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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贺知章兴致高昂地吟诵着自己的得意之作《蜀道难》,李白也不由得站起身高声伴随着贺知章吟诵出最后几句诗词来:“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与李白一起吟诵完那首《蜀道难》之后,贺知章对那首乐府诗赞不绝口,并坚持认为如此大气磅礴的诗词绝非常人所能为,在夸赞李白很有可能是一位“谪仙人”之后,又意有所指地对李白追问道:“贤侄你莫非是天宫之上的太白金星下界不成?否则又何以诗句之间满带仙气?如此好诗又怎能无美酒与之相配呢?无奈今日我出门匆忙,未携银钱,就将此物暂作酒资,你与我离此寻上一处店家一醉方休吧!”说完,贺知章随手解下了衣带之上象征着其官位品阶的金龟,拉起李白的手就欲离开大慈恩寺觅地一醉。 李白似乎是第一次见识到对方的疏狂之态,连连摆手推让了一番无果之后,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地转移话题说道:“白久闻大慈恩寺浮屠之壮美,登顶之后更可阅尽长安美景,可惜一直缘悭一面,今日既已到此,又怎能不登浮屠空返而归呢?老大人万勿着忙,且与白先行登塔,待阅尽长安美景后再寻一酒家直入梦乡不迟。老大人有所不知,白虽初来长安,但却与大慈恩寺浮屠早已羁绊交结,渊源甚深了……” 贺知章果然被李白的话题所吸引,紧皱起眉头有些疑惑地追问道:“贤侄你既然是初来长安,尚属首次面见大慈恩寺浮屠,又如何可言羁绊交结、渊源甚深呢?三十八年之前,大慈恩寺浮屠重建竣工之日,老朽曾有幸随武后銮驾到此,并于銮驾之前目睹国师之神威,戏谑作下《咏柳》诗一篇,不想深得武后与国师之厚爱,赏赐有加。如今思来,此地于我倒是可以称得上羁绊交结、渊源甚深!至于当年的贤侄你,想来应该尚在襁褓之中牙牙学语吧?又怎会与此浮屠有所关联?不知你所谓之渊源意指何事?” 李白微笑着摇头说道:“老大人休要玩笑,白之所言句句出自肺腑之内,不敢有丝毫诓骗老大人之意。白十五好剑术,剑术自通达,若非偏好舞文弄墨之事,恐怕早已做一市井中快意恩仇的游侠儿了,又怎会以文弱之躯示人?如今不惑之年已过,满腔热血无处泼洒,只能寄情于纸墨笔砚之间,腰中宝剑已多年未曾出匣了。白所言与此间大慈恩寺浮屠之渊源,正由此柄宝剑而起,不知老大人是否识得小侄手中的这柄神兵?”说着,李白解下了腰间悬挂的宝剑,异常郑重地用双手捧着、连着剑鞘一起递给了贺知章。 贺知章颤颤巍巍地接过了那柄宝剑,又小心翼翼地将宝剑拔出了一截,欲观察那柄宝剑的外观。 张扬注意那把剑剑身分为双色,剑脊墨黑而剑锋雪白,相互映衬之下显得黑色愈浓、白色愈亮——在他的印象之中似乎曾经听人提及过某柄神兵的外观与那把剑之外观极其相似,只是一时之间他却完全想不起是在什么时候听谁听起过这样的一柄神兵了,苦苦思索了一会儿无果之后,张扬摇摇头放弃了苦思。 此时贺知章已然将整柄宝剑完全拔出了剑鞘,随手挥舞了几下,感受着宝剑的轻重手感之后,他有些疑惑地问李白道:“贤侄的这把宝剑果然称得上是一件神兵!只是恕老夫眼拙,未能看出其来历,甚至连其如此出众的外观都闻所未闻。想来这应该是一柄古剑吧?不知可是前朝遗物?抑或者是剑仙之物?” “老大人谬赞了,这把宝剑可称神兵不假,但并非是剑仙之物,亦非是前朝遗物,事实与老大人的猜测恰恰相左!此剑据传曾为太宗皇帝佩剑,后由太宗皇帝赏赐给了天竺取经归来的玄奘法师作为护法之器,其后又因玄奘法师作法失误、机缘巧合之下将其改变了外观,方成了如今的这副异状。”李白傲然解释道。 “什么?此剑曾为太宗皇帝佩剑?其后又成为玄奘法师护法之器?其来历若果真如此,此剑最后又怎会落入你的手中?据老夫所知,玄奘法师西归之后,其所遗之文卷法器皆被封存,未有丝毫外流之物,此剑又怎能例外?难道贤侄你竟会为了此剑曾做下了大不逆之事不成?”贺知章震惊不已地连连追问道。 被误会了的李白闻言连连摆手,慌乱不已地自我澄清道:“老大人万勿疑我,李白不敢造次!