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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太子殿下。”沐芷汐接了过来,礼貌地道了谢,仍是离开了凉亭。
东方俊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向来温润的眸子中闪过几分苦笑,想不到他也有求而不得的东西。
沐芷汐回到承安殿,下意识地往座位上看了一眼,发现东方逸还没有回来,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今晚的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好,不然这个醋坛子又要打翻了。
不管东方俊是真的喜欢她还是想要拉拢她身后的沐府,她都已经明确拒绝了,他若是识趣,便当做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此刻,东方逸正和慕容昊天站在离承安殿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夜色昏暗,树荫的阴影很好地掩饰了两人的表情,使得许多原本不好说出口的话都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来。
“舅舅所说的,外甥恕难答应。”东方逸语气决然地说道。
慕容昊天叹了一口气,他自然了解东方逸的性格,只要他说出口的话,就没有轻易更改的,但是为了女儿的幸福,他也不得不拉下老脸继续说着好话:“雪儿此番大受打击,曾经一度不吃不喝,现在更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了无生气,只有你能让他开心起来了……”
自从在逸王府被气晕过去,慕容雪醒来后就如同变了一个人般,不哭不笑,不吵不闹,也不吃东西,慕容昊天仔细盘问慕容雪身边的丫鬟才知道她是被东方逸拒绝了,自然是又心疼又生气,心疼的是爱女变成了这副样子,生气的是东方逸好歹是雪儿的表哥,竟然做得这么绝。
因此他也暗暗冷了心,故意不跟东方逸来往,没想到一个月过去了,雪儿仍是没有好转,愈发憔悴,他实在不忍心看到爱女受折磨,今晚才找了东方逸,提出把雪儿许配给他做侧妃,没想到竟然被他拒绝了。
“舅舅此言差矣,表妹向来心高气傲,被拒绝了之后失望沮丧在所难免,过段时间便好了……”东方逸话还未说完便被慕容昊天打断了。
“难道你不知道雪儿对你的心意?”慕容昊天语气中带了几分怒气,雪儿从小喜欢东方逸,他是看在眼里的,并且他一直很看好东方逸,也早就有把雪儿许配给他的念头,所以这些年才会对他用心栽培,毫无保留地助他发展势力,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连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
东方逸的脸被阴影挡住了,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表妹的心意我自然知道,只是我对她并没有感觉,娶了她反而害了她,以表妹的条件,不难找到一个真心爱她的人,我想这样舅舅也可以更加放心……”
慕容昊天被噎了一下,没好气地说道:“要是她肯喜欢上别人,我还用得着来找你?现在她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更别说给她另挑夫婿了。”
东方逸说道:“那外甥也无能为力了。”
“你……”慕容昊天是个武将,却也是极好面子的人,本来这么低声下气地要把女儿许配给人家做妾室,他已经觉得够丢脸的了,现在又被东方逸拒绝了,更是觉得面上挂不住,当即生气地说道:“你也不看看自己能有今日是谁的功劳,当年若不是我冒死把你带出宫,还尽心尽力地辅佐你,你能有今天?”
东方逸闻言像是想起了什么,衣袖下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语气平静地说道:“外甥能有今天,的确多亏了舅舅当年的舍命相护,救命之恩永世不忘。”
慕容昊天许是想到了自己早逝的妹妹,语气也放软了说道:“舅舅这么多年培养你,全心全意地辅佐你,无非是想看你出人头地,如今你也已经有权有势,舅舅也为你高兴,只是舅舅唯一的心愿便是雪儿能嫁得如意郎君……舅舅知道你要把沐姑娘立为正妃,因此舅舅也不要求你把雪儿扶正,只让你纳她为侧妃,这你也不同意吗?”
慕容昊天心中已经暗暗打算好,东方逸有才有能,是他看中的女婿的最佳人选,况且东方逸有争权夺势的野心,若是他今后真的夺得了皇位,那便是一国之君,雪儿虽然现在一时受委屈做了侧妃,但是等东方逸当了皇帝,再怎么样也是个贵妃娘娘,也可以光大慕容家的门楣。
东方逸闻言默然不语。
慕容昊天继续循循善诱道:“况且如果雪儿嫁给了你,舅舅定会更加尽心尽力地辅佐你,对你来说有益无害,今后你想做什么,舅舅也会助你达成所愿,这样不好么?”
在慕容昊天看来这是再好不过的局面,他们本就有血脉亲情的关系,亲上加亲之后便可以更加同心协力,他助东方逸夺得皇位,东方逸可以给予慕容家荣耀,恐怕不管是谁都会都会做出正确的决定,东方逸向来聪明,他不信他不懂得其中的好处。
东方逸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说出了一句话,夜风吹来,将他的话扩散开来。
慕容昊天清清楚楚地听到了,突然抬起头来看向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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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芷汐在座位上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东方逸回来,点心也被她吃腻了,百无聊赖之下视线便投向了桌上的酒壶。
反正他现在还没回来,她偷喝一点总不至于被他发现吧?
这么想着,沐芷汐又往门口看了一眼,还是没发现东方逸的身影,便放心大胆地把手伸向了那精美的酒壶,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杯,醇厚的酒香瞬间蔓延开来。
沐芷汐仰头一饮而尽,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又再接再厉地倒了一杯。
参加宴会的大臣们已经陆续到来,周围的座位也坐满了人,沐芷汐从容自如地自斟自饮,倒有几分洒脱的气质,没有那些大家闺秀那般扭扭捏捏,这让不少年轻公子不禁频频侧目。
正当沐芷汐想要倒第五杯酒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不是让你不要喝太多酒吗?怎么趁我不在就偷喝了?”
沐芷汐被吓得手一抖,酒都差点洒了,僵硬地转过头来,果然看到了东方逸的脸近在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