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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襄亲王府因为是一品亲王府的缘故,处处有丫鬟和下人当差,前廊后院都显得庄严肃穆极了。
白予澈从后厨房往正室走去,穿过一条长长的水榭,隔着一趟河柳便与封成寒居住的房间相望,对面的风景和情况,一目了然。
想到封成寒现在的身体,还有他对自己的态度,白予澈低低的叹了口气,俊美的面容上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
神情寡淡的向着前方走去,白予澈突然想到他爹提起的,还有半个月他与封成寒便要双双开始如往日一样的去宫里上朝了。
可到时候半个月过去,封成寒的身子如果还没有痊愈,该怎么办?
如今的太子封成驭也正病着,但是听他派回去问安的下人说,在他哥和整个宰相府人的照顾下,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往康复的方向发展了。
真好,太子殿下是万金之躯,天之骄子,就算落了难中了毒也有他的家族和身边的那么多人匡扶他照顾他。
可是,他这里的封成寒呢?
白予澈的脚步一顿,眉宇怔住,想到这里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的居然是封成寒那副暴怒的倔强着的脸庞。
不知为何,现在的他原本心里应该无尽的牵挂着太子,一想到太子,至今都能令他心酸苦涩的立刻涨起痛来。
可是想到封成寒,他的心里也感觉并不轻松。
原来不深切的接触封成寒时,他并不知道他竟是个这般孤寂寥落的人,身边与他交往的人太少了,几乎一个都没有。
宫里的那些皇子皇孙大多与太子交好,就是几个已经封了王的成年王爷,如封成寒相差不多的年纪,竟然也与他感情淡薄到了极点。
这是个怎样孤寂的人?大功回京之后,逢迎他的只有朝中投机取巧的大臣,成亲了这么久,王府里居然没有一个兄弟前来看望过他。
大家不过是挂了个兄弟的名称而已,虽然都说天家无亲情,但是能在皇族子嗣里明显到这样地步的,也还只有封成寒一个人吧。
到了现在,待在他身边照顾他的,居然还只有这个从前最讨厌他,恨不能永远都不与他见面的自己!
大名鼎鼎又威震四方的襄亲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他是否真的如成亲之前他听到亲者所说的那样飞扬跋扈自持功高,冷漠无情铁血狂妄?
就是因为这样,他的人缘才这样差的吧?不然,不会所有人都嫉妒他的成就,却又咬牙切齿的厌恶他的存在。
可是,他与他成亲这么久了,日夜照顾着他的时候,眼睛里看到的又全不是这个样子的人。
封成寒虽然性格高傲冷漠暴躁,但是他从没有见到他对府里的丫鬟下人们凶过,也没见他如何草菅人命无法无天,倒是对他,说不出来的嫌弃。
这……想到种种这些令人矛盾的事,白予澈的心低泛起了一些奇异的感觉,好像纠结,好像触动,也好像是复杂的叹息。
无论如何,现在的他都只是在报恩了,报当日这人对他的救命之恩,也还债,还当日他欠他的受冤之债。
等到他的恩情和债务都还尽了,襄王府的荣荣辱辱是是非非,也都与他无关了。
心里怀着这样纠结的念头,白予澈摇了摇头,再次迈步往封成寒的房间方向走去,走着走着,他的面色严肃起来。
只见在水榭的对面,封成寒房间的另一头,明显正悠闲淡定的走来一个男人的身影,这个男人穿着一袭黑衣,面容邪气,根本就是个“老熟人”
夜闻凛!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千机阁的阁主夜闻凛怎么可能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襄王府里!
白予澈心脏一缩,差点瞪大眼眸,只见在走廊的对面,一身黑衣邪魅的邪教男人似乎也看到了他,不过一瞬之间,他的脸上就浮现出了恨恶的色彩。
脑中想不到夜闻凛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性,也找不到他与襄王府的正确联系,白予澈反映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施展轻功往封成寒的房间方向飞去。
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个邪教男子伤害到封成寒,他现在中毒已深病情严重,根本就不可能再是夜闻凛的对手了。
想到上一次因为自己,封成寒就是让这个男人给打伤的,白予澈的眼底也含上了恨,面容如霜,冷艳绝尘。
“白侍郎,我们又见面了!”狂妄的男人却无视他的气怒,望见他飞身而来的时候,反而仰头直视着他,眼底带着冰冷到极点的笑意。
“夜闻凛,你来襄亲王府做什么?!”白予澈举头环顾了周围一圈,发现下人们都走的远远的,并没有靠近到这里来。
这个男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王府来了,一定是靠着自己绝佳的武功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来,就算有丫鬟们撞见他,大家望着他神情淡定的模样,也会以为他是不是王爷叫进府里来的朋友吧,至于江湖邪教,看这男人面容正常,谁会这样怀疑他?
