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阴阳先生

乞丐煲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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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色渐深,山中天气阴寒,此时路面上已经隐隐生出些许雾气…

    窗外洒进一丝微弱月光,依稀能辨清一些方向,以梁九月视力,晚上时候,几乎不需要照明用具,但人类依赖性太大,这一段时间习惯了电灯光亮,这一下突然直面黑漆漆夜晚,梁九月还是有点不适应。

    “小六,怎么回事?家里电线又被老鼠咬断了吗?你叔呢?”

    蒲公英拉住那没有影子男人衣服,边走边问。

    “叔他累了一天,刚才睡了,他叫我等他睡着后两个小时喊他…英婶,刚才村长来了通知,说是村里现是集体用电制,大家都睡觉了,你家开着灯,浪费电,这样一来大家到时候会有意见。”

    小六说着叹了口气,继续道,“这是蒲公当初定下规矩,他们…哎,过分了。”

    蒲公英摇了摇头,道:“也不是他们过分,当初我爸做法确实有些对不住大家,他们现也是尊重他老人家意愿,算了,小六,你回去睡吧,我们自己守夜顺便准备一些明天办酒席所需东西。”

    小六道:“英婶,我就留下来帮忙吧,我那睡处,哪里还能睡人,晚上我真想睡觉了就搭个地铺就好,要么就桌上趴一下,英婶,我去弄点炭火,一来亮堂,二来暖和,我知道现九月回来了,她是个女孩子不方便,但英婶您放心,小六是个实诚人,您清楚。”

    “也罢也罢,你留下吧,我不是赶你走,就是我们家灯亮都没有,炭火也刚好用完了,你肯定冷坏了,哎…小六,婶子对不住你啊。”

    小六呵呵一笑,说没事。

    梁九月一直跟后面,默然无语,听着他们说话,她记忆中有过这么一个人,他叫梁六,是个孤儿,生性孤僻,但是实际上属于那种外冷内热类型,村上一般婚葬嫁娶都要办酒席,这样一来就需要请人帮忙洗碗、抬桌子、扫地,每次梁六做事情都是多,他也毫无怨言。

    脑子里将这个人散乱资料归纳了一下,梁九月对梁六这个人印象,就是:这是一个身体健康老实人。

    然而,现他却是连影子都没有!

    根据记忆,梁九月不知道梁六是什么时候出事,看蒲公英样子,似乎知道一点情况。

    现蒲公英正给梁六分配事情,梁九月站一边等着,等梁六去屋外砍枯柴生炭火空档,她就问蒲公英,梁六影子是怎么回身。

    几分钟后,蒲公英终于安排完了事情,梁六拿着电筒高高兴兴出门了。

    他一出去,梁九月就挨着蒲公英靠了过去。

    “九月…你是不是想问小六为什么没影子?”

    梁九月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蒲公英停下手中活计,道:“小六这孩子命苦啊,从小就是个孤儿,村里人都把他当畜生一样使唤,小六这娃老实,干活从不计较,就只讨碗饭吃,也不知道那帮人怎么想,连他这点要求都不想满足,你姥爷是个读书人,这乡镇里都算有点名气,他看不下去就护着小六,村里人这才没把他当畜生看待…”

    “可惜…好日子不长,上次村长老爹去世,出殡时候,村里男丁都去帮忙抬棺材,我还记得那天是晴天,好大太阳,正午时候才落棺…小六当时抬着棺木,也没人提醒他,他影子…被那棺材给压住了。”

    梁九月眉眼一挑,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随即她眼眉低垂,棺材压住影子这种情况经常发生,但是影子剥离出来被压住,这种情况有点罕见,通常要几种特殊情况碰到一起才有可能发生。

    没了影子,也就没了气运,行不端,坐不正,这一世便不可能翻身。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有人暗中使坏,用秘术,剥离了梁六气运。

    不管怎样,要帮梁六做回正常人,唯一办法,就是起棺重葬,并且,破掉这个墓穴“龙气”。

    “也不知道是冲了什么邪,小六以后就没了影子,做什么都不顺利,经常会有时很健康,有时病怏怏,你姥爷托着关系给他送了县上医院,根本查不出是什么病。”

    蒲公英说着看了一眼门口,声音稍微压低了一些,道:“九月,你知道就行了,别当着小六面说,男娃娃家,有自尊。”

    梁九月点头。

    “这孩子自从没影子后,村里小孩都喊他瘟神,虽然他根本没用给别人带来什么衰运,只是自己成天衰兮兮,可村里这些人根本就不讲道理,你姥爷还好说,现你姥爷不了…”

    梁九月冷声道:“电灯又是怎么回事?”

