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嫉妒

西迟湄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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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汶让他们过来做什么?他就不怕他们把自己的事囔囔出来了?就不怕给侯府带来灭顶之灾?

    不过宋汶这样做断不会是一时冲动,以他谨慎又阴狠的行事风格来看,定是已经都安排好了的。

    中秋那会得了宋昌翊的提醒,自己还特意让人去清源镇那边查了,不想宋汶那会不动,等到了现在才动。

    是因为见得了中秋自己对宋大平和张四娘等人的好,所以想用他们来威胁自己?宋暮槿可不认为宋汶让他们过来只是想恶心自己一下罢了,他不会无缘无故让他们过来的。

    张四娘和宋大平等人是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的,所以知道他们不好收买就直接找上了宋宝平夫妇?

    宋暮槿收敛了思绪,问道,“他们人呢?”

    “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个年轻的妇人,奴婢让他们在门口等着。”王婆子面色一涩,“可他们是吵着要进来,现在李朝他们几个正在外面挡着呢,小姐您见还不是不见?”

    没有小姐的允许,他们自然不敢随随便便放人进来,可来人却是太没礼了,叫嚣着要往宅子里闯。

    说是清源镇那边小姐的叔父和婶婶,可比起前几日老爷太太和林家老爷太太来说,那差的可不是一点点。

    虽他们有人,能轻易把他们给挡了赶走,不过没有问过小姐的意思,他们也不敢随意做主,到底是清源镇那边来的人,小姐对老爷太太怎么样,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那年轻的妇人应该是宋玉秀,见还不是不见?宋暮槿手指轻轻地在桌上敲了两下,道,“让他们进来吧。”

    她倒是想看看宋汶唱的哪一出。

    与石无忧一起留下来的两个人叫魏临,赵焜,石无忧去了镖局,所以是赵焜和魏临两人在宅子里看护着,这会王婆子去禀告小姐了,另外在厨房准备中午饭,所以就他们两个在门口挡着。

    宋宝平和许春分,宋玉秀三人看着面前挡着不让他们进去的,气得脸红脖子粗。

    许春分伸手指着两人,“我们就是北北的叔父和婶婶,快请我们进去!否则我让北北卖了你们。”

    赵焜和魏临两人面色都没有改一下。

    “让开,快给老子让开。”宋宝平上前去推两人。

    赵焜与魏临是纹丝不动。

    见宋宝平推不动,许春分抬手理了一下耳边的发丝,双目圆瞪往前走了一步,“你们两个是瞎了狗眼是不是?我们是北北的师父和婶婶!快给老娘让开!让不让?”

    “不然是吧?”许春分胸脯一挺,就往两人身上凑。

    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赵焜和魏临两个都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虽是以前杀人不眨眼,可见许春分用那鼓鼓的胸膛往他们身上蹭,两人顿时脸都红,两人看向宋宝平,见他笑嘻嘻在旁边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两人就想着要不要出手直接把许春分的人一掌给打飞了,他们本就是杀手出身,可没有什么不打女子的顾忌。

    以前对于他们来说,杀人是任务,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接了任务,那在他们眼中就只是任务。

    如今,他们金盆洗手了,对于他们来说现在的任务是保护小姐的安危。

    宋玉秀到底是年轻面皮子薄,见自己的亲娘如此这般作为顿时脸都臊红了,往后退到了宋宝平的身边,也没有说话。

    正在赵焜为了两人的犹豫之间,许春分就要蹭到两人身上的时候,王婆子及时赶了过来,“小姐请您三位进去。”

    王婆子话落,赵焜和魏临两人迅速往旁一闪让开了路。

    “哼,没长眼睛的东西!”许春分瞪了两人一眼,抬着下巴拉着宋玉秀与宋宝平一起趾高气扬走了进去。

    进了门,许春分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咂舌了一下,“啧啧,他爹,秀儿,这宅子可真好。”

    “嗯。”宋宝平也睁大了眼睛看。

    这宅子比她婆家的还要宽敞,精致!宋玉秀环顾了一圈,抿唇没有说话,心里嫉妒要死——那宋暮槿怎么这么好命!明明是个被人抛弃没有人要的赔钱货,不想她却出身富贵!

