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四幕

马甲乃浮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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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要讲一个悲伤故事,我们太子殿下初潮持续了将近半个月……才结束。

    玉佑樘彻底崩溃了,这半月内,每日都咄咄逼问谢诩“本宫怎么今天还出血????”“孤受够月事带了!!!!”

    谢诩:“哦。”

    玉佑樘:“你作为男子,是无法感受到,真真真很痛苦,你下回可以尝试着夹个东西胯间走走看!”

    谢诩淡声道:“我本来就有。”

    玉佑樘:“……你明显没那么大!”

    谢诩:“……”

    除去每天应付少女这些发泄之词外,谢诩只能一遍遍宽慰她,“你前些年用药过猛,推迟到十八岁才来,第一回有些异常,实际是正常现象,今后调养得当,会越来越好……”

    大概超出十天时候,玉佑樘已经开始唤谢诩“骗子”,“庸医”之类字眼,见到谢诩均是这副表情——“─__,─”

    谢诩依旧面不改色心无旁骛地为她针灸,按摩,敷药,喂姜枣水,厨房膳食菜肴都要亲自过目,每日都有一尊冰山厨房内来回移动,围观做菜全过程,陶家掌勺师傅们均寒颤不已,连颠勺都不敢太过爽大力……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于一个晴朗午后,碧棠送消息到谢诩房中——

    殿下已经大半天没出血了,月事应该是终于结束了。

    谢诩终于长泻一口气,而后抬眼看向碧棠:“出去吧,我要休息一会。”

    他这段时间几乎没怎么沾过枕头,高度紧张地关注着玉佑樘身体状况,这一刻心石落地,才感受到疲惫异常。

    碧棠忙殷勤地为他铺着被褥枕头,边道:“殿下正高兴,大人您不去瞧瞧她?”

    “罢了,”谢诩饮了一口茶:“她近日见到我都不大高兴。”

    碧棠嘿然一笑:“也行,谢大人歇息吧。”

    谢诩应着,将桌案上陈铺医书一一叠放好,整齐重收入藤箱中,才吩咐道:“回去照看你们殿下吧。”

    碧棠也不再多留,步伐轻松地走至门口,掩上门之前,突然探头进来,轻声轻气道:“谢大人,殿下让我代她谢谢你。”

    谢诩闻言,正往床榻走身形一顿。

    碧棠又道:“殿下其实一直看眼里挂心里,说您这段时日辛苦了。”

    谢诩平淡地“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大人睡吧,奴婢先走了。”门缝后一术光收拢消散,房内又回归到安宁暗深。

    谢诩暗吐出一口气,并没有回到床榻,而是折身去了案边,单手撑案面。

    ——完了,一丝睡意都没有了。

    于是,我们谢先生目光房中逡巡了一会,轻轻握起剑架上剑,开始……房中舞剑……

    并且舞剑同时,还顺便将房中烛台上红烛削成了一片一片,每片都薄如蝉翼……

    唉,不自己地方,不自,不能砍桌子,亦不能动椅子,能发泄情绪地方委实太少了……

    翌日,来收拾房间陶府下人拈起烛架边一瓣足以透光蜡烛片片,将悲悯地目光头像正拧毛巾洗脸男人一眼,这人有病吧。

    又长叹一声:唉,柳大人身为医者,却不能自医,可怜!

    =。。=

    玉佑樘再见到谢诩已是早膳之后了,彼时她正心情好好地吃得饱饱,坐于庭中,抱了只暖炉晒太阳,跟一只慵懒猫儿似。

    她特意挑了处离谢诩厢房近地方,果然,没一会,就瞧见谢诩从房内推门而出。

    他今日穿了件鱼白氅衣,庭中有轻风,他大袖翩飞,游云一般,颇负雅怀,竟不似尘中人。

    玉佑樘见他愈发走近,于暖日中眯眼打了声招呼:“柳大人,早啊。”

    她外头都这般唤他,私下才会直呼谢先生。

    谢诩第一反应是偏脸,他昨日因心情太过欢喜而失眠,被褥里辗转翻滚了一夜都未睡着。但又想着碧棠回去禀报给太子肯定是自己老早就歇下了……所以他今晨特意没去用早膳假装睡到现,结果一出门就碰见玉佑樘,生怕被她瞧出自己一脸疲态……

    等等,他又猛然想起,自己易了容,用是虚假面皮,根本看不出本身黑眼圈和气色不佳。

    思及此,谢诩重回自信,大方地回视玉佑樘,回了个招呼:“太子殿下,早。”

    他疾步行至她身边,惯性一般掀开少女衣袖,为她把了一脉,断诊道:“好多了。”

    玉佑樘改斜躺为正坐:“孤也觉得好多了。”

    她又道:“你坐下吧。”少女肌肤日光里几近通透,似随时可以融化白雪。

    谢诩也顺从地坐□,离得玉佑樘近了几分。

    玉佑樘问:“昨夜睡得如何?”

    谢诩面容不改,平静谎言:“一枕天明。”

    阳光掉玉佑樘脸庞上,她道:“昨日让碧棠带话给你,后来想了想,还是亲自讲一声比较有诚意。”

    “谢谢。”她笑出一丝暖意。

    谢诩漆黑眸子倒映出女孩脸,他有点恍惚道:“你唤我这个也不错。”

    “啊?”

