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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可,你怎么可以这样诬陷我?”名珊霍地站了起来,盯着名可气道:“你只是在妒忌我,你妒忌我比你更懂得讨男人的欢心,你妒忌我长得比你好看,你妒忌我才会故意诬陷我……”
她又看着北冥夜,走到他跟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想要去抱他的腿却又不敢,只能抬头看着他,哀求道:“北冥先生,不是这样的,是她……是她故意的。北冥先生,我只是想找她问问我可不可以与她一起伺候你,我是喜欢你的,可是她……她……”
她又抬头看着名可,伸手指着她,一脸怨恨:“她阻止我,她太自私了,她居然不让其他女人靠近北冥先生你!这么毒妇,你不能让她留在你身边,她心肠太坏,她那么小气,她配不上你……”
北冥夜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把长腿搁起来打在茶几上,长指依然在轻敲。
名珊又看着他,哀声道:“我是真心想要伺候北冥先生的,只是这个女人万般阻拦,还警告我不许我靠近你半步……”
“她真警告,你不许靠近我半步?”北冥夜挑了挑眉,垂眸看着她,难得愿意与她说起了话:“她真的说不允许其他女人靠近我?”
“嗯!”名珊用力点了点头,看着他,诚恳道:“我一直仰慕北冥先生,一直想要去伺候你,可是……可是,这个女人她说想要独占你,她不允许任何女人靠近你半步。北冥先生,她气量太小,根本伺候不了你,先生,她心肠恶毒,你不要被她这副表象给骗了。”
北冥夜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落在名可身上,他勾了勾唇,笑问:“你不允许其他女人靠近我半步,只想自己一人独占我?”
名可不说话,回视着他,眼神平静。
北冥夜却向她招了招手:“过来。”
她无奈,只能举步走到他身边,还没坐下去已经被他拉到怀中:“原来你这么小气,容不得我和其他女人靠近半步。”
“我没有这个意思。”她其实知道他在想什么,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她确实没有说过这种话,所以她也没必要去承认:“我只是不愿意和她一起服侍你,但没说过不允许她自己来找你,至于她能不能找得到,那是她的事情,和我无关。”
“就知道嘴硬。”北冥夜瞟了她一眼,冷冷哼了哼。
“北冥先生,那……那我……”名珊完全搞不懂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形,刚才还以为北冥夜听了她的话之后会厌恶名可,但没想到他不仅没有讨厌她,还让她过来把她抱在怀中,这是什么意思?
“你想让她被几个男人强暴,然后把照片发到网上,是吗?”北冥夜总算又把视线调回到她身上,唇角的笑意依然那么柔和,只是那点笑看在名珊眼里,让她整个人顿时冷却。
“我不……我不是……”
“你那么喜欢做这种事,那我成全你,怎么样?”
“她是我妹妹,你要是把那些照片弄到网上去,让我爸爸和我奶奶知道,你会逼死我奶奶的。”名可不是想要给名珊求情,但这是事实。
要是这种事情发生了,又让她奶奶知道,她病重的奶奶如何能承受得来?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放了她吗?”他挑眉看着她:“就你一句话,你说放,我马上放她离开。”
名可看了看他,又看着名珊。
名珊知道求北冥夜已经彻底无望了,她看着名可,收起了刚才眼底的厌恶和嚣张,又开始哀求了起来:“姐,奶奶受不了刺激,你们要是这样对我,一定会把她给气死的,姐,奶奶身体不好,你要为她着想……”
“原来你也知道关心她。”名可垂眸看着她,这一刻看到她,心里只觉得厌恶,再没有半点姐妹之情了。
对于一个用这种恶毒的手段来对付自己的妹妹,她自问没有资格再去当她的姐姐。
“姐,她是我的奶奶,我怎么可能会不关心她?”名珊盯着她,努力挤出最诚恳的眼神:“姐,她是我们共同的奶奶,我们都希望她能健健康康,常年百岁的,是不是?姐,不要让她受刺激,我要是出了事,她会扛不住的……”
名可再次瞟了她一眼,便转身看着北冥夜,轻声道:“她伤害我,要是不惩罚一下,我心里不舒服,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不惊动我家里人?我奶奶病重,受不了刺激。”
北冥夜揉了揉额角,眼底的寒气散去了些,很明显对她的话还是有几分满意,至少她还不至于同情心泛滥到求他放了这个一心把她逼上绝境的妹妹。
指尖微微敲了敲,他忽然唤了声:“佚汤。”
佚汤立即从门外进来,来到他们跟前,连看都不看名珊一眼,只看着北冥夜,低声问:“先生,打算怎么办?”
“你给我想个办法,不惊动到可可的家里人,但要让这女人生不如死。”北冥夜淡言道。
“我知道了。”佚汤应了声,伸手就要去抓名珊。
名珊慌得惊呼了起来,用力挣开他往北冥夜扑去:“北冥先生,我真的喜欢你,我真的愿意伺候你!北冥先生,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伺候你,我一定比名可更让你满意,北冥先生……”
她的手碰到他的鞋子,想要再去抱他的腿却已经来不及了,佚汤已经把她拉了下去。
北冥夜扫了她一眼,忽然弯身把茶几上的餐巾纸取了出来,丢给名可:“这女人碰了我的鞋,脏成这样,要我怎么穿着它出门?”
