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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温煦杨四目相对时,霍靳琛好像明白了什么。
如果说之前在港戏门口擦肩而过,在七月卧室的相框里看到一次,他还没想起来,此时,看到和温煦杨并肩而立的温茹,他不可能再不明白了。
他的眉心蹙得更紧,拨了拨七月的肩,小声问:“她就是你母亲?”
尽管七月不愿承认,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没有负气任性的资格,白着脸,微微点了下头。
霍靳琛的脸色更阴沉了,他只听说过七月的母亲再嫁,却不知,嫁的是赫赫有名的京城温家!
这一幕,倒真的戏剧化了。
七月的亲生母亲,和他的二姐,是妯娌。
霍志刚嫁女之后,基本没去过温家,所以不知情。但霍一菲常飞去美国陪他,与他说过温家的情况,霍志刚自然是认得这个养子温煦杨的。
既是温家人,和霍家又是姻亲,霍志刚主动起身:“这下热闹,连煦杨也来了?”
温煦杨笑得绅士:“周末休息,反正也闲的无聊,就陪我大伯母过来走一趟。”
霍志刚吃惊,这位年近四五十打扮端庄的中年女子,竟然是温煦杨的大伯母?那就是说,她丈夫是温家老大,现居中央某要职的温启航?
可方才听连守正说,这位温夫人是连七月的亲生母亲……
温茹和温煦杨的出现,令霍志刚重新审度起连七月来。
十几年前,是房地产发展的爆炸时期,能拿到地的都是跟有关部门要员有姻亲或铁实关系的商人,霍志刚有钱,却屡屡受挫,最后一狠心,把年仅20的霍一菲送去了首都,嫁给温家老二,一个36岁丧妻的鳏夫,这才谋得些许先机,有了今天庞大的明爵集团。
商人审时度利,如果连七月是温家的人,那他不得不重新估量她的价值。
但令人头疼的是,这辈份关系,怎一个混乱!
眼看着气氛就要尴尬起来,二婶从座位上站起来招呼:“都站着干什么?来,坐坐,刚才不是说上菜吗?边吃边聊……”
温茹怔了会儿,主动走到连守正跟前,毕恭毕敬叫了声:“爸。”
连守正虽不喜她,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而且来者是客。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
温茹便在连守正身边的位置坐下,也算是七月的娘家人。
七月的另一侧还有个空位,温煦杨似乎也不做多想,直接拉开椅子坐了下去:“不介意吧?”
七月摇摇头,思绪早就飞远了,哪在乎坐下来的是谁。
温煦杨坐下后,就端起面前杯子,冲着霍靳琛道:“小舅,还没给你道喜。我以茶代酒,祝贺你。”
和他一块来的温茹有点诧异他这个举动。
霍靳琛讳莫如深的看着温煦杨,也举起杯:“真没想到我们和温家还有这个缘分。”
温煦杨听了哈哈大笑:“以后可就亲上加亲了。”
从他的话分明可以听出,上次霍一菲生日宴他见着七月时,就已经知道七月的身份了,或者更早!
霍靳琛也笑了笑,可谁都看得出,他脸色比任何人都要糟糕。
七月一脸不解。
温茹坐下后,便一直审视着霍靳琛,明爵集团的大名,她自然听过,何况家里还有个妯娌,逢年过节的时候,她也见过几次霍一菲。
便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开口问道:“霍先生今年多大了?属什么的?”
七月不信温茹会不知道霍靳琛的年纪。这么问,不过是把令人尴尬的年龄问题再次摆到台面上说。
霍靳琛倒是礼貌的一一答了,温茹自然没忘记:“可我听说霍先生还有一个儿子,今年16岁了跟我们阿笙正好同班,比七月也小不了几岁,你说对吗?”
在温茹的刻意引导下,话题渐冷。
七月的手心一片寒凉,尽管极力克制,还是控制不住的咬牙看着温茹。
霍靳琛在她背上拍了拍,坐直了身体,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霍翔和连笙玩得很好,以后七月嫁过来,一家人和乐融融不是很好?”
温茹脸色有些不快:“那将来家里的辈份岂不是乱套了?”
“辈份不过是个称呼,像温夫人这么年轻,和七月一起出去逛街,就是被叫成姐妹,也是很正常的事。”
温茹冷嗤道:“霍先生真会说话,想来一定很受身边女性欢迎吧?”
明里暗里讽刺他花心风流。
七月听了,忍不住转头看向霍靳琛,开口维护道:“我妈在夸你呢,说你会说话。你当初追我的时候怎么就不会说点好听的,连个像样的求婚都没有。”
霍靳琛平静的目视着她,眸色却是沉沉,过了会儿,才挑眉笑开:“想听的话,结婚以后每天晚上说给你听。”
这一席话,真让在座的人都红了脸,七月故作娇羞,推开了他,再度笑出声来。
连慕尧噌的从座位上起身,众人全都抬目看他。
他脸色讪了讪,解释道:“没烟了,我出去买包烟……”
大家都莫名其妙看着他,却见他径自起身,推开包厢门出去了。
二婶打着圆场:“这孩子,今天还抽什么烟。”
气氛一时凝滞,一直沉默着的温煦杨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看到连慕尧走了,又看看七月和霍靳琛在桌下紧握的双手,忽然开口问:“我倒是挺好奇,小舅和七月年龄差距这么大,是怎么开始正式交往的?”
不知是七月敏感还是什么,“交往”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有种讥诮的意味。
七月当然不会说是车X震震出来的……
霍靳琛眸光微转,淡然微笑道:“七月还在学校的时候,接了一支明爵的红酒广告,我看过后就对她印象深刻,见了真人更加一见钟情……”
他目光温软,语气真挚,说的好像真的一样。
连二婶都打趣道:“那还真是浪漫。”
温煦杨手里的打火机“噌”的一响,又被他扣了回去。
“一见钟情?”他冷笑一声,收回视线。
说不出为什么,七月总觉得酒席上每个人都心怀叵测,猜得她着实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