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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妃远远的看着安月恒消失在假山之后,心思不由得有些复杂,六皇子同安月恒这两人注定只能是敌人,可为何沐寂北却纷纷与两人扯上关系?
两人找到北北又所谓何事?老太妃回头看了看一直低垂着头不做声响的沐寂晗不由得有些慨叹,这姐妹二人的差别还真是大,不过许是她老了,还是觉得寂晗这样沉静的性子好一些,北北纵然外表乖巧,可是看看干的这些事,接触的这些人,一下子便会明了这是个惹事生非的性子。
纵然非她本意,只怕将来少不得要成为祸水,老太妃自己其实也不知道,为何北北这孩子明明与她不亲,她却还是会忍不住喜欢她,不过也仅仅如此,比不得日日陪着她的沐寂晗。
而另一面,安月恒再次开口:“北北,难不成就因为这次的事你就真的要与我为敌?”
沐寂北似笑非笑的看着安月恒,心中却也明了,若不是自己身后有着丞相府的势力,安月恒又知道自己心思深沉,怕是才不会这样对自己开口吧。他总是这样,对于能够利用的一切,从来不会浪费掉一点一滴。
沐寂北嗤笑一声,开口道“王爷这话似乎有些过重了,难道王爷还不了解北北?谁能给北北最大的利益,北北便会帮谁,如今看来,王爷似乎只是把北北当成了自己手中的一个工具,北北心里可是十分的不快呢”
安月恒也勾起嘴角,这个沐寂北真是太和她的心思了,不强硬也不做作,有野心但又不盲目,若是有朝一日自己称帝,封她为后倒也未尝不可。只不过,有这样一个皇后,后宫的妃子怕是要倒霉了,不过他安月恒一向信奉成王败寇的格言,有命的自然活着,没命的只能怪自己太蠢,怨不得别人。
安月恒明白了沐寂北的意思,她并没有因为这次事件就真的投靠了六皇子,而是因为此次利益不同,这也说明,在这日后,她可能会同自己合作,针对六皇子,也可能同六皇子合作,对付自己,端看利益的多少。
安月恒瞧见沐寂北身上的披风,眼色一深,看来殷玖笙也在打着让沐寂北动心的主意,他可不能迟了,否则沐寂北真的倒戈了该如何是好。
“北北,金丝银线出了不少款式的新衣,不若明日我陪你一同去看看。”安月恒笑的温和,带着成熟男子的稳重内敛。
殷玖夜的脸色自从见到安月恒就没好过,见他开口,终于沉着脸走了过来,开口道“既然王爷要大婚了,还是好好陪陪自家夫人,免得遭人话柄。”
安月恒同殷玖夜的眸子在空中交汇,一个闪烁着诡异的精光,一个蕴藏着无边的黑暗。
沐寂北看着两人没有开口笑弯了眼睛,她确实是在以利益衡量,殷玖夜能帮助他对付安月恒,也能给她爱情,她怎么也是不可能选择前世害死他的安月恒,所以这道选择题,其实根本就不用选。
见着两人没有要有的意思,沐寂北柔声道“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深情对视,我就不在这里叨扰了。”
两人眼角一抽,看着淡然离开的女子各自收回目光。
沐寂北走到老太妃面前柔声道“姑母久等了,我们也早些回去吧。”
老太妃看了一眼乖顺的沐寂北,开口道“有些人还是不要走的太近,传了出去对名声不好。”
沐寂北点点头“北北知道了。”
一行人这才回了相府,因为天色已经很晚,各自收拾好便都去睡了。
沐寂北坐在床边,想起了半月后正是安月恒和伍青青大婚的日子,那含笑的眼角都渗出了丝丝冷意。
伍家第七女,伍青青,终于要出嫁了,不用想,这一定是一场盛世大婚,万人瞩目,安月恒怕是要将是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搬到她面前了吧,只是她真的很想知道,伍青青踩着她的尸体抢走她的男人,这滋味到底如何,想来一定是妙不可言吧。
不多会,殷玖夜果然来了,沉着个脸,似乎十分不悦,沐寂北也不看他,只当这个人不存在,只是却躺在了床的里侧。
