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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许飞本应该去乡政府参加荷叶乡的全乡干部大会的,但是当他在得知连肖劲松都已经知道了公务员下岗计划的详情之后,许飞决定不去了,让赵阳代表自己去开会。
“许县长,既然你不用去开会,那就到我们学区去视察一下工作吧?”邱立新极力邀请道,上次许飞到荷叶来就只在学区等了几个小时,而且也只是和陈斌谈了他个人工作上的事,对于荷叶学区的工作却没有什么指示,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邱立新当然不会放过。
“这可不行,我这次下来主要是负责监督执行荷叶乡公务员下岗计划的,以后有时间再说吧。”许飞道。
“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可是你的车让赵主任骑走了,等会你要回乡政府怎么办?”邱立新道。
“没事,我走路回去或是让赵阳来接我都行,再说实在不行让肖老板送我一程也可能嘛。”许飞进来的时候看到楼底下停了辆新摩托车。
“对啊邱主任,许县长在我这里你就放心好了,我会招待好的。”肖劲松道。
“等会还真的要麻烦你。”许飞想去村里转转,由这样的事由乡里或是学区的人带着都不太好,最好由一个本地人带着,像肖劲松这样的,反而可以真正的深入基层。
从赵阳向自己的汇报中得知,肖劲松在锅炉上的利润少得可怜,如果不是后面的供暖管道和取暖片也由他去采购,恐怕他真的亏本。当然,如果他的成本控制得非常严格,不出一个次品的话,那还是有一定的利润的。
虽然许飞和肖劲松只是聊了一会,但是刚刚从部队出来的肖劲松还是给许飞留下了很好地印象,至少他不是一个唯利是图之辈。
邱立新不无遗憾的离开了。县长单独下来的时候不多,能由自己陪同的机会则更小。可惜,除了吃了顿饭之外就不能再深入的接触。
“肖老板,你老家是哪个村的?”许飞问道,既然肖劲松会在这里办厂,那他老家应该也不会离这里很远。
“广宁村。”
“离这里远吗?”许飞问道。
“不远,但是村里交通不便,也没有公路,只有一条仅能通过拖拉机的毛马路。”肖劲松道。
“没关系,你不是有摩托车吗?我想到你们村里去看看。方便吗?”许飞道。
“当然可以。”肖劲松本身也是干部,他当然知道许飞想干什么,据传闻,许县长办事非常的认真,这次能让他多了解一些真实的情况也许对d县的发展有所帮助。
可是当许飞要和肖劲松一起去广宁村地时候,他却接到了赵阳的电话,“许县长,恐怕你得来一趟乡政府的大会议室才行,这里出点事。”
“怎么回事?”许飞道。
“这次本来是全乡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部参加,可是这次会议来参加的不到二百人。其他一千多人到现在也没有出现。刚才沈书记和林乡长也急了,可是电话打出去,个个都说有事来不了,要请假。”赵阳几乎要哭了,他跟着许飞几年哪里碰到这要彪悍人政府工作人员?在机关,开会偶尔请假很正常,但是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人都请假。那就绝对不正常了。
“乡里的主要干部都来了吗?”许飞眉头紧锁,对于乡镇工作,他也没有多少经验可谈,但是这件事的好坏恐怕是谁都能看出来的,走掉一批了,乡政府身上的担子轻了,剩下地人至少也有事做了,不像现在,一件事十几个人同时在干,有的时候村里出个什么事。责任区的人全体出动,跟部队似的。
“也有几位没来。”赵阳道。
“会议继续进行,你跟沈书记和林乡长讲,哪怕只有一个人,会议也要开下去,把县里的精神传达下来,至于没来的,扣半个月工资!”许飞大怒道。
许飞正说话时,锅炉厂外面传来一批摩托车的声音,肖劲松马上开门。一下子就进来了十几辆摩托车。
“肖总,今天下午要借你地地方用用了。”进来的一人满嘴的酒气,对着肖劲松笑着说道。
“你们今天下午不是要开会吗?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肖劲松奇怪的道,乡党委书记和乡长亲自发的开会通知,县长也到了。这样重要的会议这些人竟然敢不去!
