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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夜时候,围着孙家巡城卫突然破门而入,绑走了许多人。
这其中就包括孙家大公子及其大少奶奶。
然后空置了很久代州大牢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当孙老爷看见自家形容狼狈大儿子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整张脸憋通红。
“这是咋回事?”孙老爷扒着牢门大声喝问道。
狱卒一个用力就把孙大公子给推到了孙老爷牢房里,然后哐啷一声上了锁。
孙大公子双眼通红,看见父亲眼神后便捂住了脸。
倒是外头狱卒回话了:“孙老爷您还不知道?您家大儿媳妇,可是了不得!”
了不得?孙老爷一想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虽然大儿媳妇能干,可也不至于有这么一个评价。
到底她干了什么?难道说是她连累了老孙家?
孙大公子噗通一声跪倒地上,哭丧着脸道:“父亲,是儿子一时鬼迷心窍,儿子不孝!”
孙老爷气急,一巴掌就呼到了大儿子脸上道:“到底咋回事,你给老子说清楚!”
事情经过其实不复杂,三言两语就能说清,只是等孙大公子说完之后,孙老爷却似乎是被雷劈了一样,完全愣住了。
许久,才揪着孙大公子衣领咆哮道:“你说你那个媳妇,是——”
北蛮公主。这是谁也不曾想到意外。
代璇几乎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瞪着眼睛道:“又一个公主?”
我勒个去,前头一个永徽公主就够蹦达,这一个北蛮公主可也是不遑多让,甚至犹有过之!
“这事没泄露出去吧?”代璇一边屋里转圈子一边道。
“知情人包括大人你,只有五个。”除去代璇自己,加上传话那一个。还有两个负责审问飞鹰卫,以及李叔勤。
毕竟这是他地盘,有了消息自然是第一个知道,要是没有他点头,这消息未必能进了代璇耳朵。
代璇知道老爹这是默许她将消息传出去,当然,不是随便传。
目前知道内情都是可以绝对信任人,代璇略略放心后,便点点头,提脚往外走:“我会写信给镇北司。这北蛮公主不能放我们手里。”
代州大牢说白了,纵然比一般县好一点,可也有限。关关犯人也就罢了,北蛮公主这样重量级人物,还是早点移交出去好,省丢了还得担责任。
代璇吹了一声呼哨,须臾之后。便有一个黑点空中出现,渐渐变大成一直猎鹰,然后呼啦一声落了代璇面前窗台上。
将信卷成一卷放进竹筒里,代璇又拿了些吃食喂了猎鹰,摸了摸猎鹰脑袋。
然后猎鹰便扑闪着翅膀一下子飞远了。
“走,”代璇忽然转身。带起一阵清风,“我们去会会这位北蛮公主,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虽然是打过照面。可是代璇当时只一心想着别,根本不曾认真观察过这位公主,自然也就无从了解。
代州地牢男女牢虽说是分开,可也只相隔一堵墙而已,墙那边传来惨叫一声声牵动着孙大公子心神。直叫人坐立不安。
“没出息!”孙老爷啐了一口骂道。
“父亲!”孙大公子叫了一声,只是却也不敢说出什么来。
倒是隔壁牢房里有个大汉开了腔道:“我们草原上明珠嫁了给你。结果你却保护不了她,真是没用!”
“还草原上明珠?”孙老爷听见大汉骂自己儿子,一下子调转了炮头,跳脚道:“我呸!要是早知道她是个蛮人,我会要这样儿媳妇?没得连累了我们孙家!”
“你说什么!你怎么不说是你孙家男人无能——”
“我孙家男人就是娶不上媳妇,也不能要个蛮子——”
两个五大三粗大老爷们开始对掐起来,一时间气氛火爆,倒是把开始导火线孙大公子给撇到了一边。
而就这时,隔壁突然传来一声及其惨烈痛苦嚎叫。
吵骂声音戛然而止。
一个身材丰满女人被小孩手臂粗细链子所了顶上吊下铁环上,脚尖轻轻踮着地。
她头发散乱,形容狼狈,姣好脸上带着血迹,一双黑亮眸子里满是愤恨和不屈眼神。她咬着牙,瞪着眼前两个男人,仿佛恨不能要吃他们肉喝他们血。
她面前一尺外,站着一个青年男子,男子一张娃娃脸,脸上居然还带着一点点笑意,仿佛他此刻不是待血淋淋审讯室,而是赏风景一般。
“磨蹭什么呢,既然她不肯开口,不妨再加点料给她尝尝。”身后不远处坐着一个白衣青年,不耐烦开口催促道。
娃娃脸闻言哎了一声,有些遗憾看着女人摇了摇头道:“你看,我是真不忍心把这些东西用到你身上,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受得了?”