最近她得罪的人有点多,不知会不会遭道多伦和卢家疯狂的报复,还有安月恒和伍青青的大婚,她可要好好想想,一定要送一份大礼,她的心里才能舒坦。另外,殷玖夜将赴边疆,只怕也是前路多艰,但是若这而二十万的人马到手,识破韩木的阴谋,将铜锣国赶出西罗,那么殷玖夜一下子就可以扬名西罗,得到无数士兵的追随甚至可以收获一些可靠的副将。
殷玖夜梳洗之后,很自然的掀开被子就躺到了床上,转头看着女子一脸认真的再思索着什么,也没有开口打扰,只是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半响之后,沐寂北转过脸来,对着殷玖夜开口:“殷玖夜,即使我不爱你,你也不能去爱别人。”
殷玖夜一愣,似乎一时间理解不了沐寂北的思维,沐寂北却只是转过脸自言自语道:“若是你爱了别人,我不会祝你们不幸福的,我只会诅咒你妻离子散,孤独到老…。”
殷玖夜露出一丝宠溺的笑意,将沐寂北揽到自己的怀中,让她的小脑袋靠在自己的胸膛,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
可没过一会,沐寂北突然将脑袋伸了出来,澄澈的双眼闪着晶亮的光芒,对上那双黑到寂寥的眸子,固执的开口道:“是你说的你会爱我一辈子。”
本是有些微醺的殷玖夜无奈的点点头,轻声道:“会的。”
是谁说他固执,可是这个洞悉世事的女子还不是一样的固执,她固执到要对每一句去认真,这样的不安,让他莫名的心疼。
气氛一时间静谧起来,就在殷玖夜以为怀中的人睡着之时,却只见自己的胸膛处又发出闷闷的声音,带着丝委屈:“我要是过的不好,所有人都别想过好。”
“嗯。”殷玖夜的臂弯加大了力度,看着女子那微微嘟起的小嘴,心头一软,他始终不懂,是谁让她变成了这副样子,连他这般狠心的人都舍不得去伤她一毫,可谁却把她遍体鳞伤。
沐寂北终于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一手紧紧攥着殷玖夜胸前的衣服,拼命的汲取男人所能带来的温暖,她想,是不是当有一天这温暖变成了习惯,便可以称之为爱情。
第二日一早,沐寂北醒来的时候,身旁的男人已经不在,她便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好像一只蝉蛹,拱啊拱的,就是不想起来。
青瓷推门进来,发觉自家主子那迷糊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起前世的寂晴无论是严冬酷暑,总是天一亮便起来练功,不由得生出几分感叹,爱情之于女人真的是一场劫数,可是让你成神,也可以让你成魔。
“小姐,你怎么还不起来。”青瓷忍不住开口道。
沐寂北皱皱眉:“被子外面太冷了。”
青瓷有些落井下石的道:“我就说多留几个炉子吧,可是某人偏要说什么冷一点才能保持清醒,现在还不是自己遭罪。”
沐寂北耷拉着个脑袋,眨着长长的睫毛,一脸的茫然,好似在说,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脸坦然的赖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青瓷无奈,只好让婆子多加了几个炉子进来,沐寂北这才肯坐了起来。
偷得浮生半日闲,屋子里暖和了,沐寂北更是赖在屋子里不肯出来了,闲来无事,走到书桌前,沐寂北忍不住提笔作画,想了想,便勾勒了起来。青瓷端着茶水走进来的时候,沐寂北已经画了半盏茶的时间,神情专注,没有受到一丝干扰。
青瓷一面将手中的茶壶放下,一面探头看向自家小姐所做的画。
画中是个一身黑衣的女子,挽的是最简单的发髻,手中拿着一柄利剑,背景是萧瑟的秋风,卷起漫天的尘埃和落叶,十分凄凉,女子满身风尘和肃杀,让人一瞧就觉得十分心痛。
只是,沐寂北并没有为女子添上五官,而是空白着,不由得让整副画多了些诡异。
青瓷喃喃的开口“小姐…”
沐寂北画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世的自己,她只是想,为什么自己都被自己
感动了,可安月恒还是无动于衷呢。