白予澈心里来了气,却又没有声张,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惊动房里面内室里的封成寒。
“我来襄王府做什么,关你什么事?白侍郎,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夜闻凛听到白予澈的提问,轻轻一哼,于嘴底立刻泄出一丝狂笑。
转头,他望了望襄王住所的方向,邪眉一拧无比肆虐的说:“你和你爹,还有那个皇帝老儿怎么还不去死?难道是要留着给我全杀掉么?”
“你——”白予澈闻言当即就怒了,拔出自己腰间的佩剑,指着对面的男人高冷怒吼:“无耻邪教,你休要猖狂!今日你来的是襄亲王府,这王府里的高手侍卫众多,只要白某一声令下,我让你有来无回!”
“哈哈哈!是吗?白侍郎,白襄王妃,你真的确定你能让我有来无回?你凭什么?凭你自己呢,还是宰相府?!”
夜闻凛闻言比白予澈更加的愤怒,好像是白予澈的这番话惹怒了他,又好像不单单是白予澈说了些什么,他很单纯的就是怒了。
而且这怒火,直接针对白予澈,也隐隐的好像还针对着白予澈的家人。
白予澈从心底里感觉,这个江湖邪教不简单,他似乎对他们宰相府藏着很深的恨意,而且对朝廷和皇上,也不见得有多少好感!
“你到底是谁!把襄王的解药拿过来!王爷身上的毒,是你下的吧!”
心里愤怒,他却要先找到治愈封成寒的药物。
“襄亲王?你还有什么资格口口声声的叫着襄亲王?”
夜闻凛好像也无法忍受了,刷的一下拔出自己身边的佩剑,寒锋冷酷的直指着白予澈。
“你和你那个道貌岸然的宰相老爹是一样,都是些该死的混蛋!废话少说,上一次在千机阁你害我阁人还得逃脱,今日我就要让你付出死的代价!”
猛地寒光如冰袭击过来,江湖邪教的武功果然深不可测,白予澈还在片刻之间就能感受到他刀剑之上传达过来的杀气,直取他的命脉神经。
“夜闻凛,我们白家与你到底有什么仇!”谨慎小心的瞬间腾空而起,白予澈灵活的躲避着夜闻凛的攻击,翻身反击的时候,嘴里问着愤怒和疑惑的话。“你是何方人士,我们宰相府素来与人无冤无仇,皇上也仁德爱民,你居然敢咒他们的生死!?”
白予澈小心翼翼的不愿意惊扰到封成寒,说什么也要把夜闻凛快速的引到别的地方去,然后再唤来侍卫们,将他一举拿下。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也许知道白予澈顾虑着封成寒的注意吧,也或许这人根本就想见到封成寒,无论白予澈怎么引他,他都不离开这个走廊。
“我和你们有什么仇?哼!有仇自然就是有仇,就是没仇,你那样的爹和宫里那样的皇帝老儿,也早该死上个千遍万遍了!”
一声怒吼,夜闻凛腾空而起,高手过招的时候自然是能做到不引起府里其他人的注意的,直到现在,居然连半个下人和侍卫都不知道他来到了这里。
他好像真的很恨白予澈,也很恨宰相府,更恨这个皇朝的皇帝,猛地寒剑如电对着不是主练武功的白予澈一阵猛打。
“宰相府的人,哼!”寒光剑剑直往白予澈的身上砍去,仿佛只有与他有过一场交手的白予澈早在很多年很多年之前就与他有了血海深仇。
白予澈不敢大意,连忙运起全身的功力去迎接夜闻凛的剑击,一个不小心,他还是落了下风,对方是江湖中腥风血雨的邪教阁主,他只是朝廷高门里的贵族公子,要把夜闻凛打过去,简直是妄想,能够在几十招之内还没受伤,他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
最后,望见夜闻凛带着残忍的笑意对自己送上一记绝命杀时,白予澈的心中一悸,冷眼怒眉,居然以为自己就要在这里命丧黄泉了。
脑中居然还有一丝空念想着,襄亲王的身体到底还是没能替他拿到解药治愈,这真是一个天大的遗憾,还有太子殿下,他……
“夜阁主,你太过猖狂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封成寒所住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开门的声音,吱嘎一声,房门被打开了,一道高大却又带着病态的男子羸弱的出现在房门口。
“成寒!你——”这个人居然是卧病在床的封成寒,白予澈心里一惊,生怕夜闻凛会伤到他,连忙对他着急吼道:“你怎么出来了,这个邪徒,你不要管他!”
封成寒面色如霜冷冷淡淡的望了白予澈一眼,转头,透着深切的不悦和愤怒直视着夜闻凛,运起最后一丝功力,努力将措手不及夜闻凛的白予澈护到了自己身后。
“夜阁主,襄王府是你前来放肆的地方?”
嗓音低沉如覆冰霜,这人的眼深邃沉暗如夜空里的星,却不怒自威,带着生杀四方的肃杀王者之气,夜闻凛见到这人才勾起嘴角极不正经的笑了。“襄王殿下,您总算肯出来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