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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
四周传来清晰的碎裂声，以王空为中心，如蛛网般的裂缝开始扩散，裂缝所过处碰及的一切，都随之布满裂纹，像是碎裂的镜面，下一刻便会崩塌。
感受到空间中沸腾的咒力，女孩脸色更加苍白几分，她想带林羽离开，却发现空气犹如泥潭，四处充斥阻力，摆动手臂都异常困难。
于是只能焦急的盯着裂缝朝这边扩散。
王空高举手掌半握，手背咒印扭曲翻滚，像是随时会脱离手掌而去，他俯视着四个古蛮巨人与女孩，此时如手握生杀大权的神抵。
“那就一起死吧，空域·境碎.....”
“土咒·千刃山！”
在王空即将捏下拳头那刻，脚下的地面忽然涌起数丈岩石，褐色岩石纵横联合，围成一座无缝巨牢，将他镇压其中。
空间碎裂瞬间停滞，却是那与萧时缠斗的壮汉看情况不对前来救援，他的双掌拍入地面，咒力源源不断维系着土咒。
“混蛋，竟然诈胡！”壮汉身后，萧时气急败坏的赶来，原本他虽然难以打败这大块头，缠住倒不必太花力气，哪知道看起来不太聪明的莽汉，竟然会使用佯攻的手段诈他，自己却突然跑去救援。
王空的嘱托没有完成，萧时瞥了眼数丈岩石组成的小山丘，黑着脸一掌拍向壮汉后心。
这时，半轮弯月却又削入其中。
“阿月，你干什么！”
胡月收回月轮挡在萧时面前：“那家伙已经解除气解，你们答应过我没到必要时刻，不会杀了他。”
“我们不可能一直盯着他，你也看到了，那小子没有任何人指导，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压制王空，再拖下去今后可能再也找不到这种机会。”
胡月冷冷道：“至少现在不行，要帮王空先过我这关！”
萧时盯了胡月半晌，始终没有在她脸上寻找出一丝放水的意思，最后摊开手掌无奈道：“好吧，不过他们要是被王空杀了，就怪不得我，你也知道他一直都很偏执，而且之前还受了伤。”
域技何其强悍，仅仅过了片刻，围困王空的山丘已经开始剧烈震动，伴随“噼噼啪啪”的响声，表面布满裂痕。
壮汉的咒力像是决堤般流逝，很快他的脸色跟女孩一般惨白：“我.....我快撑不住了，快带圣主走。”
“都怪呈古锋那混蛋！否则我们怎么会这么狼狈。”
女孩这时候还不忘咬牙切齿的责怪队友一番，接着对林羽道：“圣主跟我走吧。”
圣主？
之前林羽失去神智，虽然还能隐约记得发生了些什么事，不过具体细节就不太清楚了。
先是三个强悍过分的人类，莫名其妙的想要杀他，之后陌生壮汉和女孩出现，又莫名其妙的站在自己一边，古蛮食灵两族的战争忽然间就变得扑朔迷离。
不对.....这年轻女孩似乎有些眼熟，不过林羽一时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在他从记忆里搜寻时，钻心的疼痛从脑中爆发，只得作罢。
至于圣主这称谓.....难道两人是华莲教的教徒？
林羽很快把这想法抛到脑后，华莲教要是有如此强悍的人物，打破壁障又怎么会等他，他们的实力甚至比起古普安特都强上数倍。
晃了晃脑袋，林羽拉过恩托利递来的手掌缓缓起身，眉目一紧，难以表述的痛楚遍布全身，尤其两条手臂像是快散架般使不上劲。
东城满目苍夷，两族尸体堆积如山，他看了眼耸入云霄的古朴城墙，这座曾经遍布热血的城池，如今是说不出酸楚。
“蛮王，蛮城已经成了这幅模样.....”
