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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雀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这几日她几乎是露宿街头,原先攒下的一些琐碎银两,更是在自己被“丢弃”的那日,就被人骗了去。
还好,这个荷包,因为对她有着特殊意义,才一直贴身收着,幸免于难。
看到青雀如此为难,胡十九不禁回忆起前世,当日她已是韩府的“少夫人”,遇见青雀之时,只是听说她不知何故流落街头,被韩墨辰买了回来。至于她的曾经,每每问起,青雀总是一脸茫然。
没想到,兜兜转转,青雀居然为自己所救。
“你是否无家可归?”胡十九试探着问道。
青雀沉默不语。
“跟我走吧!”胡十九伸手拉住青雀。
“公子自重!”青雀慌乱的甩开胡十九的手,虽说这位公子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他……
胡十九愕然,她看着青雀羞红的脸,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青雀真是怀疑这位容貌清秀的公子是不是脑筋有些不正常。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大庭广众之下这般拉拉扯扯,已是万般不妥。
如今,竟然还要去他家里?青雀后退了几步,深深下拜,“公子救命之恩,青丫没齿难忘。只是青丫虽为舞姬,但也知礼义廉耻。请公子自重。”
“啊?”胡十九居然被青雀的一席话说的哑口无言。她向前一步,青雀反而后退几步。
胡十九啼笑皆非,“青雀,你过来!”
正是这一声青雀,让此时的“青丫”倍感亲切。
除了在故乡的时候,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过自己。然而,这位举止怪异的公子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真名呢?
一时间,青雀犹豫不决,分明想要就此拜别,可又迈不开步子。
“傻丫头!”还是和前世一样的倔强,但也或许是这样的原因,青雀才认准了一个主人,就忠心耿耿的侍奉到底……
胡十九心中感慨万千,眼看暮色深沉,她不敢再多加耽搁,她腾出一只手,拉过青雀。
“公子!”青雀想要挣开,奈何胡十九的手虽然纤细却很有力量。更何况,就连青雀自己都说不清她是不是真的想要挣脱。
就这样,青雀面红耳赤的被胡十九拉着走到一条巷口。
胡十九停下脚步,青雀感到她的手紧了紧,“你这里等我。”
她松开青雀的手,向前跑了几步,又回过头喊道:“等我!”
事已至此,刚才迷迷糊糊被胡十九拖着走了一路,青雀此时就是想走,也无路可去。
“小姐!你回来了!”惑与正在院中吃着沈凌吃剩下的残羹冷炙。看到胡十九回来了,笑眯眯的说到。
这段日子过得还算舒心,胡十九每日按部就班前去上工,沈凌也无病无灾,至于惑与自己,更是吃嘛嘛香,睡嘛嘛沉。
“沈叔,爹呢?”胡十九一进院子就四下张望。“刚睡了。”惑与悄悄的说到,看胡十九一怔,连忙补充说道:“没事儿的,今儿看天气好,我陪老爷出门走了走,想必是在外面玩的有些累了。”
“那就好……”胡十九松了口气,莫说沈凌身体是否康健,是他们了解远在狐山的白凌是否安好的唯一途径,就是沈凌作为这朝夕相处的“傻父”,胡十九也不想他有任何闪失。
她将手中的酒坛放在桌上,又将腰间的瓶子交给惑与。
“沈叔,你先撤了结界,我要带个人进来。”胡十九尽量说的轻描淡写,以防惑与过度紧张。
“什么!”果然,惑与还是未能领会到胡十九的“一片苦心”。
他大惊失色,听他声音突然高了起来,胡十九暗自叹气,又差点急的捂住他的嘴。
幸好惑与也在这一刻想起了沈凌,便压低了嗓门说道:“十九小姐,你在戏弄老奴?”
胡十九心急如焚,就怕与青雀再次失之交臂,她跺着脚说道:“惑与!我命令你撤销结界!”
惑与的嘴巴张的几乎能吞下整只鸡蛋,随后,他拼命摇头:“老奴恕难从命!”
“你!”胡十九急的凑到惑与的耳边,大声说道:“你知道来的是谁吗?”
“不论是谁,老奴也不能解开这个结界!”惑与的耳朵被胡十九吼得嗡嗡作响,却仍然不改初衷。
还能是谁?无非就是十九小姐在人间结识的朋友罢了。
但狐君有令在先,这个结界是十九小姐在人间的最后一道屏障。就算十九小姐不高兴,惑与也要豁得出去,绝不能让那些居心险恶的人类,再次危害十九小姐!
眼看惑与已是铁了心,胡十九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她冲着惑与点了点头,“好!我自己去!”
说罢,她转身冲出院子。
“十九小姐!”惑与向前追了两步,眼看胡十九像一阵风般地从巷子跑了出去。
惑与叹了口气,不是他不想帮十九小姐,但是胡十九毕竟年幼,万一有个闪失,他该如何向狐君大人交代……
而这边,胡十九却是一路小跑冲出巷子,还好,那个熟悉的身影仍在。
青雀不住向着胡十九的方向张望,看上去是如此彷徨无助。
“公子……”青雀也不知在期盼什么,只是欲语还休。
胡十九勉强一笑,伸手拉住青雀:“待会儿不管看到了什么,你紧跟着我便是。”
青雀茫然点头,与今晚还要露宿街头相比,她别无选择,只能赌一次,相信这位“救命恩人”。
胡十九攥着青雀的手,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家近在咫尺,却又有家难回。
此时,黑夜中,凭空升起一层氤氲的雾气,青雀惊恐地睁大了双眼,牢牢攥紧了胡十九的手。而胡十九知道,那是哥哥白凌特意为保护自己设下的结界。
她转回头,向青雀展现出一个鼓励的笑容:“别怕!”
雾气越发深浓,就连胡十九自己也难免紧张。
她们终于进入了结界!
一种类似青草的味道,充盈在周围,胡十九第一次知道,结界发挥作用时,原来是这样的气息。
青雀!
胡十九手腕一痛,身后的力量突然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