名可吐了一口气,无视名珊一瞬间苍白下去的脸色,拿了餐巾纸在他身旁蹲了下去,给他擦起了鞋。
连碰一下鞋子都嫌人家脏,这种侮辱人的方式,也实在是太可怕了些。
名珊果然整个人都冷了,连哀求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她脏,北冥夜嫌她脏!
她只是拿双手去碰了下他鞋子,他居然就要名可拿餐巾纸给他擦干净……
他嫌她脏,嫌她脏成这样,碰一下他的鞋他都穿不出门。
那她这个人,怎么可能还能入得了他的眼?她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去伺候他?
名珊就在自己的震撼和绝望中被佚汤拖走了,等他们走了之后,北冥夜才扣上名可的手腕把她拉了起来,视线还是忍不住在她肚子上扫过。
据说怀了孕的女人蹲着不好,所以他没让她蹲太久,便把她拉回到自己的怀里。
名可一句话都不敢说,名珊被拖走了,接下来要受到惩罚的是不是她?
那天晚上恐怖的记忆依然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命运,又会是什么?
北冥夜并没有将名可怎么样,只是离开包厢的时候淡淡说了声:“跟上。”
她便一直低垂头颅跟在他身后,心里始终有几分不安,现在已经不想名珊的事情了,想的是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他进了另一间包厢,只是进去的时候看到包厢里头烟雾弥漫,脸色微微沉了沉,他忽然道:“换地儿。”
没过多久,原先在包厢里头那七八个人齐刷刷进了另一间包厢,一个大块头的男人才刚坐下,便从兜里掏出香烟想要点亮。
北冥夜冰冷的目光扫了过来,他一震,手一抖,手里那根香烟差点掉了下去。
北冥先生的目光要不要这么慎人?不让他抽烟直说就是了,也不知道自己那道眼光的杀伤力实在太大,被他这么扫一眼,连性命都会断几年。
见大块头都吓得把香烟收起来,其他蠢蠢欲动的几个人更不敢乱来。
怪不得要换地,原来是嫌他们刚才的包厢里头香烟味太重了。
虽然大家没有明显去看,但视线还是忍不住落在北冥夜身边那小女人身上。
她一直低眉顺眼地走在北冥夜身旁,很明显是他的女人,但两个人没有任何肢体的接触,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具体的关系如何。
这里头唯一知情的只有阿娇,看到名可,她本想打招呼的,只是看了两人一眼,忽然就感觉先生和名可之间的气氛似乎不太对劲,打招呼的话便也卡在喉间被咽了回去,哼都不敢乱哼。
穆一让人再换了新鲜的果盘,又换了其他酒水过来,才把麦克风拿到名可身边,笑着说:“名可小姐,来唱歌吧。”
阿娇也看着她,笑着点了点头:“可可的声音可好听了,我们唱歌吧。”
名可把麦克风接了过来,抬头看了穆一一眼,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他,再环视周围所有的人,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岛上的人。
她曾经跟随过北冥夜上岛,虽然只是过了一夜,但也总算认识了几个人了。
麦克风拿在手里却不敢唱,只是拿着。
没过多久包厢的门忽然被打开,一抹修长的身影从外头进来。
抬头一看,胡涂眉眼一亮,顿时惊呼了起来:“可可,你也在这里。”
忽然便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胡涂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忙低垂头颅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了,口吻也顿时变了:“名可小姐,你也来了。”
名可点了点头,知道他在怕什么,事实上她坐在北冥夜身边,也被他忽然升起的那股寒意吓得不轻。
长指一紧,麦克风握在手中,音乐在流淌,她却还是不敢开口去唱。
“想来名可小姐在先生身边已经两个多月,时间过得真快。”穆一一边倒酒,一边寻着话题:“想当初第一次见名可小姐的时候,学校还没放假吧?”
名可微微怔了怔,看了他一眼,又看着大家,忽然就想起来了。
原来她第一次被许邵阳带着走进包厢,丢给北冥夜的时候,包厢里头的就是这几个人。
只是当时心慌意乱的根本来不及把他们记在心里,现在被提起来,才忽然想起。
原来真的已经过了两个多月,时间过得太快,一晃眼便过去了,她跟在北冥夜身边也快三个月了。
现在提起这些,倒也不觉得难堪了,因为大家看她的时候,眼神都很温和,没有半点嘲笑瞧不起人的意思。
眉角抬起,忍不住悄悄看了北冥夜一眼,他却只是接过穆一递过来的红酒,扬手整杯酒水被他灌了进去。
“先生的酒量天生就是好,我们这些人拍马都追不上。”那个原来想要抽烟的大块头男人看着名可,自我介绍道:“我叫候七戒,他们都叫我大嘴猴,名可小姐以后都叫我大嘴猴就是,大嘴猴这三个字应该比较好记。”
他笑得憨厚,名可却有点忍俊不禁,如果不是北冥夜在这里,她真的会笑出声。
大嘴猴,亏他们想到这样的名字,再看他那张嘴,似乎真的不小。
见她偷偷打量着自己,候七戒抓了抓脑袋,笑得腼腆:“我虽然嘴大,但是很能保守秘密,你要是有悄悄话跟我说,我保证不会告诉第三个人。”
名可终于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候七戒说话还真有意思,不过,她也只是笑了一声便不敢再放肆。
毕竟身边的男人一直没有说话,她不知道他对自己怀孕这事的气闷究竟散去了没。
坐在候七戒身旁的男孩冲她一笑,也自我介绍着说:“我叫东离,大家都叫我阿离,名可小姐也叫我阿离就好。”
名可冲他笑了笑。
另一边的穆一向她介绍道:“大嘴猴是公司保全部的部长,手里精英无数,名可小姐以后想做些什么事情,需要用到人手的时候,给他一个电话,保证能给你把事情办得满意。”
“没错,一定服务到位,绝不会让名可小姐失望。”大嘴猴向她敬了个礼,如同军人见到上司那般,这举动又让名可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没敢笑出声。
穆一看了东离一眼,又介绍道:“东离负责和东陵各个势力的兄弟打交道的,认识的人也是不少,以后遇到什么麻烦给他个电话。”
“我保证帮你把所有麻烦解决。”东离笑得诚恳:“要是哪个道上的混混欺负了你,直接报出我的名字,道上的人只要有头有脸的,多少会给点面子。”
名可点了点头,跟他说了句谢谢,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用得着他们,不过看得出这几个人和她说话的时候是真心的。
他们以为她是北冥夜的女人,可他们不知道北冥夜已经厌恶了她,她现在怀着北冥夜的孩子,他如果不想要这个孩子,大概连她都不要了吧?
