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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之南觉得自己已经怒火攻心,她娇小的身躯不受控制的抖了抖。该是我问这人在干什么吧?现在到底是谁吃亏?为何那人叫得比自己这个受害者还要愤怒凄厉?
“你难道不知道我在沐浴吗?”
此时的帝君早已转过身去,呼吸变得沉重了几分,心中升起一股异样难明的感觉。
男人的声音格外低沉,沙哑,虽然极力的在保持镇静,但是情绪里还是带着几分急促的波动,“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反应?”
金之南总不能对他说,其实我睡着了吧!
想到这里,嘴上便硬声硬气的说道:“我为什么要有反应?”
帝君深深的吸了口气,他无法清楚之前心中异样难明的感觉,但是现在的感觉他完全可以确定,那是——愤怒!
“穿好衣服就出来!”冷冷的丢下一句,便有些失态的落荒而逃。
金之南穿好衣物以后,走了出去。径自越过帝君,看也没看他一眼,自顾自的向着前方走去。
心中的怒火越来越大,帝君看着她娇小玲珑的身板,偏偏还一副天下为我最大的拽样,帝君此时真的想掐死她!可是偏偏自己能够面不改色杀尽天下人,却独独对她下不了手!
帝君有些认命的跟在她身后,脸上早已没有一如既往的淡漠与冷冽,而是满满的怒气,掩都掩不住。
历来立于千军万马前,文武百官之首的权擎王此时灰溜溜的跟在一名身材娇弱的女子身后。
只见前方的女子拾起两根莫约手腕粗的树枝,掏出腰间的匕首将前端削得尖利无比。随身携带武器是金之南前世养成的习惯,这样会让她多些安全感。
金之南递给身后的帝君一根,自己手中握一根,说道:“拿着,谷里野兽多,这也算武器。”
帝君有些莫名其妙的问了一个问题,“你堂堂士族千金为何随身携带武器?虽然将门之后会些拳脚功夫不足为奇,可是你的武功并不是一般人所用的招式!”
金之南微微抬头,望向帝君。男人的声音带着异常的犀利,“那些均是杀人夺命的杀招,是长期游走在死亡白骨里的戾气所化!”
退却了历来的冰冷淡漠,帝君此时的眼眸深沉似海,里面闪动着属于一个成熟王者的犀利与睿智。
金之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径自向着前方走去。这个问题包含的东西太多,太遥远,太陈旧,而且太沉重压抑。让金之南不愿意去回忆阐述。
帝君沉默不语,缓缓的跟在她的身后。
突然,前方的草丛猛烈的晃动,一种条形的生物正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两人的方向爬来。
金之南心下一惊,不会如此倒霉吧!
条形生物顿时涌出草丛,是一条比碗口还要粗上许多的巨蟒,足足有三米多长。
金之南历来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作为女人心中多多少少对这种阴寒的软体动物有些本能的畏惧。
这已经是第二次碰见这种生物了,第一次在丛林里面,当下便被贺兰玥一箭毙命,但是这一条巨蟒却比上一条粗多了。这里本就是一个原始的深谷,里面的野兽格外庞大凶悍,丛林里的飞禽走兽与这里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
帝君瞬时上前两步,他微微侧头,扫了金之南一眼。
他自己都未曾发现历来淡漠得没有温度,没有起伏的语气此时带着淡淡的揶揄,“怎么?你害怕?”
金之南眼中确实带着一丝异样,那种不是面对死亡时的惊惧,而是碰到自己心里本能排斥厌恶的东西时一种不由自主滋生的情绪。
金之南侧着脑袋,瞪了帝君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还真被王爷给说中了。”眼中的精芒一闪而过,语气瞬间带着几分惊恐,几分崇拜,声音软绵绵的,再次开口道:“小女子是真的真的很害怕很害怕呢,王爷这么厉害,你可要保护保护我,去杀了这条畜生吧!”
帝君脸色完全黑了下来,高大健硕的身躯不受控制的颤了颤。冷冷扫了金之南一眼,奈何对方只是满脸崇拜的看着他,明媚晶亮的眼睛还时不时我见犹怜的眨巴几下,一脸的脆弱与无辜。
帝君有一种被打败的感觉。
他缓缓向前两步,手中握着金之南递给他的那根树枝,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猛地袭向巨蟒。
金之南则靠在一旁的古树上,兴致勃勃的看了起来。她领教过帝君卓绝的武艺,对付区区一条没有攻击头脑的巨蟒而言,完全跟闹着玩儿似的。
帝君与巨蟒纠缠了小片刻,巨蟒已经身受重伤。
此时,巨蟒的大半蛇身拖在地上,蛇头却高高的昂起,比身材高大的帝君还要高出些许。
巨蟒肆意的吐着腥红的信子,锋利的毒牙若隐若现,毒牙上泛起一丝丝银白的粘稠,顺着利齿慢慢滴落,在空中形成一条银白的丝线,拉得长长的。
帝君手下暗自用力,握紧树枝,登时向前,将锋利的木尖猛地刺向巨蟒的三寸之处。
巨蟒本就已经深受重伤,这一刺下去,顿时发出嘶嘶的凄叫,摔落在地。
“好啊!”一直在旁看得兴致勃勃的金之南顿时鼓起掌来,声音倒还真带着几分兴奋,“王爷,打得好啊!”