    前头领路的王婆子眼观鼻鼻观心,似是没有听到一样。

    许春分瞥了眼前头领路的王婆子,伸手拉下了宋宝平给了他一个眼色,宋宝平就放慢了脚步与母女一起并排走。

    许春分目光一挑,低声与宋玉秀,宋宝平说道,“他爹,秀儿,不如我们搬过来住好了,也能照顾北北。”

    还能把付给了客栈的银子要回来!那可是三天的。

    宋宝平当然没意见,直点头说道,“那当然好。”自己的宅子,还有下人伺候,那不比在客栈好?

    “秀儿你呢?”许春分看向宋玉秀。

    宋玉秀当然是一万个愿意,“夫君他——就怕不方便。”

    田绪那杀千刀的,说好了今日过来这边的,不想吃了饭丢了饭碗就拿了银子往外跑,也没说去做什么。

    可她就知道,田绪肯定跑去青楼了,这般急色像几辈子没有而碰过女人似的!

    这样一个田绪,还不得让宋暮槿笑死?

    就是因为自己找了一个如意郎君,自己当初可没少在宋暮槿面前显摆,

    事实成亲没几日,田绪就露出了本性来,当时她有身孕不能伺候他,他就寻欢问柳了起来,偏又指望不上娘家,她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田绪这样一个寻花问柳的色中饿鬼,现在他们住进来,宋暮槿还不得乐死了?

    一想那个不争气的田绪,宋玉秀心里就如是窝了一团火。

    “有什么不方便的?田女婿是北北的姐夫!”许春分笑得脸上的肉都颤抖,“你就放心好了,等会我跟北北说,北北这孩子啊最是善良和孝顺。”

    宋宝平笑呵呵地点头说道,“那是,北北这孩子从小就是乖巧,又听长辈的话。”

    听到自己的父母这么吹捧,宋玉秀就撇嘴冷哼了一声。

    领着三人到了前院的小厅,王婆子请了三人落座然后给他们三个上了茶,躬身说道,“三位里面请稍等,小姐马上就来了。”

    说完王婆子就准备下去。

    “这位妈妈怎么称呼?”许春分笑着问道。

    “奴婢夫家姓王,太太称奴婢一声王婆子就是了。”王婆子只好收住了脚步,回道。

    “王婆子是吧。”这一声太太叫得许春分腰杆都挺直了几分,笑容亲切地看向王婆子说道,“我们北北年纪小又不懂事,全靠你们照顾她了,对了,你是北北她母亲派过来照顾北北的吧,他们身子可都好?——是不是就住在这附近?”

    许春分笑眯眯地看着王婆子。

    当时她从宋玉秀和宋香平那听说的时候,许春分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那没人要的臭丫头居然有如此好的出身好!

    父亲是侯爷,家里还出了个娘娘。

    那侯爷是多大的官多尊贵的身份她不清楚,总之是很大的很大的官。

    这么明晃晃地打听主子的事!王婆子垂眸,“主子的事情奴婢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她天天伺候着宋暮槿那丫头,不是不知道是不想告诉他们吧,这又不是什么说不得事,他们不过是想知道宋暮槿那丫头的亲生父母是谁罢了!这死奴才!许春分在心里骂了一句,面上却是笑着说道,“瞧你这么见外,我们又不是外人,我们可是北北的叔父和婶婶,我们难道还能害她不成?我们也就是想她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北北那孩子还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我们能不担心吗?你就与我们说说北北在这边的情况呗。”

    宋宝平点头,“是的,是的,我们非常担心北北。”

    宋玉秀笑着说道,“你也不用担心,北北最是和善不过的人,她不会说你的,而且我们也是关心她不是吗?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她一个做下人怎么能说主子什么?王婆子垂眸道,“老爷太太太看得起奴婢了,奴婢不过是一个煮饭扫地的婆子。”

    三番两次的不给面子,许春分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只是如今那死丫头身份尊贵,她也不好发火,就给宋玉秀递眼色,让宋玉秀继续开口说话。

    宋玉秀不情不愿地撇了下嘴刚要开口,就听得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宋玉秀就没有开口了,与宋宝平许春分朝门口看了过去。

    藕荷色素面小袄,湖绿色的月华裙,裙子上罩了一层绞纱如拢了层淡淡的烟雾在上面一样,青丝墨黑如云只鬓角簪了一朵海棠红的珠花,那珠花娇艳得如真花一般,比那珠花更加娇艳的是她精致的眉眼。

    肩若削成,腰若约束。

    美得跟仙女一样!这是宋宝平一家三口心里的想法。

    宋暮槿先给王婆子点了点头,“你先下去吧。”

    “是,小姐。”还好小姐来得及时!王婆子给她倒了茶,然后给宋宝平三个添了茶才屈膝退了下去。

    “叔父,婶婶,玉秀姐。”宋暮槿这才笑着给他们三人见礼。

    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就知道这丫头长得好看,不成到了京城才几个月,就更加的标志了!许春分慈爱而又亲切地起身往前走一步,扶住了要行礼的宋暮槿,“北北,这可使不得,你现在可是侯府的千金大小姐,你这不是要折杀死我们吗?”

