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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洛云烟清脆脆的喊了一声,双膝一弯,跪在地上。
听着她的呼唤,男人身躯猛然一颤,双眼死死的盯着她,“你是……云烟?”
洛云烟用力点头。
外面的动静惊扰了小竹屋里的人,只听见‘嘎吱’一声,竹屋门再次被推开,这次出现的是洛云烟的母亲以及她的弟弟和舅妈。
她的妈妈看着门口跪着的洛云烟扶着门把手的手臂剧烈的颤抖着,她不停的摇头,“不……这不是真的。”
洛云烟抬头看着那无数次用歌谣哄她入睡的母亲,泪水在也忍不住的纵横。“妈!爸!是我,是女儿不孝!”
她的弟弟冲上前去认真盯着洛云烟的脸庞检查了一圈,高兴的跳起脚来,“妈,真是我姐,我姐回来了!”
她的母亲这才动了动,仔细的盯着洛云烟半刻,这才从她的轮廓中分辨出她来,看着女儿瘦削的脸庞又气又心疼,使劲的伸手打她,“你这个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你!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啊你!”
“对不起……对不起……”洛云烟低头道歉。
“你干什么!你别欺负我妈妈!”洛小帅用力的推搡着外婆,凶巴巴的看着她。
她的母亲眼底里腾上了一抹疑惑,洛云烟连忙擦了擦眼泪,解释道,“妈,他叫洛小帅,是我的……儿子。”
洛云烟的母亲脚步一个踉跄,还是她的舅妈上前提醒说,“秀鸢别让孩子站着了,先进屋吧。”
……
小竹屋里房间的规格都没有变,洛云烟满脸怀念,身后的弟弟洛凯抱着之前齐晟给她家人准备的礼物,笑的嘴都合不上。
一家人坐在客厅中,一时之间有些沉默,她的母亲不停的激动落泪,洛小帅没有见过这种场景,吓得不停躲在洛云烟的身后,洛云烟心绪复杂,只能主动打开齐晟准备的礼物箱子,一边说,“爸妈,舅妈我回来给你们准备不少礼物呢!”
拆开箱子,里面琳琅满目的营养品顿时令一家人再次沉默了下来,就连洛云烟都是心里一惊。
里面的每一样营养品价值都是上万。
“哇塞姐,你这几年究竟在大城市挣了多少钱啊,这么富有!”率先打破安静的是她的弟弟洛凯,洛凯兴奋的将营养品从箱子里观看。
“你和爸妈喜欢就好。”洛云烟尴尬的笑了几声。
“洛凯!”洛父见着儿子没有礼貌的举止,连忙厉声呵斥。
洛凯不满的撅了撅嘴巴,收回了摆弄营养品的手,环住了手臂,嘟囔道,“我姐不在的时候,你和妈动不动就捧着我姐的照片以泪洗面,还让我去大城市里调查我姐的消息,现在我姐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们怎么也一句话不说啊!”
洛凯的声音很小,却无比清楚的传进了洛云烟的耳朵里,洛云烟的泪水再次掉落了下来。
她忍不住跪在了父母的面前,真心实意的道着谦,“对不起,爸妈,以前是我太不懂事,现在我回来了,希望你们能够原谅我,让我以后能够好好孝顺你们两个。”
听着女儿的话,洛父和洛母都悲痛的闭上了眼睛,洛母感叹的拉着女儿的手,说,“云烟,整整九年了,你的心究竟有多么的狠,一个电话都不给家里打,就搬到了别的城市,我让你弟弟去找寻你的消息,每一次都是徒劳无功,你爸爸每天都会站在村口等着你,都成为一种习惯,我们都以为你……你死了!”
说到最后洛母掩藏不住的哽咽,洛云烟抱着父母失声痛哭,“对不起,我……我害怕,我怕我回来了你们无法接受我和小帅,我怕我回来了你们会赶走我……”
现在回来了,她是真的后悔了,人的一辈子有几个九年时光呢?她的父母老了,瘦了。
曾经的她以为她是父母最恨的孩子,可是现在想想这个世界哪会有父母恨自己的孩子呢?
一旁的洛凯都未免双眼一红,他刚准备说话,便看到坐在沙发上老老实实的瞪着眼睛看现状的洛小帅。
刚进门的时候他还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娃娃,现在看着他粉雕玉琢的脸蛋,从心里面感到亲切,他跑过去伸手掐了掐洛小帅的脸蛋,笑着说,“姐这是我大外甥么?太可爱了!”
“松开我?!坏蛋!”洛小帅这小爆脾气上来了,红着脸锤着他的手。
“我就不松手!怎样?”洛凯心里一阵不屑的轻嗤。
洛云烟刚想提醒洛凯自己的儿子会跆拳道,洛小帅已经动起手来,拽紧了洛凯的手臂,一个伶俐的反身,将他用力的压在了身下。
“哎呦喂!你这个死孩子!”洛凯疼的呲牙咧嘴。
洛小帅得意的用指肚擦了擦鼻子,笑道,“看你还敢不敢惹我!”
餐桌上
洛母和舅妈做了不少的菜,听到洛云烟回来了,桃花村不少人都过来拜访,最后还是洛父用女儿身体不适的原因打发走了他们。
洛母高兴的夹菜给女儿吃,洛小帅这个突如其来的外孙令他们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但是洛小帅的懂事和那张会说话的小嘴却逗得二老十分开心。
吃完晚饭,舅妈离开,洛母和洛云烟在厨房里刷碗,洛母看了一眼正坐在沙发上和洛父洛凯玩的洛小帅,唇角向上勾了勾,“你父亲已经很久都没有那么开心过了。”
洛云烟心里一阵难过,洛母又继续说,“洛小帅很懂事,你这几年教育的不错。”
“谢谢妈。”难得听到洛母对自己的夸赞。
厨房里再次陷入了沉寂,洛母清咳一声,看似随意的问,“孩子的父亲呢?还不打算过来见我们?”
