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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特斯拉这个名字,刘奇有些失神,这可是天才啊,居然跑到他这里来卖技术!不过听完韦文康的叙述,他也明白了,有些好笑,想不到这个天才居然也会来打秋风,想稀里糊涂的把交流电的技术卖给他。
不过刘奇很快醒悟过来,此事恐怕还是那个西屋电气公司的人想的把戏,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但从交流电推广的历史来看,此时还未取代直流电的交流电恐怕正处于激烈的战争阶段,或许,他可以不考虑什么专利不专利的,先弄来技术,踏入电力革命的门槛。
“武定,此事你再与特斯拉商议一下,我们可以出钱买技术,专利还是他的,不过有几个条件。”
“陛下请说。”
“这第一条,必须有完整的交流电使用技术,从发电到应用,一个都不能少,说白了,能从他那里挖多少就多少,你拿不准的,请祝三先生帮你,还可以侧面让赫兹帮忙。”
“是,陛下…..”
“这第二条,不管是他本人留下,还是派工程师来,得帮我们设计制造机器,同样的,设计和造出来的机器,也要祝三先生他们认可,你明白么?”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韦文康会心的笑了,他懂刘奇的意思,一锤子买卖,要的就是学会!
“陛下,那购买技术的价钱如何算?”
刘奇思考了下,说道:“你可以让他开价,我给你个底线,五十到八十万是可以接受的,至于如何付钱……,那美国人不是在开平度金矿嘛,和他们商量下,用黄金换美元支付,若不行,可与哈斯商量,由他作保,支付美国人德国马克。”
韦文康倒吸口气:“陛下,是不是多了?”
刘奇摇了摇头:“不算多,不过你可以试着压价,只是别只想着少花钱,技术是一定要买进来的,你可别把他逼跑了。”
韦文康点点头,“陛下,臣明白!”
正要离去时,刘奇看着自己身处的铁笼,脑海里浮起一个画面,说道:“武定,你让特斯拉做一个他的线圈,弄到铁笼子这里做个闪电……”
听到闪电二字,韦文康吓了一跳:“陛下,使不得!”
刘奇笑了:“武定,没事,安全着呢,再者,他是真有本事还是假的,也好试试。”
心里忐忑着,韦文康告退离开。
回到客栈,折腾着让特斯拉吃了晚饭,施肇基正打算休息,伙计带着差役模样的人来找,那人行礼后,说尚书大人请他过去一趟。直觉告诉施肇基,韦文康请他,恐怕还是想买交流电的技术,对此,他不甚了解,想不通韦文康为何对这个如此在意。
再次来到礼部所在的民房,韦文康早已泡好一壶茶在等着他,上前见礼后,施肇基问道:“不知韦大人唤在下来有何事。”
请施肇基过来,韦文康自然是想摸摸特斯拉的底,好在商谈中掌握主动,毕竟按照中国人的说法,他再和特斯拉谈,有些上赶子的味道。
“植之啊,我有些好奇,你是如何认得这特斯拉的?”
这问题让施肇基有些踌躇了,他犹豫了下,还是说道:“不瞒大人,在下并不认识他,此事说出来恐怕大人也不会信。”
“哦?说来听听……”
“在下……,陪特斯拉来此,乃是奉了杨儒杨大人的令。”
“杨子通?满清驻美国的公使?”韦文康还真惊讶了。
同样惊讶的还有施肇基,“大人认得杨大人?”
韦文康摇摇头:“未曾谋面,不过我蒙陛下恩典,授礼部尚书,外国事务归礼部管,这中华和洋人之事,怎么也得知道些吧?这满清在各国的公使,我还都知道是谁…….。不知杨大人命你前来,可有什么吩咐?”
施肇基摇摇头:“没有,此事据在下所知,是那西屋电气公司找上门来,杨大人居然就这么命在下来了,也不知美国人是怎么想的。”
闻言,韦文康有些底了,要说美国人不知道大清国和中华帝国不同,那就假了,这只能说西屋公司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思,看来他们缺钱。
“植之,此番你陪同特斯拉来,或许他有所透露,我想问问你,倘若买特斯拉的交流电技术,价钱多少合适?”
合着找自己是这事,施肇基道:“在下也不瞒大人,这一路来,特斯拉就没说过他要来做什么,在下真不知道他想卖多少钱。”
韦文康露出一丝失望,想了想道:“你在美国也有不短时日,你觉得多少合适?”
