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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重华日复一日地睡着,如同一个植物人一般,欧阳舞看着他越发透明的脸庞,心里刺疼。
他这样的男子怎么能这般躺着,他应该做属于他的事情!
想起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如今正在自己的空间里面绑着,欧阳舞的神色不由的阴霾起来,她眼眸一眯,便将曹天师一把从空间里扔了出来,曹天师这一夜都觉得迷迷糊糊的,还没有昏迷够被便一股大力丢在了地上,疼得他不由地哎哟了一声,特别是肩膀手上处的巨疼让他又不由哎呀哎呀起来。
等到他抬起头来,便对上一双清冷的眼睛,瞳孔如乌黑泽润的玛瑙,散发出一股清冷的寒光,冷冽逼人,带着一股子阴戾。
这分明就是那个差点杀了自己的女子!
这要貌美的女子,脸上竟然会出现这样冰冷而危险的表情。曹天师有些畏缩地卷成一团,连哼唧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整个身体瑟瑟发抖,他想起她昨晚对着他的那个黑洞,那里面蹦出来的东西令他那么疼!
欧阳舞玉指纤纤,朝床上指夜重华,冷声道:“说,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曹天师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夜重华,眼中一抹得意稍纵即逝,眼珠子一转,神情讶异,道:“哟,这不是宁王殿下么,这是出了什么事?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少给我惺惺作态,若不是受了你的诅咒,他怎么会昏迷不醒?!”欧阳舞眼睁睁地看着夜重华这段时间受苦,都拜前面这个人所赐,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
从来没有一件事让她如此的束手无策过。
她一步跨前,伸手便甩了曹天师一巴掌,力气之大,曹天师的半张脸都被她打歪了,一张脸红肿不堪。曹天师捂着自己的脸颊,哭丧着脸:“我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姑娘你莫是找错人了?”
曹天师现在都恨不得掐死自己,昨晚为了保命,说了那么一句话,如今他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对。
欧阳舞气极,巴掌大的小脸紧绷起来,紧接着一脚踹在了他的身上,她的力气并不重,可踢得却是要害。
曹天师只觉胸口剧痛,顿时捂着胸口在地上打滚,疼得死去活来,口中连连求饶:“别打,别打,我说,我说……”
欧阳舞唇角一勾,眼中流露出杀意,她一字一顿道:“曹天师,你若不说出方法,我有一百种方法将你折磨得死去活来,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曹天师昨夜本就被欧阳舞吓到了,刚才那装模作样只是在看到夜重华昏迷时一时得意,被欧阳舞这般一吓,如今更是怕得要死,却是吞吞吐吐道:“我我……现在我也没有办法。”
话一说完,抬头一见欧阳舞眼中迸发出冰冷的杀意,那个可怖的黑洞再次对上他的脑袋,心中一惊,再不敢说谎,急忙道:“解除诅咒的东西放在我的床底下!”
欧阳舞眼中阴霾尽显,耐性几乎被他磨光,枪口紧紧地贴在他的额头上,声音如同鬼魅般恐怖:“你信不信,我马上送你下地狱?”
