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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瑜虽然答应了楚昭谦的邀请,但没有直接就这么跟着他们一起回去,而是提出要先去寻找走散的侍女家人。楚昭谦起先并不同意,因为此时晋城内的情形只要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得出有多不安定,所以他就提出他会派人帮着去找。可璟瑜哪敢同意他的做法,她所谓的“失散”的侍女家人中的侍女正躺在空间别墅的客房里,而家人更是根本就不知道现在身处何方。所以璟瑜只能硬挺着坚持亲自去寻找,也要回拒楚昭谦的一片好意。最后楚昭谦以必须让他派的人跟着为条件,还是答应了璟瑜暂时离开去寻人的要求。
尽管有楚昭谦的人跟着多少会有些不方便,但她自己身边本来就有姚大柱和赵二栓两人,再多上几个豫王府的人自然也就无所谓了。其实璟瑜还不知道,原本楚昭谦甚至还有亲自相陪的打算,只不过刚回晋城的他有太多的事等着处理,实在无法抽出时间来。得到允许的璟瑜很快就坐着楚昭谦特意分出来的一辆马车,带着他派来的四个护卫和姚大柱、赵二栓两人离开了车队,向人最多的码头方向而去。
璟瑜会选择去码头方向,其实也是出于无奈。她对于晋城这个地方的了解,多是听人提及的一些人文常识。若要真说亲眼见过的地方,就只有这个码头了。她唯二的两次亲临晋城的经历,也就都只是在晋城这个远近闻名的繁荣码头上路过时停留过罢了。第一次是几年前还是宁婉儿的时候,远嫁京城时曾路过此地。第二次就是几个月自己被绑架南下洛城的时候,那只船也曾在这里停留过。
不久前的第二次作为人质时,她并没有下过船上过岸。但几年前的那一次北上嫁人,她到是在这里停留过一天一夜,在那一天一夜的时间里,她暂住的就是码头附近的一个大客栈。所以她能够选择的稍稍熟悉一点的地方。也就只有这么个选择了。
现在的码头正如璟瑜所预料的那样,往来的人行和船只要比前两次路过时还要多得多,所以也就乱得多。道路拥挤得他们的马车根本无法通行,于是剩下的路程璟瑜只好弃车步行。虽然她有戴上纱帽,但纱帽上的那层薄纱并不能阻挡多少那些令她寒毛倒立的森森目光。如果不是有着几个身强力壮的护卫时刻的保护,她应该早就不知道被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的主人们给生吞活剥过好几回了。在此时,她不禁有些感激楚昭谦坚持给自己派了这四个人跟在身边了。
还好一路上总算是没出什么差子,在花费了一番工夫后他们总算是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码头附近最大、最有名的舟客来客栈,而且还好运的订到了两间邻的上房。璟瑜带人在客栈外的留下所谓的“暗记”后。就自己一个进到了房间里去等待。跟着她的一行六人除了分出两个人守卫在了她的门外,另外四个也进到另了一间房里。
独自回到客房里的璟瑜很快就将弄笛从空间里弄了出来,放到了客房里间卧室的床上。这就是她为什么答应了让楚昭谦派人跟着自己。却坚持不让春芽跟来的原因。接着璟瑜又在屋里燃了一根醒神香,没多久床上好梦正酣的弄笛就悠悠转醒了。
“这……这又是什么地方?”醒过来的弄笛在看到四周陌生的景象之后,顿时从床上坐了起来。
在看到坐在床边的璟瑜后,她几乎是从床上一跃而起,飞快的拉紧璟瑜的胳膊着急的问道:“小姐。我们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又被绑架了?”