    宋暮槿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手,带着妙心坐到主位上。

    刚才三人注意力都在宋暮槿的身上,于是三人这才是注意到了宋暮槿身边的妙心。

    真是水灵!

    宋玉秀眼底闪过妒火。

    “北北,你在这些日子还好吗?”许春分关切地看向宋暮槿问道,“我们在家里可是惦记着你了。”

    “多谢婶婶和大家惦记了,我在在这里的一切都好。”宋暮槿笑着感谢了一句,低头抿了一口茶,然后看了他们三人一眼,问许春分说道,“叔父,婶娘玉秀姐,你们怎么来京城了?这这么远的路,你们跟着商队过来的?还是租马车过来的?怎么要来也不早些来,这样刚好和爹娘他们一起有个伴。”

    跟宋大平和张四娘一起?他们两口子生怕别人占了宋暮槿这丫头的便宜似的,怎么会让他们跟着一起来?他们是带着林家那一家子外人来,也没打算带他们这些自己人来!真是让人寒心。许春分在心里暗道,面上笑着说道,“那会大哥大嫂过来的时候不是刚好是中秋节嘛?大哥大嫂他们过来了,我们总不能把老太太一个人丢在家里吧?”

    “那倒也是。”宋暮槿就问道,“祖母她了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老太太当然身体好了,还想跟他们来京城看看呢,不顾后来是宋兰平出面说服了她,然后又把儿子留在家里照顾她,老太太才熄了那心思。许春分笑着说道,“老太太身子骨硬朗着呢,北北你不用担心,不过就是很是惦记你。”

    宋老太太会惦记她?宋暮槿可不相信,“那就好。”

    许春分笑着继续说道,“你二姑父不是要来京述职嘛?你二姑就想先过来看看,她一个妇道人家又有些不放心,所以就让我们陪她过来了。”

    所以说,还与宋兰平颜立有关了?只是因为颜立要进京述职他们来的京城,与宋汶没有关系?宋暮槿可不相信,挑着眉头笑了下问道,“那二姑呢?怎么没过来?”

    “你二姑身子骨虚,前几日受了风寒又是吐又发热又是晕的这几日都没有清醒过,也好在这次我们跟着来了,不然这路上还不得如何呢!”许春分说道,“你二姑现在在客栈里养病呢,你表哥在照顾她,不过你也别担心,大夫说了你二姑是喝几副药就能好。”

    “大夫说没事就好。”宋暮槿道。

    “可不是,路上的时候我们可都急死了。”许春分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环顾了一眼,“北北你这宅子挺宽敞的。”

    所以,他们是想过来住?可宋暮槿一点都不想他们过来住,他们住了进来,那他们只怕是不会想出去了。宋兰平母子可能不会,但宋宝平一家肯定会不想走的,这请神容易送神难就难了!而且,他们来京城就可疑,宋暮槿可不想把别有用心的人请过来住自己家里。

    何况,她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他们不过也就是爹娘的兄弟姐妹罢了,过去那些他们是怎么对他们一家四口的,她可都没有忘,重活一世她不相信什么以德报怨的话。宋暮槿淡淡地说道,“比以前村子里的房子大点,不过现在家里人也不少。”

    就这样?许春分满心期望地她能接了自己的话说下去,让他们搬过来住,他们是一家人嘛,没得他们千里迢迢来京,这宋暮槿有宅子,他们还住客栈的。

    然这死丫头竟然说宅子不大?她这里的人太多了?她刚才进来可是仔细看过了,这外面的厢房就好几间能住不少人,后面还有后院呢!她是明摆着不想他们住这里,这没良心的死丫头,当初若不是他们宋家养着她,那她能有今日?早就被狼叼走了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若是以前,许春分肯定就跳起来骂了,不过今非昔比,这死丫头如今她可不敢骂了。于是许春分道,“你二姑还病着呢,这住在客栈不方便,若是……”说着笑着看向宋暮槿。

    “这样啊。”宋暮槿想了下,笑着提议说道,“我看不如这样吧,租个小院子住着,如此二姑也能舒服些,我认识牙行的人,保证能找个舒服又便宜的地方。”

    “宋暮槿!”宋玉秀大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过来住几天吗?你用得着如此推三阻四的吗?以前我们是怎么对你的,你都忘记了?十多年来供你吃供你住,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

    “秀儿!”许春分喝道,“北北肯定是不方便,你干嘛这么大声?”