眼底一抹幽暗不自觉闪过,这点幽暗还是让阿娇看到了,阿娇眨了眨眼,看着她,忍不住问道:“可可是不是有心事?今天见你似乎不大高兴。”
“没有。”名可忙摇头,冲阿娇勉强一笑:“可能有点累了。”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刚才先生出去没多久……”瞥见她一下子苍白下来的脸色,阿娇一怔,忙住了嘴,什么都不敢多问了。
穆一又笑了笑,说话打破了这个僵局:“我身边这位叫阿龙,基本上整个东陵的官场他都计较熟悉,名可小姐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麻烦,想要找警察解决的,也可以给他个电话,他会帮你想办法。”
名可点了点头,听得越多心里越震撼,穆一虽然介绍得简单,但却听得出这些人一个个都是东陵的大人物,他们竟全是北冥夜的手下。
没想到北冥夜在东陵的势力真这么大,根本不仅仅是个做生意的人,黑白两道全都如此混得开。
等穆一介绍完之后,那三个人在自己兜里找了半天,终于各自在自己兜里找出了一张名片,恭敬地交给名可。
名可把名片接了过来,慎重其事地放到自己包里,这些人全都是大人物,如果不是因为认识北冥夜,她这辈子只怕都没机会和他们说上半句话,更别说让他们主动给自己递上名片。
“还有这两位。”穆一指了指身边两个男人:“他们是特工队的兄弟。”
“这两个不用介绍。”北冥夜的声音蓦地响起。
穆一忙住了嘴,只是看着名可浅浅笑了笑。
名可的视线落在那两个男人的身上,两人也只是冲她含蓄地一笑,便不说话。
穆一没有介绍胡涂,但胡涂能到这里来,只能说,他的前途,无可限量。
北冥夜说过会给他机会,看来是真的。
北冥夜还是万分不给面子,说不介绍就不允许介绍了,不过看起来大家也没把这点当一回事,大概已经习惯了他的专横和野蛮。
只是,“特工队”这三个字还是深深烙进名可的心底。
北冥夜居然有自己的特工队,特工队……那不是和军队差不多的意思吗?难道他私下里还培养了自己的军队?
她有点愕然,只是不敢乱问。
都介绍了一轮,阿娇忙拿起杯子给名可倒上一杯红酒,端了过去放在她跟前,笑着说:“可可也喝点酒吧,难得大家聚在一起,一起喝杯酒高兴高兴。”
名可看了她一眼,伸手把酒杯端了起来,本来想着这里都是大人物,自己怎么也要喝点酒,应景应景。
却没想到她才刚把杯子端起,身边的北冥夜已经大掌一捞,自她手中把杯子夺走,一扬手便往自己口中灌去,之后随手把空杯子搁在桌上。
大家就知道了,北冥先生不让名可小姐喝酒。
阿娇暗地里吐了吐舌尖,忙出门叫人送了一些饮料过来,有各式各样的酸奶,淡奶还有果汁。
把它们全都推到名可跟前,他笑着说:“可可,想喝什么自己拿。”
“我知道了,你不用招呼我。”名可看着她笑了笑,拿了一盒奶把管子插了进去,安安静静喝了起来。
穆一看了阿娇一眼,又笑着说:“忘了给你介绍阿娇……”
“我们认识了。”名可看着他,轻声道,知道越多之后越不安,不如,就当她是简简单单的阿娇吧。
穆一又看了阿娇一眼,阿娇耸了耸肩,只淡淡笑道:“认识的,不用介绍。”
穆一便不再理会,偷偷瞄了北冥夜一眼:“该介绍都介绍完了,现在兄弟们能开喝了吗?”
北冥夜什么都没说,指尖动了动。
穆一立即从兜里把香烟取出来,正要递给他。
谁知道北冥夜冰冷的目光立即落在他脸上,他吓了一跳,轻声说:“先生,不是想抽烟吗?”
