,也没能脱离火坑。老鸨见她没有以前的卖点,便将那月冬给抬了上来。在被新花魁这后浪拍死在沙滩上后,之前还同她深情款款发誓要为他赎身的孟川仪一转身便到新花魁月冬面前献殷勤,还拿出自己的银子,为月冬赎身,置为外室。
倘若不曾有过这希望也就算了,偏偏在这之后月冬还被赎身了出去。所以同孟川仪有过关系的女子中,除了杨月娥母女,最恨孟川仪的便是这月秋姑娘了。
安宁听着杨月娥在那边同她将这种事情一一道来,不由囧囧有神。由此看来,杨月娥对孟川仪真不是普通的恨,从很早以前就开始收集了这些消息,即使她手下的人不少,都未必能够调查得如此清楚呢。
五百两银子要给月秋赎身当然是不可能的,即使她已经没有了以前的人气。但月秋原本还是花魁的时候,很聪明地攒了不少的银子和首饰,还都藏得挺好的,她只是找不到足够的信任对象,将这钱托付出去帮她赎身罢了。她那些东西卖一卖也是有五千多两的银子,她赎身的话只需要三千两。剩余的两千多两可以让她安安稳稳地过后半辈子。只是财帛动人心,大多数人在面对这么多银子,哪里还会记得原本的承诺。看不上这些银子的人同样看不上她的身份,又哪里愿意帮她一把。
杨月娥的出现对月秋来说无疑就是那冬日中的阳光。
一开始在杨月娥表示愿意帮她赎身的时候,月秋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甚至害怕杨月娥会不会是老鸨收买的,专门来骗走她们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钱,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前例。
直到杨月娥将自己的来意托付而出,甚至将自己和女儿的遭遇都说了出来,月秋这才相信。
两人皆是深恨孟川仪的人,当即一拍两合。
杨月娥将月秋的这些钱财都换成了银票,拿出其中的三两千银子,为月秋赎了身子,带到了安宁的宅子中。
安宁看着这曾经红过一阵的月秋姑娘,她年约十六岁,相貌清纯之中又带着隐隐的魅惑,乌发如漆,肌肤如雪,怎么看都是一个美貌的佳人。只是她相貌再好,那孟川仪在成功勾搭上手,品尝过后就将她给狠狠抛弃了。
月秋被她的视线看得有些心里发毛,不安地皱了皱眉。
安宁意识到这点后,对她笑了笑,“接下来几天恐怕就要需要你帮忙了。”在来到州府后,她一直都带着那面具,只有她身边的人和杨月娥知道她的身份。
月秋听到她这种十分平等而不是高高在上的语气,怔了怔,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安宁看着她,说道:“这个可能会牺牲一下你的名声,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月秋苦笑道:“我作为一个妓女,还需要什么名声吗?”
安宁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下,月秋和杨月娥听了后,眼睛越来越亮。
两人异口同声:“就这么办!”
安宁的眼神却沉了沉,陷入了思索之中。
……
大年初十,对孟川仪而言,注定是他恨不得从脑海中删除所有记忆的日子。
这一天,孟府门前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只见她一身的青衣,身材袅娜,摇摆行走之间有种动人的魅力,让路上的人不由看得痴了,只是当他们的视线落在那女子脸上的时候,又转为了鄙夷。
那张脸上有四分之一的地方长满了红色的斑斑点点,有的地方甚至有肉块突出,尽管那四分之三的面容看得出是美人,但剩余那四分之一的恐怖样子就足够让人起鸡皮疙瘩了。
这人正是月秋,她脸上这些东西都是安宁用化妆技术给画上的。
月秋作为曾经的花魁,在宣州这一块也算有不大不小的名气,至少十个男的好歹有一个可以认出她,十个中至少有五个听过她的名声。
其中一个人便当场认了出来,脱口而出:“这不是迎春楼的月秋姑娘吗?”
“她怎么会来这里?她脸上那是什么?”
“真可惜,好好的一个美人,居然就这样毁容了。”
因为月秋的名气不小,导致原本路过的人都停下了脚步,打算围观一下这位前花魁到底打算做什么,还有一些人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念头围观的,他们可是知道,这孟府的大少爷曾经是这月秋姑娘的裙下之客。
安宁他们选在初十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一天,正好是孟知府带着夫人孩子外出拜访的日子。虽然整个宣州孟知府的官位最高,但是还有一个致仕的原修雅呀。即使是为了博名声,他们也得亲自去拜访一下这位。
这一外出,便给了安宁他们钻空子的机会。
月秋走到孟府前面,柔柔弱弱说道:“我想见你们家大少爷。”
门房看到她脸上那些东西,一点怜香惜玉的想法都没有,加上是找他们家大少爷的,想也知道是外头那些不入流的女人,他们早就已经见习惯了。因此两个门房都十分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去去,别在这里挡路。”
其中一个还推了月秋一把,月秋顺着这力道跌道在地上,抽抽噎噎道:“你们家少爷毁了我一辈子,我要找他负责!”
听习惯这种话的门房一脸鄙视地看着月秋,说道:“我们家大少爷是人中龙凤,多得是想要攀富贵的人。像你这样的姑娘,我们早就见多了。”哼,还想要他们少爷负责,他们孟府还没怪这些小妖精勾引大少爷呢。
另一个说道:“就你脸上生得这些东西,我们家少爷也看不上啊。”
月秋一脸悲愤地看着他们,声音也加大了不少,“若不是那孟川仪,我月秋哪里会得这种花柳病?”
花柳病三个字,直接镇住了围观群众,也让不少听到这字眼的人,纷纷凑了上来看热闹。
不少人恍然大悟:原来这月秋是得了花柳病啊,难怪原本的美貌被毁成了这样,真是可惜。等等,她的意思是她是因为孟川仪才得花柳病的?也就是说孟川仪也得了花柳病,还传染给了她?
妓女得花柳病很正常,最多也就是一两天的谈资——这还是看在月秋是前花魁的份上,但倘若是知府大少爷得的病,那可就好玩了。
围观群众们的眼睛都要比头上的大太阳还要闪亮。
这两个门房都是孟夫人的人,听了月秋这话,下意识就要为他家少爷洗白,“你别污蔑我家少爷,像你这种楼里出身的人,不干不净的,自己得病也就算了,还推到我家少爷身上,简直罪大恶极。”
月秋求垂头哭诉道:“迎春楼里的每个姑娘都知道,我只接待过孟川仪,若不是他的缘故,我好好的怎么会得了这脏病。即使他是知府嫡长子,也非得给我一个交代不可。”
她嘤嘤哭诉,又是个弱女子,很是可怜。
一些去过迎春楼的人也给她作证,说道:“谁都知道那孟大少爷自己不要的,也不许别人要。所以这月秋姑娘的确没有接待过别人。”
“就是,我之前一个好友听闻她美色,也想品尝一番,结果还被警告了呢,之后还一直念念不忘的。”
“嘿,警告得好啊,不然真的上了她后,说不定你那好友也被传染了呢。”
在这口口相传之中,孟川仪将花柳病传染给迎春楼月秋姑娘的消息越传越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