沐寂北随手将笔一扔,乌黑的墨化成了巨大的一团黑点,迅速的在纸张上晕染开来。
“走吧,咱们去瞧瞧崔姨娘。”沐寂北不再看一眼费了不少时间的画作。
青瓷嘟囔了一声“见崔姨娘做什么”
“有人越发的不安分了,总要去敲打敲打。”沐寂北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青瓷关上房门,跟着沐寂北走向崔姨娘的院子。
阳光明媚,春风拂面,柳枝萌发出几颗绿芽,带着几分春暖花开的微醺,偶尔还能听见几声叽叽喳喳的鸟鸣,没了昨夜的寒风呼啸,一切似乎都变得可爱起来,沐浴着暖暖的阳光,沐寂北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没等两人走到崔姨娘的院子,便听见了熹微园中传出了吵闹声。
“继续打,打到我说停为止。”带着得意的女声传来,却明显有些中气不足。
沐寂北和青瓷对视一眼,便踏进了熹微园之中,院中是一片水榭,连着两座小瀑布,发出哗哗的流水声,而庭院中三三两两的立着半人多高的水池,每一座都能喷出四射的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若不是两人离的近,怕是还听不见这崔姨娘得意的声音,想来都会被谁水声给覆盖。
这院中的不是别人,正是两日前才刚放出来的崔姨娘,虽然崔姨娘的脸色依旧呈现着病色,可是却似乎因为有个深受皇宠的女儿,已经有了几分莫名的神采。
沐寂北站在园前,远远看去,崔姨娘正躺在一张软榻之上,身上盖着薄毯,晒着阳光,好不惬意,整个人也流露出一种欢快至极的气氛,而她的四周似乎聚集了不少的奴才丫头。
而跪在崔姨娘面前被掌嘴的是一个脸已经不成样子的小丫鬟,甩着巴掌的是崔姨娘身边的一个嬷嬷。
青瓷在沐寂北耳边轻声开口道:“小姐,那丫头是咱们院的三等丫头。”
沐寂北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现在有些好奇,她安排的给崔姨娘喂药的那个丫头是不是把药给换了,不然这崔姨娘怎么出来之后,反倒是越发的蠢了?难不成是把脑子给撞坏了?
其实崔姨娘的想法也很简单,现如今,这府中的姨娘已经不多,主母柳芝兰也成不了气候了,而她却有一个深受皇宠的女儿,在这府中,还有谁敢欺她?
自然要发发一发威风,整治一下府中的下人,才好在府中立威。
沐寂北终于迈开了腿,走进了院子,笑道:“姨娘真是好兴致。”
崔姨娘一个战栗,从软椅上坐直了身子,笑的有些尴尬:“是五小姐来了。”
沐寂北一步一步的朝崔姨娘走近,每一步都好似踩在了崔姨娘的心上,崔姨娘心下不安,笑的越发勉强。
可沐寂北却截然相反,笑的极为灿烂,府中的奴才们反应过来,连忙问安,可心中却在计较着,这崔姨娘打了五小姐的丫头立威,而五小姐又向来得宠,可是如今丞相大人又不在家,不知两位之间的斗争会是谁输谁赢。
直到事情结束众人才发现,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余地。
沐寂北站在那脸肿的老高的丫头旁边,仔细打量了一番,而后皱着眉头开口道:“看着有点眼熟呢。”
那丫头只是低声啜泣,却是没有开口。
“哦?崔姨娘,这是你院中的哪个丫鬟啊?”沐寂北笑着对崔姨娘开口,好似真的不认识这个自己院子中的丫鬟一般。
众人的心里一时间纷纷猜测,这五小姐是打算息事宁人,还是打算借此追究?
崔姨娘却是直接把话给接下了:“不过一个粗使丫鬟罢了,哪里还劳烦五小姐忧心。”
崔姨娘已经从软榻上起了身,带着丝小心翼翼站在沐寂北身边,她还真倒霉,不过是想整治一番沐寂北的丫头借此立威,却不想这么倒霉竟然被沐寂北瞧见。
“那还真是不巧,我怎么觉得这丫头是我房中的呢?”沐寂北对着崔姨娘发出疑问。
崔姨娘有些忐忑,开口道:“姨娘也不知她是哪房的,只是这丫头手脚不利索,竟然偷了我的玉簪,这玉簪可是宁嫔娘娘赏赐的,我自然是要教训教训这个手脚不干净的丫头。”
沐寂北看着崔姨娘似笑非笑,而后转过头看向之前那个挥着巴掌起劲的嬷嬷,笑道:“嬷嬷似乎没有权力擅自打我的人?”