“这招好,精准,力道足,不错不错!”
“继续加油哦!”
这油哦!”
这一次,帝君没有气得浑身颤抖,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想掐死她!
巨蟒被伤到三寸之处后,居然还能缓缓的爬起来,蛇头骤然向帝君袭去。
蛇的三寸和七寸不一样,虽然都是致命的要害。三寸之处是蛇脊椎骨最脆弱的地方,容易折断。只要脊椎骨断了之后,沟通神经中枢和其他部分的通道就受损了,那么再攻击也就容易多了。
七寸却是蛇的致命伤心脏所在,只要这里受到重击,那么巨蟒必死无疑。
眼见巨蟒就要靠近帝君,血盆大口张得大大的,森然的毒牙泛着阴冷的光芒。
帝君不躲不闪,眼中一片淡然,甚至还带着一丝轻蔑。正当巨蟒快要袭上他时,他突然一个前卧,扑倒在地,迅速翻身,手中尖利的树枝登时刺进巨蟒的七寸之处。
巨大的蛇身轰然倒下。
整个打斗过程中男人不见丝毫吃力,是那样的游刃有余。
“好好好!”一阵叫好鼓掌声顿时响起。
金之南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偏着头打量着帝君。双手紧握,放在心口的位置,满脸崇拜的花痴样,嗲声嗲气的说道:“哇,王爷真的好厉害好厉害哟!居然能杀死那么那么可怕的蛇蛇呢,小女子看见时都吓得差点昏了过去。我真是太崇拜太崇拜你了!”
帝君觉得此时的自己已经被气的全身无力,他几乎是溃不成军的向着前方走去。
还未走出多远,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极为响亮爽悦的爆笑声。
帝君骨节分明的大手渐渐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迸现,似乎已经临近愤怒到即将咆哮的边缘。
然而,某人还不知死活的追了上来,边跑边说,声音里是满满的惊恐和娇弱,有着侵到骨子里的绵软嗲气,“王爷,你等等小女子嘛,这里这么多野兽,我胆子小,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呢!”
帝君再一次想掐死她!
有一句话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其实可怜如帝君也不过只是淡淡的揶揄了她一句!
夜晚,一片漆黑,如浓墨的天空没有一丝光亮。月亮星辰纷纷躲进厚重的乌云里,苍茫大地一片寂寥沉重。
小片刻的功夫,本就昏沉的天突然闪过一道雷电,一阵轰隆的闷雷紧接响起,刚刚远离隆冬的初春雨水特别多,顷刻间便下起倾盆大雨来。
远处微光寥寥,在这黑夜的水雾里像是一把森然的鬼火,诡异而不安的跳动着。
近时一看,不过是一顶奢华至极的营帐,烛光透过厚厚的帐帘射出来。不同于营地里的其他帐篷,这顶上面绣着彩云龙腾图案,以红黄丝线为底。巨大的龙头盘旋在营帐顶部,仰天长啸,阴冷的眼睛如同一道无形却格外迫人的刀锋,冷冷的扫向周遭的叵测。
“咳咳!”一声沉重压抑的低咳缓缓响起。
常公公急忙上前两步,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将燕皇搀扶着坐在主位上。端过一旁下侍递过的青花瓷盅,恭敬的说道:“皇上,该吃药了。”
年过五旬的帝王有着超乎年纪的苍老,双手瘦如枯柴,因为病痛缠身,他的手总是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燕皇接过药盅,仰头慢慢喝了下去。
“不行啊,老咯!”燕皇感叹的说道。
常公公是侍候了燕皇几十年的老人了,最得他心的心腹之一,常公公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身体硬朗着呢,一点都不老。”
“哎!”燕皇重重的叹了口气,“朕的身体朕比谁都知道,撑不了多久了!”
常公公闻言惊得急忙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惶恐的说道:“皇上乃真龙天子,九五之尊,还要创建大燕盛世啊!”
燕皇眼眸中闪过一丝强烈的异彩,那是对生存,对权利浓烈到极致的渴求和**。
“是啊!”燕皇重重的点了点头,“朕还要建立大燕盛世,万世基业!”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传话声。
“启禀皇上,秦太子求见。”
燕皇嘴角掀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淡淡道:“比朕想象得来的要早些,年轻人,终究是少了几分沉着啊!”
秦昊进入营帐之后,恭敬有礼的对燕皇鞠躬示意。燕皇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
常公公呈上青崖山极品大红袍,秦昊接过茶盏,浅浅抿酌一口便放在一旁的案桌上。
“秦太子深夜未眠,前来可有要事?”燕皇半眯着眼睛,似乎十分的疲惫无力。
秦昊在心中冷笑一声,老狐狸!