北冥夜哼了哼,似乎有点负气的,语气极其不好:“不抽。”
不抽,这两个字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就如同赌气的小孩一样?
但穆一还是把香烟收了回去,先生说不抽,他哪里还敢拿着香烟在他面前晃荡?
一个习惯了抽烟的人,明明烟瘾已经犯了,可却硬生生逼着自己不去抽,这种感觉他们这些抽烟的自然也知道。
只是不知道先生为什么宁愿强忍着也不放纵一下,难道是因为身边的名可?重任心思各异,却没有人敢多说什么。
北冥夜忽然大掌一捞,把名可扯了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看了阿娇一眼:“给她点一首《红豆》。”
阿娇领了命,忙奔过去,点上了之后还回头看着名可,笑着问:“还要唱什么歌,告诉我,我来给你点。”
名可摇了摇头:“你点自己喜欢的就好,会唱的话我都陪你唱。”
阿娇不说话,自己点歌去了。
《红豆》的音乐在音箱里缓缓流淌,北冥夜拿起刚才名可放在茶几上的麦克风塞在她怀里,淡淡说了句:“唱歌。”
便端起了红酒,与其他人举了举杯。
兄弟们看到他这模样才总算松了一口气,各自倒酒又喝开了。
名可还是有几分不安,他长臂落在她腰间,她又坐回到他怀中,仿佛她怀孕被他知晓后,他差点杀了她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们依然这么亲密,虽然只是身体上的亲密,但至少两个人没有半点敌对的意思。
可现在这样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只是假象,她不知道。
只是拿着麦克风,当前奏结束后便放到嘴边,有几分不安,也有几分小心翼翼,轻轻唱开了。
穆一看着北冥夜,他只顾着喝酒,似乎没有什么心思理会他们,他不知道之前一直在谈的那些问题是不是能继续谈下去。
大家也都看着他,等着他开口询问,尤其是他身边那两个特工队的人。
穆一知道所有人的希望都压在他身上,可是,总觉得先生不大想跟他说话,要是现在和他谈论那些问题,不知道会不会惹他生气?
名可的歌声虽然动人,可因为大家心里都藏了些事情,这会大概除了北冥夜,没有一个人能专心认真听她唱。
当然,唱歌而已,名可也不希望大家的注意力落在自己身上,她唱的她的,他们谈他们的,喝他们的酒那是最好的。
终于穆一还是忍不住问了声:“先生……”
“我女人在唱歌。”穆一话还没说完,北冥夜便冷冷哼了哼,直接将他打断。
穆一喉间一堵,忙拿了酒杯狠狠灌了一口,不敢再说了。
有什么天大的事情。等名可小姐唱完了再说。
其他人轻吸了一口气,全都拿着杯子,真的认真听名可唱了起来。
名可心里却是有几分焦急,他居然打断别人的说话,还告诉他们他女人在唱歌,意思就是他女人唱歌,他们谁都不能打搅,大家给他认真听着,听完之后,要不要发表一下意见?
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霸道?
名可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真的不喜欢被人这样关注着。
唱卡拉OK只是为了放松,可现在她一点都不觉得轻松,反倒感到压力重重。
因为紧张也因为不安,好几句歌词都唱错,越是唱错,心里越是烦躁。
为什么要逼着人家听她唱歌?弄得她好像是歌星开演唱会似的,开口唱歌还得必须有人在台下欣赏。
北冥夜实在太霸道了,对着她霸道也就算了,对他的兄弟居然也是这样。
越是烦躁,出错的几率越高,到最后她皱了皱眉,终于忍不住把麦克风放了下去:“不唱了。”
“怎么?”北冥夜挑了挑眉,本来听她唱歌听得正享受,这会忽然不唱了,他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
“我不想唱。”名可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如今人在他怀里,这么抬头,那一眼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就像是被他抱在怀里的宠物那样。
而这宠物,如今正在拿一种怨念的目光看着自己,北冥夜的目光沉了下来,盯着她的脸:“为什么不想唱?”
“我……我不喜欢这样。”她是没什么勇气,可是,还是对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们聊天喝酒做你们的事情就好,为什么要逼着他们听我唱歌?又不是唱得特别好听……”
“没有的事,名可小姐唱得好听极了。”大嘴猴立即道。
东离也笑了笑,呼和道:“真的好听,比东陵那什么最出名的歌星唱得还要好听,开口一唱就像是仙乐飘在耳边那样,好听得让人连年往返……”
在名可越来越不屑的目光之下,东离还是住了嘴,好吧,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哄女人,他也没有这种习惯。
阿娇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这么说,可可等会哪里还敢开口唱?这一个个连说话的技巧都不懂,还想哄人家开心,简直是滑稽。”
但北冥夜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大家拘于他难看的脸色之下,谁也没敢多说半句。
还是阿娇回头看着名可,笑着问道:“要不点一首我们一起唱,他们说他们的,我们不要管他们。”
名可这会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打圆场,听她这么说,她只好点了点头:“好,我和你一起唱。”
抬头又看着北冥夜,她眨了眨眼,轻声说:“先生,你和他们聊天不成吗?”