“这个……,在下知之不多,在美国这专利买卖价钱差异也很大,大人,在下不明白了,今日商谈,那特斯拉显然是不想卖专利的……”
韦文康笑笑:“你也是咱们中华之人,我也实话告诉你,今日商议之后,我去见了陛下,皇帝陛下要买此技术,没专利也无妨。”
有些突兀,施肇基愣了下,半响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植之但说无妨。”
“皇帝……陛下是不是有些……,在下观特斯拉此人并无多少诚意,再者,那交流电技术能有多大用,恐皇帝陛下也不清楚,别被洋人骗了去。”
“植之啊,多谢你提醒,不过皇帝陛下可不是凡人,有空我带你去泰安科学馆看看你就知道了,那交流电定是有大用的,你且说说,特斯拉会要价几何。”
施肇基微微摇了摇头,思索了下,说道:“既然韦大人这么说,那在下就说说看法,若交流电技术确有大用,想必特斯拉也是知道的,在美国,能有大用的专利技术,百万美元也是有的,不过在下以为,不购买专利,这意味着特斯拉的公司还能用这个赚钱,那大人购买的价钱,就可大大打个折扣,按高了算,给个三成,三十万美元顶天了。”
齐鲁银元和美元之间并无瓜葛,韦文康心里默算了下,一美元大约合满清的关平两一两三钱五,一两关平两含银七钱二,和一个齐鲁银元相当,那三十万美元就差不多是四十万齐鲁银元,比刘奇定下的要低不少,如果是这样,可行。
“植之可否从中斡旋?若此事谈成,我禀报陛下,给植之一万美元的酬劳。”
感觉被侮辱了,施肇基愤然起身,抱拳道:“韦大人,告辞!”
“哎…….,植之…….”看着施肇基的背影,韦文康直跺脚。
第二天,正想着怎么找理由和特斯拉谈,还想着如何向施肇基解释一番的韦文康得知二人再次求见,有些发蒙,别不是来告辞吧?
亲自迎二人进入中堂,相互打过招呼,那施肇基边先说话了:“韦大人,昨夜在下和特斯拉先生商议了下,若大人只买技术,不涉及专利,特斯拉先生愿意以二十万美元,出售他的交流电技术。”
韦文康是先楞后乐,这施肇基有意思,只是昨夜他愤然离去,陛下交代的条件还未说,不知道特斯拉能否答应,不过既然施肇基先提出,他反倒又说辞了。
装作衡量此事,韦文康示意二人喝茶,自己默不作声。施肇基见状好笑,这韦大人也会装蒜啊!看韦文康不吭气,特斯拉有些烦躁,说道:“阁下,价钱一事还可以商量……”
他是不想再纠缠了,若不涉及专利,能随便卖了技术,他就可以回去交差,空手而归总是有些那个的。
听他这么说,施肇基更乐了,价钱还能压,不过韦文康的话语让他愣了好一会。
“特斯拉先生,我想,我能接受二十万美元的价格,不过我有些要求。”
“阁下请说。”
韦文康将刘奇的要求说了,特斯拉明显变了脸色,他从韦文康话语中听到了一点,这些中国人利用他的技术,不但要完全掌握,而且还要在学会的基础上自己搞。
按照特斯拉的理解,韦文康的要求合理,只是他感觉到不可思议和一丝害怕。
“还有,皇帝陛下希望特斯拉先生做一个线圈…….”
“什么东西?”特斯拉也懵了。
“就是能制造闪电的东西。”
“要这个做什么?”特斯拉问道。
韦文康笑了笑:“我们皇帝陛下对这个很感兴趣,希望你能够做一个,并且是和法拉第笼一起配合使用的。”
在历史上,特斯拉并未制作过和法拉第笼一起用的线圈,那是后人制造震撼场景而创造的,不过他是举世无双的大师,听完后立刻明白了用意,这位帝国皇帝,是要让闪电在铁笼子上跳跃,而里面还能站着人,不受任何影响。
此一刻,特斯拉开始相信赫兹在东方取得的成功并不是偶然的,这块神秘的土地上有着谜一样的人和物,可以说,他做出交易的最终决定,与韦文康最后提出的这个要求有着相当大的关系。
趁着特斯拉草拟交易技术文件清单时,韦文康向施肇基表示了感谢和歉意,怎么说也是帝国礼部尚书,二品大员,施肇基连声说是应该的。他态度的变化,韦文康是不明白的,昨夜施肇基离去时很愤怒,然而当他跨出这个民居时,不由得回身凝望,这就是中华帝国的礼部衙门啊……
联想到客栈伙计说,帝国皇帝陛下连个宫殿都没有,施肇基忽然明白了,中华帝国崛起之所在,一个励精图治的皇帝,一群一心为国的臣子,他们不在乎外表和威严,心里只有这个天下,或许,这便是对大清国感到担忧和失望的杨儒大人,要他陪同而来的原因,这里,很可能就是中华的希望。
一万美元不是个小数目,礼部尚书这么贿赂他,居然是为了买技术,施肇基想想都不由得苦笑,这在大清国是不可想象的,他相信,为这一万美元,帝国皇帝一定要想法子从其他地方弄钱给他。
回到客栈,施肇基忍不住去找特斯拉,不知为何,他希望这笔交易能成,他更希望能替中华帝国省点银子。
说服特斯拉并未花施肇基太多功夫,此刻的特斯拉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对于施肇基提出的建议,他哪有不顺杆子爬的?
看着特斯拉列出的技术清单,韦文康心里乐开了花,他都不用找徐华封,从清单的注解中,就能看出已经达到刘奇的要求,其中还有刘奇都没说过,他详细询问后才弄明白的变电站技术。
“我需要有机器和材料,才能制造线圈。”特斯拉没忘记这个,他可没法空手做。
“特斯拉先生不必担心,在这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为把稳起见,韦文康还是决定先看到线圈,再付款,反正特斯拉自己也不能带着钱回去,得通过洋行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