沐寂北一脸疑问,甚至也没有用本小姐自称,似乎真的只是不解的开口。
那嬷嬷去有些忐忑,皱巴巴的脸刚挤出一丝笑意,一个巴掌便甩了下来,‘啪!’的一声,那嬷嬷的嘴角立刻出现血迹。
院中的众人一下子就懵了,甩出巴掌的不是别人,正是沐寂北身后的青瓷,青瓷上前一步,仗着身量高,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嬷嬷:“我手下的人就不劳嬷嬷教导了。”
那嬷嬷捂着脸低着头,不敢出声,自从上次小姐从宫中回来,众人都知道了跟在小姐身边的那个漂亮丫头竟然是之前那个丑八怪,出手狠辣,嚣张的狠,自然是能避着就都避着的,谁知今日这嬷嬷为崔姨娘办事却触了霉头。
不少人悄悄望向崔姨娘,这嬷嬷可是她的人,而她说到底也是半个主子,难道就这么任由一个小小的丫鬟打了脸。
崔姨娘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终于开口道:“主子还未开口,你一个下贱的丫头竟然敢出手打人,莫不是真当自己是这府里的主子了?”
虽然崔姨娘终究开了口,可是却俨然气势不足,沐寂北退到一边,不再开口,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青瓷则是向着崔姨娘走近了几步,冷冷的目光让崔姨娘一瞬间觉得自己周身爬满了毒虫,忍不住踉跄着后退一步。
青瓷冷着脸,可不如沐寂北的温软,一把拽过崔姨娘的头发,冷声道:“我就是打你怎么了!”
崔姨娘吃痛,发出一声尖叫,可头发却被青瓷狠狠的揪在手里,整个身子也因为头皮吃痛,跟着青瓷的步子踉跄了两步。
青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把将崔姨娘的头摁进了那喷着水的池子里,众人一个个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崔姨娘的整个脑袋被浸在水中,开始剧烈的挣扎,可是无论怎么扑腾,却也脱离不开青瓷的手心。
起初还好,可是直到崔姨娘呛进了不少水,青瓷却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崔姨娘挣扎的越发剧烈,扑腾起的水花甚至有不少飞溅到了沐寂北身上。
众人默默的看着,心中却也有些惊恐,难道这个五小姐的丫鬟真的这么嚣张,这是想要了崔姨娘的命吗?沐三小姐现在毕竟是皇帝的宠妃,难道这五小姐就不怕遭到报复吗?
崔姨娘心中升起一股子惧怕,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让她深深的陷入恐慌,一瞬间,她觉得死亡离自己是那么近,口腔和鼻腔里都灌满了水,只觉得肺子似乎都要炸了开来,她昂要然开始后悔,她甚至想要回到被禁足时所关进的那间屋子,哪怕整日被灌着汤药,可总归是活着,而现在,她丝毫不怀疑这个人会杀了她!
崔姨娘的意识渐渐涣散,青瓷却将她的脑袋拿了出来,一把将她甩在了地上,崔姨娘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出了不少水,却还是觉得难受异常,双眼通红,呼吸也极为不稳。
沐寂北笑看着眼前这一幕,开口道:“前日参加宫宴的时候,北北的琴似乎被人动了手脚,不知姨娘是否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崔姨娘的瞳孔本就涣散,这一听,却是惊的微缩,只是更加剧烈的咳嗽起来,似乎想要掩饰些什么。
沐寂北看了青瓷一眼,青瓷再次将崔姨娘的揪了起来,崔姨娘立即惊慌的躲闪,惊呼道:“是齐家的人找到的我,让我在你的琴上注些盐水…”
沐寂北勾起唇角,可青瓷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依旧是将崔姨娘的脑袋摁进了水池,而这次,众人似乎知晓沐寂北不会真的要的崔姨娘的命,便也没有之前那般惴惴不安了。
然而,事情似乎总是事与愿违,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众人的心再次吊了起来,眼看着那崔姨娘已经不再挣扎,可那青瓷却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直到崔姨娘彻底没了动作,青瓷才松开了手。
崔姨娘的整个身子后仰下来,倒在地上,已经没了生气,众人震惊的看着沐寂北和青瓷,这是公然杀人,杀的还是这府中的姨娘!这五小姐的丫鬟未免有些嚣张过头了,难道真的不会有人追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青瓷将崔姨娘的尸体拖到了水边,直接扔了进去,而后开口对众人道:“崔姨娘不慎失足落水,你们可都是见证人!”
