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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爱兰珠背影,刘奇张着嘴,半响道:“婧儿,你不会是想……”
何涴婧笑笑:“大哥想多了,上次载津那事之后,我找她来说了说,她也知道载津利用了她,愧对大哥,我思量着,她也确实没地方去,再说还有孩子,便要她留下,她说她愿意,留下服侍大哥和我,我也没想到她说的服侍还有这些,劝都劝不动,大哥也体谅她些,这府里不待见她的人可不少。”
“那今日……”
“她说她平日里也没啥事,孩子也有母亲帮忙带着,不像我,忙里忙外的,她要来此,给大哥送送吃的,扫扫房间什么的,我想着也行,我已经交待她了,只要瞅见大哥情形不对,就立刻离开,大哥不必担心。”
刘奇松了口气,“真吓了我一跳,感觉遇到鬼似的。”
何涴婧笑道:“大哥可不许这么说兰珠妹妹……”
“咦,你怎和她……”刘奇又感觉不对了。
何涴婧闻言,急忙转移话题:“大哥,要说有事,我到要和你商量件事。”
“婧儿你说。”
“爱兰珠的孩子也有几个月大了,大哥也承认是自己的,要不大哥还是给起个名字吧?”
“这个……,是你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刘奇为难了。
“是我的意思,也是爱兰珠的意思,怎么,大哥是不想认还是不想让他姓刘?”
“若你和她都是这个意思,我就起个名字,我又什么不敢认的!”思索片刻,他说道:“叫刘玗如何?”
“那个玗?”
看刘奇在地上画了,何涴婧吃吃笑,“大哥心里还是有这个孩子的嘛!”
“这一会功夫,那里去想,不是就着珣儿的名字往下么?”刘奇辩解了句,确实,他脑海里浮现的,就是给儿子起名字时,看到的淮南子里的那句东方之美者,有医无闾之珣玗琪焉,定下的珣字,这很自然的顺着想到玗字。
“就不知大哥会不会顺着想到孩子他娘?”
“婧儿,你今日真有些怪,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没…..”何涴婧急忙找个借口,跑了。
刘奇给孩子起名,意味着他认可了,爱兰珠这一天可谓欣喜若狂,回到屋子里,便抱起儿子,满心欢喜的说道:“儿啊,你有名字了,你姓刘,叫刘玗,是你阿玛给你起的,好不好听?”
看着女儿这种样子,爱兰珠母亲傻了会,才会心的笑了,这可真是老天爷开眼。
而这之后,爱兰珠也不管不顾的天天来照看刘奇,刘奇实在招架不住她那叩拜,威胁恐吓,总算让爱兰珠免了这个,不过她那奴婢的自称,是说死不听,刘奇又无法出笼子赶她,只得听之任之,这照看其实没多少事,二人不可能这么干看着,那更尴尬,便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
也就是这时候的相处,爱兰珠才发现,不办公事的兰婧王是有很大不同的,他会毫无顾忌的胡说八道,后来见谭嗣同有时来闲聊,二人毫无上下,也是胡说八道,她明白了,兰婧王本就如此,只不过她以前并未察觉。
天天来,爱兰珠当然无法掩盖她喜欢刘奇的心,而且和他瞎聊越多,这种喜爱越难以掩饰,她会在刘奇休息、编纂教材时,痴痴的看着他,会傻笑,刘奇当然能察觉,他是过来人,只是他不明白,何涴婧就这么放任她这样?如此下去,他怎么办?
将前后事情捋了一遍,他感觉何涴婧怕是已经同意爱兰珠做自己女人,要说这种可能,刘奇是想过的,毕竟孩子摆在那里,不过他觉得还有其他方式解决,再说他现在的处境,这么做也毫无意义,这其中恐怕还有别的什么。
在何涴婧来看他时,刘奇追问,何涴婧知道怕是瞒不了了,再说登基前也得告诉他,谭嗣同和她商量过,看怎么找个合适的时机,或许这也是合适的时机。
听闻妻子说手下操办他登基称帝一事,刘奇脸色变了,这不滑稽么?一个笼子里的皇帝,算什么?走个过场?在史书里留下他点痕迹?若此事成真,他可比只做了八十三天皇帝的袁世凯还令人好笑,说不定以后的人说他想当皇帝都想疯了!
人就是这样,当一件事难以圆满时,很多不重要的事情就变得重要起来,既然不能成为名留青史的皇帝,刘奇就很在乎名声和后世的评价,何况一想到傀儡皇帝这个词,他就火大。
“婧儿,你可真让我失望…….”
