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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符娘娘,文公子,小仙就此别过──
哪里来的声音?
文图旋转着身体,分明见不到老翁;群山处处,不断传来那回响,连绵不绝。人呢?文图嘶声高昂:老仙家!
可是,仍闻回音,不再有那老翁半点声息。如若坐化,何来传声?既然活着,何谓成仙?文图悲戚而立,茫然瞧着飘不尽的云雾,就在这里,领略了老人家四十年无尽的愁思和期盼,就在这里,老仙人救赎了符柔帮衬了他,赏天书,授武学,赠彩剑,赐白芝,临别之际还不忘将自身功力传给文图,果真是无度之仙……
他半跪在山巅,短泪簌簌,如何称呼老仙?人有三尊,君、父、师。为公利舍弃凡生,为君;施功法挽符柔于死地,为父;倾全力教授自己技艺,为师……
苍山碧雪人已远,顿胸思老客。朝阳矮愁,晨风低啸,哪有半音来。独守云巅数十载,空有芝与剑。偶有疏朋在,文图符柔,怎又无颜色!
“文图哥哥,那小仙去了何处?”符柔摸索至屋外,寻不得文图。
文图返身将她抱起,便将脸贴将过去,喃喃道:“飞走了,带着你的黄丝带。”
“人会飞吗?”
“他是仙人,自然会飞。”
“噢,文图哥哥,你怎么哭了?”符柔小手摸到文图眼际。
“不是哭,是笑的,你的伤已痊愈,哥哥笑的。”
笑的也不可,小符柔连忙为文图擦拭眼泪,哪怕一颗也不准留下。
文图将那些书籍寻一处雪地掩埋起来,唯独将《无上剑法》揣入怀内,取出那长剑和白芝,信步走出小屋,猛然间抽出彩剑,自己竟跄踉几步,阳光映在彩剑之上,刺得眼睛灼痛。
那剑,柄有五寸,黑铁为底深深镶嵌着细小玛瑙,必是年已久远,剑缰剑穗均已不在;双侧剑格直弯向前,银光泛泛;只见那剑身三尺长短,赫赫映着斑斓彩色,环绕剑脊,长剑中央剑从处有一条沟带,尽是四四方方凹坑;彩剑锷刃薄而不单,笔直刚劲;剑锋却不似平常,峰首稍有些宽厚,突尖之处并非一点刺,竟有些平整;此件不轻不重,即刻令人有挥斩之欲。
彩剑已出!
文图长出一口气,哪里来得如此神剑?此剑定要为符柔展示!
他决定要手把彩剑舞一套自己的无上剑法,以此来恭送老仙,衬托寂念,也要让符柔瞧一瞧这雪巅之景,自己弄剑的威风,想着便要打开木盒,让符柔吃下那百年白芝。
“嘶──”忽然,红图驹扬起前蹄,嘶叫起来,声音中充满痛苦和悲烈,头部冲着文图摇晃不止,像是怕文图不见,又狠狠蹬踏后蹄,扬起一束束雪迹。
文图连忙上前,抚着红驹问道:“难道你也想吃吗?”
红图驹不断踏着铁蹄呼呼喘着,一簇簇白气从鼻孔中蹿出,头部不端擦蹭文图似有所求。文图忽然感觉到迷惑,瞬间又僵愣原地,红图驹的主人?天母?
既然符柔能够成为娘娘,将来定会被万人敬仰,莫非她一生留在南国王朝?那绝不可能,一旦到她二十岁,自然回到本世界!难道会死在这里被人尊称为娘娘么,难倒穿梭长廊中自己与符柔长眠于现代世界的梦想终将化为泡影吗,可是,从那仙家的嘴里,能够听得出他对符柔的尊崇,若是任务以失败而终,何来被人崇敬?
天母?文图终于意识到,若符柔已是神仙娘娘,岂来天母之称?那红图驹的主人,应该是陈莹儿!因为,他不可能带着红驹穿梭回本世界,陈莹儿怎么啦?如果她是天母,自会嫁给大王,何须这白芝相救?
梦!
文图忽然想起昨夜梦境,陈莹儿竟然看不见自己!还有那红图驹,见到白芝莫名其妙嘶叫,一定有原因!
可是,符柔怎么办?!