仆人们面面相觑,最后之前那嬷嬷率先开口道:“是啊,姨娘本是带着老奴来这散步,谁知一不小心脚一滑就落水了!你们还不赶快去救人,还等什么呢!”
这嬷嬷心中忐忑至极,刚刚她可是打了这五小姐的丫鬟呢,五小姐连崔姨娘都敢杀,更何况她一个下贱的奴才呢!
随着嬷嬷的话落,不少人开始争相去捞崔姨娘的尸体,沐寂北只是淡淡的开口道:“你们不要这么拘谨,其实我真的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今天不过是希望你们能明白一个道理,这是相府,你们都是相府的奴才,若是吃里扒外,勾结外人,无论是谁,都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死,而我相信,这个下场一定是你们不愿见到的。”
沐寂北明明语气温和,可那些奴才们一个个却噤若寒蝉,心里直打鼓,甚至仔细回想着自己以前是否做过什么对不起相府,对不起主子的事情来。
沐寂北的视线轻飘飘的落在了这些人的身上,哪些神情闪烁,哪些真的问心无愧,一目了然。她笑着开口:“你们也不必这么担心,毕竟人都有过往,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以后的事,我眼里容不得沙子,否则这崔姨娘便是你们的下场。”
众人一个劲的点头,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这五小姐轻而易举的就要了一个姨娘的命,若是这次她都能屹立不倒,从今往后,就算是她的粗使丫鬟,都足够在这相府之中横着走,再也没有人敢对她不敬。
沐寂北带着青瓷转身离开,余下的众人却开始卖力的演戏,一个个高喊着“救命啊!崔姨娘落水了!”
“快去报告老太妃,请大夫!”
沐寂北没有理会身后的声音,带着青瓷回了自己的院子。
其实今日她本未想要崔姨娘死,不过是想给她一个警告罢了,可是她这人最见不得别人在她面前嚣张跋扈,若是当场能捏死的,她一定会捏死,若是当场捏不死的,事后她也会踩死。
今日她不仅仅是为了杀崔姨娘而杀,她为的更是今后在这相府中的绝对权力,她要从今往后,无论这个家做主的人是谁,只要她没死,这些人便只能将她供着。
白鹭是后来赶过来的,瞧见这一幕也有些胆战心惊,对着青瓷更是甘居其后。
她也算是杀手,虽然不是严格意义上最正规的杀手,她也曾杀人,而且杀过很多人,她也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也会被杀,但是她依然做不到青瓷那般,在无数厌恶恐惧之中轻易的结束一个人的性命,却这般坦然。
“主子,你不怕沐建宁报复吗?”白鹭开口道。
沐寂北没有看她:“沐建宁现在没有能力报复,所以她不会报复,而等到某一天,她有了报复的能力,她便会报复,所以无论崔姨娘死没死,结果都是一样的。”
白鹭点了点头,退到青瓷身边,青瓷转过头看着白鹭开口道:“你觉得我承受了无数厌恶和恐惧的目光,嚣张跋扈到了极致,却不知,那些厌恶和恐惧我的人,她们之中的每一个都正渴望着成为我这样的人,只是她们却缺乏承担后果的勇气。”
白鹭愣了愣,陷入沉默。
崔姨娘死了,老太妃不是没收到消息,毕竟奴才里面总是会有她的人,但是同样的,没有人肯作证,每个人甚至将崔姨娘落水的经过描绘的异常逼真,老太妃自然不会追究什么,再者来说,老太妃也是十分恼火崔姨娘在琴上动手脚的事情,要知道,若是沐寂北真的中计,事后一定会有人借题发挥,将脏水泼到丞相府身上,只是她没想到,那个孩子竟然嚣张狠辣到了这种地步,想想,便会不自觉的蹙起眉头,可实在是不知该拿这个孩子如何是好。
等到下午,沐寂北带着青瓷白鹭一同出了府,打算四处逛逛,沐寂北想着再给青瓷做上几件衣裳。
