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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北山定不得不带着失望和疑惑返回南方,因为即将过年她不可能不回家,而且她也真的尽力了,自击退宋武之后她就乔装在北方各州郡寻找水佳玲,可几经寻访还是没有结果。
“吁…这里是什么地方?”一直骑马的北山定在一个三岔路口前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她记得来的时候这里好像只是个分叉路口,更没有指路牌。
“公子,这里是百水境内,在往前走不远就是远口镇,可能是老路不通才开的新路”随后赶到的温忠连忙答道,显然道路时有变更是在正常不过的。
北山定闻言不再说话按路牌指示继续前行,前进不过几百米视野便开阔起来,道路两旁的树木都变成了绿绿的草地,继续前行百米转个弯竟看到一家客栈,外表看去和普通客栈并无差异,就是招牌有些奇怪叫一心客栈。
不知道温忠说的远口还有多远,但几人赶路半天已是又饥又渴,到客栈门前北山定便停马进了客栈,点菜喂马自然有温忠安排她只需在客房等着上菜就好,可不巧的是这家客栈竟没有雅间,连客人也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
在北山定看不见的角落早已有人细细观察她,手里还拿着她的画像,虽不是十分相像,但也有*分,看到她时竟反复进行比较,确定之后更是欣喜异常,没一会就没了踪影。
“客官,你们的菜来了,请慢用”长相粗狂的店小二声音也很大,一身装扮倒也像模像样,只是端着菜的手却有些不稳,显然不是个老手,脚下倒是没什么声音。
本应该第一个动筷子的北山定并没有如客栈众人期待的那样第一个动筷子,反而是坐在她身侧的杨孝微微行礼之后第一个动了筷子,而在杨孝动筷子之前更是有张义用银针试了一圈,银针不发黑杨孝才动的筷子。
在张义用银针试毒的时候,客栈内的小二、掌柜和那唯有的几个客人都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好像并不奇怪他们的怪异动作,而到了杨孝动筷子时几人竟像被瞬间聚焦一样统统看向了他的筷子。
用银针试毒北山定是知道的,因为自从她那次中毒之后只要用膳就必须先检查,但用人试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因为之前在客栈她都是在房里用膳并不知道温忠四人一直轮流试吃。
本以为杨孝行礼是有事要暂时告退,谁知道竟是试吃,看到杨孝准备再次下筷北山定当即阻止,她是个现代人这种毫不尊重他人生命的事她是不会做,也不允许的。
看了看已经试过大半的菜杨孝方才放下筷子,试吃一事并没有人交代他们也没有谁跟他们说过,只是他们担心主公在外会碰到有心之人而自己想出的防御之法而已。
几人刚吃到一半小二又拿了茶水上来,一般的茶北山定并不喜欢加上她现在也不渴,所以并不打算喝,可倒茶的小二却突然说了句“这可是上好的雪山雪芽,今儿我们掌柜的高兴,免费”,便喝了两口。
一个山野里的客栈居然有雪芽,而且还是上好的雪山雪芽,这不能不让人怀疑,北山定一直细细观察,更发现了那几个顾客除了喝茶外就是不时的打探他们,而掌柜和小二也是这样。
“赶路要紧,吃好就走吧”北山定边说边加重语气,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本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温忠连忙附和,“公子说的对,天黑前我们还得赶到下个镇呢,还是早点走为好”。
“走?只怕你们走不了了!”本来一直站在柜台后面的掌柜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手里还拿了一把刀,小二和那几个顾客也操起了家伙将北山定五人围了起了。
“大胆!你们是何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站起来没一会的温忠只觉得越来越吃力,要不是用尽全力恐怕连这句话都说不完整,随后站起来的马仁三人也一样,握着刀的手都是软的。
“大胆?我们可不大胆,否则我们早就跑到行城去行刺你们的狗君侯了,而不是呆在这里等你们路过!”掌柜的一脸凶神恶煞,好像和北山定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一样。
“放肆,身为东海子民辱骂当今君侯是诛九族的大罪,还不快快行礼”马仁的体力虽然在不断减弱,但听到别人如此辱骂自己的主子还是鼓一口气将对方气势压了一压。