    怔忪男人方才回魂:“没什么,”他跟着补充:“皆是我该做。”

    他面色清肃,一双眼却掩不了任何情愫,犹和煦春风拂过水波。

    清晰冬风呼过阡陌,玉佑樘原先垂下椅缘双腿屈回躺椅,她改坐为跪,这个姿势改换让她离谢诩愈发进了……

    下一刻,她伸长颈项,仰起头,突如其来,男人侧脸上吻了一下。

    谢诩一瞬僵住。

    “哈哈,”年轻太子见他如斯,放声一笑,随刻又压低嗓音,自若称:“报酬。”

    她一直有心结,堵那,特别难解,所以心还存有戒备,不停地抗拒着眼前人柔情。

    可如今万事皆决,尘埃落地,又亲眼见证着他待自己如此,又何苦再矫揉造作?

    她不求其他所得,只求不负私心,岁月如河,切莫将年华蹉跎。

    她一直看着他,将他所有情绪都看眼里,羞涩故作坦然,激奋故作平静,磅礴故作无波,分明是锦绣才华满腹诗书人,自己面前却常常词拙……

    她呀,终究还是无法抵抗这样可爱动人深情厚意了……

    玉佑樘见男人一直无反应,举手他面前晃了两下,“喂喂。”

    乱晃小手被谢诩一把抓住,他拧眉:“莫打扰我。”

    玉佑樘重躺回椅子,手却并没有抽回,只任由他握着:“想什么?”

    他挑眉,挑选出两个合适词:“缓和,回味。”

    “有那么夸张嘛?”

    谢诩并未急着回答她,只与她对视了片刻。而后,男人松开她手,就坐那,拱手一揖,郑重其事地道:“谢殿下重赏。”

    “哈哈哈——”玉佑樘又开怀豁爽地笑了,谢诩望着她,这孩子似乎从来不知有掩唇笑这回事,每回笑起来,都未含一点女儿气,随性风流,跟男子无异,可不论怎样,她也是他心中唯一软和地,是提起来就柔情蜜意溢满怀小姑娘。

    他又执起她手,紧紧握着,好像永远都不舍得撒开。

    =。。=

    一夜好眠。

    谢诩本以为自己又会开心到难眠,但似乎得到某种认可,他沉沉睡了个好觉。

    一大早,他就去广陵知名早茶点——冶春茶社打包回来一大堆早点,捂雕花食盒里,平静地等候太子殿下暖房前,只等碧棠端着盆出来倒洗脸水,那会她肯定已经醒了。

    那家茶社早点品类甚多,也不知她喜欢哪一种,他就全都买了。

    没等多久,碧棠果真端着铜盆出来了,她第一眼就瞧见谢诩,惊讶道:“谢,哦不,柳大人,你怎么这?”

    谢诩将那食盒拎进她视线里,平声道:“随便给殿下买了些早点,”他站起身,朝着房门不急不缓走去:“总陶府里用早膳,也该吃吃当地原汁原味特色。”

    碧棠扭眉:“大人,您对太子殿下也太好了吧,让奴婢好生羡慕,让奴婢以后怎么找相公,受到大人您熏陶,其他男人简直就是渣渣。”

    谢诩被她一番说辞给取悦了,惯常刻板神色鲜活了几分,却也没再多扯这个话题,只问:“太子殿下醒了么?”

    碧棠道:“当然醒了,”小丫鬟腾出一只端盆手臂作邀请状:“大人,您请——”

    谢诩也推开半掩房门,刚踏入,就瞧见刚洗完脸,正要收回卷袖玉佑樘。

    后者也看到他了,眼里闪起一波清亮,“今天起得倒是早。”

    谢诩应着,走到圆桌边,掀开食盒将早点一碟碟放到桌面,他背对着玉佑樘,玉佑樘也不知他做什么,好奇凑上去瞧——

    房内小桌子上,已经摆满了早食。

    男人耐心地一个一个介绍:“蟹黄汤包,大煮干丝,水晶肴肉,翡翠烧卖,煨面,蟹粉狮子头,千层油糕……”

    玉佑樘叹为观止。

    谢诩道:“趁热吃吧。”

    玉佑樘也不扭捏坐下,环视着一桌鲜艳诱人早点:“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太浪费粮食了。”

    谢诩将一个冒着热气小巧白瓷蛊推到她跟前,边道:“我每样都买小份,你若是吃不完,剩下我来。先喝点热润润胃。”

    玉佑樘舀了一勺银耳羹送进嘴里,点漆眸疑惑地望回来,含着羹道:“你为何不跟我一起吃?”

    谢诩又将那只装着蟹黄包小碟子递给她:“没事,我看着你吃。”

    他吩咐着:“这个烫,小心一点。”

    玉佑樘垂眸去看那汤包,外皮雪白晶莹,薄得几乎半透,里头虾蟹猪肉隐隐约约能让人瞧得见,稍一动弹,都能察觉到汤汁轻微晃动。

    所以也不敢将它拿起来,埋头去咬了一口,小小一吸,鲜浓汤汁一下子灌满口腔,浸润唇舌……随即,舌尖上刺辣烫痛又取而代之。

    “烫烫烫……”字眼模糊,玉佑樘小口烫不敢阖上,因此讲话也口齿不清。

    坐她身畔谢诩,见玉佑樘眼眶都因此渐渐染了绯红,心头不由一软,取过瓷壶自顾自倒了一杯冷茶,随即自己饮了口,含口中,并不下咽。只欺身过去,覆上了少女唇。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是评论一天比一天少,收藏不停掉,还双着中国好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