现如今,青瓷在相府的地位是绝对的高超,即便是没有发生这件事之前,青瓷穿的也是绫罗绸缎,和沐寂北身上的料子都是一样的,只是因为常常行动,为了方便,所以样式要简洁一些,那些个下人,自然也都是捧高踩低,见到青瓷一个个跟老鼠见了猫,否则,一巴掌呼过去,让你有理也没处说。
帝都的长街之上,商铺林立,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穿梭着不少行人,有绫罗绸缎,也有布衣破袄,或者悠闲或者忙碌,好不热闹。
几人倒是也惬意,沐寂北却是忽然想起了给自己做镯子的那个老人,想着不知能否再遇,若是再遇,倒是希望他能为青瓷做上一件。
“收起你这副仁善的嘴脸,这件东西本就是本公主先看中的!”一道张扬至极的声音想起。
“我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吧。”伍青青对着身后的丫鬟开口道,神色平静。
沐寂北顺着声音看去,不由得笑了,那张扬至极的声音出自一名女子之口,女子一头黑发,被编成了无数条精致的辫子,上面系着漂亮的七色缎带,有的缎带上还坠有几只红线穿成的玉坠,格外好看,而额前却是一件白玉的装饰,椭圆形的白玉被红线以及串珠串起,正好绕系在额前。
女子的衣服似乎同西罗的百姓有些不同,身上穿着的是一件豹纹的单袖小袄裙,长度到膝盖上方,宽松的小裤被塞进了一双精致的红色小靴,女子一手掐腰,一手拿着一只精致的小皮鞭,神情跋扈,却别有一番美丽的风情。
沐寂北靠站在一个摊位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出好戏,那女子对面站的不是别人,正是伍青青。
“你这个强盗,那玉镯明明是我家小姐先看中的?”说话的是伍青青身后的一个丫鬟。
谁知那自称公主的异族女子甩手就扬起了自己手中的鞭子,一把抽象那个丫鬟:“本公主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
皮鞭重重的甩在了那丫鬟的脸上,瞬间便带出一道血痕,众人一阵惊呼,好骄横的女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这样毁人相貌。
“宝香,你怎么样?”一身白裙的伍青青满脸忧心,根本不去理会那个异族女子,只是专注的替那个叫做宝香的丫头查看伤势。
“小姐,那玉镯明明是你先看中的,却被这个蛮横的女人抢走了!”宝香撅着嘴不满的开口。
伍青青微微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我带你先去医馆看看,然后我们再去别家瞧瞧就是了。”
可那丫鬟却突然向那异国女子撞去,趁着她未曾注意,似乎想一把将那女子手中的镯子抢下来。
可谁曾想,那女子身后的两名精壮男子,突然上前,一把将那丫鬟踹飞出去,沐寂北挑挑眉,真不错。
宝香被踢飞出去,重重的吐了一口血,伸出手指指着异族女子,断断续续的却没有开口说出话来…
围观的众人似乎也看出了个大概,一个个对那异族女子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听说被欺负的那位就是未来的摄政王妃呢?遇到这等恶人,竟然还这般忍让”
“那可是伍家的七小姐,自然不会差的,听闻她心地良善的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单纯善良,总是给乞丐们送饭,从来不嫌弃他们脏。”
“是啊是啊,有些人真是太恶毒了,怎么能对伍七小姐那样的女子下毒手,真是不知从哪来的蛮横女子。”
沐寂北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果然伍青青眼中含着水雾,正一脸无助的看向被踢飞在地的宝香,哽咽着:“宝香,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啊?”
