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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不好了!”王府的管家再一次大呼小叫的冲进了王先谦的书房,不过这次他身后跟着十几名家丁、护院。
“又怎么了?我不是让你去将粮食搬到地窖中去吗,一会我还要让外面的人来咱们的粮仓看一看咱们有没有粮食,你把人都带到我这里干什么?”王先谦有点恼怒的对管家说道。
“老爷,粮仓的粮食还有装完车,外面的饥民就冲进来了,起码有上万人,咱们的人根本挡不住。现在他们正在粮仓抢粮食,我怕这些饥民冲撞了府中的内眷,带人来保护老爷出去避一避。”管家简明扼要的解释道。
“什么?那粮食呢?”王先谦闻言脸色瞬间就白了,有点颤抖的对管家问道。
“冲进来的饥民实在是太多了,咱们的粮食都被饥民抢了,现在恐怕已经保不住了!”管家无奈的说道。
“啊!我的粮食!”王先谦心痛之下站立不住,跌倒在了他身后的那把太师椅上。
“老爷,现在不是关心粮食的时候,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在咱们的当务之急是保障老爷和内眷的安全。”管家看王先谦没了主张,赶紧劝解道。
就在这时,小院外面突然有闯进一个家丁打扮青年,这青年满脸的惊慌,走起路来也是跌跌撞撞的,显然是遇到什么恐惧的事情。
“来福,我不是让你盯着那些抢粮的暴徒,你怎么跑回来了?”管家扭身对青年问道。
“王管家,不好了,有一伙暴徒拿着家伙向咱们内院走来!”青年走到王府管家的面前惊恐的回答道。
“老爷,不能再等了,咱们得快点离开!”管家闻言也顾不得理会这报信的青年,赶紧对跌坐在书房内的王先谦说道。
“徐卫小贼,老夫与你不共戴天!”王先谦与徐卫也是合作过的,自然知道这么恶毒的绝户计出自远在海外的徐卫手中。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正如管家所说,不是想怎么报仇,而是先要保命要紧,于是他颤抖的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对管家说道:“你派人通知夫人和孩子们,什么都不要收拾了,从后门悄悄地出去,去布政使衙门那里避一避。”
在李永福等人的逼迫下,王先谦带领他们一家二十多口子人以及数十个家丁、护院仓皇的逃出王府。而这个时候城外的十数万饥民和城内的二十多万百姓也都知道了发生在王家的事情,不少人纷纷赶往王家,深怕粮食都被别人抢走。
本来在饥民围住王府的时候,王府的管家就派人请了巡警道的巡警来驱赶饥民,不过满清政府的办事效率委实不敢恭维,在双方还在为出警的价格扯皮的时候,王府就已经被外面的百姓和饥民冲破了。
在事情还没有恶化之前,巡警道的巡警自然能够用出警的速度来卡一卡王家,让家财万贯的王家出一出血,但是王家被饥民攻破就由不得巡警道的警察再继续索要报酬。这件事很快就惊动了巡警道赖承裕。
当巡警道赖承裕带着一众巡警赶到王府的时候,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前来抢粮的百姓和饥民已经达到了数万人,而巡警道赖承裕虽说将巡警道衙门半数的巡警都带来了,也不过五百多人,这些人洒在数万人的暴民之中犹如一滴水滴入大海,绝对是起不了什么波浪的。
“大人,卑职在王府的后门碰到了王先谦王老爷和他的家眷,不过现在正有一伙人在袭击王老爷!”就在巡警道赖承裕面对暴徒无计可施的时候,一名巡警头目走到他的面前说道。
“快点带路。先将王院长一家救出来再说!”巡警道赖承裕听说名满整个湖南的岳麓书院院长王先谦被暴徒围攻,也顾不得考虑怎么制止饥民的暴动,赶紧带领全部的巡警赶向王府的后门。