“主子说话那轮到狗来插嘴”掌柜的话一落音温忠四人就被小二打昏了过去,“他们是我的侍卫,不是狗”北山定不知道他们是何人但看到温忠几人只是昏过去便没有出手。
“是嘛,我还以为狗君侯的狗比狗还不如呢,既然如此怜悯你的侍卫,那为什么当初就不能怜悯怜悯我们这些天天为你卖命的臣子?你知道我是谁吗?”北山定不语。
“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就是前百水郡郡守张前,也是当年想在天河暗杀你不成反要装的一脸开心去渡口迎接你的张前,这下记得了吧”张前边说边坐,刀也放在了一边。
张前?涨钱!北山定终于想起来了,要不是他自己说北山定怎么猜都猜不到会是他,因为两人前后变化太大,以前的张前不但身宽体胖而且还有些白,如今不但瘦了许多还黑了很多,根本无法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确实是你,你想怎么样?”曾经为水泽县县令的张前确实到渡口迎接过北山定,因为那次她刚死里逃生所以印象特别深,后来听说他当了郡守就再也没有过问,没想到暗杀的事竟然和他有关,还真是出人意料。
“当然是我,我想怎样?这要问你啊,要不是你赶尽杀绝我们又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张前越说越激动北山定不语,“你知道路为什么会改吗?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一心客栈吗?”
“料你也不知道,道路是我改的,而一心客栈则是一心想找你报仇,报张氏父子之仇更报我们之仇,看见没?这些人都和你有仇都想杀你”张前说到这竟得意起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北山定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本侯并不知道竟有这么多仇人,你能将他们都聚在一起,还真是劳苦功高”除了张氏父子一派北山定并不觉得东海内还有其他人想杀自己,东海之外的倒是有个明王王达。
“过奖,为了找你报仇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包括下毒,早就知道他们会用银针,所以我特意找来无色无味又不会使银针变黑的三日散,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功力尽失?”张前边说边一副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北山定。
北山定闻言连忙试着提了提内力,“怎么会这样?…”北山定不信又试着站起来,除了无力还是无力,整个身体摇摇欲坠好像随时要倒一样,让一旁看着的张前笑的合不拢嘴,“当然是这样,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的一刻散”。
一刻散是江湖中的一种*药,很珍贵,呈白色粉末无色无味,光吃它并不会有什么反应,但若加以茶水一刻钟后就会四肢无力武功全失,中一刻散的人无论武功有多高都会如案板上的肉一样任人宰割,但药效只有一天。
“你们既是张氏党羽,不死已是格外开恩,为何还要行刺于本侯?古语有云一日为君终身为君,你们既是我的臣子,只要诚心改过我自会善待你们,何必如此极端?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再次坐下的北山定竟难得的说了许多。
“善待?要不是我们命大早就死在他乡了,狗君侯你看清楚状况,现在自身难保的不是我们是你,你要是跪下了给我们赔礼道歉,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是”,“哈哈哈….快点,否则我们改变主意有你受的”。
北山定虽然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嚣张,但这还吓不倒她,“大哥,何必跟他废话那么多,咱们先杀了他的侍卫再杀了他,既能给张公报仇又能解心头之恨”一个顾客打扮的喽啰谄媚的向张前献言道。
“冤有头债有主,他们和你们无冤无仇,有什么手段尽管冲我来”一直默默听着他们说话的北山定听到他们要杀死自己的侍卫当即出言制止,虽然暗卫不在身边,但她也不是软柿子。
“哈哈,想不到你的心还没全黑嘛,那张公父子为你北山氏卖命一辈子为何如此待他们?还将我们也赶尽杀绝,难到我们就不是你的臣子吗?”张前越说头越高,但至始至终也不敢与北山定对视。
