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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森闭上了眼睛,脑子里思绪繁杂。⊥
众生平等吗?应该平等吗?
好像有什么不对吧,熊猫和竹子如何平等?青蛙和昆虫如何平等?猫与老鼠又如何平等?当我不吃你,我就不能存活的时候,我们能平等吗?
不对,这种平等不可能存在!佛能和众生平等,那是因为佛可以不吃不喝,但人类不行、动物不行、妖怪也不行。
平等根本就是个伪命题。
但是……因为不平等,把对方关在笼子里取乐就是对的吗?不对,这岂不是强盗的逻辑?
一个又一个奇怪的想法在唐森的脑子里炸开,许多自相矛盾的理念碰撞着。
许久许久,唐森突然猛地睁眼,收回了架在虎妞玉颈上的天剑,轻轻推了她一把道:“你走吧。”
“咦?”虎妞大奇:“你放我走?不抓我做人质了?”
唐森点了点头:“拿虎耳少女做人质来保自己的命,想想就觉得实在是有点阴险歹毒,不知廉耻,你刚才骂得对,是我吃了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这种蠢事……不过我已经想通了……所以,你走吧。”
虎妞美丽的脸上闪过不敢置信的神色,尖尖的大猫耳朵抖了抖,虎尾巴在身后盘成了一个圈儿:“真的放我走?没了人质,你们全都要死在大王的三味神风之下。”
唐森摇了摇头道:“死就死吧,但死也要堂堂正正的死,绝不能拿一个少女来做挡箭牌。灵吉菩萨刚才说的话我并不完全赞同,绝对的众生平等根本不可能,但我认为,人类把动物关在动物园里,动物修炼成精之后反过来把人类关进人物园里,其实是一样的行为……这应该算是一种相对的平等。”
“你什么意思?”虎妞听得满脑子浆糊。
唐森微笑道:“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我觉得众生不可能平等,但我又绝不同意强者欺凌弱者,控制弱者,统治弱者……我连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了。”
虎妞:“……”
“我放你走,因为我没有抓人质保命的理由,那样做只会让我更像一个坏蛋,只会让唐森这个响当当的名字蒙尘,愧对把我养育长大,教我做人的老妈。”
他回过头去,对着孙舞空等人笑道:“抱歉,我的浪漫主义情怀会把你们也圈进危险之中,请你们不要怪我。”
孙舞空哈哈笑了笑,摇了摇手:“无所谓啦,反正俺老孙不死不灭,就算打输了,那鼠精又能奈俺老孙如何?”
朱八姐也笑着道:“大不了重投一次胎,说不定就投成母猪了,会有很多妹子喜欢。”
小白龙二话不说,直接变成了自行车。
抱抱熊不动了,开始伪装玩具……
唐森哈哈一声笑,推开虎妞,走出山洞,站到了鼠精妹子的面前。
鼠精妹子努力地把小眼睛睁大看着唐森,那对小眼睛在黑框眼镜的衬托下,倒是显得没那么小了。
唐森一定一句地道:“你刚才听到了吧?我不赞成众生完全平等,但我也不赞成强者仗势欺人……现在我要和你打一架,这无关正义还是邪恶,没有对或者错,不占道德至高点。现在是以我的偏见、独断、任性和狂妄为前提,想要堂堂正正地、平等地挑战你,如果我赢了,你就得放了所有人,如果我输了,你就把我也关进笼子里吧。”
鼠精妹子细声细气地道:“你知道我有三味神风,你赢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就算如此,我唐森也不会将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未战先降。”唐森淡定地笑道:“打不过,我也要打,我与你在实力上也许不平等,但人格上是平等的。”
鼠精妹子的脸上突然展现出一抹微笑:“你是个好人!”
“这是适合发好人卡的时候么?”
“不不,我不是在发好人卡。”鼠精妹子赶紧解释道:“咱们不打行不行?你这样的好男人我从未碰上过,你留下来做黄风岭大王,我做你的压寨夫人,给你生一窝孩子……我是老鼠哦,很能生的,保证一次就给你生七八个大胖小子,让你尽享儿孙满堂之福,生活肯定很幸福的。”
唐森:“……”
喂喂,咱们能不能抓住重点,现在是什么情况?是说生孩子的好时机吗?而且,孩子有用“一窝”来形容的吗?