他脸上带着遗憾表情,看着女子眼神中也满是可惜和不忍之色。
只是他一边说着,手下动作却一点也不耽误,麻利取过一对夹板小心翼翼给女子带好,道:“你真不打算开口,那我可要用力啦?”
女子眼神如刀割青年身上,然而一口唾沫还未吐出,就被一股钻心疼痛给牵扯了全部心神。
都说十指连心,怎么能不疼?
女子撕心裂肺嚎叫让人顿生不忍,就是坐远处喝茶白衣青年,也都撇过头,抬起衣袖遮了遮脸。
娃娃脸青年却是叹了口气,一脸轻松站起身来道:“看,我都劝过你了,你就是不肯听,这也不能怪我对不对?”
话音才落,便听铁门一声响,走进来两个人。
正是一身男装打扮代璇,以及前去报信那个飞鹰卫。
代璇一眼就看见了满脸痛苦和仇恨女子,虽然她脸有些扭曲了,可代璇依旧能够认出来,这是孙家大少奶奶。
然后眼神向下,便看见了夹着女子手指刑具。
代璇嘴角不由得抽了一下。这种不人道刑具,还真是威力巨大啊,瞧把人给折磨成什么样儿了!
“大人怎么来了?这可是审讯室,味道不好闻。”娃娃脸先开口招呼,脸上还带着笑。
代璇忍不住挑眉,这人心理素质也忒么太过硬了,这时候还能笑这么灿烂,简直是要逆天啊。
瞧这张脸蛋,要是放到京城里,估计很得姑娘大妈们喜爱。
“味道确实不好闻,不过闻一会儿,还不至于能把我熏死。”代璇心里吐槽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走到娃娃脸身边道:“这刑具……”
“不能拆。”娃娃脸这会儿换了一脸严肃表情道:“若是公主不肯开口,说不得还得多夹一会儿呢。”
代璇哦了一声,上前仔细看了看女子那有些血肉模糊手指,才有些恶心似捂住了嘴巴。
“大人莫要靠太近了,这东西不好玩儿。”娃娃脸提醒道。
代璇摇摇头,这血腥味儿确实让她有些作呕,只是要说被吓到,这些还不够看。
“我意思是,怎么不给脚指头也戴上?”代璇伸出细腻白皙手指指了指女子双脚道:“脚上应该会痛吧?”
娃娃脸呆愣:“您怎么知道脚上痛?”
代璇忍住翻白眼冲动,略显纯真摊手道:“我可是试过,脚指头偶尔碰到都疼要命呢。”
场三个飞鹰卫都是见识过代璇另一面,虽然知道她不可能接触过这些,可心里依旧有些发毛。
这岂不是代表了,这位大人对这些东西很有天赋?
这比经过训练吓人,毕竟这位可是富贵乡里长大娇娇女呀。
娃娃脸抹了一把脸上汗,才讪讪笑道:“大人说不错,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么,毕竟这些东西有伤天和……”
“有伤天和?”代璇一瞪眼:“你要是用到无辜百姓身上,自然是有伤天和,可眼前是无辜百姓么?别忘了,距离雁门关三十里外,可还有北蛮军队呢。”
代璇这会子算是有些明白了,感情北蛮军队不撤,是为了这位嫁给了汉族男人公主?哦不,或者说,还有那些蛮族汉子?
娃娃脸见代璇转过脸去盯着北蛮公主半晌却一声不吭,便握起拳头咳嗽了一声,刚好说话,就见代璇转过头来道:“还愣着作甚,继续呀!”
“怎么,不忍心下手?飞鹰卫不是向来心狠手辣么,莫非换了女人就不行了?”代璇声音继续响起。
男人听见不行了这三个字,十个里头有九个半都要炸毛,剩下半个估计要用实际行动来体现。娃娃脸一听见这话,便撸起了袖子。
别误会,不是要跟代璇打架,他是摸出了一套刑具,准备给北蛮公主戴上。
“审讯固然要用手段,可有一点,不能把人弄坏了,”代璇看了埋头工作娃娃脸一眼,便直接走到了白衣青年跟前道:“这个人,代州是不能留,我已经传信给镇北司了。”
见娃娃脸闻言一脸诧异回过头来,代璇只是耸了耸肩,然后道:“所以,你们要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