    “你外面读书,不经常回家,现你大了,你想问什么,妈都跟你说,这件事是这样,你中考那年,压力很大,你姥爷也是把你考试当成了头等大事,当时村里生活条件虽然不怎么样,但咱们隔壁东成家两口子外面打工赚了些钱,所以买了dvd机和麦克风,每天晚上就邀几个人他们家打麻将,唱歌,吵得你没法看书…”

    梁九月缓缓点头,她记得,有这么回事。

    “你姥爷当时就直接勒令村里每天日落以后,多延迟一个半小时,全村必须关掉电闸,你姥爷声威很大,门路也广,村长没敢反驳,直接答应了,后来呢,这样一来,大家习惯了早睡,也没几家晚上还要娱乐,这规矩也就一直沿到了今天。”

    “所以他们拿这个理由来说事?姥爷人都去世了,我们家人守夜都不能用电?”

    梁九月声音冰冷。

    这些村民,做得过分了。

    所谓人死为大,无论他生前犯过什么错事,人都去了,不是杀父之仇之内不共戴天仇恨,能算了,也就算了,这么计较,冤冤相报,什么时候才能了结?

    “算了,自己种下因,结出果,也只能自己受着了。”蒲公英说着垂头,开始整理东西。

    门“吱呀”一声开了,梁六端着火盆走了进来,现有点雾气,枯木中有点水分,点燃后会有点烟雾,梁六是等烟雾几乎没有了才把火盆给端进来。

    他一进屋,屋内顿时亮堂暖和了许多。

    这时,梁九月才看清楚梁六脸,目光一接触他脸蛋,梁九月眉头皱起,被吓了一跳。

    这脸上,有着十几条疤痕,额头上,似乎是被火烫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受过不少虐待。

    “谁干!”

    梁九月站了起来,双拳已经攥起。

    梁六愣了愣,看了眼蒲公英,见她没有反应,这才道:“村…村长…”

    “妈,先休息吧,有事明天再分给村里人做,你们一直这么软弱下去,他们会变本加厉。”梁九月声音很轻,但很坚决。

    蒲公英搓了搓手,说算了吧,九月你一个姑娘家也别去和人家闹事,要吃亏。

    梁六拼命点头。

    梁九月冲母亲笑了笑,说我不会跟他们闹矛盾,我有办法让他们听话。

    几番争执下来,蒲公英还是选择了相信女儿,其实她是相信了自己父亲,因为她看来,有文化人,总是能做到很多她做不到事。

    ******

    一夜无话,大清早,梁九月就起了床。

    她是被别人说话声音给吵醒。

    去父母房间看了一下,他们不,应该是出去做事了。

    起床循着声音,出了门,这才看到说话两个人。

    一个黑面无须,歪瓜裂枣长相陪着五短身材,就跟个黑毛狒狒差不多中年男人,梁九月认识,是村长。

    另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看上去儒雅异常中年人,梁九月不认识。

    她刚出来,两人就发现了,村长露出两排雪白牙齿,用标准妃子笑村普通话给梁九月介绍道:“这位是你姥爷托我给他请附近好阴阳先生,上次村里富东成家老爷子去世,也是请这位先生给看墓穴,现东成家生活条件多好啊,听说今年过年要开小轿车回来…”

    “哦?村里富?好像是村长你吧,怎么变成我家隔壁那个梁东成了?”

    “咳咳…”村长尴尬地咳嗽了一下,那着青布长衫先生对梁九月礼貌地笑了笑,一股无形阴气朝着她这边压了过来,一边看着梁九月,这先生一边从袖子里拿出一卷白纸,缓缓摊开。

    “这是我给你姥爷选几处墓穴,注解旁边,你看看,我们已经给你父母商量过,但他们说要你做主…”

    梁九月眯着眼睛,不动声色地将那股袭来阴气化去,结果白纸,眼睛微微一胎,扫了一眼图上几幅草图,嘴角翘起,哂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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