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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秀宫,是打理门中事的所在,也是接待江湖各派掌门造访的主要府邸,更是“携秀山舫”的主营阵地,可谓高手如云。
不过羽滢是个捣蛋鬼,天真无邪,除了“盈虚阁”这个旧遗址外,整个山舫她是可以自由进出各种地方。因此守门弟子也没留意,但见她未与沫兮冷一起,反而与白岈蹑手蹑脚而进,感觉很奇怪。
大概沫兮冷在的话羽滢会听,两人在一起羽滢不敢闹事,但与白岈一道,着实让他们提心吊胆。
羽滢狠狠的瞪了几眼守门弟子,吓得他们一脸严肃,也不敢招惹,遂没阻拦、没过问。两人潜伏在携秀宫外,偷偷地觑向里边,见龙玄静、裳谶也在,一脸沉重,像是心中怀有隐忧。
龙玄静在突破境界一方面实在是异于常人。无论什么内功、掌法、拳法等徒手之功但凡落在他手里便如虎添翼,于威力上更会强人三倍,是个专门为武斗而生的人。
霞韫染很少与闻人访仙一同出现,对他存有偏见,可以说是又爱又恨。
访仙道:“有什么吩咐?”他向来是不拘小节,但是他从不施礼,有时也很不礼貌。
霞韫染沉声道:“严禁下山,这个你知道,但是明知故犯的弟子唯你‘访剑宫’最多,那封肖若更是接连被抓,都被你嗜酒如命的性子带坏了,所以我决定罚你面壁一个月。”
访仙闷闷不乐,唯是默认而已。一旁的荷素练欲言又止,霞韫染道:“有什么事快说。”
羽滢以为她要告状,气得鼓起腮,像是头发疯的野牛要顶人的架势。白岈苦笑道:“别着急,被发现,我们下场更惨。”羽滢翻了翻白眼,也没说话,死死的盯着这个自己又喜欢又讨厌的师姐。
荷素练嗫嚅道:“访仙有话要说。”
“滚回去。”
白岈一怔,不知道为何霞韫染这般干脆,荷素练怕被骂,抱着螓首灰溜溜的跑出,临走前说道:“魔神·乌魈已经苏醒了,他想叮嘱师父要千万小心。”话音刚落,人已蹿了出来,潜伏在白岈、羽滢身后。白岈呆呆不语,荷素练轻声道:“你们以为轻功很好嘛,早就发现了。”
羽滢道:“发现就发现呗,反正已成定局,我才不走哩。”
白岈吓得脸色发白,颤惊不已,但被两人挤贴在墙,想抽身都难,大概是怕自己跑掉,要拿作挡箭牌。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偷听的,只是堂中散发着浓浓的醋味,访仙与霞韫染擦出了火花,气氛更是冷冷的,十分压抑。
羽滢托着桃颊喃喃道:“师姐好坏,火上浇油。”
荷素练窃笑道:“我想知道他们两个碰面,会是个什么样的气氛。”羽滢笑道:“若是提及‘鬼道流秘籍’那就要打架了。”白岈凌乱道:“你也不为你娘考虑考虑,怎么拿她寻开心?”羽滢努嘴道:“我娘早晚要嫁人的嘛,我才不想做拖油瓶,所以想学展翼,飞走嘛。”
堂中霞韫染说道:“最近外面传的沸沸扬扬,乌魈苏醒。他会追忆着萧姝的身影,重建‘神虚鬼道流’。所以日后严禁弟子下山,降妖伏魔是好事,但不能螳臂当车。以眼下而言,森罗岛还是个谜团,乌魈更是鲜为人知。故而我们要好好修行,作为前辈要身体力行,日后无事,也不得下山,以免偷偷去探索森罗岛,误入魔道,成为贪婪者。”
访仙轻轻点头,也不发言,沉闷不已。
霞韫染不多说一句,轻盈而出。走出携秀宫后,冷冷的瞪了眼白岈三人,吓得三人低头不敢发声,但奇怪的是霞韫染并未指责,也未喝斥他们离去,反而自己幽然而去。
虚惊一场,白岈松了口气,说道:“我们也走吧。”荷素练道:“要是他们打架呢?”白岈茫然道:“他们怎么会打架?”荷素练笑道:“掉以轻心,他们肯定不知道我们在这,心思完全是争锋相对,哪有注意力关心周围动静,看看再说。”
堂中龙玄静起身要走,闻人访仙忽地冷笑道:“两位今日武功精进如何?”