    “我又没说错!”宋玉秀说了一句,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宋暮槿。

    “这是十多年来来,你们怎么对我的,我当然没有忘记,不仅没有忘记,还记得清清楚楚。”宋暮槿淡笑着看向三人说道。

    想到以前,许春分和宋玉秀脸色顿时一红。

    宋宝平也有些坐不住。

    到底是许春分年纪大经历的事多,这脸也是锻炼了出来的,很快就笑盈盈地看向宋暮槿说道,“你玉秀姐这也是担心你二姑,她胡说八道,你别放在心上,既你这里也住不下,那住客栈也是一样的,这是这客栈还是租房子,等你二姑好了我们再商量。”左右客栈的银子又不是她们出,是女婿和宋兰平出的。

    宋暮槿微笑,“嗯。”

    “北北……”许春分笑呵呵地看向宋暮槿,“你看,我们这么远难得来一次,是不是该见见你的亲生父母?”

    这住的地方能打听出来。

    然,打听出来了也没用啊,人家若是不见他们呢?那他们就见不着啊,有侄女儿引荐,那就不一样了!

    见了侯爷,等回去了他们还不得扬眉吐气?

    宋暮槿摇了摇头,“只怕不行。”

    爹娘过来,侯府那边都没有什么表示,这许春分他们几个倒好想自己贴上去了。

    宋宝平一脸惋惜,“北北不如你给他们递给话,我们就是想见了他们的人,想看看他们对你好不好……”能和侯爷喝上两杯那就太好了。

    许春分也笑着点头说道,“那是自然了,你父亲母亲都是大忙人,婶婶我就是这么一说,就如你叔父说的,我们就是想见见他们,看看他们对你如何……”

    宋暮槿微笑。

    这死丫头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讨厌!那也可以递个话啊,见不见那不是侯爷和夫人的事?许春分心里堵得不行。

    宋玉秀想说什么,不过想着宋暮槿如今的身份把话都咽了下去。

    宋暮槿望了眼外面的日头,就留他们吃中饭。

    “不了,我们就是过来看看你的,你二姑还病着呢,我们也不放心。”许春分笑着婉拒了。

    这本就被她堵得一肚子的火了,在这里吃放,他们哪能吃得下?

    “那好吧。”宋暮槿看向几人说道,“幸好今日你们来了,若是明日来可就要吃闭门羹了,我明日要去广积寺去礼佛。”

    “这可这是太巧了。”许春分笑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我们不放心你二姑和你表哥。”

    说着三人就站了起来。

    宋暮槿挽留了两句,然后朝外叫了一声,“魏临。”

    “是,小姐。”魏临走了进来。

    “你去楼盛记定一桌酒席让他们送去……”宋暮槿看向许春分问道,“婶婶,你们住在哪个客栈?”

    “福乐客栈。”许春分道,“不用这么麻烦了,客栈也有吃的。”

    “理应我请你们吃饭的,不过二姑病着那就没有办法了。”宋暮槿对魏临说道,“让他们送去福乐客栈去,对了,跟他们说有个病人,让他们例外做两个清淡的菜,还有熬一锅清淡的粥。”

    “是。”魏临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宋暮槿则送了他们三个离开。

    三人租了马车来的,上了马车,宋玉秀就冷哼道,“狗眼看人低!若不是我们宋家,她宋暮槿能活到今日?”