床底下?漠北军营?欧阳舞显然不信。
曹天师浑身都战栗起来,死亡的气息朝他越靠越近,他还不想死了啊!他的心中暗暗叫苦,其实他也不愿意做这种事情,即便伤了别人,也要赔上自己的阴德,伤人伤己,如今甚至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此时他是再后悔不过,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还有他的心恐惧到了极点。
他一开口便扯得嘴角生疼,曹天师神情恳切道,眼中还有眼泪:“姑娘,我说的句句属实,真的没有骗你,若是有所欺瞒,必定是……天打五雷轰。”
欧阳舞看着曹天师这副模样,心中的疑虑犹在,却也是信了几分。
只是曹天师素来狡猾,若要她全盘相信,那是不能的,如此,那么……
欧阳舞身手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颜色漆黑,散发着一种难闻的味道。她伸手捏住曹天师的下颚,微一用力,他的嘴巴便不受控制的一开,欧阳舞顺势将药丸扔进了他的口中,托着他下颚的手一抬,看着他道:“这是我自己研制的毒药,每十二个时辰便要服用一颗解药,否则你很快就要化成一滩血水。若是让我发现你在说谎……”
欧阳舞凉凉地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凉意,那冰冷的眼神直直地看着曹天师的心里去,曹天师想起自己若是变成一滩血水,身体都变得僵硬起来。
欧阳舞一将手放开,他便拼命的抠嘴巴,想要把那毒药吐出来,可那药早已经融化在他的口中被他吞咽下去了。
努力了很久始终没有将毒药吐出来,曹天师颓然的跌坐在了地上,双眼无神。
欧阳舞已等不及,将曹天师捆绑了后便派人看守起来,自己换了身夜行衣,将海东青召唤了出来。
海东青看到欧阳舞便十分兴奋,咕咕地叫了两声,欧阳舞拍了拍它,爬上它的背,海东青便低鸣一声,带着她飞了出去。
海东青的飞行速度极快,欧阳舞便出现在了漠北的军营中。
有了上次的打探,欧阳舞轻易地便到了曹天师的住所。曹天师失踪,他的帐营前并无人把手,欧阳舞一个闪身便探了进去。
欧阳舞很快就摸到了曹天师的床底下,从床底摸出一个贴着符咒的黄色盒子,打开一看,竟是一个布偶娃娃,上面贴着夜重华的八字,那上面被扎满了无数的针,还有各种惨不忍怒的酷刑道具。
令人触目惊心。
欧阳舞的手略略地有些发抖,精致的脸上露出浓浓的阴郁!
夜重华的生辰八字,西陵皇子的生辰八字,怎么会流露出来,流露到敌军的手中。
夜色宁谧,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唯有不远处的篝火燃烧着。
欧阳舞本欲离开,突然一只白鸽飞了过来,正欲起飞的海东青似想要上前抓住,欧阳舞轻轻地拍了拍它的脑袋,它便安静了下来。
欧阳舞又稍微逗留了一下,她的耳朵极其灵敏,突然听到一声低低的声音:“报,将军,是五皇子的信。”
欧阳舞的眼眸半眯,眉头紧紧蹙起,五皇子?
她听说过,漠北仅有四个皇子,哪里来的五皇子?
她直觉地觉得这件事很重要,利用黑夜隐藏着自己,如猫一般隐到了首领将军的营帐旁边,屏住了呼吸。
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十座城池倒是个很好的筹码,难为五皇子舍得。”
“那么将军答应了?”
“自然,五皇子倒是个爽利的人,这笔买卖十分划算!”
士兵声音中带着迟疑:“不过如今西陵宁王还没有死……”
“那不过是迟早的事,如今曹天师也消失无踪,想必也没有人救得了他了!孙公公可不就是五皇子的人,到时候控制了西陵军,一切不就都好谈了吗?”
欧阳舞抓取着这些信息,略略皱眉,将它们慢慢地联系起来,脑子闪过很多片段,一件件一桩桩,它们口中说的五皇子莫非就是夜非卿?
自从她第一次见到夜非卿时,就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他能够轻易地揣摩别人的喜好,所以太后和皇上都很喜欢他。他游学回来,温润如玉,为人淡雅如菊,仿佛什么也不争,什么也不夺,总是一副淡淡地与世无争的样子,这应该都是假象!
对了!自他来了之后,夜非熙仿佛变了个人,一脱之前蠢笨的手段,变得有头脑起来,竟然会拿军情机密来陷害她。若是她的反应不够快,她可是差点还落在夜非熙的手中,后来的事一件接着一件,莫非都是与他有关。
可从头到尾,他没有露出半分证据,也没有留下半分八名,她甚至也没有怀疑到他头上,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心机之深,十分可怕。
这次夜重华受险,也是因为军情泄露的缘故,想必也是他在其中搞得鬼……孙公公若是他的人,在这次的泄密军情中,又占了几分?
一双隐藏在黑衣之中的眼睛,带着一抹嗜血与狠戾,既然探听到了这样的情报,她也应该离开就是。
她还来不及离开,里面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谁在外面?!”
首领将军掀开帘帐走了出来,朝着欧阳舞的方向走来。欧阳舞将自己与黑衣融成一体,整个一动不动地躲在他的身后,眼眸一闪,很好,竟然用背对着他!她一个闪身从他身后站出来,用刀刺入他的脖子。
“将军!”这个过程不过是几秒的时间,此刻在里面的士兵唤了一声,也出来了,却听到将军的声音淡淡地传来,“马上派人搜查曹天师的下落,只怕他是逃跑了!”