“你们只是名誉上是我的臣子,心里藏着什么心思你们自己知道,自古以来对待不忠的大臣从不会宽恕,本侯只将你们流放已是法外开恩”对于张前的颠倒黑白北山定给予有理反驳。
张前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突然有个喽啰打扮的人焦急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在他耳边细语一番,脸色当即大变,“今天算你狗君侯运气好,我就留你个全尸,来人,把他们抬到后面全部活埋”。
“不用劳烦,本侯自己能走”刚刚还一副有气无力随时要倒的北山定像个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你…你……”张前惊讶的话都说不全直接跌坐在椅子上,好像见到鬼似的。
原来早在店小二送茶上来的时候北山定就知道自己中了圈套,一个山野客栈竟然会有雪山雪芽而且还是上好的,而她爱喝此茶在东海已不是什么秘密,若不是有心人有心为之绝不可能。
自平定张氏父子之乱后北山定会武功之事早已传遍各地,张前等人费尽心机就是惧怕她这一点,眼见放一刻散失败的张前只能选择最后一搏,带着小弟们朝北山定杀去。
武功高强如张文都被北山定拿下,这些小角色北山定自然不放在眼里,几个来回就将对方七八个人全放倒在地,“我不会私下杀你们,一切依法行事”。
“官兵搜查快点开门…”北山定看了看被拍得摇摇欲坠的客栈大门反倒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而唯一一个还有意识却无力说话的张前只能恨恨的看着她。
拍了几次都无人开门也无人应答,带头的捕快只得命令衙役将门撞开,一进门就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来个人,当即命人查看是否还有气息,“有人举报这是家黑店,你可是掌柜?他们为何昏迷不醒?”。
“不是”北山定看了看他的衣着便知道他是百水郡的捕快,“我和侍卫来此吃饭,没想到掌柜竟在饭菜里下药,其他人是被我打昏的”,一眼望去只有温忠四人身着统一服装,不用北山定多说。
“光你一面之词难于取信,来人,将他们统统带走”北山定闻言想亮身份,但仔细想了想伸出的手又退了回去,和其他人一起被带到了郡衙门,和她想的不一样没有枷锁和铁链,因为大部分人还没醒,所以郡守直接让捕快将他们关到了牢里。
第一次坐牢,而且还是古代的牢,北山定是即好奇有觉得新鲜,可真的进了牢房才知道有多糟糕,味道难闻就算了,还很潮湿阴暗,床又让给了昏迷不醒的温忠四人,她只能枯站着,最后还是找了些稻草坐了下来。
唯一让北山定高兴的是一路走进来发现牢里并没有很多人,牢里的饭比北山定想象的差,但她还是吃了几口,让坐在隔壁的犯人惊讶不已,直说她了不起,因为曾经也有不少像北山定这样依衣着不凡的世家子弟进来过,但都是一脚将那些饭踢了出去。
当月光从那狭小的小窗照进来时北山定看着那窗口发起了呆,同是一片蓝天,同是一个月亮,但不知心中那个人现在身在何方,思恋犹如心魔不断将她吞噬。
第二天,温忠他们醒后郡守方开始升堂问案,见北山定不跪当庭呵斥,温忠等人自然维护自己的主子,而另一边的张前则痛哭流涕的控诉北山定想杀他们,温忠四人自然反驳,顿时堂上犹如菜市场,而那郡守竟昏庸的相信张前之词。
就这样过过堂便打算将北山定他们判刑,北山定终于看不下去亮出身份,郡守不信,直到看见北山定拿出凤凰血印章所印之字才知大难临头,连连告罪可惜已晚。
北山定当堂罢黜郡守直接将其降为平民,而张前之流则依法判处死刑并即刻执行,自此张氏叛乱及张氏一派才算彻底的退出了东海的历史舞台。
由此事件,北山定也意识到了光中央官员清廉能干是不不行的,因为和百姓接触的都是地方官,如果地方官能力差那再好的政策也得不到有效落实,最终只能成为泡影。
比如王安石变法失败的原因归根结底就是地方官员阳奉阴违,加上他们本身执行能力就不强,而王安石却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变法失败也是很正常的结果。
一直想改革,可真的要改北山定又不知道从哪里改起,因为要改的地方有太多太多,而她又才刚刚坐上这个位置,如果动作太大太过的话,难保那些世家不会团结起来反抗,到时可就悔之晚矣。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内的观点只是我个人观点,并非大众都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