昔年玄奘法师于坐化之前,恐其一世佛法修为付诸流水,故而施偷天之术欲将其一世修为及浩大愿力灌注入随身法剑之中,却不想有天外魔头乘隙而入、自爆元神欲与玄奘法师同归于尽;却不想法师苦修而来之佛力与魔头天生自有之魔力份属天敌,两种力量相互胶着、混合、湮灭之后竟酝酿成为一股后天两仪皇极之力,一齐灌输入那柄法剑之中,佛力与魔力在法剑之内壁垒分明,将法剑之剑身区隔为黑白二色两个部分。重伤之后行将油枯灯尽的玄奘法师匆忙之间将那柄外观变得与之前迥异的法剑命名为‘两仪皇极剑’,并将其授予了身旁一名李姓俗家弟子,命其世代传承下去——而那位李姓俗家弟子正是李白的曾祖父!” 贺知章不禁被李白脱口而出的那一套解释震惊得目瞪口呆,而远在空间缝隙之中观看遗世和尚记忆画面的张扬与小武二人也不禁瞠目结舌,张扬面色古怪地指着画面之中依旧被贺知章擎在手中的那柄宝剑,有些不确定地向遗世和尚追问道:“刚才你说来到大慈恩寺游览雁塔的那个人我们绝对会很有兴趣,这个在确认了那人是李白的时候已经有所印证了;但你还说那个人还带来了一件无论是对我们三个中的任意一个来说都非常熟悉的物品,难道你说的那件物品就是这把两仪皇极剑吗?这把剑怎么会在李白的手里?” 遗世和尚淡然地耸耸肩膀,回答道:“刚才李白他不是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吗?在我的本体玄奘和尚圆寂之前以玄宗皇帝御赐的随身法剑为基础、匆忙制作出了这柄两仪皇极剑,并将其交给了随侍在他身旁的一位李姓俗家弟子,叮嘱那位弟子务必要将两仪皇极剑世代传承下去。而李白正是那位李姓俗家弟子的嫡系子孙,这充分证明那位李姓俗家弟子已然一丝不苟地完全贯彻了玄奘和尚的遗志,果然是个好徒弟!” “你明明知道我问的根本就不是这个!根据赤灵子的说法,两仪皇极剑自从唐武宗年间前后就一直藏在他的手里,从来就没有落到过外人的手上!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李白的手中呢?”张扬气冲冲质问道。 小武在一旁也帮声道:“虽然我没有见过那位赤灵子道长本人,但通过我那位曾与他面谈的朋友的转述来看,赤灵子道长应该是一位言出必诺、诚实守信的谦谦君子,应该是不会用言语哄骗张扬的!虽然目前他的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但绝对是一位有行为能力的正常人,他的话应该足以被采信!而且根据我那位朋友对赤灵子手中的那柄两仪皇极剑的描述来看,其外观貌似与眼前贺知章手中的那柄并不完全相同!” 遗世和尚闻言翻了个白眼,摊开双手反问道:“我又没有说赤灵子那个小道士是言而无信、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们两个这么激动做什么?赤灵子所说的关于两仪皇极剑一直在他手中的这件事情固然不假,而李白曾经长久持有两仪皇极剑这件事情亦然是真啊,毕竟李白所处的时代要比赤灵子早上个百年左右!至于说两仪皇极剑的外观有所不同,身为一柄通灵之神兵,随意改换大小长短又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你们两个都刻意强调了赤灵子的诚实可信,可你们却都忽略了一个最为核心的问题,那就是在他获得两仪皇极剑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两仪皇极剑从李家流落在外,并被他在机缘巧合之下偶然获得?”小武最先沉不住气地追问道:“这么说你知道那百年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呗?如果你的记忆之中有相关的画面,那还不赶快切换过去让我们两个一睹为快?被你这么一提醒,我觉得更加好奇了!”张扬却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记得我初遇赤灵子道长的时候,他曾经对我解释过两仪皇极的涵义,据说两仪是阴阳分、天地成的整个过程,象征着清浊阴阳的分离;重浊者属阴、成尘凝聚为大地;轻清者属阳、成气上升为青天;天之阴气下降,地之阳气上升,即是天地交泰,此时天地孕育方出皇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