说来也合该王先谦倒霉,按理说他已经通知家眷不要收拾任何细软直接逃命。照王府的庞大程度,完全可以在刘永福等人赶来之前从后门离开王府,但是看守后门的家丁却被抽调到前院转移粮食,在百姓和饥民冲进来抢粮食的时候却被活活的踩踏致死,等众人赶到后门的时候却碰到了铁将军把门。
巨富之家向来都是非常惜命的,王家自然也不例外。为了保证阖府上下的安全,其宅子的建设不仅院墙高大坚固,房门建造的也是坚固异常,三五个人上去刀砍斧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后门的门锁撬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李永福带领的近百会众也在来不及逃跑的女仆、家丁的指引下找到了准备逃走的王先谦一家。
“王老爷,走这么急干什么,何不留下来与我老李叙叙旧,咱们商量一下你家的金银珠宝藏在什么地方?”李永福让身后的会众将来不及逃跑的王先谦一家包围了起来,而他却只身上前,走到距离王先谦最多不过两米的距离说道。
“李永福你想要造反吗?”看到只身上前的李永福,王先谦吓得躲在了一个持刀护院的身后,露出一个脑袋都李永福色厉内荏的训斥道,其实他不知道他训斥的声音已经发生了颤抖,完全没有往日一院之长的威严。
“王老爷,我们不过是烂命一条,死就死了,而你却是娇妻美妾成群,你死了你这些娇妻美妾可就成了寡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送你一顶大大的帽子。”李永福说着还向被家丁、护院包围着的内眷中瞄了两眼,估计是在找前不久刚被王先谦纳为第十二房小妾的那个十五岁的女孩,哦,不,现在应该称为女人,当然前提是王先谦还能够老当益壮。
“你……咳、咳……”王先谦被李永福气的怒火中烧,结果一口气上不来憋在了肺里。
“老爷,你没事吧?”王先谦的夫人就在他的身后,看到王先谦咳嗽不止,赶紧上前为他拍抚后背。
“看来王老爷是血气不足,如果以后在房事上力有不逮,李某倒是可以代劳。绝对不会收你分文的。”李永福看到王先谦被自己气的咳嗽不止依然不肯罢休,继续挑衅道。
“李永福,我敬你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大丈夫死则死矣。何必如此污人清白!”挡在王先谦前面的护院看王家其他人都萎缩在圈子里,不敢有任何的言语,便主动的站出来对李永福说道。
“张任,我知道你师从形意八卦大师张占奎,一身功夫出神入化。不过老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我这百十个弟兄也不是吃素的,只要你带着你的弟子退开,从王家抢得的金银财宝我分你一份。”李永福久居长沙城,自然知道王家护院总教头张任的厉害,现在朝廷的人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杀来,他也不敢太过耽误时间,于是对张任威逼利诱道。
“我张任自知不是你们的对手,但绝不会与你们同流合污,白白辱没了老师的名声。你们想要抓走王老爷,就先要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张任厉声拒绝道。
“张教头,只要你杀退贼人,老夫事后自然重金相报!”王先谦唯恐张任弃他而去,赶紧许以重利,以安其心。
“王老爷放心,我张任自从接了看家护院的工作就不会半途而废,更不会做在危境胁迫雇主的事情,张某不求王老爷的厚报,只求张某死后王老爷能够将张某的抚恤如数交给张某的家人。”张任在王府时间也不短。自然知道王先谦的抠门,据闻他的前任就是为保护王家家眷而死,结果死后应得的抚恤被王先谦克扣大半。