    “真不是个东西,这如今她人富贵了就知道拿乔了。”许春分啐了一口。

    “忘恩负义的死丫头。”刚在那边,宋宝平是不好说话。

    三人都是一肚子的气。

    “好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许春分望了一眼车帘,说道。

    到了客栈,三人直接回了宋大平和许春分的屋。

    宋玉秀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向他们两人说道,“当初,爹娘怎么不收养她?你看,宋杨都跟着沾光了,听说去了边关军营里了。”

    “军营那是谁都能去的?那是会丢命的。”这个许春分一点都不羡慕,她可舍不得儿子上阵杀敌。

    “好,那不说边关,那我们就说大伯和大伯娘,虽说那清源镇那两个店不是们的,可就算是那样,你们看看他们现在过的什么日子,过去他们又过的什么日子。”宋玉秀道。

    许春分嗫嚅了一阵,没好气说道,“我可不眼红,起早贪黑的累死人了。”

    宋宝平点头赞同许春分的话,“我和你娘可不吃那份苦。”

    “想当初若是你们收养了宋暮槿那死丫头,那……”宋玉秀看向两人说道,“我和她年纪相仿,那我们便可以李代桃僵,若我成了侯府的大小姐,那还能让爹娘您二位操劳?”

    想着娉婷毓秀的宋暮槿,宋玉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叹了一口气,“可惜了……”

    她不过是才比宋暮槿大那么一点点,刚成了没多久,可她觉得自己像是苍老了许多一样,而那宋暮槿就如是枝头刚绽的花,娇嫩,艳丽。

    许春分和宋宝平两人听了宋玉秀的话,都十分扼腕。

    若如女儿说的那样,那他们一辈子都吃穿不愁了。

    许春分说道,“哎,谁知道她来头那么大!”要是早知道,她定把那丫头接到他们家养着,把她当祖宗供起来。

    谁能想到啊!

    沉默了一阵,许春分不想继续那么堵心的话题了就看向宋玉秀问道,“对了,田女婿去哪了?”

    “去拜访公公的朋友了。”宋玉秀笑着说道。

    “那这个重要。”许春分道,“这北北丫头那,回头与你二姑他们一起去也是一样的

    。”

    “你回屋去吧,我们和你爹先去看看你二姑,等席面送来了到时候叫你。”许春分说道。

    “好,那我先回屋了。”宋玉秀点点头,放下了杯子回自己的屋。

    宋宝平站了起来,许春分则没有动。

    许春分道,“他爹,你说让槐槐娶了北北可好?”

    宋宝平惊讶地看向她,“你怎么想到这么一出?北北可比槐槐小两岁呢!”

    “女大三抱金砖!”许春分道。

    宋宝平也觉得好,不过……看向许春分道,“那你去侯府提亲。”反正他不去。

    许春分立即泄了气,坐了片刻才起身说道,“走吧,去看看二姐。”

    到了宋兰平的屋,颜崇正侍候宋兰平吃药。

    “舅舅,舅母。”颜崇起身要给他们见礼。

    “你别动,伺候二姐喝药最要紧。”许春分说道。

    “是。”颜崇就没有起身了,继续侍候宋兰平喝药。

    许春分和宋宝平就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

    见他们两个来了,宋兰平很快把一碗药给喝完了,擦了擦问两人说道,“见到北北了?她怎么样?”

    “二姐,那丫头自然好。”许春分哼了一声,然后添油加醋说给她听,“……二姐你说说,那丫头是不是太没良心”

    宋兰平微微一笑,“高门大户看着风光,想来北北也不容易。”

    有什么难?呼奴唤婢的,又不缺银子用。许春分不以为意。

    “我给你们说的你们可都记在心里了?”宋兰平看向两人道。

    “记得了,不就是不与人说北北的事嘛。”宋宝平道。

    “秀儿他们那边,你们叮嘱着些。”宋兰平道,“这侯府那边说的北北的身世,自由他们的道理的,北北在寺里长大比在村里长大要好,北北好了,我们也能跟着好。”

    可那丫头压根就不理会他们啊!许春分心道,面上还是点头,“二姐说得对。”

    “虽说北北没有让我们过去住,可我们可以经常过去看她啊。”宋兰平笑着与他们两人说道。

    让她对一个晚辈低声下气,死缠烂打,她做不来。

    可他们却是轻车熟路。

    老爷说了,跟侯府说上话,对儿子以后是大有裨益。

    宋兰平看了眼站在一旁清俊如竹的颜崇,心里有些后悔,当初应该给他们定亲的!

    正说着话,楼盛记那边的席面送了过来,许春分就去叫了宋玉秀过来,几个人就在宋兰平的屋里吃。

    吃了饭,宋玉秀回了自己的屋。

    她回屋的时候,田绪已经回来了,枕着手臂翘着腿躺在床上哼着小曲,一脸的餍足。

    宋玉秀道,“怎么回来了也不去吃饭?”