士兵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将军何出此意?”
“曹天师贪生怕死,若是落入西陵军中,只怕会泄露我们的秘密!”
“是!”
说这番话的便是欧阳舞,她此刻便站在首领将军地的前面,支撑着他的尸体,令他站的笔直,又从空间里拿出了变声器,说了上面的这些话。
等到刚才那个人领命走了,欧阳舞便闪身进了帐内,搜寻了一下,并没有什么有用的机密,只有桌子上留着一封信。
果真是夜非卿的笔记:十座城池换宁王的性命!
夜非卿不仅要夜重华的命,他要争得还有皇位。
此地不能再多做逗留,将军的尸体很快便会被发现,到时候她可就逃不了了。欧阳舞以最快的坐到海东青的身上,海东青的身影如闪电一般,很快带着欧阳舞离开。
等到欧阳舞回到了西陵的帐营中,便将从曹天师帐篷中的东西递给曹天师,声音严厉道:“快!”
曹天师捧着盒子,舔了舔唇,有些紧张道:“我会尽力……”
欧阳舞手握着枪指着他太阳穴,笑容温柔至极:“曹天师,我要一个时间。”
“七天,七天……不不,五天……五天……三天……”曹天师看着欧阳舞那越来越冷的神色,跪了下来,悲戚道,“真不能再快了,否则我吃不消。”
欧阳舞握着枪朝一旁的杯子开了枪,杯子顿时四分五裂被炸成碎片,她优雅地吹了吹枪头的烟,漫不经心道:“我这个人没有耐性,若是三天之后宁王殿下还是不能醒来,那么我就只能送你去地狱了!”
她的话语冰冷,没有一丝温度,那漆黑的眼眸之中仿佛将光芒蚕食光。
欧阳舞给曹天师喂了毒药,并不怕他耍什么花招,不过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欧阳舞做得还是很擅长的,她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珍贵的玉石放在他的面前:“只要你救了宁王,我给你的要比漠北给你的多得多。”
欧阳舞看到了曹天师眼中的贪婪,还有吞咽口水的动作,唇边不由泛起一股笑意。
有弱点的人,更容易控制呢!
曹天师救治夜重华的命,欧阳舞却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最迟明日晌午,漠北定会发现首领已死,恐怕是回冲来复仇,她不能坐以待毙。
果然,第二日清晨,外面便响起了冲天的喊声,欧阳舞早已一身劲装,站在帐外。
云殇急急的赶来,看到欧阳舞便急忙道:“嫂子,漠北率了大军来袭,说是首领被我们杀害,要替首领报仇!”
欧阳舞的神色了然,道:“对方约有多少人?”
“看样子约有两万人,真是该死,之前被他们所谓的难民转移了视线。”云殇的脸色很是着急,不由恨声道,“他们用难民迷惑我们,根本就是对我们虎视眈眈许久了。”
欧阳舞继续道:“我们还有多少人可以作战?”
这话一说,云殇便更是恼怒了起来,道:“自从来了漠北后,便是节节败退,前些日子被孙公公胡乱指挥,更是折损了不少兵力,如今剩下的,满打满算,也只有一万五了!”
一万五?够了。
欧阳舞的双眼微眯,指尖轻轻地扣着,已是计上心来。
如今夜重华正在被解除诅咒中,曹天师又是个狡诈的主,军营中断不能出事,若是这边混乱,那么夜重华便危险了!
“重华手下的五千人给我,再加五千人,统共一万,马上召集起来,我要领兵出战!”欧阳舞神色凌然,这般道。
云殇却是脸色急变,道:“嫂子,这怎么行,对方可是有两万人啊,你带着一万人,要怎么敌得过!不行,要出战也应该是我出战!”
“重华需要人守着,军营需要人守着,留下五千人给你,帮我守好重华。再则如今敌方帐营主帅已死,粮草被断,相信我,一万人,够了!”
欧阳舞似在说着一件很不以为然的事情,云殇的面色却是凝重,他知道,说不定对方不只两万人,即便欧阳舞引走了部分人,仍有可能还有后续部队打上门来,所以,让他留守,其实任务也很重。
云殇很是犹豫,外面的喊杀声却更是响亮了起来,欧阳舞果断道:“快去召集一万人,我要马上出发!”
云殇也知不可再拖,便抬头看着欧阳舞道:“好,嫂子,你,一定要保重!”