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北冥夜身上,他却只是垂眸看着她,眼底没有任何波澜。
名可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让他不高兴,他不说话,她也就不敢多说什么了,拿好麦克风,只是看着阿娇,有阿娇陪着,唱就唱吧,还不至于那么难受。
不料北冥夜又把杯子端了起来,喝了一口之后便看着穆一,沉声问道:“东亚码头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
穆一彻底松了一口气,悄悄看了名可一眼,眼底全是感激,再对上北冥夜视线的时候,脸色也正经了起来:“两天前那场混战,应该是有人故意挑起来。”
“怎么说?”
穆一沉声说道:“红京和东洲的交易已经很多年,从来没有出国任何问题,这次红京的大少爷还亲自出面,按理说两边的关系应该会比过去还要更好才是,但,根据兄弟收回来的消息,东洲那边的人直接主动动手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几句:“一句不哼,一上来就直接动手。”
北冥夜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杯子的长指微微动了下,名可知道,他又想抽烟,这举动只能说明,事情有点出乎他意料。
“继续唱歌。”北冥夜的大掌在她脑袋上揉了揉,连自己都没注意到这动作说不出的宠溺和温柔。
等名可拿好麦克风继续哼唧起来之后,他才搁下杯子,看着东离:“红京大少爷确定已经死在混战里了?”
“死了,尸体被送回去,已经经过了验证。”东离回视他的目光,不等他发问,便主动道:“东洲那边情况也不太好,死了个表少爷,据说其实是他们老板的私生子。”
一个是红京的大少爷,一个是东洲老板的私生子,这么多年的友好合作,到这里算是彻底结束了。
“原因我们还在调查中,有说法是死去的那位表少爷的未婚妻被红京大少爷强暴过,所以这次东洲的人根本没打算真的和他们交易,去东亚码头赴约根本就是去报仇的。”东离又说。
如果是过去的北冥夜,要他相信一个做大事的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应该是不会相信的。
就算要报仇,也能私下里解决,在这么大的交易里头动手脚,对双方都没有半点好处。
不过……大掌又不自觉落在名可脑袋上,目光更为幽深。
这事,难说,只是,这一切又似乎太表面了些,穆一说了不相信事情真相是这样,不足为奇。
“先生,这事什么看法?”穆一问道。
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落在北冥夜身上,就连名可也忍不住悄悄看着他。
北冥夜喝完穆一刚才给他添上的红酒,拿着酒杯在手里转了转,才轻声说:“不管事情真相如何,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东陵这几年的平静要被打破了。”
没有人说话,因为都知道,这是事实。
“东离继续留意最近有些什么组织进入东陵,如果没有,看看有什么特别的人来了。”他说。
“好。”东离忙应道。
“先生,那……东亚码头的事……”
“和我们无关,静观其变。”北冥夜摆了摆手,搁下杯子。
这件事情暂时算是这样了,冷处理,对他们帝国集团来说确实是最好的。
穆一看着他,又看了看名可,欲言又止:“先生,当年那事……”
“说。”这小女人什么都不懂,他根本不在意。
穆一才说道:“最近有一股不明势力和我们一样,都在查当年拿起车祸……”
……不知道他们讨论了多久,最后连阿娇也加入了讨论的队伍,名可不知道她具体是什么身份,但总觉得身份不低。
他们讨论的内容也不是她这种小老百姓能够理解的,实在理解不来,只能困极之时靠在北冥夜怀里,听着音乐沉沉睡了过去。
当她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回到了帝苑,睡在了北冥夜房间里那张床上。
她躺在那里,身边却没有其他人,侧头一看,已经洗过澡的北冥夜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正在工作。
她醒来的声音分明惊动到他,但他依然敲打着键盘,并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只是,名可分明感觉得到,他的背影僵硬了不少,一身寒气也顿时外溢……
感觉到北冥夜的僵硬,名可慢慢爬了起来,抓过床头柜上的小包包,把手机拿起来一看。
有肖湘两个未接来电,再看时间,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这时候给她回电似乎太晚了,不过,凌晨两点多。北冥夜怎么还在工作?
她把手提把放回到原处,爬起来坐在床上,看着他高大的背影。
他分明听到她起来的声音了,可却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他心里是不是还在生气?可他究竟在气什么?
如果气她没有做安全措施,让自己怀上他的孩子,那她去医院做掉就是了。
她现在还是个学生,她也很清楚这个孩子她是不能要的,北冥夜究竟为什么要气她,气得那一夜差点杀了她?
可他今夜,却出现救了自己……
她沉默,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宽厚的背,看着他洗过之后早已干透、如今稍显得有点蓬松的短发,也不知看了多久,才轻轻换了一声:“先生……”
“自己先睡。”他的声音淡而冰冷,比起过去确实冷太多。
名可知道他还在生气,可既然他已经把自己带了回来,究竟心里在气什么?能不能跟她说个清楚明白?
沉默了许久,她才又看着他的背影轻声说:“已经很晚了,早点睡吧。”
“你这是要在求我过去做你吗?”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冷,里头完全没有半点暖意,哪怕说着这种话,也让名可感觉到一股寒气向她扑面而来。
她揪着掌心,咬着唇,不说话。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北冥夜把笔记本关掉,站起来转身看了她一眼:“是不是打算今晚都不睡了?”