    “吃过了,就没去打扰你们了。”田绪心情很好。这京城青楼的姑娘比清源镇可娇媚多了,会玩的花样也多。

    宋玉秀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这是吃饱了,平时她也都习惯了不会管他,不过今日被刺激到了,所以就气呼呼说道,“不是说好了去我堂妹那?你怎么能不说一声就消失了呢?我还跟爹娘撒谎了,说你是去拜访公公的朋友了。”

    “还是我娘子机智。”田绪伸手把她捞到了自己的怀里,啃了一口,然后问道,“见到小姨子了?”宋暮槿这个人,田绪当然记得,但凡长得漂亮的姑娘,他都记得清楚。

    “嗯。”想到宋暮槿,宋玉秀有些不高兴。

    “怎么了?谁惹你了?”田绪笑嘻嘻地上下其手,“我记得小姨子模样很不错的!”岂止是不错,在清源镇,他还没有见过比她更标志的姑娘。

    想着那张如花似玉的脸,田绪眼里带了几分兴奋的光芒。

    宋玉秀本是听到她赞扬宋暮槿,心里有些不高兴,抬眸见得他眼里的光芒,目光一闪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田绪这么喜颜色,若是把宋暮槿收到了房里,那他以后肯定不会再出去鬼混了,宋暮槿长得那么漂亮,而且她身边还有个貌美如花的丫头。

    他们宋家养了她十多年,宋暮槿应该报答他们宋家的恩情。

    那宋暮槿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样子,光是想想宋玉秀都热血沸腾。

    宋玉秀压制住自己的激动,趴在他的身上说道,“嗯,北北比以前还漂亮些了,我差点都没有认出来,跟画上的仙子似的,她身边还有个漂亮的丫头呢。”

    “是吗?”田绪心里痒痒的。

    父亲是说让自己来好好和这个小姨子处好关系的,也希望侯爷能提携父亲一二,这若是……

    宋玉秀眼波流转,伸手在他胸前轻轻地戳了戳,“自然,我骗你作甚。”

    田绪翻身把她压在床上。

    ……

    等他们走后,宋暮槿吩咐了赵焜去打听侯府那边的动静。

    不过她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花了银子,用了几个月的时间他们也只是买通了侯府几个粗使下人,至于宋汶胡氏等人身边的心腹那是压根没有办法。

    宋暮槿倒也不奇怪,若如是那么容易能收买,那侯府还不成涮子?

    如宋暮槿所料,打听回来的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话。

    只说这些日子到侯府提亲的人蛮多——都是冲她宋暮槿去的。

    宋暮槿挥手让赵焜退了下去,然后与妙心说道,“妙心,你说侯爷把他们弄了过来,是不是想拿捏我的亲事?”

    与邵浚事后,宋汶肯定不会轻易动自己。

    只是,如今宋若桐脸毁了,自己的亲事他肯定就会好好利用,以给侯府谋取利益。

    宋大平和张四娘是不会害自己的,所以他就找了宋兰平,许春分他们一行人过来?

    “很有可能。”妙心想了想,说道,“那宋若桐的脸肯定好不了了,人都送去庄子上了,侯爷他们肯定不会让小姐您自己做主的。”

    让他们来威胁自己,逼自己妥协?可惜要让宋汶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宋暮槿微微一笑,“好了,我们收拾些东西,现在正是秋高气爽的最适合爬山了,我们就在广积寺多住两日再回来。”

    他们是爹娘的亲人,看在爹娘的份上,她也不能对他们下手。

    所以,还是眼不见为净吧。

    “这次我们带上弓,山上肯定有兔子。”宋暮槿笑道。

    “好咧。”妙心高兴地应了。

    ……

    待字闺中,模样又万里挑一,又是侯府的嫡长女,还会赚银子!不是侯府长大的又如何,人家会赚银子啊,谁不喜欢银子啊,就素斋楼,有济元寺和护国寺庇护着,她还不是坐着数银子就可以了!娶了她回来还不得娶了座金山回来?于是想与侯府结亲的人就多了起来。

    所以最近到侯府提起的人是络绎不绝。

    看着厚厚的一叠名帖,胡氏气得牙痛。

    桐儿的亲事要黄了,脸也毁了。

    这死丫头倒是风光了起来,胡氏真想直接挑一个破落户把她嫁过去算了。

    宋汶进屋看到就是气呼呼的胡氏。

    “怎么了,今日又有人来提亲了?”宋汶走了过去,坐在她对面伸手翻了下那些名帖,问道。

    胡氏伸手揉着太阳穴,疲惫地应了一声,“嗯。”

    “那丫头的亲事不用管,我自有打算。”宋汶说道,“这些来提亲的人,你也别把话说绝了,好好挑挑,把那家世不错的先挑出来,我到时候在看看。”

    “好。”胡氏虽是很不愿意,不过还是应了,“不过,侯爷那丫头哪那么容易听话啊。”要是听话,当初就不会退邵家的亲。

    那死丫头!