“大哥……”
“我承认我有野心,我也想过当皇帝,可婧儿,我还知道什么叫放弃!当皇帝又怎样?我还能做什么?我们造反,为自己也为天下人,说满清朝廷只为自己,说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如今可真是打自己的脸,让人耻笑….”
“大哥…….”
刘奇不理她,越说越来劲,连什么当初死皮赖脸跟着他,赶都赶不走都说了,全然没看到何涴婧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骂完何涴婧,接着骂爱兰珠,将二人一通好骂。
“是了,我忘了你不一样,你能当皇后,对不对?是不是还想着等珣儿长大后,你做太后?还有你……”刘奇指着惶恐不安的爱兰珠,“我说你怎么怪怪的,是不是她答应你,你能做皇妃?你的儿子也封个亲王?”
“大王,奴婢没有……”爱兰珠噗通跪下。
“不知羞耻,不要脸,滚,都滚!何涴婧,从今往后,你我不再是夫妻,让我做笼子里的皇帝,你死了这条心!”
“大哥……,婧儿错啦,婧儿丢大哥的脸……”
“滚!我不想见到你!”
脸色惨白的何涴婧看着暴怒的刘奇,一脸泪水蹒跚跑了。爱兰珠趴在地上不敢动。
“你跪着做什么?滚,滚出去!”
看着爱兰珠也哭着离开,刘奇依然气愤难平,“叫谭嗣同来见我!”谭嗣同倒是很快来了,不过脸色比他还难看,“大王!有事你大可问我,你这么对王妃,算什么事!”
刘奇有些气了乐:“好,好,谭嗣同,好本事,你自己做的好事,到骂起我来了!”
“我自然要骂你,登基称帝的事情,是我的主意,是我逼王妃答应的,王妃从未想过做皇后,她心里只有你,不管你是什么人,她只想跟着你,你为何如此说她?”
“若心里不想,逼就能逼得了么?”刘奇冷笑。
谭嗣同也冷笑:“枉自你和王妃夫妻多年,她在乎过这些么,王妃懂你,她知道,若你辛辛苦苦建立的这一切烟消云散,你会受不了的,你和我折腾什么民主共和,不就是这个意思么?兰婧王,你真放得下这一切?你说!”
“我……”刘奇确实放不下,权利是为了实现梦想,否则权利还有何用?难道用来杀人?还是后宫女人无数?
“你知道我放不下,就赶快做你该做的事情,弄什么登基称帝做什么?”答不上来,刘奇反问他。
“我就是要弄!我要让天下人知道,这个天下,是兰婧王建立的,我要让子孙后代记住,哪怕兰婧王只做了一天的皇帝,是一个在牢笼里的皇帝,他都是千万人拥戴的好皇帝。”
“我不需要!”
“可我需要,天下人需要!不懂得感恩,是一种罪孽,这种罪孽,会让人迷失本性,只知道争权夺利,兰婧王,你要这样的帝国吗?你要这样的民主共和吗?”
“我…..”
“你给了很多人期盼,给了很多人荣耀,他们想报答你,我和他们一样,要用这种方式告诉你,我们是知恩图报的人,我们会遵循你的旨意,建一个前所未有的天国,你说过的,一种精神,会引领一个朝代,走向辉煌。”
“可你这么做,以后怎么办?”
谭嗣同大笑:“就算有一天,民主共和成了,那也是兰婧王的天朝!”
“合着你是这个心思,谭嗣同,别忘了天下大势,逆势而亡。”
谭嗣同鼓掌:“说得对极了!如今上上下下,那个不盼着你登基?就连那些留过洋的,都说你不登基,没天理了,你说,我是顺势还是逆势?”
论口才,谭嗣同可不输于刘奇,二人来来往往争执,渐渐变得谭嗣同句句有理,逻辑连贯,而刘奇则开始强词夺理,毫无章法。
“大王一直要这么胡搅蛮缠么?”
刘奇愕然,半响道:“好,你要一个笼子里的皇帝,我给你!”
“不是我要,是天下人要,心在天下,哪里有牢笼?大王太在意皮相了。”谭嗣同说出了一句很有禅理的话。
“得得,说不过你,如今诸事皆你办理,我还能怎样?”
“知道就好,大王,兰婧王,我知你今日因事情不顺你意,你发怒,骂我便是,可骂王妃,真真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