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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我可只告诉你一个人。”青岩道,“不过廖晓啸大概是知道了。”
青岩觉得他对巫邢真是太好了,这么重要秘密都告诉他。
巫邢看他。
青岩回视。
半晌,巫邢扯了扯嘴角,“还不错。”
“恩?”青岩没反应过来。
巫邢笑,却带了那么点儿咬牙切齿味道,说道:“我说鱼肉味道。”
真是嘴硬得丧心病狂。
青岩扭头走到湖边上,回头看着脸色实不怎么样巫邢,咧嘴笑道:“忘了告诉你,我们还得这湖里游一圈。”
再之后地方,他虽然有玉骨讲解,却也是不知道具体了。
不管玉骨讲得多详细,他也没办法对后来路放下心来。
因为他知道这其中蕴藏着不出现东西,绝对比玉骨所数出来要多得多。
毕竟玉骨一贯无甚心机,从来什么事情都是顺着自己想法而做,若不是谷主将他观念矫正了,肯定是会要出事。
巫邢将青岩带着少年接过来,二话不说直接跳进了湖里。
湖水荡起涟漪不过到短短一丈开外便戛然而止,再无波动了。
青岩走到湖边,跳了下去。
巫邢速度不,青岩很就追上了他。
他们一直向着深处游去,昏暗湖水之中不时可以看到一些怪异鱼类,湖水之中畅游着。
若是不知道这湖真相,铁定是要逮上几条,但知道之后只想马上离开这片湖泊,实是膈应得很。
两人不说话,带着一个依旧昏迷之中小拖油瓶,潜入那深处黑暗甬道之中。
“这湖水有灵。”甫一离开湖水,青岩便开口道,他转身看着本该是一扇门地方,如今已然不见了门板,只剩个门框,能直接看到门后阶梯,依旧是向下。
巫邢对于这湖泊没了兴趣,听闻此言却是抬头看了一眼。
湖水如同被什么东西托着一般,那个仅容一人通过出口处流转着,却不漏下分毫。
半晌,巫邢道:“先找到廖晓啸。”
对于这种地方,巫邢信任廖晓啸胜过他自己。
虽然他确是之前那唯一一个让廖晓啸栽了跟斗秘境之中,恰巧救了当时身受重伤廖晓啸,但要论对这些诡秘玩意儿了解,他是绝对胜不过廖晓啸。
“等找到廖晓啸了再说,能难倒他秘境,恐怕真没有多少。”巫邢道:“只要不是有……地方,廖晓啸肯定不会栽跟头。”
而这个地方,对廖晓啸而言肯定不会是什么难事。
何况廖晓啸之前已经来过这里,那片被毁坏了壁画,他肯定第一次来时便看过了完整。
青岩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走进了那扇门中。
“这之后地方我并未进来过。”青岩道,“我修为并不足以支持我来这里闯。”
意思就是:出事了麻烦顺手拉一把。
巫邢很上道笑了笑:“我会保护你。”
青岩一顿,回头瞅了一眼巫邢,道:“还有你后边儿那个。”
指正是那个少年。
阶梯并不多长,到了末尾之处周围开始爬起了藤蔓。
青岩对这样环境倒是自如得很,连脚步也变得轻,提起步子很便穿过了层层藤蔓阻隔阶梯,一切变得明亮起来。
而入目一切却是让他笑容僵硬。
是万花谷。
正值繁盛万花谷。
谷口还停着等待主人归来羽墨雕,一见青岩便张开双翅,畅鸣叫一声,摇晃着身子走了过来。
坚硬鸟喙轻蹭着他脸颊,花香浓郁,一如他每一次回去一般。
值班守着谷口正意弟子笑着跟他打了招呼,调侃他外出四五年,是不是外找了个姑娘过上日子,乐不思蜀了。
青岩呆愣看着他,轻轻抚了抚羽墨雕羽毛。
“谷外战乱,长安沦陷已逾两年,如今好不容易安定,哪里寻得到姑娘!”青岩道,他这才有些慌乱地发现这话并非他想说。
连动作都不由自己控制。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来,里面正是羽墨雕喜欢烤全兔。
金黄酥脆,流着蜜汁和香喷喷酱料。
大雕活拍了拍翅膀,一口叼住兔子,自顾自扔下主人飞走了。
那正意弟子噗嗤笑开,又调侃道:“雕儿都已经养了小雕,你这主人也该考虑了罢?”
“哪里话,若是有谁能看得上我才是好呢,可惜我外这么多年也没碰着。”青岩同样笑道,复又谈了几句便离开谷口,去了三星望月。
孙老师父站小屋前晒着药材,几个小萝卜头一边坐着咿咿呀呀摇头晃脑念着医书,不时偷看一眼一边帮忙整理着药材师兄和师姐们。
青岩浅笑,走近了孙师父身边轻声打了招呼。
孙老师父看起来愈发苍老了几分,精神却依旧矍铄,身子骨健朗,还能管得住三五个喜欢捣乱小弟子。
“青岩回来啦?”孙老师父抬头看着他,笑着点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去找谷主罢,他虽不说,对你们这群出去小子可是念得紧呐!”
青岩笑开,便道:“您这么说,谷主可是要不高兴。”
孙老师父笑了两声,声音嘶哑却还是中气十足,笑骂道:“谷主可是你能编排?还不去?”