名可迎上他的目光,眼神这么冷,真的让她很泄气。
她现在肚子里都已经有他的孩子,为什么就不可以把话摊开来说清楚?就这样,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两个人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不可否认,这样的关系真的让她很难受。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究竟在气什么?”她揪紧被子,抬头看着他,眼底全是诚恳:“先生,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可以去医院做掉他,可你为什么要气成那样?你知道,我跟你的时候还是干干净净的,这两个多月以来我都没有与其他人有过亲密的关系……”
北冥夜没有说话,转身走到一旁的酒架子前,那里还有两瓶红酒,他取出其中一瓶,动作优雅地把木塞子拔出,给自己倒上一杯。
他拒绝和她说话,可话都已经说到这地步,名可不想前功尽弃。
她从床上爬了下去走到他身旁,不敢触碰他,只是看着他线条僵硬的侧脸,轻声道:“先生,你究竟在气什么?如果你气我没做好安全措施,那是我不对,可我过去从未有过这样的经验,我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他还是不说话,把杯子举起来灌入口中,慢慢咽进肚子里。
酒是涩的,连过去半点香味都没有,全都是苦涩的味道,就这么在口中一直苦到心里。
名可真的不知道他这一刻究竟在想些什么,她迟疑了一会又继续说:“如果先生真的不想要我,那能不能把协议撕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打搅你,我……”
“你就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他终于转身看着她,倚在酒架子边,盯着她还有几分苍白的脸,冷笑道:“早就想过要从我身边逃出去,是不是?这个孩子不就是你想背叛我的证据吗?”
名可胸口一堵,没想到原来他还像那天晚上一样,一直在怀疑她对他不忠。
“你为什么一定要怀疑?我的行踪你不是掌握得很清楚吗?我什么时候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过?”
“我出差的日子,你和慕子衿难道不是曾经同居过?”他又端起杯子,慢慢把酒水咽下。
名可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是愤怒还是震撼到不敢置信?
原来他在怀疑自己和慕子衿,他在怀疑孩子是慕子衿的!
可她确实曾经在慕子衿的公寓里住过,就算跟他说,她和慕子衿从来没有过那种关系,他大概也不会相信了吧?
忽然真觉得心里很凉,说不出的荒凉,一颗心也彻底冷透了,既然不相信她,她为什么还要奢求他的原谅?
“既然你怀疑,那以后请你不要再找我了,这个孩子我也不会要,不管是不是你的,我不会留下他来让你不舒服。”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唇角的笑依然那么冰冷,也不屑。
名可的心真的彻底冷透了,她回身走到床边,拿起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提包,回头看着他轻声道:“先生,我可以走了吗?”
他还是不说话。
她无奈,举步往门口走去。
可手才刚碰到房门把手,身后便传来北冥夜冰冷的声音:“你欠我的还没还,现在走,想要去哪?”
名可浑身一僵,举步顿时停了下来,指尖落在把手上,连拧开它的勇气都没了。
身后,他冷冷的声音依然在传来:“协议里头的义务你履行完了吗?还有那么多钱,你找谁来帮你还?找慕子衿吗?也对,现在怀上他的孩子了,拿着这个筹码去找他,他能给你的绝对比你想象的还多。”
她的指尖微微抖了下,连整个人都在不断发抖。
心太冷,冷得叫她止不住的一阵一阵颤抖。
他对她从来没有过半点信任,在他心里,原来自己和慕子衿的关系竟是这样的。
北冥夜不是看不出来她的难过,但证据已经在那里,还有什么好难过的?
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怀上孩子,还想把这个麻烦丢给他,她当他北冥夜是什么人?是那么容易帮别的男人担当责任的蠢蛋吗?
名可哪怕不回头也知道身后的他看着自己时,目光一定是不屑而冰冷,她只是无奈,过去整整一个月,自己居然还觉得这个男人对她不错,甚至曾经为他动过心。
还好感情不算太深,现在抽离,是不是也还来得及?
她转身看着他,心里依然在发抖,只是脸上的表情已经平静了下去:“那你想要怎么办?我没有钱还给你,孩子和慕子衿无关,我也不可能去问他要钱,不如你告诉我,你想怎么样。”
名可实在是没有办法,欠北冥夜钱的人是她,不管她说什么都处在劣势的一方,只要他不同意,她说再多也没用。
既然他都已经认定她背叛了他,想要怎么样,不如直接和她说个明白。
“我还没想清楚。”北冥夜靠在那里,视线扫过她的身体:“你这身体我还没有玩厌,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
名可的手下意识落在自己的腹部,心里越来越悲凉,孩子,这就是你爸爸对你的看法。
这个孩子本就不应该来着这世上,有个这样的亲生父亲,以后就算他出生了,也会落得一个悲惨的命运。
她没有能力护他,他爸爸又嫌弃他,既然这样,她还把他带到这个世上来做什么?
“那你什么时候会想好?”她力求平静地问道。
“不知道。”他搁下杯子,往床边走去。
名可迟疑了下,才道:“那就等你想好了,再把你的决定告诉我。”
转身将房门拧开,大步出了门,房门在她身后“砰”的一声被关上。
她知道自己在这里没有任何资格甩他的门,只是心里真的忍不住,这个渣男竟怀疑她,和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等他的决定就是,她现在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他实在不高兴,真想要杀了她才能泄愤,那她也只能怨自己命不好。
总之,不管等待她的是什么命运,也总比向他低声下气求饶要好。
她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凭什么要向他求饶!
他想弄死她,尽管来便是!
死渣男!以为她稀罕!