洛云烟洗碗的动作顿了一下,脸色瞬间苍白。
女儿是从自己的肚子里出来的,洛母自然了解自家女儿的秉性,她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洛云烟问,“你不要告诉我,孩子的父亲不要你们了!”
“对不起,妈!”洛云烟愧疚的低着头,她并没有打算告诉洛母和顾冷泽发生的事情。
原本以为洛母会痛骂她一顿,却没有想到只是安静了几秒钟后,洛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既然这样,你还年轻到时候在让村长为你参谋参谋!”
“不用了,妈……”
“什么不用了!”洛母顿时语气严厉了起来,“这件事情容不得你做决定,九年前你就不听我的擅自生下孩子,这已经耽误了你大好青春了,现在趁着还未奔三赶紧找个差不多嫁了,不要求优秀的,只要能对你们母子两个好就行。”
洛云烟用力的咬着红唇,擦着碟子的手不停的搅在一起纠结。
“你该不会还惦记着那个负心汉来找你吧?你清醒一点吧,他要是真的爱你就不会让你等九年了,乖,既然回来了,就听妈妈的话。”洛母放低了语气,心疼的摸着女儿的脑袋。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妈妈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她的女儿命苦,未婚先孕,自己孤孤单单的在大城市生活了九年。
这其中想必酸甜苦辣她都吃过。
洛云烟最终还是抵不过母亲,妥协般的点了点头。
夜晚睡觉的时候,洛云烟还是忍不住偷偷埋在被窝里哭了,洛小帅迷迷糊糊的摸到了洛云烟脸上的泪水,小小的身躯往她身上蹭了蹭,小手拍了拍她的身躯,童音呢喃道,“妈妈乖,小帅会一直陪你的,不要害怕了……”
洛云烟的心疼了,她转身用力的抱住了洛小帅,曾经很多个孤单无助的夜晚,她就这样抱着儿子入睡,母子两个相依偎。
或许她真的该找一个陪她走到生命尽头的人了。
不是因为爱情,只是因为安稳。
……
清晨
洛家的人都在熟睡,洛云烟便起来做早饭了,昨天还晴朗的天气,今早便下起了瓢盆大雨,乌压压的天气令人心情压抑。
简单熬了一个小米粥,又精心做了几个小菜。
“姐,早啊!”率先起来的是洛凯,他只穿着一个花裤衩,迷迷糊糊的跟洛云烟打招呼。
“早!”洛云烟笑盈盈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看着他比自己都高了一个头,她亲切地笑着,“你小子这几年长得可真快,当初我走的时候你还是小学生呢,现在也已经快要大学毕业了吧?”
洛凯笑着点了点头,“是啊,还有一个学期,就可以出去工作了。”
“真好。”洛云烟感叹的看着弟弟。
姐弟两个人又聊了许多,洛母也醒了过来,她一边给自己扎头发,一边拎起了垃圾桶旁边的扫帚就朝着洛凯打去,“臭小子我告诉你多少遍了,穿衣别那么随便,你姐都回来了,你还只穿着一个大裤衩,你要不要脸!”
洛凯被她打的跳起了脚,不停的摸着的屁股,一边往自己房间躲去,一边大声的喊道,“妈,我姐又不是外人,你至于么!”
“给我滚回房间去!”洛母人老嗓门可不小。
一旁的洛云烟看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音来,打打闹闹这才是家的感觉。
教训完儿子,洛母走进厨房从女儿的手中接过洗了半截的菜,嘟囔道,“行了,我来吧,当初你离开家的时候可是十指不沾阳水,干什么都是我伺候呢!”
洛云烟有些尴尬的低头,气氛陷入了沉寂,她望着窗外的坏天气,忍不住找话题,“妈,这雨怎么下的这么大?”
洛母刚要回答她,小竹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只见披着一个雨衣的洛父从门外走来,他一边抖着身上的雨水,苍老的声音一边解释道,“这些年因为建房子,桃花村的地势很不好,经常下暴雨,刚才听村长说,村口又遭遇了小型泥石流,全部都堵了上去,你和小帅这几天就别出去了,很危险的。”
洛父是个很闷的男人,包括这次女儿回来了他都没有多说几句话,但是他将全部的爱都藏在了心里。
洛云烟走上前帮助父亲脱掉雨衣,温声说道,“爸,以后这样的雨天就不要去放牛了,我现在回来了,有足够的钱养你们了。”
洛父的身躯一僵,声音很轻但却充满了力量,“我们家的三头牛陪伴了我十几年,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了。”
听着洛父的话,洛云烟微微一愣,随即又自愧不如的低下了脑袋,暗暗在心里埋怨自己,父亲善良憨厚一辈子,自己怎么能够用钱来玷污他呢?
“好了,别在那里傻站着了,还不赶紧去叫小帅起床过来吃饭!”洛母见势开口打断了他们父女两个人的叙旧。
洛云烟缓过神来,忙点头,朝着房间里走去。
……
吃完早饭,原本洛云烟还打算带着洛小帅去看看桃花村的风景,可是这雨下的太突然,打断了他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