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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闪耀的彩灯下,一中年女人站在门口,满脸焦急,捏紧手里的包包带子,时不时地往里张望,想进又不敢进地徘徊着。
她刚刚看到很多人离开,其中还包括记者,猜想宴会已经结束了,可是……可是,丹芙怎么还没出来。
“汪雨。”刚准备进门的女子停下脚步,讶异地喊出门口女人的名字。
她正四处找汪雨,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中年女人的确是汪雨,宋丹芙的母亲。
她这些天一直提心吊胆,丹芙和顾顷浅去看过她一次,就再没有去看她,电视新闻里播报着顾氏的消息,天天都不一样,最近两天更恐怖,新闻里说顾顷浅被人杀死了,她吓坏了。
第一想的就是给丹芙打电话,连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打通,她想,一定是丹芙接受不了打击才无心理会电话,她很担心,几次去顾氏门口徘徊,都没有碰到丹芙,问顾氏的人,人人闭口不答,她明白,顾氏的员工怕她是媒体的狗仔队,不敢跟她透露消息。
不过,她还是打听到,顾氏今天在这间酒店有宴会,她很早就来了,可惜,她没有邀请卡,也没有工作证,进不去顾氏的宴会。
“你……你是?”汪雨迟疑地看着面前年轻的女子,她比丹芙大上几岁,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苍白,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
汪雨可以确定,自己不认识她。
“我是顾氏的经理,我姓林。”林经理自我介绍,眼里一片真诚,怕汪雨不信自己,又补上一句。“宋丹芙曾经在我手底下做事。”
她被警局放出来后,一直没什么事情做,今天接到宋老的电话,让她去汪雨的住处带汪雨来宴会,她去到汪雨的住处,扑了个空,没想到,在酒店门口碰上了汪雨。
林经理心里高兴,暂时不理会汪雨是宋丹芙的妈,对汪雨的态度自然和善多了。
一听自己女儿的名字,汪雨立马放下戒心,上前一步准备与林经理握手,林经理却突然躲开,好似她是蛇蝎猛兽一样,汪雨愣住,满脸疑惑。
林经理目光闪了闪,说道;“抱歉,我不喜欢和人靠的太近。”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汪雨尴尬的笑了笑。
“你是要进去找丹芙吗?”林经理问,汪雨很想点头,可她又不想给眼前的人添麻烦,一时间没说话,林经理看出汪雨的迟疑,看了眼手表。“已经这么晚了,宴会快结束了。”
“因该结束了,我刚刚还看到很多人离开。”汪雨接话。
林经理一愣,已经结束了,那么,里面是不是已经开战了,自己要不要带着汪雨进去呢?
她没有纠结太久,刺耳的警笛声响起,林经理蹙眉,汪雨也瞪圆了眼睛。
三辆警车停在酒店门口,车上下来十几名警察,快速地冲上楼,汪雨下意识的退后,让警察过去。
几分钟后,警察又下来,跟着下来的还有宋老,谢父,顾老夫人,顾顷浅,顾炎琛,宋丹芙和蓝,谢父和宋丹芙身上都有伤,警察当然要询问怎么伤的,顾顷浅死而复生,也是要问问,所以把几人一起带下楼。
顾老夫人许是受了刺激,整个人痴痴呆呆,不说话,也不闹腾,安安静静地站着。
宋老和谢父满心不甘,脸色难看之极。
反观顾顷浅这边,几人脸上虽没有什么笑容,却也是一脸平静。
由于警察的到来,枪战没能上演,宋老和谢父逼顾顷浅让出顾氏的计划也没能如愿,至于两方的人马,自然,怎么来怎么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也不留下任何痕迹。
这样的结果,虽不尽人意,倒也是最好的结果。
汪雨见宋丹芙下楼来,高兴地想冲过去,很不幸,林经理正好挡住了她,她一把推开林经理,跑向宋丹芙。
谢父看到汪雨,脸上露出阴毒的笑意,顾顷浅正和警察队长谈话,见冲向宋丹芙的是汪雨,没怎么在意。
汪雨是冲过来,宋丹芙身上又有伤,蓝和顾炎琛同时伸手去扶宋丹芙,蓝晚了一步,顾炎琛稳稳地扶住了宋丹芙,汪雨看到宋丹芙手臂上有伤,没敢碰她。
“怎么回事?怎么受伤的?”汪雨担忧地看着宋丹芙,很想抱抱她女儿,看看她身上都有哪些伤。
宋丹芙还来不及回答,另一边,呆愣住的林经理突然跳起来,尖叫声足以掀了屋顶。“啊!啊!”