不想哭的,只是,眼泪还是忍不住滑了下来。
为什么要为这么一个混账的男人流眼泪,名可?你是傻了还是神经错乱了?不相信你的人,你在意他做什么?
刚出了门,一下子就有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迟疑了片刻,她才举步想要往楼下走去。
不管今晚在哪里过,至少这个二楼,她是待不下去了。
身后,某个房间的房门却忽然被打开,但听着声音,她知道不是北冥夜追出来。
她不能再奢想了,那渣男不会改变主意的,怀疑她已经怀疑了个彻底,以后她绝对不会再跟他解释半句,跟他解释有失自己的人格!
“怎么?你也有被夜哥哥赶出来的一天吗?”身后那把娇滴滴的女声缓缓传来,她举步向她走来。
名可吐了一口气,那天晚上和北冥夜发生那样的争执,也没有见过夏千金,她还以为这女人已经离开了,原来,她还在这里。
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她继续往前头楼梯口走去。
身后,夏千金冷冷瞥了她一眼,不屑道:“花无百日红,你早该知道被抛弃是早晚的事情,还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以后夜哥哥不保你了,你出门走路还得要当心些,没人保护你,你在我眼里便连只蚂蚁都不如。”
又是冷冷一哼,她走到北冥夜的房门前敲了敲门,根本没有听到里头任何回应,便直接把房门拧开走了进去,随手将房门关上。
已经走到楼梯口的名可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那扇紧闭的房门一眼,原来已经有第二个女人可以进他的房间,怪不得自己离开的时候,他没有追出来。
奢望毕竟只是奢望罢了,都有人代替自己去伺候他了,他还追出来做什么?
心里不是不痛,但这时候连疼痛的力气都没了,她抬步往楼下走去。
知道没有北冥夜的允许,她根本不可能走得出这座宅子,所以她也不想逃了,下了楼走到大厅的沙发上,脱了鞋子便躺了上去,卷缩在那里的时候,整个人就如同陷入了沙发那般。
后来孟祁发现了她的身影,请让她去客房她也拒绝了,二楼她不想去,她一点都不想去。
万一在走廊上经过北冥夜房门前的时候,听到夏千金承欢时那种叫声……她想她今夜一定会睡不着,为了让自己可以睡一个安稳觉,她宁愿不要触碰真相。
孟祁无奈,劝不过她,只好拿了一条毛毯给她盖在身上。
那一夜,名可就是在沙发上度过的,整个晚上睡得极不安稳,梦里全是夏千金躺在北冥夜身下,被他疯狂占有的情形。
原来她不是不在意,原来她真的在意的,只是,她的在意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
……
一大早名可便被佣人活动的声音吵醒,刚醒来,青梅便立即跑了过来,轻声说:“不好意思可可小姐,我们在准备早膳,把你吵醒了。”
“没事,该醒了。”名可摇了摇头,从沙发上坐起来,抬头看着墙壁上那口古典大钟一眼,八点,真的该起来。
只是坐起来之后,忽然就有点为难了,她的衣服都还在北冥夜的房间里,现在,北冥夜和夏千金还不知道是不是在一起,她现在过去……方便吗?
但自己身上这套衣服却又已经被睡得皱巴巴……
仿佛看出她的窘迫般,青梅笑着说:“可可小姐的衣服我都收拾好了,我带你……”
忽然脸色微微变了变,看着名可,有点为难了起来。
“怎么了?衣服在哪里?”名可问道。
青梅迟疑了好一会,才轻声说:“先生……先生让人将可可小姐的衣服送下来的,在……在佣人房里。”
……
名可在其中一间佣人房里换好了衣服,洗脸刷牙收拾好自己之后,才在青梅的陪同下离开佣人房。
她虽然在帝苑住过这么一段日子,但这个地方还真的从来没进入过,今天是第一天,她也很清楚,北冥夜会有这么个安排,只怕,以后她到帝苑的话,这里就是她的房间了。
她只是很奇怪,既然不想见到她,别让她来帝苑就是了,让她来了又让她住佣人房,他究竟在想什么?
本来昨天晚上看着夏千金进他的房间还挺难受的,但,睡了一个夜晚之后,心情开朗了不少,至少,就算难过也能压下去了。
活了快二十年,她已经学会了如何努力去适应逆境,日子过得不顺心的时候,就努力想想顺心的事情吧。
还有很多事情的等着她在做,何必为一个不在意自己的男人浪费太多的精力?
所以,当北冥夜下楼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个心情不错,甚至还能和佣人说上两句玩笑话的小女人。
北冥夜下楼走到偏厅的时候,便看到名可悠然自得坐在餐桌旁吃粥的情形,她甚至和佣人有说有笑,不知道在说什么。
昨天晚上被他赶出来,在沙发里过了一夜,他本以为这会下来她一定会跑过来抱上他,告诉他自己以后再也不会惹他生气,以后绝对不会背叛他,求他原谅。
但没想到,他昨天晚上辗转难眠,一整个晚上都睡不好,而她这个鬼魁祸首,居然过得这么好,这一刻,唇角藏着笑意,甚至在看到他的时候也只是淡淡看一眼,并不当他存在一般。
大男人自尊彻底被挑战到,他举步走了过去,垂眸盯着她。
凌厉的目光不得不让名可放下勺子,抬头看着他,淡淡唤了声:“先生。”
怎么说这里都是他的地方,他现在看起来脸色那么难看,她也不好自己吃得这么欢快。
夏千金走在北冥夜身旁,只是安安静静呆在那里,以一种轻蔑而得意的目光看着名可,但却不敢望北冥夜身边靠近半步。
火狼远远跟了过来,只是候在一旁,也没有上桌。
名可有点惴惴不安的,北冥夜现在用这种目光看着她做什么?大清早的,她哪里又得罪了这个大总裁?