“嘘——”璟瑜竖起食指放到唇边,等弄笛因此而安静下来之后她才道:“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惑,但现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现在就先长话短说,这里是晋城的一家客栈,我们已经从宁家逃出来了。就在前不久京城陷落于叛贼之手,家里的人现在怎么样了。还没有打听到。为了打听京城家里的消息,我现在打算借住在豫王府的别院。
以后若是有人问起你的经历,你就说……”
璟瑜对弄笛与自己“失散”的历经做了一番交待。然后就又交给她一包衣物让她换上。这是一包男装,璟瑜为了弄笛的那番“经历”而特别利用空间制作的。在弄笛乔装好之后,她才又借故从屋里离开,带着六个人护卫下楼去用晚膳。
璟瑜知道弄笛心中无论是对自己等人如何逃离了宁府来到这距离邛城千里之外的晋城,还是自己交待给她的那番故事说辞。都有着深深的疑惑。但她却知道,无论弄笛的心中有多少疑惑。都不会质疑反对自己交待事,还会竭尽所能的去做好。弄笛的的聪明不下于自己,就连莫妍都确信她对自己的忠诚毋庸质疑。如果不是空间的关系太过重大,不容任何暴露,她还真不愿意这样隐瞒于她。不过也正因为如此,璟瑜才并不担心她会做不好自己交待的事。
等他们用过晚膳回到楼上的上房时,就发现一个有些衣裳褴褛的瘦小男子正站在他们的上房门前徘徊。这个风尘朴朴的瘦小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改扮之后的弄笛,璟瑜此行特地来寻找的与之“失散”的侍女。
而不说这主仆二人相见之后的一番泪眼相对,眼看如此顺利的达成了目的,豫王府的四个护卫在从弄笛的那番“历险经历”中得知了失散的另外的家人已经直接北上往京城去了之后,就直接劝她们主仆二人及快回王府的别院。
璟瑜带着再次换回了一身侍女装束稍做了一番收拾的弄笛,在客栈退了房,正打算离开回去王府的别院时,她眼睛的余光似乎看到了一个十分眼熟的身影在客栈通向后院的门廊处一闪而过。
“小姐,怎么了?”弄笛看到璟瑜看着一处门洞发呆,不由轻轻推了推她问道。她虽然也十分担心京城国公府里的人,但现在她却有些更担心眼前小姐本人状况。她知道府里的人对小姐有多重要,京城陷落。家人下落不明的消息对小姐的打击一定不小。而这些日子以来,又没有自己跟在她身边,孤身一人的小姐真不知道是怎么挺过来的。
“没什么?只是……”璟瑜一时间又拿不准自己是否看错了。
得知璟瑜并不是无故发呆的弄笛又再次看了看人进人出的门廊,好奇的追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好像看到了个熟人。”璟瑜努力回想那个熟悉的身影。
“熟人?是谁?”弄笛越发的好奇了,既是小姐的熟人那自己应该也认识才对。
“就是……”璟瑜看到楚昭谦派来一个护卫似也对自己的话十分感兴趣,便摇了摇头道:“就是看着好像有些眼熟而已,不过应该是看错了,仔细想想那身形虽然有些相似,但还是有些不同的。”
听到璟瑜这样说,弄笛也只当她真是看错了。还想着璟瑜也许是因为太过担心京城那些消息不明的亲人。所以才会有错看熟人的错觉。
而璟瑜这时已经得到了莫妍的确认,那个消失在客栈后院的眼熟背影,正是她的生意伙伴、大哥夏侯焰的挚友祁梦哲。这个发现让璟瑜很是有几分激动。若不是因为那一夜在三元村的发现令她对楚昭谦怀有警惕,直觉不愿意让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发现,她早就按捺不住想要冲去找他寻问家人们的近况了。
在那段合作的时间,以及大哥他们并没有多做掩饰的一些交往情形,都让她知道祁梦哲并不只是个简单的贩货商人。他所经营的还包括有消息情报。如果是他,一定有自己挂记的亲人们消息。
直到坐回马车上,璟瑜一直在想着要如何避开旁人去找祁梦哲。如果不是想要探听关于那座山谷里的隐藏城池所用的法阵,她还真想要反悔去借住豫王府别院了。
坐着马车离开纷乱码头的璟瑜并不知道,不只是她发现了祁梦哲,祁梦哲也同样发现了她。
此时舟客来客栈最贵的客房。天字一号院的一间厢房里,刚才璟瑜看到背影的祁梦哲,手里端着一只白玉的酒盏。一边轻轻的摇晃着酒盏中瑰丽醇香的葡萄酒,一边对坐在桌对面的一个身着玄色外衣的青年道:
“真是好酒。原以今夜喝完这最后一瓶之后,会很少一段时间喝不到这样的好酒了,却没想到我这运气还真不错,能提供这好酒的人如今竟然也在这晋城里。”
玄衣男子闻言执杯的手立时顿了顿。然后挑了挑眉道:“你是说夏侯家的那个小丫头现在也在晋城?”