“符柔,我们下山!”文图决定必须探个究竟,再者老仙已经远去,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不知山下状况如何,如果一切平安再令符柔吃下白芝亦可。
文图一身功力,再也不会拖累红图驹,反倒是以身探路,甚是轻松,牵着红驹下山而返,不出两日便到达路口,他摸摸藏在胸口的《无上剑法》,转过头凝望远巅,却仍是瞧之不见,就这么走了,一句别语和感谢之词都未来得及对老仙家说,心中很是惆怅。
再看那路碑依旧孤零零立着,上面还是那三个字“入者死”。也许,那段传说已经化为乌有,他抬起手,稍稍思忖一下,猛地拍了下去,石碑瞬间碎裂,不刻便被飞雪淹没。
…………
山脚下,三名铁士仍在,一路簇拥着出得北山,信使便飞奔而向王殿。
又是数日,一行人抵达北土王殿。
一土两重天,这时的王殿之外已是夏季,绿海波涛,牛羊出豢,暖意融融。文图手牵符柔刚刚出现,前面便是锣鼓齐鸣,红毯铺道,众王族贵戚纷纷前来,与北王一起迎接王公和公主平安归来。四周几百兵勇高声呐喊,提刀震枪,恭迎小北主……
“我的小王妹!”乌兰图丽直接扑过来,连同她的小王妹与文图公一起紧紧抱住,仰起头看看文图,俯下身子瞧瞧符柔,嘴里喃喃说着,“我还以为,还以为……”北疆山下几乎是一日一报,可是过去了一个月,三个月,仍是毫无消息,这可急坏了乌兰图丽,几度想亲往北山,最后被北王勒令制止,她没有想到文图公与王妹一去竟然是将近半年。
“谢谢你!”北王大步上前,冲着深切地点一下头,未等文图回话,便一把扯过符柔,抱起来又放下,而后又抱起来走在前面,引领众人步入王殿。
当然,文图不必北王言谢,因为他们的王妹是他的未来老婆,他知道,眼下北土痛失二公主,自然受不得小公主遇难。
欢宴过后,文图与北王等人入座密谈。
文图还是隐瞒了王后真正死因,并称克匋所言属实,逐一诉说三王与克匋密谋加害北王,意图嫁祸给二王,然后在去年七月十五预谋杀害陈莹儿,嫁祸给北王;尤其是南朝南疆,三王阴谋假借北土兵勇杀害公主,欲引起南北兵变,听得众人神色各异,好在南王早已通会北土,三王因忤逆之罪被大王赐死,免去了一场干戈。
北王健阔身躯依旧斜依在王椅上若有所思,黝黑浑厚的脸显得沉稳,左手轻轻捋着上宽尾细的浓须,然后指指文图问道:“最近南国可有什么异常?”
文图立即摇头:“大王刚刚登基几年,尽是柔政抚民,广阔耕土,厚予百姓,未曾听闻无端揣测。”他每说一句话,都是谨小慎微,偶尔去瞧一瞧北王的脸色,正所谓心中有虚,气不正声。身为正义的穿梭师,不得不隐瞒一代英后的死因,因为只要此言一出,兵强马壮的北土勇士立刻就会打开南关。
北王点点头,随着脸上布满愁云,说话虽然很慢,但是字字却像敲在人的心上:“二王妹一向身体康健,况且有太阳神庇佑;然,南国无半点染病消息,便突然致函病逝,我很是不安。”
文图心中瞬间浓烟翻滚,连忙偷瞧北王,可是猛然却被北王刚正的目光直射过来,险些慌乱,便硬着头皮说道:“二公主最后那一刻,四公主和我在她身边,看得出来公主很开心,口口声声说自己终于可以回到草原,见到日思夜念的兄王和最疼爱的王妹。”虽然是说着,但心里却流血般疼痛。
乌兰图丽已经落下泪来,双手狠狠捏在一起不断点头说道:“是的,王姐魂归草原,她此刻定是在天堂之上灿烂笑着。”她是最相信文图的,也从未怀疑过文图的一言一行,姐妹情深,谁也比不上,只要她深信不疑,旁人也就安慰几分。
求林没有说话,只是沉着脸拍拍乌兰安慰。
文图最怕的就是求林,此人义薄云天,是草原上人人敬畏的雄鹰,若是知道隐情,定会不顾一切携兵南下,不出半年便会直抵京都。
“求林,”北王用右手食指轻敲着王椅侧沿,“北土现在有多少兵士?”
闻听此话,文图如五雷炸顶般愕然抬头,乌兰也是惊凛出声。
“回大王,经文图公几役,除延边一些部落留有微弱兵力防患流寇,大部分部族兵马归于王殿麾下,目前是二百一十万三千人!”
二百一十万!
文图心里拧在一起,北土雄兵历来凶悍,不必这二百万铁骑,只要一百五十万就会灭掉南国。正因为陈莹儿当年带兵杀入草原,高傲自尊的北王不断扩兵揽将,平时与牧民一起劳作,战时定会一挥而就;而南人,自以为一介女流亦可杀入北土,不自觉疏于兵营建设,虽然也有着两百万上下的兵力,可是人人疏懒,再有诸王分权,战时难能整齐划一,恐怕早已不敌北图雄师,着实可悲。
忽然,北王瓦赫达强调一转,稍加威严地向文图问道:“文图公,以你所见,倘若我这百万雄师冲出南关,南国可否拦得住?”他没有去瞧文图,而是抬手轻轻捋捋背后长长粗辫,稍稍一弹,便直垂而落。
文图不得不卑声回答,“定会一倾而下,所向披靡,”他的后背已然流出汗水,只好实话实说,“由此可见,南国大王早已去除南北芥蒂,无心争战,全心为平民百姓谋福而疏于兵马。”他一语双关,为大王开脱,也在提醒北王。
“呵呵呵,”北王雄厚而沉稳笑着,“但愿如此,但愿如此。噢对了,”北王突然抬起头,眼睛盯着文图,“万一,若是万一这南北交战起来,你文图公站在那一面?”
文图呼一下子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