众人不解地看着她,宋老恨铁不成钢的咬牙,林经理却向是发了疯般在原地跳脚,大吼。“病毒,病毒。”
病毒,没头没脑的话让众人头上冒着无数问号。
林经理突然冲向宋老,宋老惊慌失措地躲开,林经理停下脚步,向宋老伸出手。“给我解药,给我解药。”
“滚。”宋老怒诉。“没用的东西。”
“求求你,给我解药,给我解药。”林经理急急的又走了一步,宋老后退一步,他身后是墙壁,无路可退,低吼。“不准靠近我。”
“给我解药。”林经理果然不再靠近,哭丧了脸。“求求你,求求你,给我解药,给我解药,我不想死。”
众人都很不解,顾顷浅和警察队长停下谈话,蹙眉看着两人,心里很是疑惑,脑子里把林经理的行为回放了一遍,他刚刚好像看到汪雨推了林经理一下,林经理跟像是发了疯似得跳起来,嚷嚷着病毒,病毒。
脑海里灵光一闪,紫眸凝聚起风暴,顾顷浅迈步走向宋丹芙和顾炎琛,宋丹芙也反应过来,赶忙推开顾炎琛,自觉也退后几步,目光不确定地看着汪雨。
汪雨满眼疑惑,顾顷浅想去牵宋丹芙,宋丹芙却躲了开去。“你不要碰我。”
“丹芙……”紫眸瞬也不瞬地注视着她,顾顷浅说:“我母亲是病毒专家,就算你被传染了,我也没关系。”
他刚刚没怎么注意,所以没看清,汪雨到底有没有碰到宋丹芙。
蓝脸色很难看,顾炎琛问:“被传染什么?”
“病毒。”宋丹芙咬牙补充。“并且是会传染的病毒。”
她不是无知的人,自然知道病毒的厉害,她不确定这种病毒的传染途径,刚刚汪雨离她那么近,她有被传染的可能。
顾炎琛扶着她,被传染也是有可能的,宋丹芙看着顾炎琛。“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去碰任何人,也不要让人碰你。”
顾炎琛不是笨蛋,几句话,他就明白自己可能也是被病毒传染了,难怪丹芙不让顾顷浅碰她,丹芙的警告,他记下了,他甚至乐观的想,呵呵呵,真好,他和丹芙都传染了相同的病毒。
警察队长也是聪明人,赶忙吩咐手下人撤离,留下几人维持次序,不让其他人靠近,也打了电话,通知传染病防疫中心的人过来。
宋老又后悔了,怒瞪着坏他事的林经理,他也是今天让林经理去找汪雨的时候,告诉林经理,不要碰到汪雨,汪雨身上有病毒,哪里想到,林经理会坏了他的事。
“对不起。”林经理向宋老道歉,她刚刚吓坏了,不是故意泄露病毒的事情。
“我身上有病毒。”汪雨不是问,而是向宋丹芙确认。
宋丹芙点点头,怕她担心,安慰她说:“不过没关系,顾顷浅的妈咪是病毒专家,她一定有办法救你。”
“丹芙,我传染给你了吗?”这才是汪雨最担心的,刚刚丹芙不让顾顷浅碰她,大概是传染了吧,汪雨绝望的想,她又害了女儿一次。
“现在还不确定,你不用担心。”宋丹芙想过去安慰母亲,顾顷浅挡在她面前。“丹芙。”
宋丹芙停下脚步,看着顾顷浅,淡淡地笑了笑。
警察队长把顾顷浅叫到一边去说话。“顾总裁,我已经通知了传染病防疫中心医护人员过来,你这些人要怎么办呢?”