如果璟瑜在这里,她就会发现在这晋城里她认识的熟人远比她想像的还要多。眼前个一身玄衣的青年也是她有过几面之缘的人。那个人令很多人都看不清的江逸峰。
“可不是,刚才在外边就看一个戴着纱帽的小丫头瞧着眼熟,再一看她身旁伺候的丫头,可不就是夏侯焰的宝贝妹子不离身的那个叫弄笛的。”祁梦哲有几分些幸灾乐祸的道:“难怪先时听说祭庙出世派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乱子,弄丢了什么重要的人,看来应该就是这个小丫头。”
“虽然我也收到过消息,知道这小丫头落到了那些人手里,但你知道她从那些人手里逃出来了?”江逸峰放下手中的酒盏,看着祁梦哲道:“这说起来,这小丫头会这么运气不好的落到那些人手里,也是有你一分责任的。”
祁梦哲听出了江逸峰话里的暗讽,便收起了脸上嘲讽的笑意,道:“这件事上确实是我有些对不起夏侯焰和这个小丫头。后来我也想过要补救,提出过会将她自那些人手里救出来,但是却被夏侯家给拒绝了。夏侯家在这件事上应该是有自己的考量,而这个小丫头也是有几分能耐的,即使在那些人手里也吃不了什么亏。所以我这才一直没有轻举妄动。
事实也证明了并没有错,现在这个小丫头不就从那些人手里逃出来了?只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从中插了一手的人竟然会是楚昭谦。以夏侯家与豫王府的关系,按说这小丫头跟楚昭谦应该并没过任何交集才是。可刚刚跟在她身边的几个人中,就有一个是楚昭谦的贴身近卫。这真正是令人有些想不明白。”
说到这里,祁梦哲不由有些困惑。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避开了,没有招呼璟瑜相认的原因。不过在他看来,无论是楚昭谦打的是什么主意,至少暂时都不会对璟瑜有所不利。在这种形势复杂,局势未明的情形下,哪怕是他也同样不宜轻举妄动。
“江逸峰微微眯起的眼睛里不由闪过一抹精光道:楚昭谦?原来是他,那还真是有些想不到。对了,听说他父亲豫王和他心爱的侧王妃逃离京城的时候不小心遇上了叛军,豫王本人虽然逃出来了,但身受重伤。他那心爱的侧王妃,却是不幸罹难了。她的儿女中除了远嫁的长女之外,在这次变故中剩下的那个女儿到是完好无缺的保住了,可那两个儿子却是一死一伤。真正是有够不幸的。”
对于这番所谓的“不幸”言论,祁梦哲到是没有做任何评论。对江逸峰话里暗示的言下之意更是没有接腔。在他心中想着的,是要尽快将璟瑜的消息打听清楚,才好使人去给夏侯家送个消息报个信。尽管那个吃里爬外的人已经被他处理了,可不管怎么说璟瑜都可算是因为他的缘故才丢的。对此他确实一直都有些放不下,从来没有放松过打听有关于她的消息。
坐在祁梦哲对面的江逸峰,心里其实也并不像他所表现的那样,对璟瑜出现在晋城,出现在楚昭谦身边的消息完全无动于衷。且不论先前就引起他兴趣的那对神秘的玉玲珑,单单只因为祭庙那些人对她的重视,就足以引起他的兴趣了。他发现祭庙那些人会如此重视这么一个小丫头,好像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她是夏侯家爱女。</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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