古普安特知道林羽想说什么，摆手望向摇摇欲坠的山丘道：“行者和你的族人先走吧，那家伙很快就会出来，这是古蛮族生活千年的地方，就让我们做最后的了断。”
“不行，他的实力太强，留下来无异于送死，如果你们不走，我也不会离开。”林羽急道。
“既然你们都不想离开，那就给我留下！”
山丘在这时崩塌碎裂，散落成满地的巨大石块，壮汉闷出口鲜血，霎时间面如金纸，王空望向众人，面无表情。
整个空间都开始震荡、破碎，镜面般的裂纹席卷而来，眨眼就蔓延到众人身前。
“保重！”
恩托利轻声对林羽道，接着咒纹瞬间布满全身，他向前跨出一步，迎向碎裂的空间一剑斩出。
那道羸弱的剑气，与王空的域技相比是如此渺小，但它代表的是古蛮族的永不服输，甚至不可理喻的坚持。
剑气被空间震荡轻易绞灭，恩托利挡在众人面前的高大身躯，仿佛被万千利刃切割，绷裂出数不清的血箭。
但他始终高昂头颅，对着神抵般的王空长啸。
“古蛮勇士在此，谁敢撒野！”
长啸落下，恩托利顶着泥潭般的束缚，跨出一步、再次跨出一步，他的骨骼嗤嗤作响，留下一路鲜红液体。
空气中充斥的狂暴撕扯，几乎让林羽喘不过气，他咬牙对着古普安特道：“蛮王，我们一起出手，说不定还有胜机。”
“林羽，你不能死在这。”年迈的蛮王也不再称他为行者，缓缓道。
“为什么！”
“带林古走！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古普安特道出了令林羽无法拒绝的请求：“我古普安特虽然从未对古蛮族做出过什么贡献，也算兢兢业业没犯大错，唯一对不起的……是我那至始至终不敢相认的孙子。”
“看着他流浪街头，看着他吃残羹剩饭，寒冬裹着半块破布瑟瑟发抖，夜晚躲在墙根担心受怕，我却不敢有丝毫作为。”
古普安特解下背后的玄兵：“带着他走！如果行者对蛮城还有半分感情，就教他最好的功法，代他保管玄兵，他……才是古蛮族，最后的希望！”
话毕，古普安特完全没给林羽辩驳的机会，使出最后一次气解，将他与两个神咒宿主一把擒住，奋力往外甩去。
一阵天旋地转过后，三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百米之遥，重重落地。
随后黑白两把巨剑从天而降，深深插在林羽面前的地表。
烈阳蚀阴！
林羽颤抖双臂，扶住两把玄兵的剑柄、费力拔出，他望着已经踏向王空的三道高大身影，想回去与他们并肩作战，但蛮王的嘱托，最终还是没令他迈出脚步。
“小古，他会成为咒界，最强的古蛮族人！”
再见了，古蛮勇士恩托利；再见了，如此信赖自己的托昂；再见了，值得尊敬的老者！
林羽决然转身，不堪重负的身躯扛起两把巨剑，向着西门远去。
蛮城，总有一天他会带着林古回来！
随着他的离开，人类第一场流传咒界的天神之战至此落下帷幕，不过传说的版本众口难调，有人说这场争斗足有两位天神级强者损落，有人说两边的实力势均力敌，甚至还有传言在战场上，竟然出现三位不知死活的异族，敢于侵犯天神的威严。
……
黄昏夕阳下，古城犹如鬼域，东门堆尸如山、沟壑纵横，令人作呕的血腥久散不去。
王涛已经带着部队暂时撤离，谁知道几个疯子会不会突然折返，那些动动手指就能斩杀万千的怪物，避得越远越好。
东门城墙，两道身披黑袍的身影俯览整个战场。
“真是个卑贱的种族，一点甜头就能够互相背叛。”
“混蛋你连我都骂在内了！”
“嘿嘿，总算拿到了古蛮族的热血，封印破除，咒界的葬穴即将打开，那疯婆子应该会很开心，不过你说你的族人弱得可怜？看看今天那几人的表现，连我恐怕都得费一番手脚。”
“不知道，也许只是那么几个吧......”(未完待续。)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