“一个也不能放他们离开。”顾顷浅沉声说道。
“好,全部都去传染病防疫中心。”警察队长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这里的那些人传染了病毒,那些没传染,根本就无法区分,如果出去的话,谁知道会传染给多少人,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顾顷浅是享誉国际的医学鬼才,问他绝对没错,而且,刚刚顾顷浅还说,他妈咪是病毒专家。
警察队长搓了搓手,很不好意思地看着顾顷浅,一脸有求于他,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
“说。”顾顷浅担心宋丹芙,警察队长的样子让他看的很不耐烦。
真有个性,警察队长在心里喝了声彩,尴尬的说道:“顾总裁,能不能请你母亲来一趟本市?”
警察队长想的很简单,顾顷浅说他母亲是病毒专家,出现病毒,找专家准没错。
“哈哈哈。”宋老突然大笑,那笑声,要多张狂有多张狂,别人就不提了,连警察队长都想揍晕他了事。
笑声持续了一分钟之久,宋老突然止住笑,双眸闪着阴毒的光芒。“没有用,什么专家来都没有用,这不是普通的病毒,潜伏期还很长,解药早就失传了,唯一的一小瓶,我已经用在了汪雨身上,你们配不出解药的,配不出……哈哈哈哈。”
“没有解药。”林经理喃喃自语,汪雨也是心惊,但她更不明白的是,自己和这个顾家的管家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害自己。
汪雨走到管家面前,愤怒的问:“你为什么要害我和我的女儿,我和你无冤无仇。”
汪雨并不知道,顾家的管家,就是她的公公宋老,宋老还是笑,没有回答汪雨,汪雨想再过去一些,想到自己身上的病毒,她又停下了脚步。
“宋老,宋老。”林经理噗通一声跪在宋老面前。“求求你,求求你,给我解药,给我解药,我求求你了。”
她不想死,宋丹芙都还没死,她父母的仇还没报,她不想死。
“想报仇是吗?”宋老止住笑,不怀好意地看着林经理。“你身上现在有了病毒,你只要过去抱抱宋丹芙,她就会和你一起死,你的仇也算报了。”
宋老,汪雨满脸震惊地看着顾家管家,努力想看出些什么,可惜,什么也没有,中年人的脸上没有一点宋老的影子,她又疑惑了。
“他是宋老,整了容,才成了顾家管家。”这话是宋丹芙说的,她知道汪雨想找宋老,她索性告诉她,让她看看,宋老隐藏在慈善外表下的丑恶嘴脸。“绑架你,并且囚禁了一个半月,是他的主意,宋家大火也是他的杰作。”
汪雨身体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你地看着拥有顾家管家面孔的宋老。
过去的一幕幕,一点一滴涌入脑海,冲击着她的理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汪雨痛苦地蹲下身体,双手抱着头,她无法接受,绑架她,囚禁她,还有她身上的病毒,甚至是宋家大火,都是她公公所为。
宋丹芙走到汪雨面前,刚想蹲下身体去抱住她,林经理像是发了疯般冲向宋丹芙,一声枪响过后,林经理停下了脚步,缓缓地倒在地上,双目瞪的老大,真正是死不瞑目。
众人回头,见是警察队长开的枪,大家都默了,他是警察,为民除害是他的职责。
枪声刺激了汪雨,只见她倏然站起身,扑向宋老,宋老大惊,想躲开已经来不及,情急之下,掏出暗藏的匕首,直直扎进汪雨的心脏,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抵挡不住汪雨身体的冲势,两人一起撞向墙壁。
宋老跳起来,一把推开汪雨,惊恐地看着她。
汪雨倒在地上,从她的角度,算是倒看着宋丹芙,眼里流出了泪水,脸上却带着笑,她解脱了,终于解脱了。
再往后看,是顾顷浅,她的女儿身边有顾顷浅在,一定不会有事,她也放心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没想到柔弱的汪雨爆发起来,也是那么不顾一切。
