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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的清晨,黑水爵练完武功巡视防线的时候,发现从乌拉坎防线上走下来一队打着白旗的人马。出于警惕,帝国防线一方的拉响了警报,所有将士立刻就位,各种武器指向这队人马。这队人马停住脚步,一个千夫长单人独骑,手持白旗来到距离帝国防线前百步之外高喊。
“请通报关长云大都护,天狼汗国使节团要到龙城觐见神龙帝国皇帝陛下,请关长云大都督准许我等进入贵国疆土。”
“你们觐见我皇陛下有何要事?”黑水爵问。
“我们大可汗准备向神龙帝国称臣。”
“哦?不打了?呵呵,拜日仑一定又有什么新花招了,你们都给本将等着,你随本将来。”
关长云赶到防线见到了天狼汗国的使节团的正使,那还是位老熟人,就是乌乞迈可汗。一千多人的使节团被送进天狼城中的馆驿里住下,两千飞虎军把馆驿围得水泄不通。关长云连忙传书龙城,虽然关长云是大督护,但是帝国使节团进入他的防区内,不管是抱着什么目的来的,关长云都是没有资格决定去留的,这必须上报帝国内阁并听候陛下的旨意。
龙城万民宫内,燕辉看着关长云的加急奏折,心中暗自揣测拜日仑的目的何在。当初在乌拉坎见到拜日仑的时候,燕辉就曾经说起过这件事,但是被拜日仑拒绝了。现在拜日仑旧事重提,这怎能不让燕辉疑心。
“陛下,拜日仑此时提出臣服帝国必有用意。如今远东沿海已经被帝国北方舰队封锁,就算有个别不良商人铤而走险,但对拜日仑来说也是杯水车薪。长此下去拜日仑国力必会大减,看来拜日仑也是明白其中的关键所在,想要称臣纳贡换得帝国开放海疆准许其自由贸易,其实质就是想养精蓄锐,妄图卷土重来。”
欧阳休从来不会对戎部存在一丝一毫的幻想,提及戎部总是从最坏的方面考虑,所以说出的话也是一针见血。
“冷锋近期情报显示,拜日仑最近新任命了一位国相,是个外族人。经冷锋调察此人就是红夷国的三王子理察,不过这个理察一直醉心于研究学问,对治国理政不是很关心,在军事上也没有什么建树,不知为何拜日仑会任命他为国相。”周孝贤说。
“拜日仑并不是个糊涂的人,相反从他当了大可汗之后所制定的法律法令来看,他绝对是个有作为的人。所以说如果理察一无是处,拜日仑绝对不会委以重任的。而且以我的分析,此次拜日仑称臣,定然是会断然拒绝帝国在远东派驻军队,至于称臣纳贡做一个合格的属国,他一定会做得很好,其实大家都明白拜日仑就是为戎部的发展争取有利条件。”
这是西门庆的分析,他的话让燕辉表示赞同。
“不管拜日仑到底有何打算,称臣毕竟是件好事。我们与其在这里猜来猜去,不如等乌乞迈到了龙城之后再细细问来。相信以乌乞迈的智慧,总会露出一些有用的消息给我们。退一万步说,就算拜日仑心存不轨,难道我们就怕他不成?”
