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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她无聊,洗刷好碗具,苏木问她:“钓鱼吗?”
叶浔一愣,想起刚搬进这屋里来的时候,是在后门那里见过的钓鱼竿,旁边还放着一个小板凳,专门供人坐的,她来了兴趣:“我不钓鱼,就坐在旁边看你。”
我不钓鱼,专门钓你。
出了后门,没想到清晨在岸边钓鱼的人还挺多,个个都带着帽子,架着亮晶晶的墨镜,手里拿着撑杆,嘴唇抿成一道水平线,像是真的在干极其重要的事情,严肃正经得不像话。倒是有鱼上钩的时候,才闹腾一下,他们将注意力放在钓上来鱼的人身上,高呼运势不错,一上来就是赶着好的鱼,今天出门肯跟会遇见个好姑娘,那人摘了墨镜,只是笑,不答话,将鱼放进了桶里,又接着下一轮。
叶浔乐了乐,没想到钓鱼还能有着乐趣,从前抽空在家也不是没掉过鱼,还是大冬天的叶穆言死活将她从被窝里拿出来,带着她去冰冻的河边上钓鱼,造出一个小洞,就那样将鱼钩放进小洞里,两个人蹲在旁边,等着鱼上钩,到最后鱼是上钩了,她和叶穆言也是冻得够呛,回去就被奶奶大骂了一顿,现在回想起来,觉得从前时光真好,至少叶穆言作为哥哥,那个时候不像现在了,变化这么大。
想起这个,她都想到叶穆言近乎好几个都没来打电话联系了,她也忘了去问他消息,估计她打了他也不会接,那个人高傲的要死,现在碰上了什么难题也不会说,最多就是让她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是好起来一切就都变了。
“想什么呢?”苏木拿鱼竿作势抡她。
“想到我哥了,好久没联系了。”她诚实答,顿了顿,她话锋一转,“苏木,你呢?奚城那边出什么事儿呢?”
苏木将装好了鱼饵的鱼竿递给她,自己转身回头去弄另一根:“婚事。”
叶浔吓一跳,手中的鱼竿都掉了下来,“你的?”
他好整以暇,轻描淡写:“我的,父母操办的。”
沉默,她的大脑当机,这又是什么一回事?他什么时候有婚事了,这个消息不亚于一颗手榴弹的威力,他一扔过来,她都跑不了,定在那里,被炸得稀里糊涂。
“你说清楚,是不是在吓我。”她捡起地上的鱼竿,不由分说就去抡他。
苏木脸上的表情松了松,放缓了身影:“叶浔,对不起,我没吓你。这是我最近正在解决的事情,其实这更像是一场无厘头的戏剧。”
两个家族间的联姻,并没有考虑到他的想法,估计现在苏家已经是放出消息了,哗众取宠,为了博取噱头。更可笑的是不过是个小时的娃娃亲,他们竟然死咬着不放,看得这么重,并且趁着他不知晓的情况下,暗地里操办着接下里的程序吧。
她瞠目结舌:“闹剧?”
他有条不紊地同她讲,尽量精简语言,叶浔一边不住的点头,不住的摇头,听到最后头有点儿大,也觉得好笑,不过是一个小时候的娃娃亲,不过两家估计早就是又联姻结成亲家的意思,这其中有什么好处,叶浔没有意向去深究这些,大家族里的事情,终究是难搞懂的。不过从他的语言里,倒还是能听出来点儿其它的东西,譬如那个叫舒婉玉的女人,一定喜欢苏木,如今像苏木这样根正苗红的人不多了,更何况还是隔壁邻居,俗话说兔子压倒窝边草,干嘛不吃掉。
她有些吃味儿:“那你想好了怎么解决?”
“过几天,直接上门拜访,谈判。”不论如何,都要解决掉这件事情。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你肯去?”