“这里是你能吃饭的地方吗?”北冥夜忽然哼了哼,盯着她巴掌大的小脸,笑得不屑:“看来他们还没有告诉你……”
“我知道了。”不等他说完,名可忙站了起来,捧着自己的粥退到角落里。
他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让青梅告诉她,她的房间在佣人房里,那么她确实没有资格呆在这个桌子上吃早饭。
远远看着北冥夜,她笑得腼腆:“只是一时没想起来,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说罢,捧着粥转身朝厨房走去。
厨房里还有几张小桌子呢,佣人都在那里吃的,她过去吃就是。
脚步这么轻快,笑得这么挚诚,仿佛真的没有半点因为他的讽刺而尴尬,甚至恼羞成怒,她接受自己是个佣人的身份,倒是接受得足够的快。
看着她纤细的身影快要没入到厨房的时候,北冥夜还是忍不住冷声道:“既然是佣人,主人家吃饭的时候,你不要过来伺候吗?”
名可一怔,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已经在餐桌旁坐了下去,她无奈,冲他一笑道:“好,先生,我把东西放好,马上就过来。”
说罢,转身进入厨房,但却不是什么把东西放好后马上过去伺候,而是走到厨房一角的桌子旁坐下,捧起那碗粥优哉游哉地吃了起来。
后她一步进来的兰华瞪大了双眼,一脸不敢置信:“可可小姐,你不是要去伺候先生吃早饭吗?”
怎么还捧着粥,在这里吃得那么欢快?她就不怕先生责骂她?
名可耸了耸肩,淡然道:“他反正已经在生气,早点晚点去有什么区别?”
总得要让她吃饱了再说,吃饱了,才有力气迎接他的怒火。
于是,她真的安心在桌旁吃了起来,甚至还笑嘻嘻地看着在一旁忙碌的青梅,跟她要了一根油条和一块小点心。
总算吃得饱饱的,她才拿纸巾把唇角擦了擦,将自己一双手收拾干净后,慢悠悠从厨房走了出去,走到偏厅里。
一抬头便看到北冥夜黑沉的一张脸,反正早有预料了,她低垂头颅走到他身边,看到他碗里还空空的,连筷子都没动过一下。
坐在他身边的夏千金面前那杯奶也是口都没喝。
北冥夜不动,她也不敢动。
其实说到底,在这样的男人身边过日子压力还真的大,气场这么森寒,叫人家怎么过日子呢?
名可一声不哼,拿起北冥夜的碗给他盛了一碗粥,推到他面前轻声说:“先生,喝粥。”
北冥夜没说话,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依然拿着报纸优哉游哉看了起来,不过,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甚至可以说得上,超级难看。
他不吃,名可只好站在那里,等他什么时候自己愿意进食。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名可心里也似有几分焦急,但从她那张脸上完全看不到半点焦急的神色。
她今天是有事要忙,选秀的总决赛在今天晚上进行,不过,今天可不是公众假期,她很清楚北冥绝对比她更忙。
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等他自己闹点别扭,总是会知道时间耽搁不了。
果然,过没多久,北冥夜忽然将报纸叠了起来随手扔在一旁,抬头瞟了她一眼,冷哼道:“你这是在伺候我吃早饭吗?我怎么没看到你有半点诚意?”
名可心里松了一口气,知道他也是要赶时间上班的,心里其实有几分想笑的冲动,不过,这个时候要在敢在他面前笑,她一定会死得很惨。
所以,她一直忍着,脸上依然不动声色的,把那碗已经凉了的粥捧了起来,拿起勺子勺了一口,弯身凑到他唇边,轻声说:“先生,喝粥。”
北冥夜怡然自得地接受她的伺候,才吃了一口,顿时皱起了眉。
“是不是嫌太凉了?”她忙问道。
他不说话,只是又哼了哼。
名可立即把粥拿开,让青梅再送一个碗过来,重新给他盛了一碗,因为锅里的至少有点余温,她才又勺了一口凑到他唇边,这家伙才算满意了。
可吃了几口粥之后,他脸色又莫名更难看了下去,这女人只喂他喝粥,就不知道给他点其他的吗?
但名可似乎真的不知道,就这么一口一口喂给他,直到整整一碗粥全喂进他肚子里,她才又兴冲冲地拿起汤勺,再勺了一碗。
正要继续喂他,北冥夜却沉了脸,不悦道:“桌上没有其他的了吗?”
“好,我这就给你弄其他的。”她心里笑了笑,依然不动声色地把粥放下,拿筷子夹了一块点心凑到他唇边,小心翼翼喂他咽下去。
坐在身旁的夏千金总算反应了过来,看来,夜哥哥真把这女人当佣人看了,她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一时在斗气,还是他真的厌恶了她。
既然不知道,这种事情,总得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