“张家头放心,只要你们奋勇杀贼。事后的抚恤、赏银老夫会加倍发放给你们的。”王先谦自然知道现在的安危靠自己家中的那些家丁是不行的,还要依仗这一帮护院,在听到张任的讯问后赶紧表态道。
“张任,你真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想要命了吗!”李永福看到张任如此做派,恶狠狠地说道。
“大丈夫死则死矣。岂能做苟且卖主之事!”张任说的是义正言辞。
“兄弟们,给我上!”时间已经拖了很久了,李永福早就不耐烦了,随后对周围的会众吩咐道。
“大家都围成一圈,不要紧张,王老爷已经通知了官府,援兵马上就到!”张任听到李永福的命令,也对周围的护院吩咐道。
王府内的护院多是张任的弟子,在张任的命令下都背靠圈内仅仅的围在一起,等待大战的到来,圈子的里面则是王家的家丁,现在也都是拿着棍棒刀枪等武器,不过气势与最外面的护院比起来差远了,而家丁的身后才是王家的家眷。
李永福的会众虽多,但都是平常的汉子,在拳脚上自然不如全职的护院,并且王家护院都是围在一起,他们能够与这些护院正面接触的人并不多,大部分的人都是被自己人阻在了圈外,并帮不上多大的忙。
张任不愧是形意八卦大师张占奎的徒弟,其兵器上的功夫也是了得,两把铁尺在他的手中舞的是密不透风,与他对阵的会众竟然没有一合之敌,杀得李永福的会众驻足不前。
“你们都闪开,让我来会会他!”李永福看到自己的人都围在张任的前面不敢与之对敌,大怒之下推开挡在自己身边的会众,以刀劈华山之势砍向张任。
李永福虽说不是名家出身,但也是正儿八经拜过师的,再加上他人高马大,一身的力气,平常十几个人也近不了他的身,这也是他能够在会众担任龙头的保障。
张任看着来势汹汹的李永福,并没有直接与他硬碰硬,在铁尺上用了一个卸字法,卸掉了李永福刀刃上大部分的力道,然后有用了一个缠字法,趁着李永福老力用尽,新力未生之际用另一支铁尺逼向他的咽喉。
来势汹汹的李永福只感觉自己力能扛鼎的刀力好像看到了棉花上,纵然有九牛二虎之力也无处施展,反而差点将自己憋出内伤,随后想要抽出自己的钢刀却感觉自己的钢刀好像有磁力一边与对方的铁尺吸在了一起,就在他奋力想要抽出刀刃的时候,对方的另一只铁尺已经到了自己咽喉不足一指的距离,吓得李永福亡魂大冒。
此时的李永福也顾不得面子的问题,赶紧丢掉自己手中的钢刀,然后以铁板桥的方式让身子僵直,向后仰天斜倚,堪堪躲过要命的利刃,随后赶紧退出战团。
李永福自知自己不是张任的对手,也不再逞能搞一对一的打法,在他的命令下周围的会众不断有人过来帮忙,不过都在片刻之间被杀得或死或伤,致使周围的会众再次不敢上前,张任的身边也为之一空。
张任有绝技在身自然可保暂时无虞,但是其他的护院却没有他这么好的本领,在李永福众多会众车轮战之下逐渐不支,伤亡也由此开始产生。
打斗进行了十几分钟,李永福的会众就将王家的这一帮护院杀得损失惨重,后来补上的家丁更是不济,无奈之下只得缩小防御圈,也致使圈内的王家家眷危险加重了一分。
张任虽然功夫了得,号称铁打的汉子,但也有力尽之时,慢慢的其手中挥动的铁尺没有了之前的凌厉,躲避敌人利刃的身法也没有了之前的灵活,其身上也开始出现了伤口。
王家护院之所以能够扛得住近百人的袭击,一方面是他们最敬重的教头张任为他们起了表率作用,另一方面在于吃看家护院这碗饭最讲究的是道义,讲究的是护院要死在护主的前面,一旦发生临阵脱逃的事情,那他这碗饭就吃到头了,不管他的功夫有多厉害,以后决计是没有人敢再用他了。
不过,人总是有一个承受底线的,现如今这帮护院不仅要面临着十倍于己的敌人,而且自己引以为神的总教头也自身难保,这些人的抵抗信心渐渐的开始出现了瓦解,溃败之势一触即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