“我为什么不去?去给你增加气势去。”顺便也告诉别人,苏木的目前的女人是叫叶浔,将来两个人还要结婚生孩子的,别人可分不开他们,再不然那人还不同意,她当场就冷脸,然后将结婚证甩出来丢在桌上,看,我已经和苏木结婚了。
想到这里……她忍俊不禁,哧哧笑。
“想到什么了,笑那么傻。”苏木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谁知叶浔一跺脚,喊:“鱼、鱼上钩了。”
他的那根钩下的浮标正上上下下窜动着,鱼竿都折弯了腰,苏木朝前走了几步开始收鱼线。叶浔则是坐在自己原来的小板凳上,望着自己一一动不动地浮标,干瞪眼。
鱼被扔进桶里,叶浔凑过去瞧,伸出手戳了戳鱼身,没想到是一条鲫鱼,块头中等,在鱼桶里正瞎乱蹦跶着,试图跳出来,良久无果,也就干脆不动了,在桶里装死。
她乐了,没想到这鱼还这么有趣:“苏木,它装死。”
话说完,她的竿儿就剧烈晃动着,不得了,感觉像是一条大鱼上钩,她想都没想,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拿出鱼竿,使劲儿往上提,提了半晌,出来的是……一堆水草。
叶浔:“……”
苏木忍住笑意,知会她:“拿过来,我来重新装上鱼饵,看你刚才乐的。”
她嘟囔:“还以为是条大鱼,能不乐吗。”
中午的日光猛烈,照得人热的同时还昏昏欲睡,叶浔脑袋如同小鸡啄米般,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忽地,脖子就往后仰,作势要向后仰道,苏木丢下鱼竿儿,及时接住她,捏了捏她的脸:“多睡会儿,晚饭多吃点。”
抱着她往卧室的方向走,刚迈出一步,就发现不对,有一道阴冷的目光刻在他和叶浔的身上,还带着愤怒,苏木余光扫了扫,了然,那个叫于林的怪异男人在柏油路上,眼神时不时地望着看,目标很明确,看的是叶浔。
一个想法冒出来,他将叶浔放进卧室里,自己则出门走到不远处最后转了个弯,人影消失不见。
呼,于林长叹口气,目光阴森,势在必得,气顺好了,他鼓了鼓胸膛,昂首阔步走向那栋房子,眼里嘴上都是笑。
到了门口,小卡子插入钥匙孔,拧了几圈,咔哒,门开了。
他走进门去,走得急,连门都忘了关,直奔楼上的卧室而去。
苏木早就在房间守株待兔,他特意从隔壁家的后院翻院墙进入自家后院,然后在叶浔的卧室的门口等着于林来,没想到不过片刻钟的功夫,这个于林就进来了,本事还不小,苏木的脸色很不好。
上楼的声音嗒嗒嗒,急促响亮,迫不及待,这个人的心情很狂躁,至少目前可以判断。嘴里好像还嘀咕些什么,模模糊糊,听不清,他暴躁地撞开门,罔顾在场的苏木,大喊:“叶浔。”
已经进入癫狂的状态?
叶浔被这一大嗓门震醒,叶浔打了个激灵,醒了,同时也知道那个于林是谁了,就那么短短的几分钟里,她做梦居然回忆道以前在安市的事情,这个于林原名不叫于林,叫章历城,在安市和她在同一所学校任教,不过并不在同一年纪,她教初三,他带初一的学生,当时章历城还有绰号,叫章秋水,见到稍微有姿色点的女人就喜欢明着眼送秋波,她刚一进去,被分到化学组,那天全年级老师开会,章历城一下子就看上了她,每天纠缠不休,甚至到办公室里来故意谄媚地说:“叶子,我知道你很喜欢我,明天我就和我妻子离婚,我们俩领证去。”
叶浔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当场就泼了他一脸水,骂:“你的脸该洗洗了,太脏了,那张嘴也是。”
章历城也不生气,苦情至极:“叶子,就算你打我骂我,我绝不还手,我活该。”
记忆深刻的一幕,那一刻她的心情真是犹如吃了一只苍蝇,恶心到要命,但是偏偏说什么,这个章秋水演得惟妙惟肖,反倒让周围的人相信她是真的做插足别人家庭了,章历城做人做到这种地步,也是绝了,就没见过比他更贱的人。现在想起来,她都还心有余悸。
还有,后来她是怎么摆脱章秋水来着的……,记起来了,她当时说的是有男朋友了,他哪里肯相信,可是还没来得验证,他就被丢去了重点班级,每天过着紧张的日子,而她则是被发配到了祝镇,章秋水这个人早就抛后脑勺去了。
现在跑过来,难不成就是为了证实。
想想她的鸡皮疙瘩又要起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章秋水为了换一张脸,居然跑去整容了,可是那双猥琐的眼睛,改变不了什么。
叶浔嫌恶地看了眼章秋水:“你现在整的这张脸真是和你本人违和,浪费。”
章秋水气得浑身发抖:“叶浔,我可是真的爱你,我和我老婆离婚了,然后特地来这里找你的,你要和我在一起。”
“……”
“……”
叶浔无言以对,冷着一张脸,苏木也是,这样让章秋水很不满,拿起身边的东西就往外砸,还疯狂地大吼大叫,抓着头发。
苏木将她身后,急忙讲:“再等一会儿,应该很快就到了。”
双方僵持了半天,屋外突然想起乌拉乌拉的声音,车顶上红蓝相间的灯光闪烁着,苏木趁他分神的时候,猛地跨步上前,脚用力地踢向章秋水的膝盖窝,将他的双手扣在身后。
章秋水吃痛,倒地跪下。
适时,警察进屋,拿着手铐直接就给拷上:“跟我到警局去一趟,你意图行凶。”
章秋水啊啊啊了几声,终是没讲出口,被带了出去。剩下在屋子里的人,如释重负,坐在床上。
叶浔的脑袋发疼,又是一场闹剧,终于结束了,她仰头倒在床上,翻了个身,将脸埋在枕头下,闷闷地说:“还好你在这里。”要是没有你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苏木同样也倒下,揽过她,讲:“这种人,你当初怎么不彻底解决。”
叶浔露出脸来,咬牙切齿:“人至贱,则无敌,他是极品。”
“现在极品解决了。嗯?”
笑而不语,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她等待的,就是做苏木的媳妇儿啦。
过了好久,他欺身上前,压在她身上,问了句。
“要个孩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