欧阳舞点了点头,云殇便转身迅速的去召集人马。
云殇的速度极快,约是一刻钟的时间,一万人马便已是整齐的列在下面,欧阳舞站在前方,穿着盔甲道:“兄弟们,我今天要带你们打一场艰辛的战,愿意不愿意!”
“愿意!”朗天的应答声。
本来宁王妃身为女人,他们根本是不服的,这么一个娇弱的女子统帅三军,这不是笑话么?可,就在前日,就是这么个弱小的女子,领着他们抢夺了敌方的粮草,她有勇有谋,令他们见证了奇迹。
“好,一万人十个营,营长出列!”欧阳舞脸上一股的大义凌然,道。
整齐的十个人刷一下便出了列,欧阳舞继续道:“只要是我下的命令,你们要第一时间率领自己的营执行,若是慢了一步,便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可是明白?”
“属下明白!”十个人整齐的答道。
欧阳舞的眼中坚定,道:“十个营跟着我,马上出发!”
“是!”震天的喊声响起。
安一烈是漠北如今新任命的将领,如今正率领着两万人马冲往西陵军营的路上,脸上是滔天的愤怒。首领离奇死亡,手法极其狠辣,。
那日夜袭漠北,烧毁粮草,甚至放了危险的武器,如今首领突然被杀,定是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首领的仇,他一定要报!
安一烈带领着他的军队往前狂奔着,今早后勤已经将粮食补足,动荡的军心被安抚,眼看着西陵的军营就在眼前,眼中散发着滔天怒意。
就在此刻,前方却跑来了一匹马,马上正是自己派出打探消息的将士,不由的吁的一声勒住了马,两万军队整理的列在了空地上。
待那将士跑到跟前,马上下马道:“安将军,西陵已将大部队撤离,正往赫蓝山的方向行去!”
“什么?跑了?”安一烈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定不能让他们跑了!
当机立断,安一烈道:“一万五随我去追,五千人垫后,驾!”
说完便驾着自己的马狂奔了出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们跑了,决不能!
欧阳舞为首的一万人行军极为迅速,夜重华的那五千部下这些日子被欧阳舞训练的极为能耐,对欧阳舞的话更是很是服从。
这一路并不是如往常那般过来,欧阳舞下令,一会儿人背人,一会儿又是自己走,令人捉摸不透,纵然这般,也才过了半个时辰,便已行到了赫蓝山下。
欧阳舞脚下一停,整个军队便停了下来。
欧阳舞此时转身看着十个营长,下了命令道:“一到八营随我上山,九十两营垫后,引开敌军,从山半腰过,到了前面下山后那边已有人候着,听从那里的人指挥,在八个营继续往高处上的时候,九十两营点燃浓烟,阻碍漠北追兵,并抹去痕迹,明白了没有?”
“明白!”十个营的士兵答道,九十两个营手中拿着欧阳舞出发时让他们拿着的许多易燃之物。
命令下完,欧阳舞便带着八个营出发了。
欧阳舞带着八个营上山之后,下面还留着两个营开始点火。
欧阳舞之前特地研究了今天的风向,才有了如今这个决定,火顺着风向往后吹去,等到浓烟放完,此刻两个营便将所有的痕迹都清理掉,然后开始往前跑去。
漠北的士兵已经快追上来了,此时却不得不放慢速度,安一烈的神色犹疑,他怕中了埋伏,这一路追来,西陵军队的人数不定,时多时少,那少了的人干什么去了?这情况很不寻常,怕是设了圈套。
安一烈的犹疑了,这也是欧阳舞需要的,这样便能给自己一定的时间。
安一烈如今一边自我怀疑,一边又不想丧失这样的机会,他开始安慰自己,他的决策是对的,用该往前追。可就在安一烈命令队伍往前追击的时候,前面却飘来了滚滚的浓烟,顺风吹来的浓烟叫人害怕。
这样的烟不仅仅熏了眼睛,几乎迷糊了他们的视线,还令人难以呼吸!
“前进,加快速度,冲过去!”安一烈红着眼睛命令。
他很想往回跑,却又担心在跑的时候被人借着烟雾追击!若是对方做好了准备,而自己的军队被熏得眼睛几乎都看不清楚,到时候即便自己人再多,也被他们给歼灭了!
