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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了,老爹希望宝贝闺女能够万事顺心,早生贵子之类的。
老爹不会写早生贵子四个字,用了两幅画代替。
第一幅:床前红鸾帐下男靴女鞋一对。
第二幅:画了一个胖乎乎的小婴儿。
钟江湖有些啼笑皆非:老爹并不知道,她是受了那个人的命令,才和端木彻制造邂逅并且嫁给了他。
至于那个“神秘人物”这么做的原因,她至今还不清楚,他会适时再给钟江湖下命令。
将信放进梳妆匣中,只觉窗纸上人影晃动。
暮色刚沉,不是深更半夜,看到个人影也没啥稀奇。
但自小和父亲落草为寇的钟江湖,练就了敏锐的直觉:那人不怀善意。
鬼鬼祟祟的影子在门口试探性地咳嗽了一声。
钟江湖一翻身,裙摆飞舞,旋舞飞到梁上,俯视房中。
门口人影再咳嗽一声,见房中没动静,蹑手蹑脚的推门进入。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巫婆,拿着一把做法用的桃木剑。
什么情况?
除妖捉鬼?
不过,钟江湖搞错了。身在梁上的她,意识到下面这鬼鬼祟祟的巫婆,才是梁上君子--小偷。
巫婆丢下桃木剑,开始翻箱倒柜,打开妆奁盒,盒中除了一封字画结合让人笑掉牙的书信之外,没几件像样的首饰。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算是白冒险了。”巫婆将那几件不大像样的首饰放进了宽大的衣袖里。好歹还能到当铺当几个钱。
“啪嗒!”有物品落在了巫婆的脚边。
巫婆弯腰一看,乐得满脸菊花开:刚才还懊恼收获不大,没想到居然有金钗从天而降。
抬头昂看。
屋里烛光暗淡,根本看不清屋梁处的情景,于是欢欢喜喜收入囊中。
“啪嗒!”
又一件物品掉在脚边,捡起来一看,一枚做功精致的金镶玉佩环。
“哈哈,发财了。”巫婆乐得直谢自己的祖宗十八代。
藏好金镶玉佩环之后,朝着漆黑黑的屋梁双手合十,念起了佛。
“阿弥陀佛,请菩萨再赐我财运,越多越好,越多越好,最好金银珠宝堆得像山一样高……高……啊……啊……”
幻想中的金银珠宝没堆得像山一样高,巫婆本尊却高了--因为被一根从梁而降的大红长腰带吊缠了起来,巫婆双脚离地有一两米。
钟江湖旋身下来,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椅子上,慢悠悠的沏了茶。
“你……你是谁?饶命啊!”
钟江湖还没回答,只听门外有小丫头远远怯怯地喊:“彻少奶奶,老爷叫少奶奶去议事厅有事相商。”
“唔。”钟江湖应了一声,门外的小丫头像是远离狮子老虎一样跑远了。
不光小丫头怕,被吊在空中的巫师差一点屁滚尿流,心道,原来是她呀!我的个亲娘咧,撞上这尊霸气n漏的彪悍少奶奶,还能有活路么?
于是老老实实,将自己为什么被请到端木家,又为什么临时起了盗窃之心的事情,如同竹筒倒豆子,全部招供了。
刚到端木家就竖敌了?看来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冤家啊。钟江湖拧眉。
再从巫婆口中得知,原来公公叫自己到议事厅,是准备宣布让她主理家族生意,掌管门户。
慢着!
她仅是因为奉了“那个人”的命,来这里打酱油的,又没想端木彻那俊小子过一辈子,最后葬在他家祖坟里之类的。她犯不着去操心端木家的事情。
不过,“那个人”肯定不会让她速战速决。
那么,不如将端木家人的性格摸个清楚,也好分清楚这些人对自己是有剧毒还是无公害。
拿起桌上的一枚核桃,朝着梁上投掷去。
“啊呀,我的亲娘老子!”红腰带断裂,巫婆直线落地,脸色惨白地摸了屁股:“呜呜呜……四瓣了……”
“本来两瓣,现在四瓣,这趟没白来,你赚大了!”钟江湖的嘴,忒毒。
钟江湖换上了巫婆的衣服,披头散发遮住面目。
“像你么?”
“嗯,嗯,如果脸再黑一点,就更像了。”
取了画眉的远山黛将脸抹黑。
巫师拍马屁:“少奶奶,天衣无缝啊。”
“老实给我呆着,一会我会叫你。”
“呜呜呜……屁股都四瓣了,哪里还能走得动。”巫婆一副栽了的样子。
打扮成巫婆的钟江湖出门了。
巫婆望着钟江湖的背影:议事厅里要闹翻天了。请自己来做法妖言惑众的那个几个人估计要被这强盗婆少奶奶虐成渣了。
想到这里,巫婆浑身一哆嗦,屁股更疼了。
在端木家的议事厅里。端木宏夫妇及端木彻带着家仆去库房拿重要的账房簿册和钥匙器物。
所以,厅里坐着端木家族能够说得上话的一些长辈(端木彻的叔叔端木利、姑姑端木娟、舅公劳长寿等等一干人。)
趁着老爷子端木宏不在,二房赵姨娘立刻给儿子拉票,让在座的各位等下出来阻扰老爷让钟江湖当家。
那天她躲在窗外偷听到老爷要钟江湖当家时又气有急:正房长媳妇当家,长子辅助,没有她儿子端木进什么事儿。以后就更没有她母子的立足地儿了。
她得阻止钟江湖当家。
端木娟是第一个泼赵姨娘冷水的,她一向说话大刺刺:“赵姨娘,你是发高热了还是脑袋被门夹了?敢和阿彻媳妇儿唱对台戏?”
“要是阿彻媳妇儿当了家,我和进儿就更没有地位了。小姑,进儿平时也很孝顺你,你就帮进儿说几句好话,还让老爷主管家业,阿彻和进儿在左右辅助着点儿……”
“停……停……先说好了,这事我不搀和,你别指望我,我可不敢得罪阿彻媳妇,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据说,钟江湖随被朝廷招安的爹到京城,左丞相的衙内不知好歹要调戏这传说中的母猛虎,结果被钟江湖砍掉了两条手臂。权利滔天的左丞相愣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没敢吭声,还特地召开家庭会议,要家人在京中见了钟江湖,远远绕道走。
“平时嘴上好听,关键时刻靠不住。”赵姨娘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其实,她也怕钟江湖的威名,但是为了儿子的前途,就算怕也得硬着头皮为儿子争取便利。
“舅公,您老德高望重,您说的话最有威望。请您等下帮着主持一下公正,我们这样的大庄园人家,让一个年轻媳妇儿去主持家业,会被外人笑话阴盛阳衰的。”
舅公劳长寿气的吹着白胡子翻着三白眼,手中的竹拐杖不停击着地面:“作孽啊!作孽啊!当初我就劝宏外甥,不要娶这个恶名昭彰的儿媳妇,可他……怕她那个强盗爹……现在好了……强盗的女儿要来谋夺端木家的家产了……我不会不管的。”
顽固迂腐,倚老卖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