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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焦虑和疑惑,我们仨胆战心惊缓步行走着,好在脚下的路并不算难走,只是不知道前头所通向的是不是出路……
也不知走了多久,路面越来越窄,像是在深渊旁凸出的山径,底下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是什么情况。
我心头愈发焦虑,正担心着这是不是死路时,没走上几步,前头依稀出现木架桥的轮廓,我们仨人不约而同停下,相顾了几眼,雷蝎二话不说,当即打头阵,率先再度迈开步子。
屏息凝神走到跟前一看,才看清这的确是一座木架桥,有些腐朽破败,看情况是很久没人再踏足过了。
“姚队长,雷蝎,这桥似乎有些不对劲。”
我嘀咕了一声,这桥的造型很是奇特,我以前根本没见过这种类型的木架桥,且这桥为何会修造在这里,我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莫名地觉得不寻常。
“我先上去看看情况。”闷瓶子雷蝎开口提议。
我摆摆手说等等,脑子一时有些混乱,像是捕捉到了什么线索,可却偏偏总是差之一步之遥,有种可望不可即的感觉。
不对!
我死死盯着这腐朽的木架桥,眸子一通乱转,蓦地,我突然的想起了我爷爷每次将图录拿在手里头摸索个遍后,总喜欢将那指头往嘴里捻了一下,然后嘴里总是念叨着什么。
而其中就有一句话,与眼前这木架桥很是契合,且想起姚成明提及那阴阳摆渡人的传说,我心头的笃定又多了几分。
“地下有桥往冥河,摆渡摇铃渡生人。”
我爷爷摸索图录之后,嘴里所念叨的话里头,就有这么一句。
想到这,我深呼吸了一口,示意雷蝎和姚成明先不要急着踏上这木架桥,等我先过去试试再说。
走到木架桥的边缘,我眺望了一下,发现远处昏蒙蒙一片,根本看不出什么,心念儿一定,没再多思,我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和,朝木架桥另一头轻喊出这话。
第一遍,没动静;第二遍,仍旧是没动静。
喊完第三遍,见还没动静,我刚要回头招呼雷蝎和姚成明,想说没啥事,是我想多了,这时候,朦胧中,桥底之下竟是出现一个黑影。
我下意识屏息,还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之际,只见一艘破败的没有底的木船从桥下彼岸的地方驶来,如梦如幻……
“无底船?”
身后的雷蝎轻咦一声,调儿发颤,听得出来是被这一幕给惊撼了。
而我心头虽是有所准备,但见此一幕,也是身子一哆嗦,本能地后退了几步。
想不到碑文上所记载的传说竟是成真了……
地下有桥往冥河,摆渡摇铃渡生人。
若依照图录而言,这木桥可是通往冥界啊,而这艘木船便是要将那活人的魂魄渡到彼岸去喽。
“姚队长,雷蝎,那碑文所记载的没跑儿了,木桥踏不得,这木船一样,渡的不是活人,而是魂魄!”
我退到姚成明和雷蝎跟前,说完这话,当下便交待说得回去那人骨天塔一趟,让他俩先等着,可别着了道。
这俩同志自然是一番疑问,说是我要干吗去,我琢磨了下,觉得还是一同返回为好,互相也有个照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何谓摆渡摇铃渡生人,重要的正是摇铃二字,眼下这艘木船恰至木桥之下,还未有铃声响起,而我担心的正是这一点。
我爷爷摸索图录之后,嘴里所念叨的话里头,有这么一句,而我之所以记得清楚,正是因为我当时好奇之下,问说这什么意思。
只依稀记得我爷爷并未详说,却是点到此乃跟厌胜之术有关,铃声一起,怕是要收魂儿了,要想破解此术,可用人骨一试。
这人骨特别是头骨,虽为死物,却比不得山石枯木之类,往往残留着一缕精魂,一旦对上了这木船,兴许有那么一点希望,即便破解不了,也是达成了投石问路的目的,乃上策。
我正是想到我爷爷这些话,当即决定返回人骨天塔那头,整几个骷髅头来试试,按我的猜想,若此法不奏效,我们仨就算不踏上这木桥木船,恐怕也是出不去了。
简单讲了几句我的对策,雷蝎和姚成明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当下达成一致,匆匆回到人骨天塔那头,取了几个骷髅头再原路返回到木桥这头。
等我们仨壮着胆子走近那木桥边缘时,这艘木船早是停稳不动,可奇怪的是,并未看到有阴阳摆渡人的身影。
木桥底下昏蒙蒙一片,也许此人正瞩目我们也说不好,因为这般光线之下,除非这所谓的阴阳摆渡人动静极大,否则我们根本瞧不清楚。
琢磨之际,突兀地,从木船那头传来像是笛声的声音,不但无半点靡靡的感觉,反倒是有些悠扬悦耳。
“怎么不是铃声,奇怪……”我嘀咕了一声,手头紧紧攥着头骨,手心已经是有些冒汗。
没人回话,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雷蝎与姚成明神情有些呆滞,作势就要往前踏步而去。
糟糕!