“今天要是去了我们就死定了。要是没去,可能还有条活路。你说我们是去还是不去?不和你说了,大家伙,把手机的电板都直接卸下来,这样别人打我们的电话就是无法接通了,呵呵。”
“我说你们还是去乡政府开会吧?我听说今天的会议很重要,你们如果不去可能会损失很大哟。”肖劲松道,他刚才可是听到许飞讲了,所以今天没去开人的一律扣半个月地工资,本来他们的工资就不高,这经这么拦腰一斩,那这个月个个都得超支。
“没事没事,法不责众,何况你堂兄也没去,有肖副书记带领我们,天蹋下来自然有高的顶着。”
“我哥也没去?”肖劲松这下可真的吃惊了。
“我去干什么?听说名单都已经定了,我们去也只是听听名单,不去反而耳朵还清静些。”最后进来的正是肖劲松的堂兄,他大伯的儿子肖劲风。
“我说哥哥,你还是去吧,这事可大可小,你们要是现在去可能还会没事,要是不去……”肖劲松回头望了望许飞,此时他发现许飞一点表情了没有,相反,脸上还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可是这笑容让肖劲松突然觉得有点恐怖。
“你别听他们的,我可不是为首之人,再说,没去的又不是我地官最大?再说,我一个责任区的副书记在老百姓面前还算个官,到了乡政府,屁了不算。今天责任区的人都没去,你让我去带这个头?”肖劲风不满的道。
“肖老板,我看今天你有客到,我们也别出去了,我再到你这里待一会吧。”许飞终于缓缓的说道。
“劲松,这位是你地客户?”肖劲风没有见过许飞,也不认识许飞,再说,就算他真地见过,现在肯定也不会想到会在堂弟这里碰到县长。
“他……应该也算吧,是我的大客户。”肖劲松看到许飞轻轻地摇了摇头,马上改口道。
“那正好啊,今天有大老板在,正好可以让我们沾点光。”肖劲风大声说道,一下子就把许飞给拉了进来。
上了楼,在肖劲松办公室的隔壁那个房间,所有的人好像都很熟悉这里,一进去,搬桌子拿椅子,很快就坐好了两桌,然后肖劲风从旁边一个抽屉里拿出两副麻将,一桌一副,两个战场就此摆开。
“老板,请吧?”肖劲风一抬手道。
“哥,他是我的客户,这不太好吧?”肖劲松其实已经给肖劲风使了好几次眼色,可是不知道是肖劲风今天中午喝多了还是因为现在一肚子怨气,竟然都没有发现。
“没什么好不好的,难道这位老板是嫌我们的架势小,看不上眼?”肖劲风道,别看责任区的人每个月拿的工资不高,但是一场牌下来输赢也有好几百,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输赢了。
“这倒不是,只是我很少玩麻将,怕输得太惨啊。”许飞笑道。
“这没关系,我们也就五块一炮,一百块钱可能玩好几个小时。”肖劲风听到许飞没有拒绝,马上笑道。
就这样许飞和荷叶乡广宁责任区的这几位就暂时成了牌友,对于麻将许飞很少玩,但是这个和他在h省经常玩的字牌差不多,许飞问了问规矩也就慢慢的熟练了。
“我今天听肖老板说,这次你们荷叶乡准备进行精简整编,恐怕动静会不小吧?”许飞玩了几圈,手气不太好,已经输了一百多了,他身上带的钱不多,对于钱他现在真的没有什么概念了,只不过身上带了点早点钱和摩托车的油钱罢了,现在差不多快见底了。
在牌桌上很容易交心,这句话一点儿也没错。许飞一提起这个话题,所以有座的人都是怨声载道。
“像我们责任区的人以后全部得出去打工咯。”
“听说这次要下掉七**,而责任区的首当其冲,你说我们还去开什么会?”
“下岗也就算了,反正现在也是半死不活,可是下岗后总得给我们安排个出路吧?可是屁也没有!”
许飞知道这其中肯定有误会,张居正是建议自己先下百分之二十,在市里开会的时候许飞争取到了百分之三十,在昨天县时开会的时候许飞也是说的先下岗百分之三十,第一步绝对不能超过这个数,可是现在怎么成了百分之七十?要是真的这样,那不乱套才怪!
“许县长!”此时院子里有人在叫道,听声音好像是乡党委书记沈舟!
所有的人一下子脸色煞白,许飞他们不知道,但是沈书记的声音他们个个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