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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原涵、堵辙和婵儿一行十几人行至杳魔宫外时,焦鹰和宇阶已在此等候多时。 因为感念原涵和婵儿帮忙救出了杳魔宫被困太乌门的三十余人,两人对一行众人甚为客气和热情,而这种差别对待甚至让堵辙都大呼不公起来。正当众人一边跟着焦鹰和宇阶走进宫内,一边听堵辙与两人逗趣之时,湛暮宵和拓跋雅布正好迎面走来,和一行人打了照面。
湛暮宵为拓跋雅布、堵辙、原涵和婵儿相互介绍一番后,堵辙和拓跋雅布先是笑着寒暄了几句说道:
“久仰拓跋兄大名,今日总算让兄弟得见了。”
“这也正是我要说的。近年来堵师弟的名声愚兄在江湖上是时有所闻,当年杳魔宫之役没能在场与你们两人并肩作战,我是抱憾不已啊。”拓跋雅布一面说着,一面视线扫过堵辙和湛暮宵,爽朗笑道,“不过这回好了,我们师兄弟三人都在,看谁还敢来惹麻烦。”
“我之前已听月儿说了。”堵辙看了婵儿一眼,然后说道,“太乌门不挑起点是非就闲不住。”
“怎么,你和郡主早前时候便是相识的?”湛暮宵听见堵辙对婵儿的亲昵称呼,微显诧异。
“湛师弟难道不知道婵媛郡主的身世?”拓跋雅布接过话茬,同时望向婵儿,笑容和煦。
“郡主生在孤国恭王府,母妃好像是……维国一位郡主?”湛暮宵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乃是昔日怀王的掌上明珠、如今明郡王赫连滨的妹妹。”拓跋雅布慢慢说道。
“这么说,婵媛郡主和赫连嘉露郡主是表姐妹?”
“也不尽然。 ”堵辙笑了笑,一副卖关子的表情。
“确实不然。”拓跋雅布也是一派了然于胸的模样。
“拓跋哥哥对婵媛的事情似乎很清楚。”婵儿和拓跋雅布目光相接,浅笑说道。
“赫连家和拓跋家是几代的交情,即使是家事两家大都也互相知晓。”
“你们就不要打哑谜了,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吧。”湛暮宵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还是我替他们说吧。”原涵把一切看在眼里,于是开口为湛暮宵解了惑,“月儿的母妃、我的长嫂赫连菱,名义上是赫连家的郡主,其实只是怀王收养的义女。而长嫂本是隐尘轩轩主堵观的亲妹妹,也就是恒国馝妸公主的女儿。”
“所以这丫头实际上是我表妹,还是你们的小师妹。”堵辙这才点了点头,附和道。
“之前因为辙哥哥不在,我一个人很难说清楚,所以就没有和湛宫主相认。”婵儿把目光移向湛暮宵,略带歉意地笑了笑,说道,“今日,婵媛仅以月儿之名向湛哥哥和拓跋哥哥问安,见过两位师兄。”
湛暮宵看见婵儿的笑容,一时间有些恍惚:她是堵辙的表妹,就也是堵婵的表妹,难怪两人那么相像……
拓跋雅布则是不拘小节地一挥手道:
“小师妹虽然身份尊贵,但咱们草原人没那么多讲究,你这一礼我就受下了。 以后有什么事,但可向拓跋家招呼一声,愚兄自信还有能力帮你护你。”
“拓跋哥哥盛情,月儿也就不言谢啦。”因为和郭夜打过交道,婵儿对拓跋雅布的性情倒是很适应。
“那是自然。”拓跋雅布说完,看向原涵,目光中露出几许欣赏,“在草原上,我们最钦佩的便是骑射功夫好的人。维国之外,我以前只敬佩恭王的身手,不过甫王的能力似已不在当年的恭王之下了。今日既然相逢,甫王可否和我比试一场?”
“承蒙拓跋兄看得起,原涵恭敬不如从命。”原涵向来也不是个拘泥礼数的人,因此按照年龄大小,便随了其他几人对拓跋雅布的称呼。
湛暮宵闻言,当即吩咐焦鹰和宇阶准备马匹、弓箭与箭靶去了。
“小师妹帮忙在一旁做个见证可好?”
“就依拓跋哥哥所言。”
拓跋雅布和原涵的骑射比试开始后,婵儿便走上前帮着数箭。湛暮宵也要上前观看时,却被堵辙拦了一下。
“不去看看吗?两个人都是难得的好手。”湛暮宵看向堵辙道。
“我有句话要私下和你说。”堵辙则是看着婵儿的背影,压低了声音。
“什么?”
“不要对月儿提起婵儿。”堵辙一字一顿轻声说。
“……”湛暮宵乍一听见“婵儿”的名字,心跳蓦地停窒了一瞬,半响才喃喃说道,“好久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提起她……”
“月儿……她曾卧病多年,你应该听说过?”堵辙思忖片刻,理清话语后才又道。
“唔。”
“她因为生病失忆了,不知道婵儿的事。我不希望她意外得知,徒增伤感。何况同时还会揭开你心里的那道伤疤。”
“我明白,你放心。”
“嗯。”堵辙点了下头,便转移了话题,“现在太乌门和你是什么情况?”
“暂时休战了。”
“休战?其中不会有诈吧?”
“过几日便是太乌门掌门丁率的寿辰,他让大弟子倪旭尧送来了请帖以示诚意。”湛暮宵收回目光,专心和堵辙交谈道,“你也知道,我的字画在恒国这边还算拿得出手,丁率竟然放下身份求我一幅画作,这确实让我始料未及。”
“你打算怎么做?”
“今天我已经完成了一副山河图,也题了字,装裱起来了。我想,哪怕是短暂的和平,也值得一换。所以明天我会跟合峥将这幅画亲自送往太乌门。”
“我陪你走一趟。”
“你还是留在宫里,和拓跋兄一叙吧。让他们看见你出现在恒国,又要掀起不小的风浪。”
“像拓跋兄说的,有咱们兄弟三人,还容许他太乌门放肆?”
“你这脾气怎么还没收敛,忘了当年般若师傅是怎么提点你的了?”湛暮宵嘴角微微弯起,又道,“先前我为救人,已经让月儿和甫王卷进我和太乌门的纷争里了,这次总不能再把麻烦引过来吧?能休战一时便是一时,总好过每天都要悬着心。”
“也罢。那你们明天自己小心。”
“我知道。”
在堵辙和湛暮宵说话的工夫里,拓跋雅布和原涵的比试已经落下了帷幕,两人皆是三十三十中,可谓不相伯仲。
拓跋雅布看一眼远处的箭靶,然后一跃跳下马背,一边牵着马往回走,一边和身侧也走在马儿旁边的原涵对视一眼,由衷叹道:
“虽然所有的箭都插在靶心上,但是拓跋雅布虚长甫王几岁,所以还是难免心虚啊。”
“拓跋兄过谦了。如若说这世上我最不想和谁交手,那一定是你了。”原涵笑着摇摇头,内心对拓跋雅布的身手已是十分认可。
“哈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的褒奖。”拓跋雅布说着,环顾众人,“湛师弟,今晚就借你的地方,让我陪甫王和你们喝个痛快!”
“这还用说。酒席早就备下了,咱们这就入座。”
“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