他军事素质高,向来沉稳,此刻心中也有些焦虑,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冲杀过去,只要到了那边就好了,按照他的判断来说,根绝烟雾判断的出来,如今离他们的距离并不是太远,现在只能硬撑着。
一万五千人的队伍在他的命令下往前面冲过去,浓烟实在是太厉害了,一个个呛得受不了,眼睛被熏得红彤彤的,几乎睁不开,也有聪明的人直接用沾湿的布料蒙住了自己的脸,不过等到过了浓烟之后,一个个都灰头土脸的。
此刻又有将士再次来报:“将军,前方发现了对方的痕迹。从痕迹来看,对方离开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走得十分匆忙。”
安一烈冷声道:“给我追,注意查看周围情况,以免中埋伏。”
“将军,前面的脚印似乎只有两千人的,还有些人找不到了!”将士担忧地说道。
“继续追!”安一烈眉头微沉,想必是西陵的主力军早就跑远了吧,只留下了后面的人放烟处理痕迹,必须追上去,否则等再下场雪只怕什么痕迹都没了!
就在这一万五千漠北人沿着痕迹去追两千人的时候,高山上面,高起的山坡中有一支队伍逆向而行,全速前进。
每个人面上罩着防备器具,艰辛的走在陡峭的坡上。
下面是那追击的一万五千人,欧阳舞便率着这八千人没事人一样前进着,士兵的心中隐隐兴奋,这感觉太刺激了!
待到了地方,欧阳舞命令所有的人趴下,伏在山坡下,而在山坡的另一面的路上,安一烈正带着一万五的士兵追着前面那两千人。
欧阳舞给几个营长发了望远镜,他们用望远镜亲眼看着漠北的部队在下面穿过去,只觉得那距离太近了,当时吓了一身的冷汗,但结果确实非常神奇,他们没有被发现。
对方的将士离这里最近的时候仅仅有几十步的距离,自己这边的人那时全趴在地上,丝毫不敢动作。
等到漠北的大部队过去之后,后面竟然是粮草押运队伍。
欧阳舞心中暗想,还真是不可思议,没想到漠北的粮草被自己抢空才这么短的时日,居然又已补充了,看来漠北的实力不能小觑。
看着那一车车的粮草,欧阳舞的眼中意味不明。押送粮草的便是被安一烈留下的五千人,这五千人的行事极为小心,他们知道押送粮草的重要性,也知道一旦他们出了事,前方作战的士兵便危险了。
一万人打五千人,正合欧阳舞的心意。八个营的士兵紧张的趴在地上,现在还不能被他们发现,便各个紧闭了呼吸。
那五千人走的很是小心,一边走,一边为了探测是不是有埋伏的军队,便不住的向四周射一些箭矢。
连射了好多箭,都没有问题,最后一箭却是直直的向趴着的一个士兵射来,眼看便要射中那士兵的脑袋。
欧阳舞的眼神一闪,那士兵却极为冷静,只稍稍偏了偏头,那箭矢刚好擦过他的脸,射进了泥土中。
这一连串的动作,那士兵连一声闷哼都没有。
欧阳舞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见射出的箭都没事,底下的部队便放心的往前行着。欧阳舞紧盯着他们,等他们一到自己的正下方,便开口道:“听我的命令,一到三营先动手,四五营弓箭准备,六营火箭筒准备,七营手榴弹,八营留守。”
命令一下完,欧阳舞便从怀中拿出一只手枪,稍稍起身,对着底下的部队,眼神微眯。“杀!”
“啪!”命令的枪声一发出,所有潜伏的士兵便猛的站了起来,杀声冲天。
看着这突然的变故,漠北的部队反应不过来。只见一大群西陵的将士冲着自己冲了下来,脸上尽是杀意。
一二三营的士兵首当其冲,四五营的在后面猛的射箭,六营的士兵冲到离他们还有二十米的地方停下,不住的冲着粮草射着火箭,七营的人一手拿着火线,一手拿着手榴弹,不住的往人群中扔。
一二三营的人并没有直接面对面,在离对方只有五六米的地方停下,不住的用袖箭射着对方。漠北的军队反应不及,待反应过来时,大部分人已倒在了地上,各个更是奋力的想要逃脱,却逃不出各式武器的攻击。除去守在欧阳舞身边的一千人,那七千人打五千人,却因着现代化的武器,只用了半个多时辰便已都解决了。
那些粮草正起着火,火势越来越迅猛。
五千人全歼,而欧阳舞这边却只有少数的一百不到的人丧命,迅速的调整好队伍,欧阳舞一声令下,便又是带着他们往先前两千人的方向行去。
安一烈在不经意间回头,便看见后面浓烟滚滚,可他不敢回去,不知是西陵军队故布疑阵,还是后面的粮草队伍出了事。
在没有确定之前,他不能贸然行动。
待派出去的将士看到押送粮草的五千人全部死在地上,血腥之气冲鼻时,只觉满脸的愕然。
等到将士将这消息迅速的禀告了安一烈,安一烈站着的身子摇摇欲坠,这怎么可能?
