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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似乎影响了警署和医院的效率。所以尽管已经通过几次电话,但信号那端的回答始终是“在路上”。
虽然明显都不想与对方过多交流,但在确认冈本还有气并且没有被卡在车里后,藤川律还是和森田彰久达成了意见上的一致。毕竟光线不佳且满是碎玻璃的室内并不是个等待救援的好地点。
他们商量了一会儿,决定合力将陷入昏迷的冈本从车里拖了出来,又嘱咐藤川凉去另一辆车里取毯子和保险卡。
“他没事吧?”藤川凉看着他们把冈本搀到店面外的屋檐靠墙坐下,给他披上毯子,不禁担心地问。狂风将雨点鼓向他们,雨水透过衣服沾上皮肤,潮溺冰冷,也弄花了冈本浸透在血污里的半张脸。
赖昂内尔蹲在他们脚边,沉默地注视着雨幕中的公路。
藤川律对她的问题不置可否,只是用纸巾擦掉冈本脸上的血迹,回答藤川凉说:“暂时只能看见皮外伤,但骨折或脑震荡也不是没有可能,需要到医院才能确诊。”
他拨开被雨淋湿,狼狈地粘在额头上的头发,然后恶狠狠地看向离他们不远处正掏出烟来抽的森田彰久。毫无疑问事故的责任方是他们,事故的原因也一点都不难确定——在刚才将冈本扛到门外的途中,他身上的浓烈酒气就连浇灌下来的倾盆大雨都掩盖不掉。
而冈本的主人,默认他酒后驾车,几乎将自己与别人的生命当作玩笑的森田,却表现得事不关己。脱险那一刻浮现在他脸上的心有余悸神情已经消失不见。他擦过了脸,只有衬衫领口和前胸沾染到的血迹和一跛一跛的走路姿势泄露了他刚才经历了什么。
“抽烟吗?”似乎受不了沉默的气氛和藤川律谴责的目光,森田服软似地走向他们,将烟盒递给对方。
“……”
“那算了。”事不关己的跛脚先生并没有因为被拒绝而生气,只是大度地耸了耸肩。他将烟盒塞回上衣口袋,然后就地蹲了下来,隔着一个人好奇地打量五官轮廓与兄长有几分相似的藤川凉。发现后者迅速挪开视线,像是拒绝与他对视,不禁好笑地问藤川律:“这就是你那个没见过几次的妹妹?”
烟头上的火光在雨幕中明明灭灭,呛人的烟雾也让人更加烦躁。“把烟掐了。”藤川律紧锁眉头,没有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冷地下了命令。发现对方没有照做的意思,又补了一句:“你差点害死我们。”
“彼此彼此,我也快走不动了。”指了指脚踝,示意自己也是事故的受害者。
“你的司机喝了酒,但你还是让他上路。”
“只喝了一点。他是父亲的老熟人,最近到我家找活干。听说这些年过得不顺,我得体谅他。”
“那你恐怕得去天堂体谅他了。在这之前,没有人有义务给你陪葬!”诡辩似的解释似乎激怒了藤川律。他忽然揪住了森田彰久的领口,动作快得吓掉了森田手里的烟,也让一旁的藤川凉大吃一惊——她记忆里的藤川律向来温和又有礼,是个典型的绅士,可现在,他眼里冰冷凶狠的目光让藤川凉毫不怀疑,下一秒他的拳头就会用力砸在森田苍白的脸上。
她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实上,即使处在同一行业对立的家庭,也并不需要表现出如此明显的敌意。她只好迟疑地去扯堂兄的手肘:“律……”
与此同时冈本也终于从昏迷中醒来,他动了动脖子,发出痛苦的□。
藤川律这才回过神来,赶在事情变得更复杂前住了手。他松开森田的领口,别过头去没有再看他一眼。雨下得更大了,潮湿的空气使这个秋日夜晚更加寒冷。他脱下外套给藤川凉挡雨,身上仅剩的单薄衬衫被雨水浸透,紧贴住皮肤,冻得他瑟瑟发抖。
“我车里有备用的……”森田试探着建议,却被藤川律瞪了回去,悻悻地拖着跛腿坐在另一边的屋檐下,直到急救车和警察姗姗来迟,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处理伤口,做口录和笔录,另外三个人很快安定了下来。而冈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的腿骨裂了,额头有一道口子,需要缝针,手臂内侧甚至嵌进了一块碎玻璃,据说割到了动脉,一路上血流如注。但由于制服是藏青色而藤川律的毯子是暗红,再加上昏暗的环境和潮湿的雨天,直到被抬上急救车,脱下他上身的制服时,另三人才惊恐地发现,冈本的半边衬衫已经几乎被鲜血染红了。
“我们需要给他输血。”急救人员专业地告诉他们:“知道他的血型吗?”
三个人面面相觑。
“或许得先化验一下……”森田踌躇了一会儿,对护士这么说。
又是凑巧。送抵的医院恰巧在忍足父亲的工作范围内,因此当藤川律与森田彰久随着警察离开,冈本先生在急救室内进行输血抢救,藤川凉被一个人留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回想着这晚发生的一切发呆时,接到消息匆匆赶到医院的忍足出现在她面前。
脸被冻得苍白,头发湿成一缕一缕贴在额头上,身披男式上衣瑟瑟发抖,再加上满脸的惊魂未定——这时候的藤川凉确实够狼狈,那种原本一直被微妙维持着的淡然似乎也被打破。但无论如何,至少她安然无恙,除了额角的那一片淤青外,浑身上下没有受一点伤。
忍足给了她一个拥抱,问护士借了毛巾盖在她头上,又脱下自己的外套,换掉了已经湿透了的藤川律的外套。
“我们得通知今井,她家就在附近,如果我没有记错。”沉默了许久后,藤川凉这样说。
忍足挑了挑眉,似乎想说些什么。还没有说出口,却看见另一个护士从急救室走了出来。她一眼看见了正注视着她的忍足和藤川凉,直截了当地问他们:“你们两个,有谁是Rh阴性血?”
“……没有。”料到发生了什么,虽然答案残酷,但忍足还是诚实地回答了她。
“那谁是病人的家属?最好是直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