    “我自有办法。”宋汶微笑着深看了胡氏,“你仔细些挑,桐儿她只怕是难好了,为了旭儿,你也该好好甄选。”

    桐儿容貌尽毁了……胡氏一个激灵,神情严肃了起来。虽她不愿意,可她不得不承认,以后能帮衬儿子还真只有那死丫头了!

    所以自己不能怎么着她,还得给她挑门好亲事,胡氏顿时心里如是塞了一团湿棉花一样透不过气。

    ……

    翌日,宋暮槿带了妙心和魏临,赵焜一早就出发去广积寺,石无忧则留在家里。

    宋暮槿觉得他们已经走得够早了,不过到了广积寺大门口,才知道萧殊比他们更早。

    和空远站在门口的萧殊转头看了过来,一笑,“来了。”

    最是平常不过的竹青色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却如是清风雅月一般矜雅,高贵。

    站在两人身边的空灵见得了宋暮槿和妙心两个立即笑着往前奔两步,然后又收住脚步,一本正经地朝两人施礼,“两位施主好。”

    宋暮槿笑着走了过去,摸了摸他的小光头,“回头你跟妙心姐姐要点心。”

    “谢谢施主。”空灵咧了嘴笑。

    宋暮槿笑着给空远和萧殊行礼,“世子,空远师父。”

    “阿弥陀佛。”空远回了一礼,起身目光看了面前的两人一眼,他顿时觉得牙齿隐隐作痛。

    明明这眼前的两人是如玉雕一般的精致的人,可坑起人来却是丝毫不犹豫。

    想到自己被他们带着挖金矿那杀头的事,他就欲哭无泪。

    宋暮槿看向萧殊问道,“世子,你这么早就来了?”高兴弥漫着她的眉角眼梢。

    “刚来一会。”萧殊弯唇,“早知道你们也来得这么早,那我就该等你们一起。”

    非得堵在门口说话吗?——空远抽了下嘴角,说道,“两位里面请。”

    “有劳师父。”宋暮槿回了一礼,与萧殊一起跟了空远往里走。

    安顿好了住的地方,就差不多中午了,吃了中午饭小睡了会起来,萧殊就让徐重送了信过来,让她去寺里的后院找他。

    洗漱了一番,宋暮槿带了妙心虽寺里徐重过去。

    广积寺的后院有个很大的广场,大约有十来亩,周围是一圈参天大树,广场的中间建了一栋七层的塔。

    萧殊牵着一匹白色的骏马站在不远处,笑着对她扬手,“快过来。”

    和煦的微风,灿烂的阳光,蓝天白云,骏马,以及清雅俊美,笑得温和的萧殊,鼻间是熟悉的佛香。

    宋暮槿突然觉得好安心。

    若是没有那些糟心的事该多好!

    宋暮槿笑着慢慢走了过去,站在萧殊面前,问道,“这马是……?”

    “想不想学骑马?”萧殊笑。

    她是不会骑。宋暮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玉色裙子,抬头看向萧殊,“似有些不合适。”

    “没关系。”萧殊伸手,道,“来我扶你上去,我牵着马带你慢慢走几圈,你先感觉感觉一下,等回头再教你骑。”

    萧殊细心跟她讲了上马的要领,

    宋暮槿犹豫了一下,伸手,“好。”

    在萧殊帮助下,裙裾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宋暮槿轻松地上了马。

    马慢慢地往前走,虽是速度慢,不过宋暮槿还是有些紧张,只紧紧地攥住了马鞍。

    “放松,有我在呢。”萧殊就在旁边,抬头说道。

    适应了会,宋暮槿才放松了下来。

    萧殊却是让马停了下来,仰头看向宋暮槿,“我看你好像有些不高兴,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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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ㄒoㄒ)/~把田绪拖出来,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