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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上门,多少都是要发生点故事的。
那年那个下雪天,在吴家两间破败的草屋里,吴父请和尚喝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不知不觉地建立起了与和尚的缘份。
和尚说,吴施主,我观你这名叫雪冬之子,与我颇为有缘,我庙里有一药方,可强他筋骨,不知吴施主是否舍得割爱呢?
事情当然不会这样简单,但大体情节是这样的。吴父问了和尚法号、在哪儿修行,自己家人是否可以再看到吴雪冬等。
总体上答案是很让吴父满意的,就这样,吴雪冬便跟着和尚走了。好在和尚落脚之处,距吴家亦只有百里左右,每年春节,吴雪冬还可回家一次。
就这样,吴雪冬在庙里呆了十年时间,直到和尚感染风寒一去不回,吴雪冬只得再回到家里。不过,那时的吴雪冬的身体已经好了,而且还学了一身不错的拳脚功夫。
懂拳脚功夫,又正好力气长成,又加上跟随和尚大长了一截见识,甚至还学识了上千个文字,神马梁山结义、桃园结义的故事也能百看不厌。这样的人在这个时代,走到哪里都是不会饿饭的。
于是,吴家因为吴雪冬的情况好了起来,慢慢地,吴雪冬也在同龄人中建立了威信,一群想改变命运的人聚集在吴雪冬的身边。
这时,吴雪冬应该说还是侠义的,是有良心的神打高手。
但是,人总是善变的。身边的人多了,渐渐有了地位与威仪;再加上不断有人进言,于是行事风格中所谓的义字少了,而利字多了起来。到了现在,不说吴雪冬就是个章丘的恶霸或毒瘤,但做事不择手段,做事讲排场却是实打实的。
“章丘拳坛大师兄吴雪冬到——”司仪唱腔自然不止一声,而是此起彼伏。这种不断唱诺,亦是壮声势的一种。
“吴大师兄,请上座——”淄博拳坛大师兄罗天成带着一群人站在“聚义厅”前迎接,同时客气地说了一声。
“那好,我就不客气了!”吴雪冬大步向主位走去,然后一屁股就在坐了上去。
其他人正在平和向前的步子突然一顿,这样的话,这位子还能坐下去么?不过,罗天成却是笑笑,各位师兄请吧!
见罗天成没意见,其他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了。临朐拳坛大师兄张德礼更是谦卑地让所有人都上座,他一个人恭陪末座。在张德礼看来,此时位置坐矮一点,万一有事才好下台。
“吴大师兄,请你主持会议!”按一般习惯,这种临时商议性会议,多由东道主或发起人主持,但现在吴雪冬插了一手,罗天成只得先“请示”一番,这亦算待客之道。
天下拳坛是一家,罗天成断不会在这件事情上与吴雪冬过不去。即便真要过不去,也不能表现出来。
“好,那我就说道说道!”看来,吴雪冬是有所准备的:“前次,蒙阴徐烈不顾江湖道义,将莱芜、沂源等地拳民无情驱赶,激起我山东拳民无限愤慨。此次我来淄博,就是奉了山东拳民总坛赵三多大师兄之命,前来组织山东巽字团事务的。”
“巽字团?”吴雪冬一句话就把大家带入了一个未知领域。
“是的,巽字团。根据赵三多大师兄的指令,整个山东拳民组织称为山东总团,各地以八卦为名成立‘团’,我们几地,包括蒙阴徐烈所占地区,被分为巽字团。至于在座各位的拳坛,则一律改称为‘虎神营’。譬如邹平钟阳春钟大师兄所在拳坛,改为名为‘邹平虎神营’。”
“啊……”众人懵了,这个,貌似没听说过啊。
“本人不才,被赵三多大师兄委任为巽字团大师兄!又称巽字团舵把子!”吴雪冬如是说。
“拜见吴舵把子!”博山拳坛李成梁,第一个反应过来。
“拜见吴舵把子(大师兄)!”其他几人反应有快有慢,而且称呼参差不齐。
吴雪冬似乎对这种参差不齐有准备,待大家都行礼完毕后,吴雪冬开始进入正式议程:“成梁师兄,你把莱芜方面的情况说一下吧。”
“舵把子,各位师兄。根据我们的侦察,目前蒙阴巨匪徐烈的防御重点,主要在各县城,他们一般在县城里驻有一营或两营款项,县以下各乡镇,但凡与我等接触之地,多有一队百余土匪,至于各村,则多是民兵组织,三五十人或百人不等。但是,蒙阴土匪的行军速度非常快有如飞毛腿一般;另外则是他们的火器特别犀利,甚至比朝廷大军的火器还要犀利,我们不得不防!”
李成梁认真的汇报道。
应该说,李成梁所汇报的并没有错,因为他看见的就是这些。但他没有看见的,却还有更多,而且是致命的,特别是一些无形的东西。譬如速度,李成梁看到的是飞毛腿,而没有看到蒙山军的通讯速度,反应与决策速度。而看不见的这些,才是军队与土匪最大的差别。朝廷没看到这些,所以朝廷折了数万精锐;现在,一群农民与贩夫走卒甚至还有各类寡妇组成的半土匪组织,竟然还在轻视蒙山军,真不知头上那个死字是怎么写的!
“成梁师兄说得好!据赵三多大师兄手下侦察,蒙阴徐烈的情况也大体这样。而我们这次行事,赵三多大师兄抽调了德州、济南、泰州等地共计40万拳民,我等各县亦每县要出动5000拳民,于腊八节那天,同时从泰安、济南、章丘、博山、临朐、安丘等地,向东向南挤压,要一股作气把徐匪向南赶,直到其离开山东之境!”
“吴舵把子,难道徐匪不会向胶州湾方向逃窜?”临朐拳坛大师兄张德礼出声问道。
“徐匪不会,因为胶州湾是莱茵国人势力地区,借给徐匪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向那个方向逃窜。而且,据赵大师兄的情报,莱茵国人曾去找过徐匪,但双方却不欢而散。以洋人的秉性,绝对会对徐匪落井下石的!”
“也就是说,徐匪只有一条路,逃往徐州?”有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