哄,群臣一片笑声。当然不怕,做为神龙帝国的一员任何人都不会惧怕戎部,这种建立在国家强盛基础上的自信,上到帝国高官下到普通百姓,人人都是一样的。戎虏,他敢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这是所有帝国子民们心中的想法。
“朕之所以不攻打远东,主要原因还是这条乌拉坎防线。现在看来,红夷国之战给了我们很好的提示。我们拥有强大的海军,我们一次性可以投送三万人的兵力,夺取一块落脚点一点问题都没有。只不过戎虏不是红夷国,实事求是的讲其战力比红夷国强一个层次不止。海陆结合攻占远东不是不行,而是也要面临经受巨大损失的考验。神龙帝国不是损失不起,而是朕不忍心让将士们付出更多的鲜血和生命。如今有拜日仑在,远东戎部被整合在一起,可谓万众一心。朕不想拿下远东之后,每年都把大量的军队派往远东。朕要的是长治久安的远东,达到这个目的只有两个方法。一是将远东戎部斩尽杀绝,二是将戎部迁往他处。”
“斩尽杀绝很不好做到,戎部和大燕相持五百年,大燕都没做到的事,朕恐怕也没有什么办法做到。所以只剩下把戎部迁往他处,但这个前提是拜日仑或死或降,也只有凭借强硬手段才能做到。也就是说要打,而且要大打,要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拜日仑和戎部不会老老实实等着挨打,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发展壮大戎部。此次拜日仑称臣的确如西门所说,就是为了争取发展的有利条件。朕可以答应他,可以开放海疆,也可以贸易往来。但是拜日仑能得到的,就不一定是他想要的东西了。想当年朕和苏尔虎也是做过生意的,那生意做得,到现在朕还一直感叹再也没能遇到像苏尔虎那样的大金主呢。”
哈哈哈哈,众臣笑成一片。燕辉当年骗取苏尔虎的信任,还差点把苏梅朵骗到手的趣事,在帝国已经成为一个传奇。燕辉刚才的话明确告诉大家,封锁的目的是削弱敌方实力,但是削弱敌方实力的手段不只有封锁一种,而是有很多很多种形式。比如开放海疆之后准许贸易,那么能和天狼汗国贸易的只有神龙帝国,一个贸易专营就可以垄断帝国和天狼汗国的所有商贸交易,至于谁能取得这个专营资格那还用说吗。在经济实力相差极大的情况下,天狼汗国想要保持本国的经济独立性那简直是痴人说梦,经济掠夺对一个国家的危害性不亚于战争,甚至还要强于战争,燕辉打得就是这个主意。
再加上奢侈品和高品质的生活方式的灌入,也会很大程度的削弱戎部部众的进取心,混淆他们固有的观念。要知道艰苦的环境造就的是强健的体魄和坚韧不拔的精神,而安逸和享乐却是摧垮意志的一剂毒药。
以前靠弯刀烈马流血牺牲都没得到的好日子,只因为俯首称臣就得到了,时间久了戎部的部众们还舍得放弃这好日子,还有勇气提起弯刀上马征战吗?燕辉相信一定不会,在前世某超级大国就曾叫嚣华夏的改变会从第三代开始,所依仗的不就是这种精神上的同化和麻痹吗?但是很难说某大国的文化比华夏文明先进,所以某大国的想法有些想当然了。但是在这个时空,神龙帝国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比天狼汗国先进的多,所以采取这种精神同化的方法是有基础和条件的。
众臣按照燕辉的意思制订了一个囊括了军事打击、经济掠夺、精神同化在内的所有手段的庞大的计划,这个计划绝对会从肉体上和精神上彻底消灭戎部。应该说拜日仑想得很好,但是在活了两辈子的燕辉面前,只能说拜日仑稚嫩的如同一棵豆芽菜。拜日仑的计划刚刚开始,燕辉和他的臣子们已经将刀磨得雪亮,隐藏起了尖牙厉爪,悄悄张开了血盆大口。
乌乞迈终于来到了龙城,在万民宫内见到了神龙帝国皇帝陛下燕辉。很巧的是,这一天正好有位客人也在,这位客人和乌乞迈一起觐见燕辉,但是这位客人的表现却让乌乞迈直欲呕吐。
当乌乞迈走到万民宫门口的时候,只见一位黑矮胖的穿着锦袍,头戴不知道用啥叶子做成的王冠,不知道哪国的国王也正好来到宫门口。那黑矮胖客气的冲着乌乞迈点点头,乌乞迈好奇的看着这位端着大包小包的国王,看着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陛下有旨,宣南夷白象王猜猜忘,天狼汗国使节乌乞迈觐见。”
随着桃花洪亮的声音传来,猜猜忘和乌乞迈一起走进大殿。就这么几步路,乌乞迈吃惊的发现,猜猜忘居然和每一个帝国重臣都很熟悉,不停的欠身问好。而那些斜着眼睛看人的帝国重臣们对这位猜猜忘也是微笑回应。乌乞迈忽然想起来了,这个猜猜忘不就是大阅兵上那个打着小白象旗的国王嘛,难怪这么受待见,人家可是举国归附,除了一个国王的称号之外啥也没剩下的。
更让乌乞迈汗颜的事情紧跟着就发生了,当乌乞迈和猜猜忘来到燕辉的御座之前的时候,刚刚停住脚步想要施礼的乌乞迈,却被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声吓得一哆嗦。
“陛下~~~~,我最最伟大的陛下,最伟大的魔神,我的至高无上的君主。猜猜忘来看您了,猜猜忘想念您呀,想得不行不行的。这不,我刚回到南夷,看到陛下最爱吃的龙眼熟了,就连忙给陛下送了过来。陛下~~~~~”
猜猜忘一边说,一边爬到御座前伸手抱住燕辉的靴子不停地用头蹭着,那开心的表情犹如抱着情人的大腿。
“陛下,猜猜忘在李烈大人和萧大人的帮助下,抓了不少猪婆龙,这次全给陛下带来了。对了,还有一块更大的蓝宝石也给陛下带来了,可是它太大了,猜猜忘拿不动,就直接送给天使了。对了,猜猜忘用象牙制作了小魔神像,用宝石、珍珠翡翠和黄金装饰,陛下请看,您还满意吗?”