宋丹芙看着汪雨心脏上扎着的匕首,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跟着所有的一切都在转动,眼前一黑,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病房里,宋丹芙幽幽转醒,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片浅蓝色的窗帘,随风轻轻晃动,那得的冬日阳光照进来,昭示着已经是白天。
右手手臂上传来痛意,意识更清楚。
“醒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接着又是一阵奇怪的声音,蓝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本来不用这么麻烦,直接扶你起来多省事,我是不怕什么鬼病毒,可我担心你怕,未免等你好了找我算账,我还是不要碰你的好。”
宋丹芙感觉身下躺着的床在不断上升,停下时,已经差不多是坐着了。
蓝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喝口水润润喉咙,有什么要问的,我都会告诉你。”
宋丹芙用左手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冰冷的水滑过喉咙,舒服极了,又喝了一口,再喝一口,最后喝完杯子里的水。
蓝想接她手里的杯子,宋丹芙却不给她,自己把杯子放到矮柜上,蓝冷若冰霜的脸上闪过不悦。
“你像你刚刚说的,我不想把病毒传染给你。”说道病毒,宋丹芙又想到汪雨,心抽痛了一下,她无法忘记汪雨死前看她的眼神,解脱和放心。
死对于母亲来说是解脱,放心又是什么?
“对了,我晕倒时,谁接住了我?”宋丹芙急切的问,晕倒时她没有看清楚是谁,她不希望是顾顷浅。
“顾炎琛。”蓝不是会吊人胃口的主,什么都是实话实说。“看到你晕倒,顾炎琛和顾顷浅同时过去,想接住你,我拉住了顾顷浅。”
“那就好。”知道不是顾顷浅,宋丹芙松了口气,对蓝,她不会说谢谢之类的客气话。
宋丹芙突然沉默,病房里也陷入静默中,蓝问:“不想知道她怎么样了吗?”
没有指明是谁,宋丹芙却知道蓝的意思。“匕首扎入心脏,必死无疑,有什么好问的。”
“丹芙,没关系。”蓝不会安慰人,只能说:“你还有我们。”
“我知道。”宋丹芙勉强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有时候,她自己都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冷血,母亲死了,她很难过,却没有泪水,更没有到了世界末日的感觉。
“别这么笑,难看。”蓝沉声说:“顾顷浅说,你妈妈的后事,由你决定,她现在就在医院的太平间,想再去看看她吗?”
“不去了。”宋丹芙摇头,看着蓝问:“宋老呢?”
“也死了。”蓝语气更冷了。“要不是警察队长出手快,我都要动手了,那个祸害留在世上只会祸害人。”
想到宋老做的那些好事,蓝就郁闷,不是自己亲自动手杀了他。
“死了。”宋丹芙有些讶异,她晕倒了,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蓝一五一十的和她说了一遍,宋老死了,和林经理当场就被拖去了火葬场,只有汪雨的遗体还放在太平间,本来也要一起拖去烧了。警察队长被病毒吓到了,巴不得只要和病毒有关的都赶紧处理掉,顾顷浅给了保证才让汪雨的遗体放在太平间,还规定了时间,今天晚上必须火化掉。
顾老夫人和谢父现在也在医院接受检查,她没说顾炎琛和顾顷浅的去向。
“确定这回死彻底了?”宋丹芙问,别又像上次宋家大火那样,换了个身份,又搅得大家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