青岩浑浑噩噩,他无法控制自己身体,也没办法管住自己言行,只能看着,安静看着这一切。
他想伸手抱抱孙老先生,想让他羽墨雕带他再一次绕着整个花谷飞一圈,想跟裴元大师兄一起晴昼海一趟就是一整天。
可是他做不到。
碰不到、说不出、动不了。
万花谷天很蓝。
三星望月顶上是看得清楚。
谷主正与子虚先生下棋,乌有先生一边喝着茶,盯着棋盘不时插嘴两句。
三人显然都发现了青岩到来,偏头瞅着他,似乎辨认这是谁。
半晌,子虚先生道:“这不是青岩小子吗?回来啦?”
青岩行礼,回道:“多年不见,子虚先生还是如此热爱棋艺。”
子虚抚掌而笑,道:“那是自然,乌有作陪,自是不怕没有对手!”
言罢,子虚便拉着乌有向东方宇轩告辞,径自离开了三星望月。
青岩看着不远处谷主,有些紧张。
东方宇轩手中黑子转了转,终啪一声落棋盘上,这才抬头看向青岩,招了招手。
青岩见状,便乖乖走了过去,按着谷主意思他对面坐下了。
“下棋。”谷主道,微微顿了顿,“让你一子,若是赢了,便认你回谷。”
青岩一愣,他自是知道自己棋艺不如谷主,这意思是不打算承认他是万花弟子了不成?
这念头一动,他顿时急了,问道:“那若是输了呢?”
东方宇轩抬头扫他一眼,慢悠悠道:“认你回谷。”
青岩看着自家谷主,突然觉得有点儿胃疼。
“青岩。”东方宇轩看着青岩落了白子,自己拿出了一颗黑子来,道:“川弥过得可好?”
青岩一震。
周围一切都突然变得清晰起来,青岩动动手指,发现自己真能控制了,这才猛地站起身,看着东方宇轩。
满脸惊诧。
东方宇轩已经盯着棋盘,半晌,落了子,抬头看向青岩,挑眉道:“如何?”
“……”青岩沉默了一阵,拿过一颗白子,闷声道:“还好。”
“如此便好。”东方宇轩抓起一大把黑子,将棋局毁了,拍拍手道:“我输了。”
青岩沉默。
东方宇轩喝了口已然冷了茶水,道:“养心诀好好修炼,切不可忘记入师门之时立下誓言。”
“谷主……”青岩开口道:“您哪儿?”
东方宇轩将茶杯放下,“等你修为足够了,便会知道。”
“万花谷很好,不过是过去千百年,衰落罢了。”东方宇轩道:“我下界留下了不少东西,你可随缘取之。修为未及出窍之前,切不可说是万花弟子。”
青岩点头,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了。
“你……”东方宇轩顿了顿,似是有些犹豫,“你父母其实……”
青岩睁大了眼看着东方宇轩,想要听清楚,眼前场景却突然之间崩毁,转瞬便消失不见。
他身前,赫然是一片刀山!
他站刀山悬崖边上,若是再向前一步,便是身死道消下场。
青岩猛地后退两步,直接撞上了他身后人。
巫邢看他恢复了正常,松了口气。
只是青岩脸色看起来实是不太好,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
“先别顾着自己,你瞧瞧周围。”巫邢道,指了指周围。
周围高低不同地方都有支棱出来一小块石台,每个石台都接着一条道路。
有五人正顺着那条道路走向石台,石台之前便是支棱着尖锐刀刃刀山。
那五人之中,有两人同伴是清醒,想办法阻止同伴往前走,可一下禁制,那人就尖利嚎叫出来,脸色涨红,似乎是想要自爆。
吓得他同伴赶忙撤了禁制,复又打断了他腿,那人便开始爬,折断了那人手,那人便地上蠕动着前行。
“这是……怎么回事?”青岩道。
这种情况,他只穷凶极恶朝廷要犯被贬成奴隶时候见过,那些人被折断了腿脚与手臂赶到闹市上,被卒吏鞭笞着前行,直到走完整个街市,他们下巴和脸早已面目全非。
“这原本是我寝殿。”玉骨道,“我死后,他们将这里填了,做成这样,每日都驱使一些沙漠中罹难来到这里人,或者奴隶跳下来,之后将尸体吊上去,扔进湖里生鱼供他们贩卖贸易。”
青岩脸色一白。
“他们说这是血祭我。”玉骨顿了顿,并无什么特殊感情,单纯感慨道:“那段时间,这里很繁荣啊,可是后来被发现,这里又安静下来了。”
然后他看着这里从沙漠变回了森林,又被海洋覆盖。
“怎么了?”
“我们离开这儿。”青岩无法忍耐,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何等贪婪,才会让人做到这样地步……与其说是血祭,不如说是怕玉骨这活了千万年大妖怨气深重而进行镇压吧。
“您不喜欢这里吗?”玉骨问,言罢他又自答道:“我寝宫很好看。”
青岩没打算搭理他,扫了一眼周围惨状,却发现自己实是无能为力。
除却对这里反感,他还想好好儿思考一下之前东西。
他不认为之前一切都是幻觉,即便真是,青岩也愿意去尝试着相信。
只是,没能听到自己父母消息实是遗憾。
青岩深吸了口气,将自己视线和泛滥同情心收回来,偏头对巫邢道:“去正殿,廖晓啸大概那儿。
作者有话要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