三座用巨大的象牙雕刻的装饰的华丽异常的人像被抬上来,也不知道猜猜忘是怎么弄的,念祖哥仨的雕像惟妙惟肖,大殿之内所有人看了不禁连连叫绝。燕辉看着猜猜忘真的很想让他去腐化拜日仑,这小子绝对有这个潜质。
“猜猜忘,你很好,你能来朕很高兴。桃花,赐坐。”
“陛下,不必麻烦。陶公公不必受累,猜猜忘就坐在陛下脚下聆听陛下训示。”
猜猜忘说完一屁股坐在燕辉脚边,扬起头来虔诚的看着燕辉。燕辉差点没忍住,差点一脚把猜猜忘踹出去。不过既然是事先安排好的,那就让猜猜忘自由发挥吧。乌乞迈脸色发青,一阵阵的直犯恶心。这还是一国之主吗?君主的威严在哪里呀?乌乞迈看着猜猜忘,觉得那不是个人,就是燕辉脚下一条狗,说他是狗都糟蹋了狗,那就是一条虫。
“乌乞迈,你来见朕有何要事?”
乌乞迈稳定了一下情绪,恭敬的向着燕辉鞠躬之后说:“尊敬的皇帝陛下,乌乞迈受天狼汗国拜日仑大可汗之命特来觐见陛下。代表拜日仑大可汗表达天狼汗国对陛下的崇敬。从今之后,天狼汗国愿奉神龙帝国为宗主国,这是天狼汗国的国书和大可汗的亲笔信,请陛下过目。”
燕辉接过国书和拜日仑的信放在一边,看着乌乞迈说:“拜日仑有这个心思很好,你我两国化干戈为玉帛对两国百姓而言都是好事。神龙帝国属国众多,这其中有好的也有不怎么样的。”
说到这里,燕辉伸出左手摸着猜猜忘的脑袋,眼中射出慈祥的目光。猜猜忘被巨大的幸福冲击的浑身乱颤,竟然趴在燕辉腿边呜咽不止。
“乌乞迈,看见没有,朕就喜欢这样的属国。”
乌乞迈咽了一口口水,把脑袋垂到胸脯上。乌乞迈心说这哪是属国呀,这就是你养的宠物。这是给我做样子的,这样的算是好属国,那不咋样的当然就是天狼汗国喽。乌乞迈很想摔袖子走人,但是他不敢。一来是害怕,二来是拜日仑反复交代过,这次一定要忍耐,不管受多大委屈也要忍。乌乞迈想想拜日仑的老爹那个号称戎部第一忍的额敦克,心中平衡多了。
“尊敬的陛下,天狼汗国也一定会像白象王那样对神龙帝国,对陛下俯首帖耳的。”
乌乞迈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引来帝国君臣的一片大笑。
“很好,拜日仑所请之事朕准了,你下去和政务院总长袁大人以及礼部商议吧,具体事宜拟定出条款来再报与朕知。”
乌乞迈躬身一礼之后,跟着袁崇和苟翔飞离开万民宫。他们一走,猜猜忘立即滚到御座之下诚惶诚恐的说:“陛下,猜猜忘是不是演过了?”
“是有点过了,不过效果还不错。以后不准这样了,再敢这样仔细你的皮子。”
“是是是,猜猜忘再也不敢了。”
一个月之后,乌乞迈带着两国协约离开龙城,等乌乞迈到了乌拉坎之后,他看着龙城的方向狠狠的哼了一声。
天狼汗国向神龙帝国俯首称臣,燕辉册封拜日仑为天狼汗国大可汗,远东大督护,并准许双方互市。随后,神龙帝国特使徐养正来到天狼汗国,将金册和金印交给了拜日仑,两国正式确定了主从关系。但是乌拉坎防线双方的驻军有增无减,远东滨海仍有帝国北方舰队的战舰来回巡弋。双方嘴上不说,心里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