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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谁!你们要做甚!”周身陷入黑暗之中,姚岢喊出的话没有等来一句回应,耳边除了自己的回声,便是头顶石头滚过的声音。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头顶的木板被人再次拿开,明亮的日光照射进来。姚岢怒目而视道:“你们意欲何为!”
他头顶出现了一个一身青色锦袍的病瘦郎君。
那郎君面如削玉,唇带樱红,身形风流,一身的自命不凡,清贵安雅。
:“里面待的如何?”那人蹲了下来,笑的开怀,眼中带着黠蹙。
姚岢微微蹙眉,冷哼一声道:“哪来的兔爷,也敢与我说话!”
桓七郎面色微微冷了冷,眸光射寒星:“哦?这般会说话?那你便在此处安歇吧,再会!”他缓缓站起身,对姚岢一抱拳道:“郎君保重!”说完,他对身侧的人一挥手,便退离。
两个身着蓝衣之人手中抱着一个竹篓,对着姚岢又是一笑。
姚岢一见这笑容,没来由的浑身一冷。
二人毫不迟疑,将竹篓盖子打开,倒栽葱似的,将竹篓中的东西倒进洞中。
:“啊!”姚岢一声惊呼,从天而降的蛇虫鼠蚁朝他头顶而去。
:“救命!救命!”姚岢喊着,手足不停的晃荡着,想把身上的赃物拿下去。
桓七郎朝着洞里张望着,冷冷的道:“因为你与梁东,我亲妹断了右腿,成了残缺之人,你们死一百次也不能弥补!”
事实上,桓秋容的腿是自己摔断的,虽事出有因,可的的确确非梁城主与姚岢亲手伤的。这事只能说为君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君而死。
可是人啊,都是这样,当不幸降临自身时,习惯性的找一个恨的对象。就如杨固尘父母被强人所杀,可他不去寻强人,而恨上杨毓。
此刻的桓七郎也是一样,桓秋容的腿断了,他能去恨那山坡?恨田鼠?
不能。
所以这逼她跳下山坡,却浑然不知她存在的两人,就是罪魁祸首,就要背负他的满腔恨意。
王靖之坐在一片葱郁的草地上,手持着一盏清茶,他的眸光闪烁着,有些许的意味不明,微微摇摇头笑道:“时辰不早了。”
桓七郎转身看向那一身清高之人,唇角微微勾起道:“不如就找来真正的毒物,咬死他们两个算了!”
王靖之笑着转眸看向王凝之道:“叔父意下如何?”
王凝之眯着那双似笑非笑的眼,薄唇轻启:“你事事皆问我的意见,真是怪哉。”
王靖之一挑眉,无辜道:“叔父乃长辈,靖之尊君为大,有何不妥?”
王凝之探寻的看着王靖之,自那双清亮的让人惊叹的双眼中分明看到一丝邪意,他的脸不有自主的抽动一下,下意识的左手捻着衣袖。
他微微扬起一丝笑意:“合情合理,甚好。”
深坑中的惊叫与反抗声逐渐静了下来。
王凝之转眸对桓七郎道:“带回去吧。”
桓七郎自然而然的转眸看向王靖之,王靖之仿若未看到一般,将目光转到一边。桓七郎努努嘴,耸耸肩,扬手唤来身侧的下仆道:“给我结结实实的捆上。”
下仆收到指示,很快将深坑中的数人绑好。
车队浩浩荡荡的返回城中,城中百姓纷纷驻足观看这奇异的景象。
只见数名羌人上身被麻绳捆着,一条更粗的麻绳将这些人绑在一起,似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般,而那些人最前头,正是城中最高贵的城主梁东。
数名身着蓝衣的下仆,齐声喊道:“梁氏阿东,通敌卖国,罪不可恕,择日斩首!”
这一字字,一句句,似千斤秤砣一般,砸在并州城百姓心上。
一老妪不可置信道:“城主大人心善,保并州城数年安康,怎会暗通蛮夷!”
另一青年道:“是啊!不可能!”
蓝衣下仆回道:“看看后面二十车,满载着兵器,皆是你们口中心善之人卖给羌人的!”
:“啊!”一片惊慌的叫声。
王靖之眸光微微一顿,看向马车后衣衫不整满面惭愧的城主。
车队回到城主府,被抓起来的众人直接被晾在庭院中。
城主府中的下仆们不明所以,纷纷前来观看,四下里响起窃窃私语。
众士人早已等待多时,王靖之却不想再插手干预,自顾自踱步回到小院。
次日一早,距并州城三十里,数千人马威风凛凛的出现在地平线处。
为首之人是个长相彪悍勇猛的中年男人,他腰间挎着一把弯刀,虎臂一伸。一身穿兽甲士兵上前来,半跪着。
:“将信传给王姓之人!”为首之人将一兽皮递给兽甲小兵。
小兵翻身上马,卷起一阵烟尘,朝着并州城门而去。
小兵到达城门楼下,瞬间,数名守城侍卫不知从何处而来,将他团团围住。
:“我乃羌人来使!带我去见王氏之人!”小兵高举着手中兽皮高喊,胯下的马因突然而至的侍卫而有些不安,马蹄左右踏步着。
并州府君立于这些侍卫身后,面带笑意的对一文士道:“王氏郎君真是料事如神,竟早已想到并州城内有羌人眼线。昨日城内侍卫已然按照郎君所布置,大致寻到了外放消息之处正在城南,待城中侍卫好好盘问一番,定能揪出暗哨。”言罢,他对一侧的侍卫挥挥手。
侍卫几步上前,对马上羌人道:“我等已侯君久矣,请君回去,王氏人言:不必看书信,羌人若肯退离并州城五百里,我等自然送还贵部大王子。”
骑在马上的羌人见这小小侍卫尚且如此知礼,气度清隽,心中艳羡,对汉人文化更加向往。他双手抱拳道:“此话我自当回传,书信请君留下。”他再一次将书信递给前头的侍卫。
那侍卫神色朗然接过书信,拱手抱拳道:“既事了,君可要入城做客几日?”
羌人士兵一听这话,浑身一颤,连连牵住手中的缰绳,调转马头奔驰而去。
那侍卫微微抬起头,赫然是一副秀雅的面容。
府君笑着上前,对那侍卫道:“杨君分明是文雅有礼,寥寥几语却将兵强马壮的羌人士兵吓的落荒而逃。”
杨固尘抿抿唇笑道:“不过尔尔。”他的目光再次看向羌人马去卷起的烟尘,目光有些轻蔑。他收回目光,看向府君道:“府君大人,兵马可准备好了?”
府君一捋胡须笑道:“自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