唐森和这种没名堂的女妖精就没有道理好讲,摆开了架势道:“别说废话了,来分个胜负吧。”
“真是遗憾。”鼠精看唐森的表情就知道非打不可,只好道:“那我就要出招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运起了三味神风。
转瞬之间,狂风大作,一股黄色的沙风扑面而来,辅天盖地,根本就无处可逃。
唐僧赶紧闭上了眼睛,三味神风吹过来的时候,眼睛是扛不住的,与其被吹得又酸又痛流睛泪被迫闭上眼,还不如自己主动闭上的好,至少不会得眼病。强大的风压补在脸上,所有的脸部肌肉似乎都被吹得向后压,眼皮也无比的沉重,虽然闭着眼也觉得眼球隐隐着痛。
他竖起了耳朵,仔细地聆听着风里夹杂着的劲风声,果然,一股尖锐的声音出现了,它就裹在沙风中,对着自己当胸袭来,是鼠精妹子的三股钢叉……唐森虽然听到了声音,却也没把握能用剑架住这一叉,因为声音的来路很模糊,并不可能准确地把握到叉子的具体位置。
他身子一扭,侧身避开,然后对着风声袭来的方向,刺出了一剑。
遗憾的是,这种半吊子的瞎眼剑法,不可能对付得了鼠精妹子,她轻巧地避开了唐森的剑势,手里的三股钢叉挽了个花儿,笔直地刺向了唐森的胸膛……
而这一次,唐森已经避不开了!
尖锐的破风声对着胸口袭来,唐森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
然而也就是在这生死一瞬间,唐森突然感觉到大脑中一片空白,刚才看穿前世今生时涌现的那股神力,突然之间再度出现在了身体里,他甚至都不知道那股力量是从哪里来的。
平时那些纷繁交错的心思一扫而空,灵台清明,好像什么也没想,一片黑乎乎的脑海中,现出几排金字的大字:“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啊,是济颠活佛传给自己的《多心经》,总共两百七十余字,唐森虽然不解其意,却早已经熟记于胸,现在不知道为啥,它却陡然出现在心中。
为什么会在这时出现?莫非我已经悟得了它的真谛?或者说,它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事情?
唐森敢肯定自己还没有参悟透这篇经文,但是,他却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不用学也早就懂了这篇经文……在懂与不懂之间,玄而又玄的精神世界笼罩了他,让他仿佛迷失了前世今生……
恍惚中,脑海里出现了一只娇小玲珑的萝莉,她背对着自己,看不真切她的模样,不知道她是谁……
那萝莉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道:“小金,你觉得人类和妖怪能相爱么?”
唐森在恍惚中答:“当然能。”
萝莉似乎有点高兴,又道:“那喜欢哪种女孩子?”
唐森恍惚中答:“成熟点的女人!”
萝莉听了这句话,身子颤抖了一下,好似有点受伤:“你不喜欢前平后板的小女孩吗?”
唐森恍惚中答:“哈哈,小女孩虽然讨人喜欢,但要娶回家暖被窝就不太好了,还是成熟丰满的女孩子抱起来舒服些,胸大屁股大才能生哦。”
“那我一定要变成成熟性感的好女人,我要你心甘情愿地喜欢我!”萝莉握着小拳头,坚定无比地道。
唐森恍惚中想道:其实你不变成性感成熟的样子,我也喜欢啊,只是说笑话逗你玩罢了。
幻想到这里,就没有了,前世的记忆一闪而过,消失无影,炸裂成片片碎光,唐森的思维瞬间又被拉回了今生,刚才脑海里划过的场景仿佛花了很长的时间,仿佛经过了好几百年,但回到现实才发现,那只是极短的一瞬间。
鼠精妹子的三股钢叉还在对着自己的胸口刺来……也许刚才那段回忆只花了0.000000000001秒,但唐森却仿佛跨越了几生几世……
因为刚才在生死头头,所以《多心经》才能唤醒我生死轮回的记忆?
前世,莫非欠了某个女子一段情?
《多心经》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一股莫名其妙的神力突然自灵魂深处迸发出来,庞大浑厚,远超唐森当前的实力,他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但却能感觉到世界变了,鼠精妹子的三味神风和三股钢叉都变得无比缓慢,他感觉不到眼皮上有风压了,于是睁开了眼,三味神风吹在他的眼球上,却一点感觉也没有,根本就压迫不了他的视觉神经,他看到整个世界正在用100000倍的速度播放着慢镜头……一切都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