面上却谦和有礼的说道:“夜晚风寒,更深露重,陛下不也没睡吗?”
“呵呵。”燕皇低笑两声,声音沙哑显得有些森然,“如你所言,夜晚风寒,更深露重,难以成眠啊!”
两人四目相对,眼中纷纷闪过一缕了然与锐利。
燕皇端起茶盏浅喝了一口,问道:“外面可是又下起雨来?”
秦昊点了点头,说道:“倾盆大雨!狂风从东夏吹来!”
燕皇缓缓点了点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扶手,双眼微微眯着,细细的打量着秦昊,意味深长的说道:“秦太子心有鸿鹄之志,怕是终有一日会让人惊鸿一鸣啊!”
秦昊心中明白燕皇言下的深意与试探,心中细细思索一番,慎重的说道:“数年前的百霞山一战,我大秦战,我大秦割地赔款,贻笑天下,晚辈毕生之愿只想一雪国耻。至于鸿鹄之志,晚辈实在担当不起,断然没有让人惊鸿一鸣的那一天!”
燕皇满意的点点头,感慨万分的说道:“朕老了,已经经不起太大的风浪了,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晚辈一生被心魔所控,怕是没有翻江倒海,掀风起浪的能力了!”
“呵呵!”燕皇突然笑出声来,越发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几分老者的慈爱,说道:“你这后生,怎么如此妄自菲薄呢?”
秦昊恭敬的拱手示意,说道:“晚辈句句肺腑之言!”
睿智的交锋,饱含深意的试探,居心叵测的坦白,到最后两人达成一致的尘埃落定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
半响,帐内一片森然的寂静。
“你的意思是?”燕皇淡淡问道。
一丝冷笑渐渐的爬上嘴角,秦昊双眼微微眯起,再也没有平日的半分温润平和,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字眼,带着浓浓的嗜杀血腥自唇间缓缓的吐出:“杀!”
燕皇轻敲扶手的手指不经意间稍稍快了几分,然而瞬间便恢复如常,“有几层把握?”
秦昊有些莫测难明的说道:“可以说有十成把握,也可以说一成也无!”
“哦?”
“悬崖深不见底,摔下去必定死无葬身之地!此乃十成!”秦昊语气微微一顿,声音都带着几分沉重,“但是跌入深谷的人却是——帝君!此乃一成也无!”
“既然如此……”燕皇缓缓说道:“为何还要动手?”
秦昊沉着的对上燕皇苍老而浑浊的眼睛,几乎是一字一顿道:“因为,这天下容不下他!哪怕一成也无,我们也得博一次!”
“他若在,天下必定一统!”
“所以……”秦昊缓缓说道:“我们必须合作!”
秦昊走后,营帐内一片安静。燕皇轻敲着扶手,常公公替他换了一杯热茶,恭敬的呈了上去。
“陛下,这秦太子可能信?”
闭目假寐的燕皇闻言缓缓睁开眼睛,冷冷一笑,那双苍老的眼眸再也没有半分疲态与浑浊,说道:“太平盛世里王者的承诺最为珍贵,但是在这你争我夺,充满血腥杀戮的乱世里是最廉价的东西!”
“若是秦昊坦言承认他的野心,朕也许还能稍稍放松几分!但是……”
“后生可畏啊!”
常公公闻言疑惑问道:“那为何陛下还愿与他暗中结盟呢?”
燕皇的神色瞬间变得格外阴郁,本就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惨暗,沉重却无奈的说道:“因为,那个人比他更让人心生忌惮!如他所言——我们必须合作!”
燕皇重重的叹了口气,端起白玉茶盏浅喝了一口,微微抬头,问道:“太子还没回来?”
常公公弯着身子恭敬的回道:“未曾!”
燕皇冷哼一声,手中的白玉茶盏猛地摔向地面,嘭的一声,茶盏顿时四分五裂,泛着阴冷之光的破碎瓷片像把锋利的刀刃,承载着帝王滔天的怒火与戾气。
常公公惊得急忙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惊呼道:“陛下,保重身体要紧啊!”
“玥儿是朕最得意的子嗣,朕万万不能见他走错一步!”燕皇深深吸了口气,漫天的怒火渐渐的平复下来,到底是沉浮王朝几十年的帝王。
“玥儿始终还有着一份人性,若只是做个雄踞一方政权的枭雄便罢了!”燕皇语气一转,带着冷到极致的森然与绝情,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但是,建立永垂不朽万世功勋的一代千古帝王不该拥有半点人性!”
燕皇再次深深的叹了口气,异常坚定的说道:“那个女人留不得!”
“相信终有一日,太子殿下会明白陛下的苦心与栽培。”常公公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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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生病了,看来,朱雀雀这个年底是要和医院死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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