众人见此,不由得更加议论纷纷,分别表达着对这个异国跋扈女子的不满,那女子气的脸色通红,啪的一甩手中的鞭子,刚要开口,却被一道温软的女声打断了。
“这位小姐,你的侍卫真是不错,若不是他还不知这争端要闹到何种境地。”沐寂北浅笑着走上前去。
众人不由得一愣,那异国女子也是一愣,似乎没想到在众人纷纷指责自己的时候,还会有人夸赞自己。
“这位姑娘,我看你也是年轻貌美,怎么能说出这么狠毒的话,你瞧瞧那姑娘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只剩下一口气了,你怎么还能说这不知从哪来的蛮夷做的好呢,你到底还是不是我西罗人?”一书生状的男子有些气愤的开口。
那公主似乎对于有人这般教训维护自己的人有些不满,甩手就要甩出一记鞭子,却被沐寂北身后的青瓷捏住。
那公主身后的大汉有些诧异,似乎在惊奇于青瓷的武功有些出乎意料,不过见着青瓷似乎并没有伤害自家主子的意图,便也没有再动手。
“正是我是西罗人,我才会说这侍卫打的好才对。”沐寂北不急不缓。
那书生皱起眉头,众人也都议论纷纷。
“敢问小姐此话何解?”那书生似乎也见沐寂北气度不凡,又不似找事之人,随即再次开口。
沐寂北对着那书生笑着点点头,那书生却是红了脸。
“我说打的好自然是有原因的,之前伍七小姐明明已经说了再去别家瞧瞧,这已经是矛盾的化解。可那丫鬟却骂我西罗外邦友人是强盗,甚至还要生硬的抢下这外邦女子手上的镯子,这哪里会是我西罗的待客之道?传了出去,只当是我西罗不知礼数,蛮横至极,到时,恐怕一直以文明自诩的西罗才成了真正的蛮夷之地。”沐寂北柔声解释道。
围观的众人不由得止住了声响,生怕再给弄什么把戏,沐寂北再次开头道:“之前伍家小姐本已经相让,也已经息事宁人,可那丫头却罔顾主子意愿,擅自做主,这要是传了出去,还不说我西罗欺负外邦友人?挑起国际纷争?到时,别国误会,因为此事误会我西罗,出兵攻打,可要如何是好?”
众人这下子都沉默了,是啊,之前伍家小姐明明已经退让,那丫头却咬着不放,不仅如此,还率先动手,这是要挑起战争么?要知道这外邦女子,一看便知是有来头的,不由得也不再同情之前那个丫头了。
“在下受教了。”那书生红着脸再次开口,沐寂北微微点点头。
在沐寂北的一番话下,众人没有再对那异族女子指指点点,纷纷散去,而那异族女子则是有些惊奇的看向沐寂北,似乎对于这个比自己瘦弱许多,却几句话就将人都打发走的女人十分感兴趣。
那女子走到沐寂北面前,双手将小鞭子背到身后,绕着沐寂北打量了一圈,没有说话。
沐寂北只是浅笑着,也不躲闪,举止温柔。
“你叫什么?”那女子率先对沐寂北开口,毕竟不管怎样,之前都是沐寂北替她解了围。
“沐寂北。”沐寂北看着女子开口道。
那异族女子重复了一遍点了点头,倒是也可爱。
“我是北邦的公主,此次同兄长前来西罗觐见西罗皇帝。”那女子简单交代了自己的身份。
沐寂北只是对着她点了点头,并没有再次说话,可这北邦公主却再次开口:“刚才那个女子是谁?竟敢容本公主抢东西,真是不要命了!”
沐寂北看着女子姣好的面容,幽幽开口道:“那是伍家的女子,即将大婚,口碑极好,所以公主还是不要轻易招惹,否则纵然她一味退让,公主也只会得不偿失。”
那公主脸上露出一股子阴狠之色:“本公主最是讨厌这种惺惺作态的女子,找到机会,一定要给她好看!”
沐寂北没有做声,那北邦公主却是将她拉进一家客栈,似乎想要共饮一杯。
沐寂北心头冷笑,这可是北邦的公主,真是没想到,竟然会同伍青青对上,果真是时也,命也。
“等本公主找到机会,一定要好好整治整治她,让她尝尝本公主的厉害!”北邦公主再次开口。
沐寂北垂着眼眸,她突然萌生出一种想法,这种想法在她的心里蠢蠢欲动,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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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庭院中…。竟然出现了禁词后庭…囧</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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