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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书房门前的花草树木比房屋还多,便是取自林中小屋的优雅僻静之意,无不流露着形道流喜居山林之心。品书网
院落的墙角处有一个秋千,上有一个窈窕少女,怀里抱着一只刚抓的麻雀。这就是采金了,她天真烂漫没学武之心,整天玩耍,麻雀就是她的宠物,过不了几时就会放走,从头再抓只把玩。
白岈见采金悠闲自在甚是羡慕,但觉自己的境况却每日愈下,经脉好比是一口有着裂缝的水瓮,里面的水迟到是要泄尽的,搞不好水瓮也会碎裂掉。现在他的经络就是处于这种危险状态。反复使用,只会创伤越重,最好平静无为,这样会好的快点。
绾晴见他发愣,道:“你怎么样了?”
白岈憨笑道:“没事,时候也不早了,庄主说要来吃饭,让我们好好准备一下。看来又要麻烦采金了。”说着歪头撇向角落里,却发现她不见了踪影,不禁焦急道:“一不留神,不知她跑哪了,这可怎么是好!”
绾晴道:“大概抓麻雀去了。”
白岈挠头苦叹道:“看来要自食其力了。”其实霞韫染往前本来没有来此吃饭与他们共居的念头,只是一日看他们练武时身子疲惫,就住了几天。谁知采金的手艺精湛,日趋见长,不压于枇雅娜,因此但凡无事就前来居住,顺便聊天谈心,也省下了到处跑腿。
这日返回时,一路苦思,那采金究竟会有什么新花样,但走进楼房院中,却丝毫没闻到半点香气,反而特别的冷清。诧异之时,推门而入,见白岈绾晴坐在桌前,上面摆着两盘,非常简朴,一盘是月饼,一盘是烤番薯,她双眉紧蹙,冷声道:“你们两人早晚会饿死!”
白岈苦笑道:“不是快除夕了嘛,还是少吃点好,枇雅娜一定不会让人失望,弟子也是为庄主着想,此举不失阴阳食谱的宗旨。”
霞韫染道:“日后你就别吃饭了,一年一次,省下粮食。”白岈低头咧嘴不语,不敢正面看她。霞韫染懒得动弹,便坐了下来,说道:“饭后你下山,找找荷素练那丫头,枇雅娜来了说没见过她。”
白岈慌道:“雷师叔,不不不,我哪里知道她去哪里了。”白岈每当想起霞韫染的怒火,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雷电,因此“雷师叔”也就脱口而出了。
霞韫染厉声道:“所以我才让你去!去岩雨村胭脂店看看,大过年的应该去买胭脂了。”
白岈瞠目结舌,不敢违逆,只得默应了。饭后六神无主,偷偷看了绾晴几眼,心中很想让她陪着。
绾晴的心思全在修行上面,其他的事一概不关心,虽知他在偷看自己,便假装悠闲喝茶,满不在乎。白岈唏嘘了几口,搭着脑袋就去找荷素练了。岩雨村恢复了以往的宁静,想是从悲痛中解脱了出来。但是茫茫人海,又去哪里找她。
漫不经心时,走到了芦风客栈门口,不禁向内瞥了几眼。见热闹如初,不未世愁,不未事忧,自己倒有种在里面做个伙计,平淡一生的念头。忽地一丝气息如海浪拍打沙滩般,飞扑在自己的心脏,顿时一股震动,让他的身子摇晃不已,随之是一股剧痛遍袭全身。
他抚着心中,屈忍着痛苦继续赶路,留意着胭脂店。他寻路多时,遥见一家胭脂店香气扑鼻,门首挂着一块朱绿色匾额,上书:“香花异草”,这个花字比其余三字足足大了两倍。
白岈叹道:“希望她在这里,免得我在四处寻找,现在经脉脆落,还是躺下呼呼大睡才好。”他正要跑过去,忽见人群中有人慌张而行,背影十分熟悉。
他好奇的走了过去,见那人却是裳谶。
白岈心中闪过了少许纳闷,也没放在心上,便径自走近胭脂店内,顿觉香气酥骨,女气甚重,里面根本没有一个男子。他羞红了脸,也不敢抬头,喃喃道:“荷素练。”他根本没看清里面的人长什么样,随口一说,若有人应他便抬头,若没人应自然就是不在了,撒腿就跑,没什么担忧的。
店中姑娘见他羞羞怯怯,不过是个少年而已,以为情窦初开,为心上人买胭脂。她们娇笑的说道:“荷素练是谁?”