白岈三人被访仙的冷冷一笑吓得流了一身冷汗,感觉杀气铺天盖地而来,这家伙简直不是正道中人,就如在魔道的黑暗地狱里狰狞发笑一般。
他每每一次冷笑,就宛如黑夜降临,只觉得是黑暗中的一张鬼脸发出了嗜血般的笑容,其他的一无所见,恍惚四周危机重重,不知道刀剑会从何处杀来。
龙玄静也不是一般人物,沉静的酷如燃烧的顽石,轻轻的一发功,两手登时通红炽热,真气散发,使得周身附着了一层熊熊火焰,整个人也燃烧了起来。
裳谶头戴斗笠,手持五龙金棍,悠闲一笑,两人气焰锐利,而他笑的却是有些猥琐,道:“当然是日趋渐长,否则就会被你这魔道妖徒盖过,堂堂一代酒剑仙居然会屈尊留在携秀山舫,真是难为你了。有我在,你休想打‘携秀山舫’的主意。”
龙玄静道:“庄主收留你,但我可不同意,当年‘携秀山舫’一事分明就是你在搞鬼,你觊觎‘鬼道流秘籍’是有目共睹的。即便你没有血洗山舫,那些妖徒也是你引来的,无论如何你都难逃其咎。偌大的山庄,无一人生还,一所桃源之地,一夜之间变为血泊,任谁都难以释怀。”
裳谶道:“你救霞韫染,分明居心叵测,我可以理解成你没有得到秘籍,所以只留一个活口,想人财两收。”
访仙冷笑道:“这么说是你们说我坏话,所以霞韫染才罚禁我一个月?”
裳谶笑道:“你话说的在理,龙玄静的确行为古怪,让人生疑。”
龙玄静沉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裳谶道:“你心里有数,相助霞韫染,恐怕也是想趁机搜寻《鬼道流》秘籍,或者是霸占山舫,或者是更有野心,比如什么人财两收。”
龙玄静一双大眼睛闪烁锋芒,杀气登时外泄,充满了整间屋子,甚至波及了整个携秀宫。他修练的是纯阳真火,真气一经外散当下酷如九阳同天,火焰齐飞。
访仙狰狞大笑道:“你自认是忠心奴仆,不如我们分个高下,省得日后争执,成为笑柄,惹江湖人冷眼旁观。”
裳谶悠闲笑道:“甚好,甚好。”
门外白岈三人吓得魂飞魄散,明知他们要打架,但无丝毫的勇气前去阻止。羽滢喃喃道:“师姐你闯祸了,谁教你添油加醋,指不定会先除去一个。”
荷素练装傻充愣道:“咦……我说过吗?你们玩,我先走一步。”话讫撒腿就跑,白岈、羽滢默默发呆,焦急无助,若是真打起了那还了得,携秀宫毁了是小,搞不好整个山舫就被波及,消失不见了。
这时羽滢舐着丹唇,笑盈盈的站在门口,秋眸不停地转动,闲来无事,便背着手,金莲小脚不停在地上划来划去,嘤咛道:“打架是要挨罚的。”
访仙眼迸寒光,羽滢努嘴道:“访仙伯伯不喜欢我,可以当我不存在,我又不会缠着我娘。既然我娘都说了,访仙伯伯还是去面壁吧,若是我娘知道你们打架,是会例行家法的。何况白岈还看着,你们不是说他是妖物嘛,被妖物瞧见,我们的颜面就扫光了。”
龙玄静不敢触犯霞韫染,裳谶此来也是劝服霞韫染将山舫归入渔樵帮,或是让派弟子入住,打断九幽妖徒的野心,故而也不宜惹事,压下了火气。
两人也没有动手,各自冷眼而去,访仙见到羽滢后,又气又怨,当下也扬长而去。
白岈松了口气,但觉山舫一时间寂灭了许多,宛如暴风雨的谶兆……
那闻人访仙一脸不爽的消失在了迂回曲折的山路上,宛如虎入丛林。
白岈与羽滢彼此寒暄了几句,便将羽滢送回了缥缈宫之内,时已黄昏,饿得肚子咕咕直叫,也步入林中打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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