因为此刻我也开始觉得脑子有些发晕,往木船一看,这间隙,竟是看到了云思柔和丁宁宁在甜甜地朝我招手。
当下容不得有半点思虑,我大骂了一声去你的,径直将手里的骷髅头丢过去,随后捡起雷蝎和姚成明不知何时丢在地上的那两颗,一并丢掷了过去。
也不知是我看花眼还是怎地,这木船上竟是鬼影绰绰,好似满船都载满了人,正前头有一道人影立着,笛声正是由此人发出。
却说这三颗头骨砸了过去,笛声戛然而止,但雷蝎和姚成明也已经是从我身边走过,而我不知为何竟是变得有些体乏无力,虽是顺手死死拽着这俩人的衣服,可心知不妙,深深的无力感和恐慌弥漫心间。
这俩人要是真的走过去,无论是踏桥还是登船,恐怕都是凶多吉少。
也不知是不是笛声停止的缘故,姚成明最先回过神来,跟没事人儿一样,帮着我合力将雷蝎拽了回来。
就在这时,万千哀魂哭泣,惊诧天地,不光是木桥之下,就连木桥对岸也是如此,比起沥青泥沼地那一幕过犹不及。
哭声一起,随即火光四起,这地下的万山孤涯顷刻间陷入了一片火光之中。
这片燃烧着的火海没有带来一丝炙热,却是使得空间散发着阵阵幽冷,且颜色跟寻常所见的赤色阳火完全不同,反倒是有些偏青幽暗色,不用多想我都猜得到这便是那传说中的冥火了。
震撼之余,我没有忘记雷蝎,见他没什么大碍,这才稍稍宽心,至于姚成明,这家伙瘦不拉几的,却是让我有一种人不可貌相的感觉,此时的他已经跟没事人儿一样,看情况刚刚所受的笛声蛊惑并不深。
冥火持续燃烧着,全无半点减弱下去的迹象,不过,这将地下万山孤涯陷入火海的冥火,根本烧不到木桥这头,我稍微心安了些,只不过心头漫起一丝焦虑。
这要是烧个几天几夜,我们仨人岂不是要困死在此地?
更诡奇的是,饶是火烧群山,眼前这腐朽的木架桥却是并未受到半点影响,
正当我的焦虑渐渐加剧,变得有些焦躁不安时,眼前竟是缓缓浮现出一座巨大的坟墓。
这让我们仨人皆是瞠目结舌,这还未完,放眼望去,不知何时,万千珠宝玉器已然出现在那木桥对面……
这一幕带来的震撼丝毫不亚于火烧群山万魂哀泣这两起事。
当下我陡然生出疑惑,这地下埋葬的究竟是谁?
难道这里才是那古闽国国师的真正葬身之地?还是说,这座巨大的古墓,不过幻象罢了?若是如此,木桥对岸的那些珠宝玉器呢?
跟雷蝎和姚成明讨论了几句,仨人皆是一头雾水,而此时,桥下那艘无底木船,不知何时已经被冥火吞噬,没了踪影。
唯有那惊诧天地的万千魂泣之声,仍然是没有停歇的迹象。
不得已,我按捺下心头的疑问,看向眼前这座木架桥。
这座腐朽的木架桥没有任何变化,也就是说我们仨人依旧是被困在桥的这一头,摆在我们仨人面前的不仅仅只是这座陵墓未知的谜底,更重要的一点是该怎么走出去。
琢磨了半晌,我仍然是想不起关于这木架桥的半点线索,无论是我爷爷还是窑山儿,似乎都不曾跟我提到这种术法。
“耐烧!”
我想破脑袋之际,雷蝎也不知是起了什么心思,说出了这两字。
这关头,这家伙还有心思调侃,我微微有些恼火,正想呛这山东闷瓶子一句,说你丫的,这是冥火,当然耐烧了,合着你以为是公社烧大锅饭的炉灶火啊?
蓦地,我脑子一激灵,想到图录里有一句标注,字儿很小,也不知是灵虚子的标注还是谁的笔迹,写着的是极阳对应极阴。
一激动,虽说还不知道这法子靠不靠谱,但我已经是重重拍了拍雷蝎的肩膀说了一句。
“雷同志,半天榨不出个屁,一愣儿整的这俩字,却是有些点醒了我。”
按我的猜想,这冥火应该是可以算在极阴这一范畴,若是图录上这句标注来破解,须得用到“极阳”。
可何为极阳?
这事儿,似乎窑山儿曾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