白岈冷汗直流,转身要走,她们笑道:“既然来了,不买点胭脂怎么能回去呢?”白岈一愣,紧张的断定是一家黑店,脾气一倔,风流性子也遥遥直上,歪理自然于心中升起,什么光阴似箭须及时行乐,当下挺直身子,笑道:“我听说有吃人的黑店,却没听说过打劫的胭脂店。”
众人见他挺身后不怒自威,隐约觉得一股霸气扑来,随之身形朦胧,眼若烟雨,仿佛是茫茫江边上的一只白鹤,不禁吃惊了少许。但眨眼之间有此变化,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似乎一向压抑着心中性子,顾虑颇多。如今有人冒犯了他,底线也就突破了,幡然而醒,绝不容许他人在近他一步。
然而这气势随之就蔫了,气道:“你不是在这么!”
店中有七八个女子,荷素练被围在中间,她的身边竟然还有朱妤这个神情妃子,穿着一袭绿色霓裳,晃动如水,秋眸闪动,鼻梁一翘,说道:“哼,蛮威风的嘛。”店中女子附和而笑道:“我们既然把话说出来了,今天偏要你买胭脂!”
白岈见朱妤也在,不敢久留,强颜欢笑道:“你让我买,我就偏不买,就算你倒贴金子我也不要!荷素练,庄主让你快回去!”话毕,转身就走,大有逃难的怂样。
但刚一转身却与一人迎面相撞,白岈抬首一看,不禁吃惊的面色铁青,嘴里喃喃道:“裳、裳、裳猥琐!”
朱妤道:“裳帮主居然也大驾光临,给谁买胭脂呢,沈鱼娘也到了?”荷素练道:“也许讨了个小老婆呢!”而那店中女子见裳谶身材魁武,器宇轩昂,但两眸奸猾,绝非安静之人,竟怀疑他家中藏有娇人,小他几十岁也可想而知。
裳谶送书沈鱼娘,让她赶赴除夕夜的轩辕武会,怎奈最近江湖中多有对他不利的谣言。一说他是九幽妖徒,二说他居心叵测,贪图霞韫染的美色。这沈鱼娘自然听了些风言风语,便让他买胭脂,于此戏弄一番。那裳谶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进来,见她存心戏弄,当下气得眉开眼炸。
白岈素知他脾气火爆,生怕他对荷素练出手,因此劝解道:“裳帮主息怒,何必跟她较真。”白岈想不出这种粗犷的汉子也会来胭脂店,心里觉得好笑,反观店中的众女子天不怕地不怕,说话不饶人,为人肆虐无阻。
但无论如何,总不能眼看着一朵鲜花被裳谶一巴掌拍死,他挠头尴尬的充当起来和事老。裳谶经过白岈劝解虽然火气未消,但总不能向一个女人出手,只好借着台阶饶她们一命。
白岈见他脸色稍缓,又不愿多呆片刻,径自出门,谁料裳谶一把扣住他的左肩。白岈左肩耸弛有度,用巧劲摆脱,随之脚下步子捻动,如比鲫鱼惊走,早已脱开两丈之外。
裳谶震怒道:“浪迹漂移,你从何学来?”白岈的功法远在他之上,他又怎会不怒,为了颜面恨不得把他宰掉,但又估计颜面不能在此下手,心头实在是气急败坏。
白岈笑道:“在山间砍柴时遇到神仙了。”
裳谶牛眼一瞪,强压下怒火,朗声道:“我先不过问,你帮我做份差事!”白岈心生疑惑,我学了你家本事,居然不问,这也太说不去了,遂道:“枉你是一代帮主,求人也这么大的口气,我偏不帮你!”裳谶从不向晚辈提出请求,总是喝来喝去,强加命令,要让他求白岈,那比登天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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