那么说,西陵的主力在后面。
之前想着那两千人疲于逃跑,并不能放过他们,只派出五千人定是绰绰有余。
想着便令五千人继续追击,自己率着一万人回了刚才的地方。
可当他赶到时,眼前的景象即便是他也感到了不可思议,所有的粮草尽被烧毁,且西陵的主力部队早已不见踪影。
更为恐怖的是,派出去追击两千人的那五千人,又受到了西陵主力部队的袭击,尽数全灭。
一下子便折损了一万人,安一烈再不敢轻举妄动。
能将五千人在短时间内尽数全灭,对方到底有多少人?
真的只有一万不到吗?
如今自己已经只剩下一万人,若是与他们正面相碰,可还有胜利的机会?
安一烈的脸上顿时难看起来,本以为率两万人定能获胜,如今,却是进退两难。
剩下的一万人惶恐不安,照着这个速度下去,怕是很快他们也要丧命了吧。
一时间军心大动,安一烈见这战再不可能打下去,便果断的下令道:“撤!”
他的脸上的神情却是极其难看,这仇,今日是报不了了!
且粮草被烧,若是此时再正面冲击,那是必败无疑!
安一烈不甘的带着剩余的精神不济的一万人撤离了赫蓝山。
欧阳舞得知了后,稍稍的松了口气,她不怕再打,可是她腹中的孩子可受不了,当下便带了没有什么折损的士兵快速的往军营处赶去。
经过这一战,她所带领的这一万人对她是彻底的服气了,对这个宁王妃是打心底里的崇拜。
她所提供的这些武器,都是一击致命的,若是可以大批量用在军事上,那么,西陵便是无敌的了……
待欧阳舞带着所有的士兵回来疲惫的回到军营时,云殇正焦急的等在军营门口,看见云殇和军营无恙,欧阳舞提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带了云殇跟前,便急急的问道:“重华怎么样了?”云殇看着虽然有些疲惫但是大体上无恙的欧阳舞,松了口气,道:“那狗贼天师还在念念有词,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不过我派已经人看着,先出来看看你们回来了没。”
欧阳舞点了点头,道:“我无事,放心。”
说完便往夜重华的帐篷走去,云殇看着欧阳舞身后几乎毫无损伤的大军,一时间愕然非常,待反应过来时,便急急的跟了上去。曹天师一只的有些虚脱地倒在一旁,一抬头便看到正好掀开帐篷进来的欧阳舞,惊恐的眼中带
着一抹亮光:“宁王妃,解药……”
欧阳舞刚带领着士兵打了一场胜仗,整个人感觉十分疲累,毕竟如今她不是一个人,可她的心里此时满心惦记着的都是躺在床上的这个男人。
此时夜重华的脸上都是汗水,唇色依旧苍白如故,她的心不由一沉,一张脸上张扬着浓浓的阴郁,她转头看了一眼倒在一旁的曹天师,莫非他在骗她?
心里所有的兴奋都慢慢瓦解,因为担心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她觉得有必要好好整治曹天师的命了!手中一把匕首弹出,正要朝曹天师走过去。
一直冰凉的手拉住她的手,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极低却带着沙哑:“舞儿?”
欧阳舞的身形猛的顿住,有些迟疑地慢慢转过身去,看见夜重华的眼睛正缓缓睁开,唇边带着带着一抹极淡的笑意,漆黑的眼中恍若星芒点点。
他似乎想要抬起双手,却又无力地垂下,极轻的声音似是在呢喃:“我是在做梦吗,怎么见到了你?”
欧阳舞尚未反应过来,便见他说完这句话就又昏睡了过去。
------题外话------
端午节快乐~